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26837236/
此書以繁體字刊行,但是卻「譯、译」、「與、与」並列,「長阿含、长阿含」並稱,讀起來彆扭。這應該是校對的職責(正在看日劇「校對女孩河野悅子」......)。 如果說北京大學出版」的校對排第二名,在中國應該沒有出版社肯自稱第一名吧? 斗膽自稱「校對」排第一名的中國「出版社」,報上名來...
至於台灣「出版社」,顯然是高出此一水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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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序〉:「佛經漢語自有記載以來,第一次與印歐語系相遇而產生深刻的變化。」
這一句讀起來總覺得不對勁。
我感覺到的句意是:「有很多記載敘述佛經漢語和印歐語系接觸,這是第一次產生深刻的變化。」
或者是:「古代文獻記載了很多佛經漢語,這是第一次因為與印歐語系相遇,而造成第一次佛經漢語產生深刻的變化。」
我書讀得少,你不要騙我。
如果我是作者,我會寫成:
「因為翻譯印歐語系的文本或誦本,漢譯佛典裡的漢語起了深刻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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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東漢至西晉為佛經初入期。重要譯者為安世高、支婁迦讖、支謙、朱士行、竺法護。」
朱士行西行求法,到于闐求得梵書胡本,遣弟子不如檀送至漢地,譯者為無叉羅、竺叔蘭,祝太玄、周玄明筆受,此為《放光般若》,詳見〈放光經記〉(CBETA, T55, no. 2145, p. 47, c10)。
《出三藏記集》並未登錄任何朱士行所譯的經典。
所以,不宜稱朱士行為譯者,更不用說「重要譯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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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5頁11-12行:「由孟福、張蓮子碧筆受」。
「子碧」兩字疑衍。
各經錄所載,
《出三藏記集》卷7:「河南洛陽孟福字元士。隨侍菩薩。張蓮字少安筆受。」(CBETA, T55, no. 2145, p. 48, c12-13)。
《高僧傳》卷1:「(竺佛)朔又以光和二年於雒陽出《般舟三昧》,讖為傳言,河南雒陽孟福、張蓮筆受。」(CBETA, T50, no. 2059, p. 324, b24-25)
第5頁21行:「僧佑《出三藏記集》」。
應作「僧祐《出三藏記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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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6頁13-14行:「《溫室浴洗眾僧經》」。
應作「《溫室洗浴眾僧經》」。
14行:「《楏女耆域因緣經》」。
應作:《出三藏記集》卷2:「奈女耆域經」(CBETA, T55, no. 2145, p. 8, b1)
或見:
「柰女𦒿域經一卷(或云柰女耆域因緣經或直云柰女經 第一譯 十五紙),佛說柰女𦒿域經一卷
右後漢代安息國三藏安世高譯見內典錄」《大唐開元釋教廣品歷章(第5卷-第20卷)》(CBETA, A098, no. 1276, p. 426, a11-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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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7頁1行:「前期的重要譯者為道安、慧遠、羅致羅什、佛陀舍耶、曇無懺、法顯、...」。
「羅致羅什」不知指誰。
「佛陀舍耶」,應作「佛陀耶舍」。
「曇無懺」,應作「曇無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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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8頁1行:「鳩摩羅佛提的譯本《毗曇心論》」。
《阿毘曇心論》卷1:「晉太元元年僧伽提婆共惠遠於廬山譯」(CBETA, T28, no. 1550, p. 809, a6-7)。
或見:
《阿毘曇心論經》卷1:「高齊天竺三藏那連提耶舍譯」(CBETA, T28, no. 1551, p. 833, c5)。
《雜阿毘曇心論》卷1:「宋天竺三藏僧伽跋摩等譯」(CBETA, T28, no. 1552, p. 869, c6)
經錄並未記載鳩摩羅佛提曾譯過一本《毗曇心論》。
第2行「曇摩鞞(Dharma)」,不妥、不正確。
第3行「道安共譯出佛經14部183卷」,不妥、不正確。
道安不該列為譯者,更不用說「譯出佛經14部183卷」了。
《眾經目錄》卷1:「十住斷結經十卷(前秦建元年竺佛念共道安譯)」(CBETA, T55, no. 2146, p. 115, a19-20)。
