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30日 星期三

終結平埔血統論的幾個流言 (五)

477

本文引自部落格《地圖會說話》

http://richter.pixnet.net/blog/post/26486854

Jun 29 Tue 2010 18:51

終結平埔血統論的幾個流言 (五)

流言六:日本領有臺灣時,只允許原住民選擇成為日本國民,而漢人則被歸類為「清國人」。根據 1905 年的人口普查,清國人只有八千多人,可見臺灣的漢人只有八千多人。至於近三百萬的本島人,通通都是原住民。

這個流言的可信度大概跟飛碟研究一樣高,大部分小學生也不會上當,根本用不著我來澄清。只不過,這麼虛弱的東西居然還能被刊登在《自由時報》上 [1],可見其還是有一些擁護者。
很簡單,只要把 1905 年人口普查的報告書拿出來,流言立刻就被戳破了。上圖擷取自《臨時臺灣戶口調查集計原表 (全島之部)》。顯而易見地,本島人分成漢人、熟蕃、生蕃三種,而漢人又佔了本島人的 97.2%。怎麼能說只有八千多個清國人是漢人呢?同時,我們也可以注意到,日本人將臺灣原住民寫作「蕃」,絕對不會寫作「番」。這是因為「番」這個字在日文當中已有其他意思,為了避免混淆,所以臺灣原住民被加上草字頭。
流言六宣稱其根據是《漢譯臨時臺灣戶口調查記述報文》:「日本人中之本島人與外國人中之清國人之界限,不得不多贅一言。即於本島改隸之時,以何標準而定日、清兩國所屬是也。查明治二十八年日令第三十五號臺澎住民退去條規者,係依日清媾和條約第五條,如土著清國人願由本島退去者,須於明治三十年五月八日以前呈稟方可;如不於該日以前呈請退去之土著清國人,概應編入於日本國籍,而得為日本人之分限也。換而言之,即於明治三十年五月八日以前有否呈請,則可甄別其依然為清國人,或為新日本人之唯一標準也。」
流言六宣稱「土著清國人」指的是臺灣原住民,而漢人則沒有選擇國籍之權利,因此漢人通通成為清國人。再強調一次,史料必須在脈絡之下運用。我們得先釐清《漢譯臨時臺灣戶口調查記述報文》是什麼東西?
1905 年的人口普查總共出版八本報告書 [2]。其中,《要計表》報導各街庄社之戶口;《集計原表 (全島之部)》、《集計原表 (地方之部)》報導各項統計數字、《結果表》報導概括性數字;《調查顛末》報導調查的執行方式與過程;《職業名字彙》報導職業的分類與索引;至於《記述報文》,則針對調查結果作文字性敘述。以上七本報告書,皆使用日文。由於當時臺灣人的日文識字率還不高,總督府又將《記述報文》翻譯成漢文,此即為《漢譯臨時臺灣戶口調查記述報文》。也就是說,漢譯本的每一段文字,都可以在日文原版中找到原文。
前面那段漢文,就是從下列原文翻譯出來的:「日本人中ノ本島人ト外國人中ノ清國人トノ限界ニ就テ茲ニ一言ヲ要スルモノアリ他ナシ本島改隸ノ當時ニ於ケル日清ノ所屬ヲ定ムル標準是ナリ明治二十八年日令第三十五號臺灣及澎湖列島住民退去條規ハ日清講和條約第五條ニ基キ從來ノ清國人ニシテ本島ヲ退去セムコトヲ希望スル者ハ明治三十年五月八日前ニ退去ノ屆出ヲ為スヘキ旨ヲ規定セリ即チ同日前ニ退去ノ屆出ヲ為ササリシ清國人ハ日本國籍ニ編入セラレ茲ニ日本人タル分限ヲ取得セリ換言スルハ明治三十年五月八日前ニ退去ノ屆出ヲ為シタルト否トハ依然清國人タルヤ將新ニ日本人ト為リタルヤヲ識別スル唯一ノ標準タリ」[3]
顯而易見地,漢譯「土著清國人」的意思是「以前居住在臺灣的清國人」,與原住民一點關係都沒有。不僅如此,《記述報文》很清楚地記載:本島人分成蒙古人種與馬來人種。其中,蒙古人種包括福建人與廣東人,兩者都是漢人;而馬來人種則包括生蕃與熟蕃 [4]。那些想利用《記述報文》創造流言六的人,不知為何卻看不到這一段。

478



流言七:1915 年的《臺灣日日新報》報導臺灣共有熟蕃 321 萬人,可見當時的臺灣人大多是平埔族。

既然現在的《自由時報》會出現錯誤內容,95 年前的《臺灣日日新報》當然也會。尤其,當時報社人員得在夜晚時挑燈排鉛字,誤植的情況更是屢見不鮮。
這則報導出自 1915 年 6 月 28 日,標題為〈臺灣發達比較〉,有關人口的報導如下:「內地人二十九年一萬人、現在十三萬人▲熟蕃二十九年二百五十七萬人、大正元年三百二十一萬人▲生蕃三十年八萬二千人、大正元年十二萬二千人▲外國人 (首為支那人) 三十二年一千人、大正元年一萬七千人」
請記住,並非年代久遠的東西,就是可信的史料。運用史料之前,必須先檢查其可信度。倘若某個史料與其他所有相關的史料都矛盾,那麼這個史料是不足信的。上述《臺灣日日新報》報導,就屬於這種情況。
如前所述,1905 年的人口普查顯示熟蕃共 46432 人。而 1915 年的人口普查則顯示熟蕃共 47076 人,如下圖所示 [5]。顯而易見地,1912 年時熟蕃怎麼可能突然跳到 321 萬人呢?

479
那麼,《臺灣日日新報》的數據是怎麼來的?《臺灣總督府第七統計書》回顧明治二十九年 (1896) 的人口為:內地人 10584 人、本島人 2577104 人;明治三十年 (1897) 的生蕃人口為 82100;明治三十二年 (1899) 的外國人口為 1292 人 [6]。而《臺灣總督府第十六統計書》記載,大正元年 (1912) 時內地人 122793 人、本島人 3213221 人、生蕃 122736 人、外國人 17929 人 [7]。很顯然地,《臺灣日日新報》將「本島人」誤植為「熟蕃」。
補充說明的是,1905 年與 1915 年的人口普查並未調查住在蕃地的生蕃,而《臺灣總督府統計書》則將住在蕃地的生蕃納入統計,因此後者的生蕃人口大於前者。再者,《臺灣總督府統計書》將生蕃獨立於本島人之外,而前揭人口普查則將生蕃放在本島人底下。這也顯示出當時生蕃的特殊性。

註釋:
[1] 〈台灣第一份人口統計資料〉,2010 年 1 月 17 日《自由時報 自由廣場》
[2] 關於日本時代統計資料的目錄,可參考:吳聰敏、葉淑貞、古慧雯編《日本時代台灣經濟統計文獻目錄》,第2版,2004,臺北:翰蘆。
[3] 《臨時臺灣戶口調查記述報文》,頁448。
[4] 擷取自《臨時臺灣戶口調查記述報文》,頁56。
[5] 擷取自《第二次臨時臺灣戶口調查集計原表 (地方之部)》,頁16。
[6] 《臺灣總督府第七統計書》,頁211。
[7] 《臺灣總督府第十六統計書》,頁35。

再談母親 ina

431

從荷蘭、明鄭時期以來,廈門、漳州、泉州和客語人群與平埔族接觸,不可避免地對彼此的語言有些「借用」或「混用」的影響。對閩語(閩北語和閩南語)和客語而言,長期和福建的原住民(百越)、兩廣的原住民(傣、苗)接觸、混居甚至通親,肯定有部分語彙受到影響。這是直覺的推論。

除了專家的原野採訪以外,我們手頭上還有光緒十七年,為了要編寫《台灣通志》所遺留下來的文稿(連雅堂所謂「台灣固無史也」的《台灣通史》與蔣師軾、蔣師轍應聘來台要編寫的《台灣通志》之間的關係,頗值得注意)。

在胡適的父親,當時任職台東州知州的胡鐵花,他編寫的《台東州採訪冊》(約 1891年)有「番社」和「番語」的紀錄。

番語
番語南路埤南各社番語:天:你鴨日:奴冷月:母覽風:嗎哩雲:下林月四雷:弄雨:毛烏臘星:墨都恨天曉:夫因那日夕:噶喇瞞晴:依乃馬乃街乃陰:因念馬烏乃地:臘六水:來弄火:阿坏土:那那海:塔里布潮:房都乃隴溪:那隴山:扶然乃田:火猛石:八乃然沙:乃乃父:阿媽母:乙乃妻:下冷子:阿蠟媳:抱送孫:的滿人:乙奴男:媽依乃女:媽發然。

我們可以發現此處紀錄的卑南語,標點符號錯了。可能是中間的空格,排版時未顯示出來。

這些字,在丁邦新《中國語言學論文集》的〈古卑南語的擬測〉(來自原野採集)文中是:

父:阿媽 ama

母:乙乃  ina

妻:下冷   (???)

子:阿蠟 lalak

媳:抱送  (???)

孫:的滿  manibuan (滿的音是對了)

人:乙奴       tau

男:媽依乃   ma?inayan (? 為類似入聲字的標示)

女:媽發然 babayan, fafayan

在台灣的另一頭,《雲林縣採訪冊》(《台灣文獻叢刊》第37種,清、倪贊元編訪)的平埔語紀錄是:

番話(多有音無義。惟就字、音之近者紀之)
「天地」呼「亦干爾」,「吃飯」呼「滿允」,「銀」呼「簑」,「米」呼「得力」,「地瓜」呼「佛但」,「豬」呼「肉毋」,「牛」呼「干望」,「羊」呼「失禮」,「狗」呼「阿註」,「雞」呼「啄瓜」,「鴨」呼「主鹿國」,「魚」呼「於時干」,「下雨」呼「高難難」,「煮飯」呼「必也」,「酒」呼「荖吻」,「鹽」呼「加至力」,「手」呼「陰馬」,「足」呼「邁達」,「眼」呼「馬答」,「鼻」呼「五突」,「日」呼「馬麗」,「月」呼「滿星問答干」,「有」呼「伊那」,「無」呼「靡著」。

我們與網路上的資料對照:

http://academic.reed.edu/formosa/lingtables/lingtable4.htm

在台北縣金山鄉附近的巴賽族(平埔),與《台東州採訪冊》相同部分

父:阿媽 ima

母:乙乃  ina

妻:下冷   (???)

