〈桂花詩步道---三義木雕博物館旁〉是貼於2008年5月22日的舊文,此次在報導「彰化八卦山詩人步道」與「台南市台灣文學館詩人步道」之時,一併貼出來做對照比較,可以當作未來的「詩人步道」或「文學步道」的設置參考。
一直想到三義木雕博物館旁的桂花詩步道讀詩賞花,等到來了步道,
五月雪的桐花也落盡了,
頗有「恨我到遲鶴已去,怪人來早詩先傳」的醋意。
同一題材的詩並列閱讀評論,對作者有其不公平的地方。
因為就陳克華的詩而言,是一位知名詩人的著名作品中精煉的片段;
就另一位詩人赤赫而言,也許此處不是他的力作,
如果我來選詩也許不會選取這一段,
何況三義的桂花詩步道還刻了錯字,
原作的詩人應該要求更正或取下自己的詩句。
不過,在此理解之下,兩詩的比較還是可以給
現代詩的作者與讀者一些閱讀的趣味。
例如就詩的韻律而言,赤赫的詩是比較鬆散而近乎分行的散文,
在詩的密度而言(在簡潔的字句經營較多的意象),赤赫的詩句也是不理想的,
尤其「分道揚鑣」四字,把經營的意象破壞了,
就餘韻而言,(詩中未以文字表達,而有讀者品味詩意的空間)
赤赫的詩把意思說盡了,於是沒有留下閱讀後的餘響。
〈我在生命轉彎的地方〉--- 台灣、陳克華
於是我們沉默地分手
你彷彿是遙遠的一道霓虹亮麗在西門
鬧區複雜喧囂的巷弄裡,沉默著
我堅持,只是沉默著不告訴你
曾經,我在生命轉彎的地方等你
〈旅途〉--- 赤赫
終於
他的生命即將轉彎
而我的心情 仍在
分道揚鑣的岔口徘徊
車窗外的景色漸次荒涼
....
我 該在那裡下車
見到心儀的詩人,十分喜悅;
不過,三義的桂花詩步道刻了錯字,
原作的詩人應該要求更正或取下自己的詩句。
如果,我來選詩,應該會選「塔次基里溪」的詩句,
例如「小伍又溯塔次基里溪,深入我的夢境裡去了......」
或者「紛披的飛瀑釋放出彩虹,雲影連袂飄過向陽坡。」
查閱我手上的《焦桐世紀詩選》(爾雅書局出版),
並未收錄<裝潢>一詩,
此詩的韻味也比較差一點,
還是一起來閱讀<塔次基里溪>吧。
〈裝潢〉--- 焦桐
剩下來的日子想重新裝潢
我的夢境油漆未乾
一個名字
猝不及防地閃進
踐踏夢醒時的眼睛
〈塔次基里溪〉--- 焦桐
聽說小伍又溯塔次基里溪入山了。
他在廢獵寮附近發現
雲豹的糞便,復追蹤
黑熊的腳印,翻越
冰霜封鎖的二七八一高地,
深入雪線......破曉
總是打不破山脈鬱藍的傳說;
我閉上眼睛總看見
紛披的飛瀑釋放出彩虹,
雲影連袂飄過向陽坡。
小伍又溯塔次基里溪
深入我的夢境裡去了......
閱讀凌性傑的詩句,讓人不由得呼應鄧克保的詩「冷板凳」;
兩位年輕的作家,一在台灣、一在美國,宿命似的用同一個意象
「椅子逐漸消逝的餘溫」來記述或紀念「一段感情」。
就意象而言,是清新而不落俗套;
就鍊句而言,凌作像是平日的對話,似乎錘鍊得不夠。
鄧作則有些故作姿態,不夠自然。
兩者都需要把這意象再沉澱,再反芻,才醞釀成詩句發表。
鄧作是完整的詩句,凌作可能只是摘取全詩的一部分,
在評量時,應作此考量。〈場所〉--- 凌性傑
曾經留有餘溫的椅子
我的氣息逐漸變涼
曾經留有我氣息的枕被
還停在忘了撕去的日子〈竹板凳的餘溫〉--- 鄧克保
感受椅子上餘留的
陌生體溫 你可會反感
倘若 你是那張椅子呢
板凳 趁下一個人進坐之前
努力失溫
白家華的詩一方面顯露出詩人對邏輯調皮的嘲弄,
另一方面,也呼應了迴環詩的興味,
只是詩韻仍嫌不足,
似乎是詩人的習作。
我還是比較喜歡紀伯倫《先知》書中的詩句。
〈夢與醒〉--- 白家華
在夢裡
我和你是敵人
我為此感到無限的悵惘
醒來時
發現你和我真心的相愛著
我又滿足地睡著了
〈先知〉--- 紀伯倫
從前,你常常航到我的夢中來
現在,你又航到我的醒中來
我的醒是我更深的夢
對愛詩的人來說,這一條長長的步道,緊貼在四月雪步道旁,令人感動。不過,選詩不精,偶有錯字,看來缺少一位文藝人的參與。
相對於彰化的詩人步道,所選的詩人都自是清朝時代以來的顯著詩人,所選的詩均是詩人相當有代表性的詩作,不僅毫無錯字,還附有詩人的生平介紹。顯然三義的桂花詩道是比較粗糙的。
在步道盡頭有名雕刻家的雕塑,慈濟師兄也殷勤奉茶。留下了遊三義的片段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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