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月4日 星期二

關於《大樹緊那羅王所問經》,簡評書卡



關於《大樹緊那羅王所問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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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經錄記載:
隋朝費長房(約西元581年)《歷代三寶紀》卷13:
「大樹緊那羅王所問經四卷。
[1]伅真陀羅所問經三卷。(或二卷。)
(上二經同本別譯異名)」(CBETA, T49, no. 2034, p. 110, a10-11),[1]伅=屯【宋】【宮】【聖】。
隋朝釋法經《眾經目錄》卷1:
「大樹緊那羅王所問經四卷(後秦弘始年羅什譯)。
屯真陀羅所問經三卷(或二卷)(後漢建寧年支讖譯)。
右二經同本異譯。」(CBETA, T55, no. 2146, p. 117, a21-23)。
那麼,費長房《歷代三寶紀》對於此兩部經的翻譯記載又是如何呢?
《歷代三寶紀》「大乘修多羅失譯錄第二」卷13:「伅真陀羅所問寶如來經二卷」(CBETA, T49, no. 2034, p. 112, b23)
《歷代三寶紀》卷8:「右九十七部合有四百二十五卷。晉安帝世。天竺國三藏法師鳩摩羅什婆(譯)。」(CBETA, T49, no. 2034, p. 79, a9-10)。
這是說,賅博如費長房,指《大樹緊那羅王所問經》為鳩摩羅什所翻譯;而至於《伅真陀羅所問寶如來經》,他不知譯人是誰。
更早的《出三藏記集》的記載又是如何呢?
僧祐(西元516年)《出三藏記集》卷3:
「伅真陀羅所問寶如來經二卷(或云伅真陀羅所問寶如來三昧經或云伅真陀羅經)」(CBETA, T55, no. 2145, p. 18, a1-2),此一記載位於「新集安公失譯經錄第二」(CBETA, T55, no. 2145, p. 16, c7),這是代表道安法師《綜理眾經目錄》無記載,但是梁朝的僧祐法師見到此一翻譯,但是不知譯人。
那麼,僧祐是否紀錄了鳩摩羅什翻譯的《大樹緊那羅王所問經》呢?
答案是:「沒有。」
為什麼僧祐紀錄了年代較遠的《伅真陀羅所問寶如來經》,對於大翻譯法師鳩摩羅什的《大樹緊那羅王所問經》反而沒記載呢?
中國學者史光輝在〈從語言角度判定《 伅真陀羅所問如來三昧經》 非支讖所譯〉一文,以「漢譯佛典語言學」的角度,論斷「伅真陀羅所問寶如來經」不是支婁迦讖所翻譯。
這只要將《道行般若經》、《般舟三昧經》,與《佛說伅真陀羅所問如來三昧經》的行文比對其生澀與熟練程度就可約略知道。
這也就是說,現代的學術研究支持《出三藏記集》與《歷代三寶紀》的「不知譯人」的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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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如《佛說轉法輪經》卷1:
「於是有自然法輪,飛來當佛前轉。佛以手撫輪曰:『止!往者吾從無數劫來,為名色轉受苦無量,今者癡愛之意已止,漏結之情已解,諸根已定生死已斷,不復轉於五道也。』輪即止。」(CBETA, T02, no. 109, p. 503, b6-11)。
雖然說《佛說轉法輪經》是「後漢安息三藏安世高」所譯,但是佛教所說的法輪不是在空中飛轉,可以在面前停止的法輪。所以,這一部經很可能不是來自佛教經典的翻譯。
同樣的,《大樹緊那羅王所問經》卷1:
「爾時天冠菩薩語是一切諸大聲聞、大迦葉等:『汝諸大德已離煩惱,得八解脫見四聖諦,云何今者各捨威儀如彼小兒舉身動舞?』
於時大德諸聲聞等答言:『善男子!我於是中不得自在。何以故?由是琴音,我等各各不安樂坐,其體動舞不能自持,所有心念不能令住。』」(CBETA, T15, no. 625, p. 371, a9-15)
這是讚揚菩薩而貶抑如「摩訶迦葉」之流的阿羅漢;
恐是出於後代編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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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印順導師有《大樹緊那羅王所問經講記》,導師是怎麼說的?

1 則留言:

aacdsee 提到...



印順導師 華雨集第一冊-大樹緊那羅王所問經偈頌講記

【(前略)本經的另一特色,與維摩詰經一樣,彈斥小乘,說小乘不究竟。不要以為小乘還可以迴小向大,若一旦走上了小乘的曲徑,要回到大乘來,不知道要兜上多麼大的圈子,所以還是直捷的修學大乘好。本經記載了一段非常具有意義與啟發性的故事:當緊那羅王菩薩來參加法會的途中,發出了種種的微妙音聲,與會大眾都聽得入神了,有些人坐不住也就跟著節拍跳起舞來,連代表小乘最嚴肅精神的大阿羅漢摩訶迦葉也不例外。天冠菩薩就問他:您是一位耆年長老,怎麼不怕人譏嫌,竟然也像孩子一樣的跟著別人跳起舞來?摩訶迦葉回答說:雖然我已經離欲,對世間的五欲之樂,可以一點都不動心,但聽到了菩薩的微妙音聲,我就不能自主地跟著手舞足蹈起來。由此可見,儘管小乘已經離欲斷惑、了生死,但還是不究竟,聽到了菩薩的微妙音聲,還是會動心的。這正如維摩詰經中的天女散花,當花散到舍利弗的身上,就沾住了,不往地上落下,這是由於他心裏還有所著的緣故。這可以顯出阿羅漢與菩薩的不同,與大乘的特殊精神。(後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