子:阿蠟 alak

與《雲林縣採訪冊》相同部分

手:陰馬  lima

眼:馬答  mata

男:媽依乃   mainaen

女:媽發然 babaian

我們可以發現,在錯綜複雜當中,台東縣的卑南語,宜蘭縣的蛤瑪蘭語,台北縣金山鄉的巴賽語,台灣西部平原的道卡斯、西拉雅、洪雅、巴宰各社,這些詞句的用語都是相同或接近的:

父:阿媽 ima

母:乙乃  ina

子:阿蠟 alak

手:陰馬  lima

眼:馬答  mata

男:媽依乃   mainaen

女:媽發然 babaian

 

2010年6月29日 星期二

終結平埔血統論的幾個流言 (四)

476

以下引自《地圖會說話》

http://richter.pixnet.net/blog/post/26473356

Jun 28 Mon 2010 22:43

〈終結平埔血統論的幾個流言 (四)〉

流言五:一份日治初期的調查資料顯示,

嘉義打貓地區的戶口大部分是「番戶」。

由此可見,今日新港、溪口、大林、

民雄、梅山一帶的居民,大多是平埔後裔。

這個流言的根據是《嘉義管內打貓西堡仝北堡仝南堡打貓東下堡下三分打貓東頂堡采訪冊》,以下簡稱《嘉義管內采訪冊》。這份資料對於戶口的記載如下。
打貓西堡:以上合計二千六百九十六番戶;以上合計一萬二千一百三十四丁口。
打貓北堡:以上合計九百六十一番戶;以上合計三千一百一十五丁口。
打貓南堡:以上五十六莊,計共四千三百一十六番戶;以上男女計共七千八百十四丁口。
打貓東下堡下三分:以上共一千零三十一戶;以上男女計四千零九十一丁口。
打貓東頂堡:以上共一千八百零三戶;共八千八百零七丁口。
某些人宣稱,「番戶」指的就是平埔家庭。由於番戶數量遠多於「戶」,可見打貓地區的居民大多是平埔族。假如這樣的解讀是正確的話,那麼將有一條界線切穿今日的大林鎮與民雄鄉。在這條界線以西 (西堡、北堡、南堡),100% 人口是平埔族;在這條界線以東 (東下堡、東頂堡),0 % 人口是平埔族。
我們暫且不論這樣的解讀有多麼古怪。我在這個系列的第二篇文章曾提到,史料必須在脈絡之下運用。因此,我們得先釐清什麼是「采訪冊」?而《嘉義管內采訪冊》又具有什麼特徵?
采訪冊的功能是為方志蒐集材料。方志以行政區為單位,省有通志、府有府志、縣有縣志。臺灣在建省之前,已有府志、縣志數種問世,但還沒有通志。1887 年,臺灣建省。到了 1892 年,首次全省通志的編纂工作展開。首先,由各縣廳負責材料的蒐集。其成果以采訪冊的型式送交臺北的總局,供《
臺灣通志》編纂之用。
1895 年時,部分縣廳的采訪冊已送達總局 [1]。然而,臺灣隨即被清國轉讓與日本,《臺灣通志》的編纂遂告中斷。參與編纂工作的文人,各自帶著《臺灣通志》的未完成稿件與采訪冊逃回中國。幸好,日本人相當重視這批史料,設法從中國買回部分稿件。林熊祥指出《臺灣通志》稿件被買回的過程:「割臺後,此稿不知落於何人之手,攜之以內渡。光緒三十三年 (1907),日人訪知有此,由其駐福州領事以銀一百五十元購得,送回臺灣,藏諸臺灣總督府圖書館」[2]。
除了《臺灣通志》的未完成稿件以外,被日本人找到而保存下來的還有:《臺東州采訪冊》、《鳳山縣采訪冊》、《新竹縣采訪冊》、《雲林縣采訪冊》以及《嘉義管內采訪冊》。至於其他縣廳的采訪冊,皆已亡軼。
在現存的五本采訪冊當中,以《嘉義管內采訪冊》最為殘缺不全。另外四本采訪冊的內容尚能涵蓋整個縣,而《嘉義管內采訪冊》只殘存打貓五堡的資料而已。事實上,《嘉義管內采訪冊》甚至是在 1917 年時才從斷簡殘篇之中被抄錄出來的。臺灣文獻叢刊的主持人周憲文對其評價為:「文字亦有欠圓潤」、「說不到體例的嚴整」、「脫字與錯字,那是一般抄本的通病」、「還有少數費解的地方,祇好讓它『存疑』了」[3]。
《嘉義管內采訪冊》的內容有多麼不嚴謹,由其記載的戶口數便可見一斑。如前所述,其記載打貓南堡有 4316 番戶、7814 丁口,但將各街庄的數字合計後,應為 4506 番戶、17700 丁口。再者,其記載打貓東下堡下三分有 4091 丁口,但將各街庄的數字合計後,應為 4612 丁口。此外,其記載打貓東頂堡有 1803 戶、8807 丁口,但將各街庄的數字合計後,應為 1741 戶、8101 丁口。五個堡當中,竟然就有三個堡的合計是錯的。
更奇怪的是,我們在另外四本采訪冊當中都找不到「○○番戶」這樣的用語。亦即,這個用語只孤立地出現在內容最不嚴謹的《嘉義管內采訪冊》當中。如果「番戶」指的是平埔家庭,難道臺東州、鳳山縣、新竹縣、雲林縣都沒有平埔家庭嗎?不可能。我們得看看其他采訪冊是如何記載平埔族戶口的。
以《
雲林縣采訪冊》記載的斗六堡戶口為例:「合城內共八千六百五十六戶、二萬八千六百五十九丁口。柴里社附城,共六十二戶,屯外委一員、屯丁三十八名,餘丁口五百零一。」其中,柴里社附城的 62 戶就是平埔家庭。
再以
他里霧堡的戶口為例:「以上四千一百三十四戶、一萬九千三百四十七丁口。他里霧舊無番社;乾隆二十二年生番歸誠,安插於此。今存三十戶,內屯丁二十名;餘丁三十名,與平民等。」
其他采訪冊的格式也一樣,先記載漢人 (莊) 有多少戶多少丁口,再記載原住民 (社) 有多少戶多少丁口。而無論是漢人還是平埔族,家庭單位都是「戶」,從未出現過「番戶」這樣的用語。那麼,《嘉義管內采訪冊》為何會出現這種用語?請記住,《嘉義管內采訪冊》是在 1917 年時才從斷簡殘篇之中被抄錄出來的,而抄錄時很容易出錯。我們最好像周憲文說的那樣:「還有少數費解的地方,祇好讓它『存疑』了」。
現在,該為這篇文章下個簡單的結論了:
(1) 在所有現存的采訪冊當中,以《嘉義管內采訪冊》最為殘缺不全,且其內容最不嚴謹、最多錯誤。
(2) 在所有現存的采訪冊當中,只有《嘉義管內采訪冊》出現「○○番戶」這樣的用語。
(3) 在其他采訪冊當中,無論是漢人還是平埔族,家庭單位都是「戶」。

註釋:
[1] 根據《鳳山縣采訪冊》采訪案由,至 1894 年時,澎湖廳、苗栗縣已繳交采訪冊;埔裏社廳、宜蘭縣已完成采訪冊,準備繳交;臺東州、鳳山縣、安平縣、臺灣縣、恆春縣則陸續繳交。清末的行政區請參考此圖
[2]《臺灣通志》弁言,臺灣文獻叢刊第 130 種。
[3]《嘉義管內采訪冊》弁言,臺灣文獻叢刊第 58 種。

#1 sanasai1930 於 2010/06/29 06:53

番戶試解:日治初期的戶籍簿中,若居住地尚未完成土地調查或登錄番地號(如2-1番地,即地址),就會以流水號登錄家戶,並以"番戶"稱之.所以,"番"是 number的意思,與表示原住民的"蕃"不一樣.版主注意到采訪冊中"番戶"的殊異,確實很敏銳,該數據有可能是抄自打貓堡當時的戶籍簿也.

#3 ylsoo  於 2010/06/29 12:52

嘉義管內采訪冊

這篇文章非常精彩,令人印象深刻。《嘉義管內采訪冊》內容確實令人『存疑』。
只是另一方面看來,大規模番戶的記載,難道只是筆誤?種族岐視的時代,被指為番是多麼嚴重的事。是否可能該書作者在某種情況下,寫下了不該透露的「事實」?如果是,這「事實」是否在其他采訪錄中被課意地掩蓋?這些問題如果無解,就難怪平埔血統論會有那麼大的想像空間。
根據族譜或家族傳說,台灣人多是唐山移民的後代。族譜的記載在唐山本來就不可靠,到了台灣更是如此,比較上,采訪錄等官方文件更加不可忽視。
幾位平埔血統論者,原來皆認為其先祖來自唐山,當其與番戶的記載連上關係時,那種"identity crisis"的衝擊可想而知。當然會希望把其他台灣人都找來作伴,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總之,番戶的問題要是不能澈底釐清,平埔血統論永遠有它的空間。

Richter2010/06/29 16:39 回覆

1) 其他采訪冊並沒有「掩蓋」番社戶口,如同前舉例子:「柴里社附城,共六十二戶」、「他里霧舊無番社;乾隆二十二年生番歸誠,安插於此。今存三十戶」。顯而易見地,番社戶口並不會被寫成「番戶」。
2) 日本人將原住民寫作「蕃」,以便與日文數目的「番」區隔。換言之,日本時代抄寫的「番戶」也不可能是指原住民家庭。

#5 Yifertw於 2010/06/29 21:37

他里霧堡<再以他里霧堡的戶口為例:「以上四千一百三十四戶、一萬九千三百四十七丁口。他里霧舊無番社;乾隆二十二年生番歸誠,安插於此。今存三十戶,內屯丁二十名;餘丁三十名,與平民等。」 >
這句話對我來說有一點語病,他里霧怎會沒有平埔族?除非《雲林縣采訪冊》番戶僅指「生番」。

另外, <雲林縣採訪冊><<台灣文獻叢刊第37種>>清、倪贊元編訪,也有打貓北堡與打貓東堡的採訪紀錄,兩者頗有差距,值得深思:
〈〈打貓北堡,以上共一千二百四十二戶、三千六百一十丁口。沿革:打貓北堡,舊屬嘉義縣;光緒十四年,改隸雲林縣。
打貓東堡,以上共六百八十一戶、二千六百七十丁口。沿革:打貓東頂堡,原屬嘉義縣轄;至光緒十四年,割屬雲林縣。〉〉

Richter於 2010/06/29 22:03 回覆

1) 雲林縣采訪冊沒有「番戶」這種東西。
2) 如本文之地圖所示,清末打貓北堡、打貓東頂堡皆被切成兩部分,分別歸嘉義縣、雲林縣管轄。

2010年6月28日 星期一

讀詩會 6:茶香中的詩韻

81
1. 與陳眉公書 明、鍾惺
相見甚有奇緣,似恨其晚;
然使前十年相見, 恐識力各有未堅透處,
心目不能如是之相發也。
朋友相見極是難事。鄙意又以為不患不相見,
患相見之無益耳;有益矣,豈猶恨其晚哉!
(註1:陳眉公,陳繼儒,字眉公,明、華亭人,工詩能文,書畫與董其昌齊名。)
(註2:鍾惺,明、竟陵派詩人,詩文以幽深孤峭為宗。他為人嚴冷,不喜和俗客往來,喜愛名山勝水。)

2. 題畫
山閣臨溪晚更佳,繞崖秋樹集昏鴉;
何時再借西窗榻?相對寒燈細品茶。

3. 寒夜 宋、杜耒
寒夜客來茶當酒,竹爐湯沸火初紅﹔
尋常一樣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4. 閒居 明、李奇玉
柴桑深閉寂無譁,讀罷遺經靜煮茶;
風雪滿庭黃葉落,冷香清韻在梅花。
(註:柴桑,山名,在江西省九江縣。晉陶淵明曾隱居於此,在詩中指隱者居住之處的柴門。)

5. 盱眙旅舍 宋、路德章
道旁草屋兩三家,見客擂麻旋點茶;
漸近中原語音好,不知淮水是天涯。
(註1:盱眙,讀音如虛赤。山名,在安徽省鳳凰縣東。盱眙的原意為張目凝視,登此山可以遠眺,故稱此山為盱眙。)
( 註2:點茶,唐宋時之一種烹茶法。宋朝蔡襄〔茶錄〕:〔凡欲點茶,先須熁盞令熱,冷則茶不浮。〕(熁,以火迫也。)又曰:〔鈔茶先注湯,調令極勻,又添注入,環迴擊拂,湯上盞可四分則止,視其面色鮮白、著盞無水痕為絕佳。〕)

6. 冬月宿友齋 明、趙其杰
亦在人寰裡,獨無塵事牽;自添焚麝火,看汲煮茶泉;
靜夜觀空坐,高齋聽雪眠;心靈多畏役,並欲廢遺編。

7. 寄劉紹 明、黃肅
城南劉子憲,來往即吾家;連榻書樓小,鉤簾石壁斜;
金圓霜捧橘,冰碎夏分瓜;苦為吟詩癖,夜闌更煮茶。

8. 惠山泉 宋、蘇軾
踏遍江南南岸山,逢山未免更留連;
獨攜天上小團月,來試人間第二泉。
(註:惠山泉古稱天下第二泉,在今江蘇省無錫市中心無錫公園內。)
<<再題第二泉>> 清、袁枚
不似西泠遠莫求,不同廬瀑占高頭;
出山不遠濟人便,最好人間第二流。

9. 和錢安道寄惠建茶 宋、蘇軾
我官於南今幾時?嘗盡溪茶與山茗;
胸中似記故人面,口不能言心自省;
為君細說我未暇,試評其略差可聽;
建溪所產雖不同,一一天與君子性;
森然可愛不可慢,骨清肉膩和且正;
雪花雨腳何足道?啜過始知真味永;
縱復苦硬終可錄,汲黯少蠢寬饒猛;
草茶無賴空有名,高者妖邪次頑曠;
體輕雖復強浮泛,性滯偏工嘔酸冷;
其間絕品豈不佳?張禹縱賢非骨鯁;
葵花玉鞍不易致,道路幽險隔雲嶺;
誰知使者來自西?開緘磊落收百餅;
嗅香嚼味本非別,透紙自覺光迥迥;
訿糠團鳳友小龍,奴隸日注臣雙井;
收藏愛惜待佳客,不敢包裹鑽權倖;
此詩有味君勿傳,空使時人怒生癭。
〔註〕宋、羅大經〔鶴林玉露〕卷13,13頁:〔陸羽茶經、裴汶茶述皆不載建品,唐末然後北苑出焉,宋朝開寶間始命造龍團以別庶品,厥後丁晉公漕閩,乃載之〔茶錄〕﹔蔡忠惠又造小龍團以進。東坡詩云:〔武夷溪邊粟粒芽,前丁後蔡相籠加﹔吾君所乏豈此物,致養口體何陋耶?〕茶之為物,滌昏雪滯,於務學勤政未必無助,其與進荔枝桃花者不同。然充類至義,則亦宦官宮妾之愛君也﹔忠惠直道高名與范歐相亞,而進茶一事乃儕晉公,君子之舉措可不謹哉?〕

10. 烹日注茶 宋、晏殊
稽山新茗綠如煙,靜挈都監煮惠泉;
未向人間殺風景,更持醪糈醉花前。

11. 汲水煎茶 宋、蘇軾
活水仍須緩火烹,自臨釣石取深清;
大瓢貯月歸春甕,小杓分江入夜瓶;
雪乳已翻煎處腳,松風仍作瀉時聲;
枯腸未易禁三碗,坐數山城長短更。
(註:晚唐盧仝〔七碗茶詩〕:〔三碗搜枯腸,唯有文字五千卷。〕)

12. 和蔣夔寄茶 宋、蘇軾
我生百事常隨緣,四方水陸無不便;
扁舟渡江適吳越,三年飲食窮芳鮮;
金虀玉鱠飯炊雪,海鰲江柱初脫泉;
臨風飽食甘寢罷,一甌花乳浮輕圓;
自從捨舟入東武,沃野便到桑麻川;
翦毛胡羊大如馬,誰記鹿角腥盤宴?
廚中蒸栗埋飯甕,大杓更取酸生涎;
柘羅銅碾棄不用,芝麻白土須盆研;
故人猶作舊眼看,謂我好尚如當年;
沙溪北苑強分別,水腳一線爭誰先?
清詩兩幅寄千里,紫金百餅費萬錢;
吟哦烹潐兩奇絕,只想偷乞煩封纏;
老妻稚子不知愛,一半已入薑鹽煎;
人生所遇無不可,南北嗜好知誰賢?
死生禍福久不擇,更論甘苦爭媸妍?
知君窮旅不自擇,因詩寄謝聊相鎸。

13. 次韻董夷仲茶磨 宋、蘇軾
前人初用茗飲時,煮之無問葉與骨;
寖窮厥味臼始用,復計其初碾方出;
計盡功極至於磨,信哉智者能創物;
破槽折杵向牆角,亦其遭遇有伸屈;
歲久講求知處所,佳者出自衡山窟;
巴蜀石工強鎸鑿,理疏性軟良可咄;
予家江陵遠莫致,塵土何人為披拂?

14. 浣溪沙(元豐七年12月24日從泗州劉倩叔遊南山)宋、蘇軾 49歲
細雨斜風作小寒,淡煙疏柳媚晴灘,入淮清洛漸漫漫;
雪沫乳花浮午琖,蓼茸蒿筍試春盤,人間有味是清歡。

15. 和章岷從事鬥茶歌 宋、范仲淹
年年春自東南來,建溪先暖水微開;
溪邊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從古栽;
新雷昨夜發何處?家家嘻笑穿雲去;
露芽錯落一番榮,綴玉含珠散佳樹;
終朝採綴未盈裺,唯求精粹不敢貪;
研膏焙乳有雅製,方中規兮圓中蟾;
北苑將期獻天子,林下雄豪先鬥美;
鼎磨雲外首山銅,瓶攜江上中鬥水;
黃金碾畔綠塵飛,碧玉甌中翠濤起;
鬥茶味兮輕醍醐,鬥茶香兮薄蘭芷;
其間品第胡能欺?十目視而十手指;
勝若登仙不可攀,輸同降將無窮恥;
吁嗟天產石上英,論功不愧階前蓂;
眾人之濁我可清,千日之醉我可醒;
屈原試與招魂魄,劉伶卻得聞雷霆;
盧仝不敢歌,陸羽須作經;森然萬象中,焉知無茶星?
商山文人休茹芝,首陽先生休採薇;
長安酒價減千萬,成都藥市無光輝;
不如仙山一啜好,泠然便欲乘風飛;
君莫羨花間女郎只鬥草,贏得珠璣滿斗歸。

16. 臨安春雨初霽 宋、陸游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矮紙斜行閒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素衣莫起風塵嘆,猶及清明可到家。

17. 走筆謝孟諫議寄新茶 唐、盧仝(此詩俗稱〔七碗茶詩〕)
日高丈五睡正濃,軍將叩門驚周公;
口云諫議送書信,白絹斜封三道印;
開緘宛見諫議面,手閱月團三百片;
聞道新年入山裡,蟄蟲驚動春風起;
天子須嘗陽羨茶,百草不敢先開花;
仁風暗結珠蓓蕾,先春抽出黃金芽;
摘鮮焙芳旋封裹,至精至好且不奢;
至尊之餘合王公,何事便到山人家?
柴門反關無俗客,紗帽掛頭自煎吃;
碧雲引風吹不斷,白花浮光凝碗面;
一碗喉吻潤,兩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唯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
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春風生。
蓬萊山,在何處?玉川子,乘此清風欲歸去,
山上群仙司下土,地位清高隔風雨,
安得知百萬億蒼生命,墮在巔崖受苦辛;
便為諫議問蒼生,到頭合得蘇息否?

18. 閒居 明、徐勃
竹滿檐楹草滿除,青山應屬野人居;
未春預借看花騎,欲雨先徵種樹書;
石鼎香酣吟懶後,瓦鐺茶熟夢迴初;
半生消受清閒福,一任人嗔禮法疏。

19. 無心亭 宋、晁端受
地與市朝遠,雲藏山水深;
常令有心者,到此自無心。

20. 絕句 明、徐岳
風雨惜春殘,閒庭獨閉關;
白雲飛去後,還我舊青山。

21. 達者海岸 民國、歐豪年
達者能知命,浮雲悟我身;
君看滄海際,誰是及岸人?

22. 竹枝詞 明、朱同
茜紅裙子縷金紗,多在湖船不在家;
黃衣少年不相識,白日敲門來索茶。

23. 浣溪沙 清、納蘭性德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24. 客至莫嫌茶味淡;
山居那似世情濃?

25. 霜後舊存文旦柚;
雨前新試武夷茶。

26. 茶 台灣 林彧
就像沖茶一樣
等著,一壺心情
在熱氣騰騰中, 漸 漸 淡 了
我縱便有千里明月在懷裡,又如何
讓瀑布自心底,流瀉而下
你儘弓身哈腰,殷勤相勸,又怎能
將紅鬥白靜的春秋
傾注每個張口的杯子?

就像沖茶一樣,
我苦苦等候著
同樣的滾燙白水,
杯中茶色卻不復
金橙,而世事
竟也不堪幾回沖泡,
喜聚愁散
在一盞漸持漸涼的杯中卻都走味了

我縱便有萬般不適,又何須
黃河般在你面前汩汩潰決
你絮絮而談,番番添水,
叨叨訴說: 柴米油鹽,水電與會錢
就像沖茶一樣,一壺心情
濃了,淡了,
甘甜,無味
慢慢酸苦了

27. 詩 台灣、林廣
從茶壺的角度來看
詩是一撮茶葉
熱水一沖,膨鬆浮起
在心的空壁
醞釀
柔軟的香

28. 滴入唐詩的水 新加坡、周粲
在水龍頭盛了一杯水
正想喝下
那人突然喊住我
說慢著
我給你滴入 一點唐詩

水的顏色
隨即紅了起來
像五月怒放的榴花
又黃了起來
像一園未摘的枇杷
再綠了起來
像春風過後的江南岸

喝下吧
喝下吧
那人慫恿
遂舉杯
讓液體流入
每一條血管
至此
才知道那杯水
一點也解不了渴
我的喉嚨
很熱
像我的心
都在燃燒

29. 我在生命轉彎的地方 台灣、陳克華
於是我們沉默地分手
你彷彿是遙遠的一道霓虹亮麗在西門
鬧區複雜喧囂的巷弄裡,
沉默著
我堅持,只是沉默著不告訴你
曾經,我在生命轉彎的地方等你

30. 泉烹苦茗琉璃碧;
菊釀香醪琥珀黃。----台灣、臺靜農

32.蘇軾   <留題顯聖寺>
渺渺疏林集晚鴉,孤村煙火梵王家。
幽人自種千頭橘,遠客來尋百結花。
浮石已乾霜後水,蕉溪閑試雨前茶。
只疑歸夢西南去,翠竹江村繞白沙。
(蕉溪,或作「焦坑」。)
33.[宋] 丁謂 <穎公遺雲霄峰茗>
到山春已晚,何竟有新茶。
峰頂應多雨,天寒始發芽。
採時林狖靜,烹處石泉佳。
持作衣囊秘,分來五柳家。
34. 流水喧猶靜;
烹茶苦亦甘。 --------台灣、溥心畬

294

「瑜伽」怎麼念?

P1080848

吳旭昌先生在他的部落格《漢字 * 看字》提到「瑜」字。瑜,羊朱切,轉換國語注音是 ㄧㄨ,羅馬拼音是 /yu/。它如何與 yo- 連結在一起要請問一千五百年前的人。我無法回答。

http://khanzi.blogspot.com/2009/06/blog-post.html

我試著解答「瑜」字怎麼讀。

欲字,《說文》:「从欠谷聲,余蜀切。」

蜀字,《說文》:「市玉切。」

玉字,《唐韻》《正韻》魚欲切《集韻》《韻會》虞欲切。

「欲」字的台語音是「io̍k8」

「蜀」字的台語音是「sio̍k8」(市:時止切,si7)

「玉」字的台語音是「gio̍k」、「io̍k」。

然後我們回到「瑜」字,

《翻梵語》卷8:「摩瑜羅國(譯曰孔雀)」(CBETA, T54, no. 2130, p. 1034, c1),mayuura 這時「瑜」字對應的是 yu

《阿毘曇毘婆沙論》卷1:「復有梵摩瑜婆羅門」(CBETA, T28, no. 1546, p. 3, a9)此是 Brahmayu,這時「瑜」字對應的是 yu

yojana:由旬,這時「瑜」字對應的是 yo

《大方廣佛華嚴經不思議佛境界分》卷1:「一瑜繕那量」(CBETA, T10, no. 300, p. 905, b8-9)唐于闐三藏提雲般若譯。

《大集大虛空藏菩薩所問經》卷5:「東西南北四方皆各四瑜繕那」(CBETA, T13, no. 404, p. 632, c11-12)唐,不空和尚譯

《金光明最勝王經》卷3〈5 滅業障品〉:「其塔高廣十二瑜繕那」(CBETA, T16, no. 665, p. 416, b15-16)唐、義淨譯。

因此在唐朝對「瑜」字有兩個讀音:-yo 與 -yu,這是外國人的不空、提雲般若與唐朝人的玄奘、義淨、玄應、慧琳都是如此。

========================

以下為吳旭昌先生在他的部落格《漢字 * 看字》對於伽、迦字的看法。

http://khanzi.blogspot.com/2009/06/blog-post.html

教育部網路版的重編國語辭典「」本字注音 ㄑㄧㄝˊ,另外增加外語譯名的特別讀音 ㄐㄧㄚ 。國語辭典是這麼說的:

  • 【伽】 ㄑ|ㄝˊ 譯音用字。常用於梵語譯音。如:「伽藍」、「伽陀」。
  • 【伽】 ㄐ|ㄚ 譯音用字。為外語譯音所常用。如:「伽馬」、「伽利略」。
這樣就解決問題了嗎?還沒呢!不對啊,下面兩個字的梵文同樣是 -ga,也都翻譯為「伽」,為什麼定為不同的念法?

【瑜伽】 ㄩˊ ㄐ|ㄚ 佛教用語。梵語 yoga 的音譯:(1)謂修行。指………

  • 【薄伽梵】 ㄅㄛˊ ㄑ|ㄝˊ ㄈㄢˋ 世尊,為佛陀的十種名號之一。由梵語 bhagavan 翻譯得名………
回頭看看國語辭典「伽」字下指定的幾個外文翻譯詞:
  • 【伽藍】 ㄑ|ㄝˊ ㄌㄢˊ 梵語 samghārāma 音譯的省略:(1) 即寺院。………
  • 【阿伽陀】 ㄚ ㄑ|ㄝˊ ㄊㄨㄛˊ 丸藥,特別是指解毒藥。為梵語 agada 的音譯。………
  • 【伽馬】 ㄐ|ㄚ ㄇㄚˇ 人名(Gama, Vasco da)。葡萄牙航海家。西元一四九七年發現………
  • 【伽瑪射線】 ㄐ|ㄚ ㄇㄚˇ ㄕㄜˋ ㄒ|ㄢˋ 一種電磁波。由英語 gamma ray 翻譯得名………
  • 【伽利略】 ㄐ|ㄚ ㄌ|ˋ ㄌㄩㄝˋ 人名(Galileo)。義大利天文、數學及物理學家,………

花朵凋萎

■ 蔫 (來自「半桶師」的回應:http://hik-u-tw.blogspot.com/2010/06/blog-post_19.html
這字「蔫 (lien1)」-字台語的讀音佮用字,拍算無問題。只不過我實在毋知影「影」母哪會讀做「l -」。
我未曉得,我講「拍算無問題」是因為華語讀「nian1」,日語漢譯嘛讀「ネン」,這應該毋是「無拄好 -的」。
誠久進前,我有請教過 Y君,但是無結果。

《花若離枝》

http://yifertw.blogspot.com/2009/02/blog-post_6791.html

作詞:蔡振南 作曲:陳小霞

花若離枝隨蓮去,擱開已經無同時;

葉若落土隨黃去,擱發已經無同位;

恨你不知阮心意,為著新櫻等春天。

不願青春空枉費,白白屈守變枯枝。

紅花無香味,香花亦無紅豔時;

一肩擔雞雙頭啼……

望你知影阮心意,願將魂魄交給你;
世間冷暖情為貴,寒冬亦會變春天。

================

在我的貼文第一句「花若離枝隨蓮去」,「蓮」字寫得無可奈何,

不知道這個音本字是什麼。

在閱讀《鹭水芗南-闽南语部落

http://www.hokkienese.com/?p=926

「花蔫(lian)花又開,月斜月又正」,

嚇了一跳,這個字義倒是吻合的。

不過讀音都是(焉 ian1),怎會是蔫(lian)呢?

http://yifertw.blogspot.com/2010/06/blog-post_28.html

《一切經音義》卷61:「蔫乾(上偃言反。《廣雅》:『蔫,黃也。』《說文》:『蔫,菸也。從草,焉聲。』焉字,從一、從烏,菸音於)。」(CBETA, T54, no. 2128, p. 713, a2)

《一切經音義》卷76:「皆萎(委為反,《毛詩》云:『無草不[(餐-食)-又+人],無木不萎。』傳曰:『草木皆有[(餐-食)-又+人]葉也。』《蒼頡篇》:『萎,黃病也。』《通俗文》:『萎,悴惡也。』《聲類》:『蔫,菸也。形聲字也,菸音於。』)。」(CBETA, T54, no. 2128, p. 805, a5-6)

《大寶積經》卷61〈1 序品〉:「身無疲勞床臥具,如花在岸不蔫萎」(CBETA, T11, no. 310, p. 354, a8)

2010年6月27日 星期日

BV:焦桐 《暴食江湖》

以下引自部落格《中時部落格˙開卷》

http://blog.chinatimes.com/openbook/archive/2010/01/15/464725.html

焦桐 《暴食江湖》‧BV 拍片側記

☉文、攝影:周月英

昏黃的燈光下,一群穿著白襯衫黑背心的年輕人聽完領班的工作調度後,四散開來,在大廳裡穿梭流動,這個負責擺放匙筷杯盤,那個負責檢查桌布整理椅套。餐巾疊好了,酒杯排定了,年輕人仍忍不住彎身再動一動碗筷的位置,彷彿務必調整到最完美的角度。

隔著走道的那一頭,另一群白衣白帽的年輕人也正低頭忙著。這邊爐上火力全開,熱油滾滾、水煙漫騰;那邊三五成組協力分工,青菜水果切花擺盤、雞肉豆腐備料齊整。主廚架勢十足整治鍋裡的大尾鮮魚,年輕的學員也認真揮動鍋鏟炒香醬汁。

這裡是開平餐飲學校的「主廚之家」餐廳,2009年12月13日傍晚,年輕的學生們正兢兢業業地準備伺候一場大有來頭的「客家宴」。這場宴席還來了一群不速之客──2009年開卷好書獎的BV拍攝團隊,為詩人作家焦桐的得獎好書《暴食江湖》,特地前來紀錄取鏡。

「客家宴」是焦桐為任教的中央大學中文系主持策畫「客家飲食與文化國際研討會」,同時舉辦的主題餐宴。研討會共有來自星、馬、日、港、大陸及台灣的數十位學者與會。會中提出的論文,研究馬來西亞和香港的客家味、探索醃漬醬菜對客家子弟的意義、分析鍾理和文學中的飲食書寫……。

會議結束後,一行學者移師餐廳,理論化為食物。印製精美的菜單上,齊齊列有12道菜名,客家湯圓、釀豆腐、薑絲大腸、梅乾扣肉、蝦公卵粄……。每道菜餚都配上了數百字的介紹,正是出自焦桐說菜的手筆。「客家小炒是台灣客家婦女發明的,表現了簡單質樸的美學──拜拜後吃剩的豬肉切絲、乾魷魚泡軟,加上自家種的青蔥快火爆炒,就能融合出那樣淋灕盡致的香味。」「福菜也表現了客家人勤儉持家的性格。經過發酵的福菜,開瓶時湧現一股甜酸味,無論炒、煮都很香。福菜肉片湯利用福菜的鹹和肉片的鮮,有效結構出耐人尋味的風格。」

15年窖藏陳年紹興已經溫熱,在空中飄散著醇厚甘美的酒香。賓客三三兩兩入座,焦桐以主人身分,巡梭在餐桌之間,顧盼自雄。果然有美食的地方,就是焦桐昂然馳騁的戰場。

終於等到人員到齊,主人貴賓致詞時,領班算準時機,一聲令下,廚房伙員全動,大火翻炒高湯加熱、擺上盤飾淋上醬汁。不多久,排列整齊的服務員依序領走一盤盤美食,恭謹端上餐桌。滿堂熱絡的交談突然化為此起彼落的驚嘆,學者們在瓷器叮噹輕脆的碰撞聲中開心地享用美食,「吃」是體驗文化最實際的手段。

這不是焦桐第一次舉辦主題餐宴。早在1999年,他根據袁枚的食譜,在圓山飯店辦了一場「隨園晚宴」,就已在文化圈轟傳甚久。其後,他依據畫家莫內的食譜,在亞都麗緻的法國廳辦了一場「印象主義晚宴」。據說「一百多位來賓,十年之後還津津樂道,為他們吃過的法國菜、喝過的葡萄酒垂涎不已。」

2006年,焦桐為台北文學獎「作家之夜」設計文學宴,以當代台灣作家的拿手菜為經,各大菜系及外國料理為緯,列出劉克襄「涼拌野菜」、詹宏志「馬賽魚湯」、梁實秋「獅子頭」、黃春明「炒米粉」……。「彰顯台北多元文化的美感、族群融合的氣度。」

2007年,同樣為中央大學飲食文學與文化研討會設計的「文學宴」,席上有白居易蕨菜、李笠翁君子蘿蔔、陸游齋麵、袁枚桂花蓮藕……。「意不在飽足,毋寧是一場文化活動,帶著積極審美意義。」

不只是設計菜單,焦桐也喜歡親自下廚。2007年他得友人饋贈「螺王醬油」,大讚其「充滿風土情味」,於是便設計了幾道菜色,以螺王醬油調和入菜或作蘸醬,洋洋灑灑十餘道「螺王醬油宴」,邀請三五知己同好共饗。又如2009年,為祝賀康來新教授病後初癒,焦桐也以象徵團圓且帶著慶典性格的火鍋為主題,邀康來新和康門弟子圍爐吃火鍋同樂。「康門火鍋宴」一點不馬虎,酸菜白肉鍋之外還有白灼禁臠、天使牛腱心、魔鬼秋刀魚等豐富菜色,並精心搭配稀有葡萄酒款和上品白乾。

受邀出席「康門火鍋宴」的作家李欣倫回憶說:「我一進門就看見焦桐老師在開放式的廚房烹調食物,戴著白色的廚師高帽,身穿女兒送的圍裙,上面用英文寫著『世界上最棒的廚師』(或許還有「最棒的父親」)字樣,老師優雅而從容地張羅著午餐的模樣令人印象深刻。」

李欣倫還記得,講究飲食的焦桐家中有很多系列與尺寸的杯碗盤,吃甜點有甜點的小碟、喝香檳有喝香檳的杯子,樣樣俱全。整場宴會下來,不停地換裝飲食器皿,很有遊戲的味道。提到宴席上搭配的酒,李欣倫說:「記得當天的香檳好像是粉紅色的,焦桐老師特別強調這是當年瑪麗蓮夢露的最愛,我們一群女子剎時真有被老師寵愛的感覺 :)。」

餐宴上杯觥酬酢,不適合訪談。開卷BV團隊另外安排時間,拜訪焦桐在二魚文化公司的辦公室,拍攝他談論《暴食江湖》的部分。

辦公室裡的焦桐,不若「客家宴」上那般氣血飽滿、意氣風發。這天他看起來有點虛弱,臉色略顯蒼白,難掩一絲疲態。他解釋說,這是一年來妻子生病、公私事務繁雜、長期疲累的結果。

焦桐是瀟灑有儀、說起話來溫文儒雅的人,但他卻屢屢稱自己是個「貪吃鬼、饕餮之徒」。後來,工作人員很不敬的笑說,剛開始訪談時,焦桐的聲音實在有氣無力,一點都看不出喜歡暴飲暴食的豪氣,反而比較像飲食過量之後身體不適的樣子。

不過,飲食絕對是焦桐的重要精神支柱。譬如說到《暴食江湖》書名的來由,他說從小就對武俠世界裡的「江湖」深感興趣,而這「江湖」兩字,「不僅僅是打鬥格殺的江湖,也讓人想像到裡面會有很多的水產,有各種吃食的可能、各種舌頭去探險的可能。」


▲焦桐策畫或親自掌廚的餐宴,都印有精美的菜單。

焦桐的好胃口和好食量,在文化圈裡早有盛名。有一回劉克襄參加焦桐為《飲食》雜誌策畫「馬六甲:娘惹菜的原鄉」專輯,遠赴南洋採訪兼飽嘗美食。事後,劉克襄歎為觀止地向朋友提起期間一場盛宴,主持人焦桐如何一道一道菜精闢講解,引經據典滔滔不絕;又如何胃納驚人,一餐下來吃進了多少食物。聽過引述的人都留下深刻印象:焦桐真能說,也真能吃。

BV拍攝訪談時,跟焦桐提起這段描述,焦桐笑說:「唉呀,你不知道,那時他看我的眼神是很無情的。當時他們一群人已經要走了,回頭看我還坐在那裡繼續吃,當時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這個人已經不久人世的樣子。」

焦桐的好胃口,是吃遍四海廣納百味的典型,從粗蔬糲食到文學盛宴,從遵循古法的路邊攤到跨海追尋的異國美味無一不歡。而若沒有像他那樣貪吃能吃的本事,想必也寫不出《暴食江湖》這樣精彩的作品。

1999年,焦桐以詩為食譜,以情色入菜,詩集《完全壯陽食譜》震驚八方,其後,他的創作便往飲食文化靠攏,學術研究和工作內容也「嚴重地向飲食文化方面傾斜」,用刀鑊與咀嚼嚐出美學與詩意,在文學中考掘飲食的文化。

十年來,焦桐編輯飲食書籍雜誌、辦飲食文化研討會、開設飲食文化課程,《暴食江湖》是他的第一本飲食散文創作。他的飲食寫作能量顯然沛然莫之能禦,數月之間,他又緊接著出版了以蚵仔煎、肉圓、薑母鴨等台灣在地飲食為主角的《台灣味道》,上市未久,同樣頗受好評。

焦桐說,飲食散文特別難寫,以文字描述食物,很容易就陷入陳腔濫調。因而寫《暴食江湖》的時候,他特別注意修辭的手段。「不一定要正面迎戰食物,有時候可以迂迴曲折,好像電影裡的蒙太奇,透過剪輯的手段,讓鏡頭說不一樣的話。這是一種輕淡化的效果,不用很重的調味去雕塑描繪這道食物,旁敲側擊,通過敘述別的東西來側面描述這道食物。」

好吃之人,假使有一天因為健康因素而不能再大快朵頤,那該是很大的缺憾吧。問起這點,焦桐說:每個人一生能吃的美食如果有配額的話,我好像已經把我的配額吃完了。假使真的有不能再吃美食的一天,我會把身體力行轉化為學術上的研究。「飲食就像愛情一樣,昨天很美味的東西,今天可能就消失了。美好的飲食跟美好的人生一樣在永恆的消逝之中,我們不可能去抵抗它。我想用書寫來頑抗這個缺憾的世界。」

訪談最後,向焦桐丟出一個被玩殘的「荒島問題」──假如你流落到荒島,最想念的會是哪一道菜?

「石器時代我們就在吃的烤魚,在荒島上其實滿適合的。如果荒島上有孔雀或野雞之類的,把牠抓起來用泥土包一包,也可以做出一道當年黃蓉做給洪七公吃的叫化雞。」

咻咻兩下,焦桐身手俐落,迅速擲回了兩道美味料理,瞬間化解了小編丟過去的(自以為很難的)難題,更將憑空想念化成實際飽餐滿足的可能。最後,焦桐輕聲一笑,順手來一記回馬槍:「──只是荒島上可能沒有洪七公,不然,吃完叫化雞,他會教我們降龍十八掌。」

【2009 開卷好書獎BV】

甘耀明藍佩嘉林濁水蔡素芬劉克襄
何榮幸等‧焦桐‧哲也/水腦李世榮幾米

婚禮中的檳榔

P1090845

《平埔道卡斯》部落格

http://blog.libertytimes.com.tw/winfd/2007/12/11/6599#530745

作者 平埔道卡斯

to MOOMOO
伊阿 或許與南島語 INA有關係.
聽說道卡斯是由台中大安港登陸台灣的..大安港古稱海ㄤ港(鯨魚).道卡斯族相關的文獻資料如道卡斯古契文.還有聽說大甲就是道卡斯的同音漢語..

2007-12-19 16:45

作者 牛心

天啊,我是道卡斯人

我母親生於1940年苗栗銅纙,母舅一家人叫外婆都是叫"阿依",所以我父親也叫外婆"阿依"
1992年我結婚時我父親準備給我岳家的正式禮物中也有檳榔,但我家和岳家全部沒有任何人吃檳榔.

父親只是表示是按古禮準備.也不了解是何原因.

我的妻姐當時也很警呀.我當時回答:我印象中的家族結婚均有以檳榔為禮物.

原來我是道卡斯人的後代

2008-04-04 13:15

=======以上引自部落格《平埔道卡斯》========

版友「牛心」的留言提醒我兒時的回憶。

當年我國小四年級時,堂姊出嫁到彰化一家大戶人家,依彰化習俗,婚禮第二天,新娘的弟弟必須到新郎家迎接姊姊回家,這是姊姊第一次以客人的身分「回家」,所以稱為「頭返客」。

當年到姊夫家,手上提著謝籃,裡面裝的是香菸與檳榔,媒人帶你進到家中,逐一稱呼,逐一敬菸(不用敬酒)、敬吃檳榔,這應該是平埔族的遺俗。

印象裡,婚禮當天晚上,新郎家鬧洞房,新娘子由媒人陪同,要敬夫家上下大小,先是糖果,其次為檳榔,再來是敬菸(不許敬酒),最後敬茶,然後收回客人的茶杯,每位來鬧洞房的客人在新娘收回杯子時,必須在杯子下放一個紅包,稱為「壓茶甌」。所以也有檳榔出場。記憶中,年紀大的婆家或娘家的女長輩,有人吃檳榔。女婦人吃檳榔,恐怕也是「平埔遺留下來的習俗」。

綜合以上所述:檳榔在台灣平地婚禮出現的場合為:1. 婚禮當天,新娘家準備給夫家的禮物。2. 鬧洞房,敬長輩的食物之一。3. 小舅子到姊夫家帶新娘「頭返客」,所準備的禮物。

2010年6月26日 星期六

方廣錩:學術自述

39

以下引自《藏經洞/方廣錩》部落格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3c23f390100l8iv.html

學術自述    (方按:這是一篇限定字數的命題作文)。

一個偶然的機會,使我參加了1983年在蘭州召開的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成立大會。當時絕對沒有想到,從1984年起,至今將近30年,會深陷敦煌學的泥潭而不自拔。坦率地說,近30年的摸爬滾打,有時也覺苦海無邊。但最終樂在其中,流連忘返。

在我博士論文的後記中,有這樣一段話:「我曾與幾位同代人講過:無論國學與外語,我們都無以與前輩學者相比。我們一生中最好的學習時間,最關鍵的十年被荒廢了。由於基本底子的薄弱和開拓資料手段的缺乏,我們這一代人,除了極個別的佼佼者外,很難出現像陳寅恪先生那樣的大家。命中注定我們將是承上啟下的一代。故而,與其去做那些做下去也做不透,說出來又不能說服人的『學問』,不如扎扎實實地多做些資料性工作,讓後來者踏著我們的脊背去攀登高峰。這就是我後來改攻佛教文獻學的思想根源。」這也是我致力於敦煌遺書調查、編目,以及這些年努力建構網上「敦煌遺書庫」的動力。

雖然主要精力沉浸在原始資料的整理中,但有時見獵心喜,也作一些研究;有時骨鯁在喉,便發幾句議論。我慶幸先後遇到黃心川、任繼愈、季羡林、周紹良等先生,在他們的引導下,逐漸懂得做學問的門徑。那就是:

第一,研究一個課題,首先要收集有關原始資料、研究資料與動態資料。對相關資料,要盡力占有,力爭一網打盡。

第二,研究一個課題,要先做好這個課題的研究史。並隨時觀察、跟蹤學術的最前沿。

第三,對任何人都不迷信,對任何問題都沒有預設前提。要全面地、辯證地分析問題,也就是要實事求是地對待研究對象。什麼叫實事求是?我的體會是三點:一是努力把握研究對象的本來面目。二是努力把握「物質在時空中運動」這一規律。三是努力把握「一切事物都在與其他事物相聯繫的狀態中存在」這一規律。

第四,所謂「大處著眼」,是指觀察事物要觀其大略,把握事物要把握大局。只有這樣,才能在研究具體對象、處理具體材料時不迷失方向。所謂「小處著手」,是指帶著大局觀去審察小材料。有了相應的知識積累,再用大局觀去細緻地觀察與思考小材料,不少小材料會顯示大價值。還有,小處著手時,要特別注意細節,細節決定成敗。

第五,尊重材料的原始面貌,一切以材料為依據。有幾分依據說幾分話,有幾分把握說幾分話。做老實人,做老實學問。

第六,沉潛篤實,「為學須入地獄」。

第七,以精益求精之心,求盡善盡美之境。其實,在現實世界中不存在盡善盡美之境。提這樣的要求,無非是以「取法於上,得之於中;取法於中,得之於下」的古訓來警惕自己。以盡少犯錯誤,特別是力爭不犯大錯誤。

第八,盡全力做好那些自己能夠把握的事情。做過的工作,爭取不要讓别人再做第二遍。但對那些自己不能把握的事情,則連夢都不去做。

上面這些話有些是學術界的老生常談、有些是先生們的諄諄教導、有些是自己的體會。古詩云:「鴛鴦繡取憑君看,不把金針度與人。」當年先生們把金針交給我們,希望我們能運針飛線,繡出鳳凰,恩德難酬。當然,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真正把那些教導貫穿起來,融化到自己的血液裡,變成自覺的行為準則,的確需要經過一番磨練。

希望上述感受,對年青的朋友們能夠有所啟發。

我主要研究佛教。原本以佛教歷史與思想為主,後來側重於佛教文獻學,從佛教文獻學進入敦煌學,但側重點依然在佛教。由於主要精力用於敦煌遺書整理,所以雖在上述領域做了一點研究,取得一點成果,但很有限。就敦煌遺書整理而言,這樣的工作,我不來做,遲早也會有人來做。只不過我的因緣條件好一點,也就是遇到的好人多一點,得到的幫助大一點,於是做的工作就多一點。由敦煌遺書整理,不可避免地涉及敦煌遺書鑒定。文物鑒定不神秘,無非靠多接觸、多比較、多思考、多總結。我現在對敦煌遺書鑒定有底氣,主要因為見得多,有條件去比較、思考、總結。其他人如果有同樣的因緣條件,也許比我做得更好。

我最主要的學術創新其實只有兩點:第一是提出要重視對中國佛教中信仰層面佛教的研究。第二是提出要重視對佛教發展中「文化匯流」現象的研究。這兩個學術創點的產生,都得益於敦煌遺書。上述兩點,第一點指出當今中國佛教研究的缺憾,如果解決,可以推動中國佛教研究大步前進。第二點則關涉整個佛教研究的全局,如果重視,將打開佛教研究的新局面。遺憾的是,我僅僅是「提出」而已,雖然做了一點研究,也僅限於論證這兩個創新點「立項」的合理性。人貴有自知之明,我將努力在有生之年將敦煌遺書的調查、編目做完,也算對老師、對諸多幫助過我的人有所交代。如果有可能把想寫的題目寫出若干,可算上天的額外眷顧。「敦煌遺書庫」目前雖然已經拉起架子,但「功成必不在我」,它的最終完成,還要靠青年一代的不懈努力。至於上面提到的那兩個創新點,只能作為學術遺產交下去。但最終是否能夠交得下去,我連夢都不去做。

歸根結底,人在社會中生活,一切活動離不開他周圍的各種社會關係。所以,在這篇學術自述的結尾,我要感謝一切曾經給我順緣,亦即幫助過我的人;也要感謝一切給我逆緣,亦即阻礙過我的人。無論順緣還是逆緣,都是增上緣,使我的學術經歷豐富多彩。

2010年6月20日星期日於通州皇木廠

Book Video:蔣勳

以下引自部落格《中時部落格˙開卷》

http://blog.chinatimes.com/openbook/archive/2008/01/18/236943.html

【拍片側記】

☉文/黃麗群、攝影/周月英

早上十點,蔣勳從八里來到捷運紅樹林站,穿著黑色風衣夾克、黑色New Balance球鞋、挺拔乾淨的純色藍牛仔褲,圍著一條紅圍巾,乍看之下還讓人真不敢貿然相認:那是蔣勳嗎?比想像中年輕好多啊。後來在拍片的空檔閒聊,談到他即將舉辦的「蔣勳花甲展」,他拿出身分證,要證明自己真的是「花甲」之年──「啊!」大家都忍不住感嘆,蔣老師的年紀真是看不出來!

蔣勳與《孤獨六講》的短片背景是台北三芝海邊的小咖啡館。第一個場景在三層樓高的窗邊,窗外就是海,以及被海風吹彎了腰的一株瘦松樹。蔣勳左站右站,位置左調右調,導演皺著眉頭想半天:「怪怪的。老師,可不可以麻煩把外套脫掉?」「什麼?!你不要我的Prada外套嗎?」蔣勳開玩笑地說。「不,我要看到你的脖子!」


只穿一件黑色衫子,憑窗而立並且「露出脖子」的蔣勳,在鏡頭下果然非常有型。導演一邊得意地說:「男生最好看就是脖子,女生最好看就是鎖骨!」一邊不住口地誇讚蔣勳脖子與下巴的線條,而蔣勳也十分自在,時而抬頭、時而垂眼,最後忍不住回頭問:「鏡頭會不會帶到窗外那個活動中心的招牌?」「不會不會。」「那就好,那招牌的顏色實在好醜哦……」

拍攝暫告一段落的用餐時間,蔣勳吃得不多,只要了一份鮪魚沙拉,他指指其他盤子裡的薯條:「我們有年紀的人,不能再吃這種年輕人的東西了!」此時接續要拍攝的作家吳音寧抵達了咖啡館,蔣勳一見,高興地不得了,馬上起身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今天見到妳真是太開心了!讀妳的《江湖在哪裡》我覺得很高興,感覺到一點希望!」

而當蔣勳繼續拍攝接下來的場景時,一旁的音寧偷偷問:「等下也要拍我沉思的樣子嗎?……」「不會,妳的拍法不一樣。」導演答。音寧鬆了一口氣:「還好,我覺得那樣不適合我。」當時音寧還不曉得,「沉思」算是輕鬆的,後面還有得她辛苦呢……。



各個場景順利拍完後,蔣勳與吳音寧趁空檔聊了起來,兩個人天南地北,有說不完的話,蔣勳還跟音寧分享星座經:「像我是魔羯座的,魔羯座的人年輕的時候很辛苦,不過愈老愈自在,也愈喜歡自己。」蔣勳也會聊星座!沒想到吧?

【2007開卷好書獎BV】

吳明益劉伯樂吳音寧蔣勲

林小杯王浩一凃翠珊趙可式

2010年6月25日 星期五

〈台遊筆記〉提到的台語

P1100029

【台灣文獻叢刊目錄】→第216 種:〈臺灣輿地彙鈔

http://dblink.ncl.edu.tw/taiwan/Content/content.asp?bookno=216&chptno=25&startPage=1

本文〈台遊筆記〉錄自王錫祺輯「小方壺齋輿地叢鈔」第九帙。

文中提到「三十六鴛鴦主人」,此為清末拙政園主人。

全台孤懸海中,萬山叢立。劉省山爵宮保經之營之,規模始備;陸則有火車、水則有輪船,商務始大。

現在鐵路由基隆海口至台北、由台北至大虎口,計長一百五十餘里,車已通行;惜山路崎嶇,鐵軌、汽車俱易損壞。」

提到劉銘傳所建的鐵路已經到達湖口(舊名「大窩口」,作者可能不懂台語,誤記為「大虎口」),時間應該在 1890 年附近,(劉銘傳1885年抵台,1891年離台)。

出西門里許,有市集曰艋舺,為煙花之淵藪。每年七月間作普通會,猶內地之盂蘭會也。居家,用糯米及米粉之類作烏龜形以供佛;供畢,餽送親友,名曰「烏龜糕」,不知何所取義?

土音啁啾,初莫能辨:呼內地人曰「外江郎」、喫煙曰「腳葷」、茶曰「顛」、飯曰「奔」、走路曰「強」、土娼曰「摘毛官」、玩耍曰「鐵拖」。略舉數語,其餘已可概想。』

七月作「普通會」,台人稱「中元普度」為「作普 tso3-phoo2」,而不是作「普通會」。

用糯米或米粉作成烏龜形狀,台人稱為「麵龜」,龜是四靈之一「朱雀、玄武、青龍、白鳳」,烏龜形狀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烏龜糕」應該是「紅龜粿 ang5-ku1-kue2」,作者聽不懂台語,可能是轉譯出問題。

土音啁啾,初莫能辨」這是指作者聽不懂台語、客語。

早期台人稱自中國來台者為「外江郎」,台人早已不用。

喫煙」稱為「腳葷」,應為「敲煙 kha3-hun1」,早期用煙斗抽煙,裝煙絲之前,必須先敲煙斗將殘渣敲出,故稱為「敲煙」。

茶不是稱為「」,而是「te5」。

飯曰「」,是誤解讀音「png7」 。

走路曰「」,是「行 kiann5」。

土娼曰「摘毛官」,是「查某倌 tsa1-boo2-kuann1」。

現代人只叫女生為「查某」,叫「查某倌」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

玩耍曰「鐵拖」,是 「tshit4-tho5」。

limkianhui 提到...

「腳葷」應該是指「chia̍h-hun」(食薰),「腳」官話讀音佮福建話的「食」卜倚卜倚。

2010年6月26日下午12:37

Book Video :吳音寧

以前報導過吳音寧:《吳音寧:江湖在那裡?》

http://yifertw.blogspot.com/2010/07/blog-post_8442.html

這次有 Book Video 可以欣賞咧!

以下引自部落格《中時部落格˙開卷》

http://blog.chinatimes.com/openbook/archive/2008/01/18/236938.html

【拍片側記】

☉文/黃麗群、攝影/周月英

這次拍片的作家裡,最累的大概就是吳音寧了。跑、跑、跑,每個場景都要她跑,幾個小時斜風細雨裡,跑得她花容失色。我開她玩笑:「回去說不定馬上瘦一公斤?」「真是的,人家最近正在增胖耶……。」

剪著學生頭、個子嬌小的音寧,一講年紀也是讓人嚇一跳:「怎麼看起來像個高中生?」她害羞地說:「唉呀!我們鄉下人都這樣啦!」然而鏡頭底下的她又完全不同,令人十分驚異。音寧五官輪廓深,上鏡後眼神特別銳利,講起話來每個吐字發聲都像彈出鋼珠那樣有力。導演說,要把她拍成「俠女」,所以──「跑!」一聲令下,她一下子得從遠遠的小路上跑近鏡頭,一下子又是在田埂上來回飛奔,看的人忍不住都為她叫累,她卻總是怎麼跑都笑盈盈的,只在暫停的時候拿起礦泉水猛灌,「再來一次!」導演喊。抹抹嘴,她又上場繼續跑。




拍攝的時候飄起了雨,從民家裡出來收衣服的阿公阿媽看見拍攝隊,好奇又狐疑地張望:這群人到底在這堆亂草中做什麼?此時又讓人見識到音寧極活潑極親切的一面,她主動跟阿嬤招招手:「阿嬤妳好!」「妳們在做什麼?」「拍廣告啊!」「拍什麼廣告?」音寧揚揚手上的書,「拍這本書啊!我寫的喔!」阿嬤笑開了:「這樣喔!哈哈哈哈哈!」



不過最慘烈的還是她的鞋子,踩在泥地裡來回跑個不停的結果,就是讓一雙黑鞋成了泥鞋,怎麼清也清不乾淨,最後還是帶著一層鞋底的黃泥回家了──也算是這次拍片「奔走江湖」的紀念囉!

【2007開卷好書獎BV】

吳明益劉伯樂吳音寧蔣勲

林小杯王浩一凃翠珊趙可式

母親 ina,回答 Richter

 P1010106

我經常到 Richter 的網站去騷擾他,難得他來寒舍留言。不巧身為「譯人」的我,正為一本書趕校樣,所以延遲回答。

我的貼文是:

殘留在台語中的平埔族語--3 其他用語

「依阿,應是平埔語之母親」

Richter 的意見是:
「不見得。福建有些地方的閩語稱母親為 /i-a/,詔安閩南語稱母親為 /i-e/。」

其實我們在談兩件不是直接相關的事。

平埔族稱母親為「依阿」,是大多數與平埔族有血緣關係的人的共同記憶。

例如:

「更難堪的是2004年我的阿嬤以92歲的高齡過世時,靈堂前我聽著我的媽媽與我的姨媽跟舅舅們哭著喊『媽』,我的心裡是多麼難過!我媽媽的兄弟姐們在自己的『伊阿』離開人世間時,礙著世人的眼光,不敢呼喊叫了半世紀的『伊阿』,卻叫著陌生的名字『媽』。我媽媽僅存唯一的哥哥在阿嬤靈前,以他70多歲的年紀卻一個字都沒叫,或許他不願意演戲喊媽,因為大舅這輩子只有喊過『伊阿』。~~~平埔族的悲哀」(見部落格消失的平埔Taokas道卡斯族猫盂ㄩˊ社http://blog.libertytimes.com.tw/taokassmiga/2009/06/25/34759)

《平埔道卡斯》部落格

http://blog.libertytimes.com.tw/winfd/2007/12/11/6599#530745

  • 作者 阿米

    我是宜蘭人,記得小時候,我的媽媽.舅舅叫外我外婆~~就是叫『依阿』
    我們都以為是『偏叫』因鄉下地方小孩子不容易養大,以為叫『偏叫』可以騙過閻王諸神,這樣小孩子就在神不知鬼不覺中順利長大!經您這麼一說才恍然大悟!! 謝謝您!!

    2007-12-12 20:10

  • 作者 moomoo

    我父親真的叫我奶奶"伊阿" 原來我也是道卡斯族的 很有趣耶

    2007-12-19 14:26

  • 作者 平埔道卡斯

    to MOOMOO
    伊阿 或許與南島語 INA有關係.
    聽說道卡斯是由台中大安港登陸台灣的..大安港古稱海ㄤ港(鯨魚).道卡斯族相關的文獻資料如道卡斯古契文.還有聽說大甲就是道卡斯的同音漢語..

    2007-12-19 16:45

  • 作者 牛心

    天啊,我是道卡斯人

    我母親生於1940年苗栗銅纙,母舅一家人叫外婆都是叫"阿依",所以我父親也叫外婆"阿依"
    1992年我結婚時我父親準備給我岳家的正式禮物中也有檳榔,但我家和岳家全部沒有任何人吃檳榔.
    父親只是表示是按古禮準備.也不了解是何原因.
    我的妻姐當時也很警呀.我當時回答:我印象中的家族結婚均有以檳榔為禮物.

    原來我是道卡斯人的後代

    2008-04-04 13:15

  • 作者 sasaya

    我是斗葛

    我38年次

    我是後龍 新港社的『斗葛』

    我叫我媽也是叫『依阿』

    『斗葛』子孫 解

    2008-07-06 15:33

  • 作者 平埔道卡斯

    TO SASAYA

    我調查發現宜蘭.雲林.彰化.台中.苗栗.林口均有
    "依阿"的稱呼,謝謝!

    2008-09-15 11:45

  • 作者 漢化之小凱達格蘭

    "依阿"的稱呼

    我老家在林口,自小聽我爸叫阿嬷為"姨阿".一直不解?,自此文,便恍然大悟,解開30幾年的迷惑.
    原來我們應就是漢化的平埔族!

    2008-12-04 10:55

  • 作者 平埔道卡斯

    to 漢化之小凱達格蘭

    我有問過長輩以前他門多叫媽媽為 "依阿",
    我小時後也是..
    我確認聲音不是叫"姨阿",所以不是偏叫"姨阿",
    只是現在已很少人會叫"依阿"了
    在過幾代可能就會失傳了...
    台灣人平埔親,但是很無奈...
    就像熟番歌所言,
    "人(漢人)畏生番猛如虎,人欺熟番賤如土",為父母慮其後!!

    2008-12-04 23:10

  • 作者 ianbu

    阿依會說成道卡斯族語言..有可信來源資料嗎?
    我網路上看過的..只因為台中縣當地人有這麼說..
    這種說法太牽強了..
    因為台灣詔安腔客語,就有這個阿依...是母親的意思..
    而且詔安人移民台灣各地..正如你說的:
    >我調查發現宜蘭.雲林.彰化.台中.苗栗.林口均有

    2008-12-27 00:34

  • 作者 ianbu

    參考看看

    道卡斯語 母 :taai
    http://manjusibe.myweb.hinet.net/n1321.htm

    2008-12-27 01:28

  • 作者 平埔道卡斯

    平埔道卡斯

    >因為台灣詔安腔客語,就有這個阿依...是母親的意思..
    1.請可否提供參考資料..大陸是否客家人也稱母親為"依阿"
    2. 據外國網站資料,平埔語, INA = 母親 = 依那
    3. 是否 taai = 賽夏族語母親 ?

    2008-12-28 15:19版主你好:
    我奶奶是彰化王功人,爸爸也都叫奶奶"依阿",但我覺得音比較同"ㄧㄥ阿"(鼻音比較重的),姑姑們也會叫奶奶"阿依啊"或"阿依"

  • 2009-06-27 02:49

  • 作者 REI

    所以只能長話短說

    另外,讓我疑問的另個問題是,我不曉得傳統的滿漢文化中國文化或平埔族文化有沒有這樣的例子。

    就是,我爺爺過世的時候我奶奶傷心的一邊哭一邊唱著我沒聽過的語言小調,我相當確定不是北京話的國語或台語,但是令人訝異的是,我奶奶只會講台語...,而且我也曾參加過當地其他人的告別式,也有聽過其他的人唱這樣的小調(一樣是不知道是什麼語言),當地人講的台語也有特殊的腔調。

    2009-06-27 02:54

  • 作者 REI

    還有..(不好意思問題很多)

    奶奶是雙眼皮的,皮膚也很白。(平埔族的膚色不曉得是?因為高山族的阿美族也是白皮膚)在彰化有時鄰居過來跟我爸打招呼也會說:恁" 依阿"最近好嗎?(台語)

    我們家族是有宗親會的也有族譜,所以我能確定先祖(男)是從福建省渡海而來居住在台灣,好像來很久了因為非常多代(忘了是清朝前還是後)

    我的手臂微彎的時候也有大家說的漢人的記號..真的蠻想知道我們是不是有平埔族的基因~~!

    2009-06-27 03:04

  • 作者 REI

    維基上面有這樣的資料

    http://zh.wikipedia.org/w/index.php?title=%E4%BA%8C%E6%9E%97%E7%A4%BE&variant=zh-tw

    二林也在彰化離王功很近(中間有芳苑)
    上面說:
    二林鎮位於台灣彰化縣西南部,古時是巴布薩族二林社所在之地。

    巴布薩族(Babuza,又稱貓霧捒族、貓霧族)為台灣原住民之一支,分佈於彰化平原和台中盆地西緣附近,隸屬平埔族。

    真是驚奇的發現。

    2009-06-27 03:29

  • 作者 babuza-ong

    平埔記憶

    外來的殖民,使得咱的母語只存少數的單字記憶。背族忘袓,真是悲哀!我的老爸是彰化和美人,老母是彰化鹿港人。叫老母攏是依阿,候生是矸仔。呷糜講呷嘜mai.在沈建德的著作中,應屬babuza平埔族。佇我的親晟中有蹛台中縣神岡的pazeh平埔族,抑是同款稱呼。

    2010-05-15 16:35

  • 作者 mei

    我們家族分佈在台北北投、士林
    我祖母稱呼自己的母親時,也是用"伊阿"稱呼。
    但我們家使用的語言是所謂的閩南語,不是客語。

    2010-06-19 16:06

    在比較學術的網站裡,有外國學者把許多人類學家原野採集的結果,列在此處。

    我只摘錄與台灣有關的地區,所有南島語系的資料,請自行到文章最後的網址去閱讀。

    古南島語: t-ina

    布農、巴賽: t-ina

    噶瑪蘭: t-ina?(?是代表塞喉音,類似台語讀成入聲字)

    排灣:kima

    南鄒 Kanakanabu: cina

    阿美、西拉雅、卑南、道卡斯、巴宰、: ina

    在語言學的立場,這強烈建議這一名稱來自共同的母語的演變:古南島語。

    至於「福建有些地方的閩語稱母親為 /i-a/,詔安閩南語稱母親為 /i-e/。」這一證據是否足夠排除 ina 來自南島語言的推論,至少學術界還沒有人如此主張。

    附帶一說,滿州語稱父親為「阿瑪」,母親為「額娘」,

    其實有南島語(及部分台灣原住民語)是稱父親為「Ama 阿瑪」,母親為「i~n~na 額娘」,為何會如此?你我都知道,這可不能信口胡謅、大膽臆測,隨便亂講的。

    《Austronesian Basic Vocabulary Database》

    http://language.psy.auckland.ac.nz/austronesian/word.php?v=59

  • Richter 提到... 2010年6月25日下午4:29

  • >> 至於「福建有些地方的閩語稱母親為 /i-a/,詔安閩南語稱母親為 /i-e/。」

  • 這一證據是否足夠排除 ina 來自南島語言的推論,至少學術界還沒有人如此主張。

  •  
    我的意思是,「伊阿」未必都源自平埔,因為有些閩語也這樣叫。

  • 至於「阿姨」,應該來自閩語或客語。

  • 建甌閩語 i-a

  • 平和客語 oi-ni

  • 詔安客語 a-ne

  • 詔安閩語 a-ne, a-i, i-e, i

  • 潮汕話 a-i

    Richter 提到... 2010年6月25日下午4:34

    >> 二林鎮位於台灣彰化縣西南部,古時是巴布薩族二林社所在之地。

  • 地名源自平埔,不見得表示現在的居民就源自平埔。

    Taiwanlang 提到...2010年6月28日下午10:08

    なるほと. 從小舊聽到很多親友叫她門媽媽 一ㄚ. Iap Sian-chin 提到... 2010年7月2日下午6:09

    同安也是叫i-a。
    我深信,在探究台灣閩南語的語源時,應該與中國福建甚至東南亞漳泉裔社群的閩南語做對照,才不會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輕易判斷某些詞彙來自平埔族語或日語。

  • 藏經閣外的掃葉人 提到...2010年7月2日下午10:37

    Iap Sian-chin 版友:
    本文稱 ina 為來自台灣各社的原住民母語:
    巴賽、蛤瑪蘭、巴宰、卑南、西拉雅、道卡斯...的共同用語,閩南語並不稱母親為伊阿(稱母親為「伊阿」,可能會被誤解是叫「小姨子 i-a」)。
    在說台語的族群當中,並不把母親稱為「伊阿」,而導致某一部分人必須在相當隱密而避諱的情況下,稱自己母親為「伊阿」,這顯示相當高的台灣原住民的連結。
    如果,台語或同安語本來就稱母親為「伊阿」,大可以公開稱謂,無需避諱。

  • Iap Sian-chin 提到...2010年7月3日上午1:23

    版主:
    我母親曾向我提過,我外婆就是這樣稱我外曾祖母的,是公開稱呼,並無避諱。
    如果中國同安也這樣說,那這個詞是否就不太可能是源自平埔族語?不過,我要再和對岸的朋友做進一步確認。

    limkianhui 提到...2010年7月10日下午12:57

    在下正好是福建在地人。我提供一個我們這邊的事實給你們做參考。
    在我們福建的漳州北部(如龍海市一帶)、同安集美一帶,我們有將“母親” 稱為“姨仔”(白話字可記為“î--á”,其中“仔”讀輕聲,“姨”讀本調。這個從語境上就與“小姨子”不同,因為“小姨子”的“姨仔/î-á”不是輕聲而是正常變調)。我們稱呼母親為“姨仔”(î--á)當面或背面都可以,但近年來這種叫法已經慢慢消退,現基本上只有四十幾歲以上的人才會這樣叫他母親了,而1980年代以後出生的年輕人基本上沒有這麼叫了。我舉例:
    1、是阮姨仔(î--á)叫我來的啦,毋是我家己卜來的啦。
    2、幹恁姨仔(î--á)老膣屄!
    3、姨仔(î--á),汝卜來食寡ám糜毋?
    至於我們福建的閩南人為何將母親稱為“姨仔(î--á)”呢?我們這邊傳統上是說,可能一個小孩出生下來之後,他的“命比較硬”,迷信上說可能會“剋”到親人,為了辟這個邪,對於至親的稱呼,就需要“改口”。於是,稱父親為“叔”;稱母親為“姨”,以此來疏遠這個孩子與至親的關係,才不至於去剋到自己的雙親。
    現在,在我們福建泉州的永春縣(講閩南語永春腔),老一輩的還有人稱其父親為“叔”。但是,在漳州或集美,稱父為“叔”的,已經基本聽不到了,只是稱母為“姨仔(î--á)” 還很普遍。
    Richter 提到... 2010年7月10日下午1:08

    根據《漢語方言地圖集》,閩南的詔安、雲霄、東山,以及廣東的潮汕地區,母親不是叫「阿姨」,就是叫「姨仔」。

    Richter 提到...2010年7月10日下午1:53

    提供一個訊息:
    "『潮汕』潮汕人都称呼自己的母亲为“阿姨”的吗?
    我的男朋友是汕尾海丰人。后来我去他家发现他和弟弟妹妹都叫他妈妈为“阿姨”。亲戚朋友都是如此。"
    http://bbs.city.tianya.cn/tianyacity/Content/307/1/1960.shtml

    Richter 提到...2010年7月10日下午6:35

    泉州網上的討論:
    "闽南话很有意思,人不叫rén,叫狼(lǎng);妈不叫妈,叫“奶”(nê,阳平)、“姨啊”(yǐ a)、“阿母”(a vù)"
    http://bbs.qzwb.com/archiver/tid-419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