各本經錄,只有 T2146, T2147, T2148 三本同樣名為《眾經目錄》的經錄提到「竺佛念共道安譯」《十住斷結經》,即使如此,將《十住斷結經》列為道安所譯,也是頗有問題。
第4行「道安之後,龜茲國祖先為天竺的獅子國人鳩摩羅什」
這是我第一次讀到「鳩摩羅什的祖先來自獅子國」。
古代漢譯佛教文獻,「獅子國」意指「錫蘭、斯里蘭卡」,沒聽說過「獅子國」隸屬「天竺」。
拜求典故出自何處 -- 希望不是出自「蘇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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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行:「並選沙門僧契、僧肇等八百餘人協助譯事」《出三藏記集》卷14:「於是興使沙門僧肇僧[18]略僧邈等八百餘人諮受什旨,更令出大品。」(CBETA, T55, no. 2145, p. 101, b19-20)[18]略=䂮【明】。 應寫作「僧肇、僧略」不應寫作「僧契、僧肇」
8-12行:「(長安)大石寺,公元399年,法顯和尚曾由此西行取法。...大(石)寺,亦名草堂寺」。
這是讓我大開眼界,我沒讀過、也查不出來,法顯在長安住錫哪一所寺院。
孤陋寡聞的不只是我,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楊維中在其2004年出版的《新譯佛國記》262-263頁只寫「法顯住錫於長安」,也未能講出在長安哪一所寺院。
拜求資料出處,讓我長一點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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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9頁:「跋陀」一段可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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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10頁7行:「縣摩持」應作「曇摩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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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10頁14行:「求那跋陀羅(394-468)為菩提達摩之師」。
禪宗史記錄菩提達摩抵漢地之後見梁武帝蕭衍,蕭衍稱帝在西元502年,此事應在其後。
西元434年 求那跋陀羅在錫蘭(師子國),西元435年到廣州,如果菩提達摩15歲在西元434年拜求那跋陀羅為師,那麼菩提達摩見梁武帝時,至少是 83 歲,雖然沒有任何記錄說明菩提達摩抵達漢地的年紀,但是似乎沒這麼老。
更何況,「求那跋陀羅(394-468)為菩提達摩之師」似乎是史料所未載。
學術著作常要求,一段史事如前人已言,應稱舉別人的記述;如果言人所未言,應標出自己所依據的文獻。
金絲燕此書令讀者有查證困難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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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11頁2行:「礓賓」應作「罽賓」。
《出三藏記集》卷15:「罽賓沙門僧伽提婆出數經。」(CBETA, T55, no. 2145, p. 110, a19)
第11頁7-13行:
「師從佛馱」應作「師從佛馱跋陀羅」。
「積園寺」應作「枳園寺」。
「普唯經」應作「普曜經」。
「善穗優婆塞經」應作「善德優婆塞經」。
「摩河僧祇眾律」應作「摩訶僧祇律」。
《出三藏記集》卷2:「摩訶僧祇律」(CBETA, T55, no. 2145, p. 11, c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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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12頁16行 「佛所行贊」應作「佛所行讚」。
。
4 則留言:
第一個印象是句子像翻譯作品,經常出現長句而有一點拗口,心想:這是洋人血中文,應多鼓勵而少見怪。
但是,「訛字」未免太多了一點。
2016-11-17 00:11:27 五明子
打字时拼音联想所致?“莲子”“笔(碧)受”。
2016-11-17 07:34:53 歸依法
金絲燕曾任教於北大中文系,所以應有能力來遵循學術規範,如該書第6頁14行「竺法護譯《迦叶结經》」混用了简体字,繁體字應為「迦葉結經」。
而且,大正藏《迦葉結經》編號為 T2027 作「安世高譯」,這應加一註解說明。《歷代三寶紀》登錄為安世高譯:「迦葉結經一卷 罵意經一卷 處處經一卷」(T2034, p. 51)。
《出三藏記集》「迦葉集結經一卷(舊錄云迦葉結經)」「晉武帝時沙門竺法護..(譯) 」。《眾經目錄》「迦葉集經傳二卷(一名迦葉結經)(晉竺法護譯)」(T2146)
引書不合規範。
我總覺得北大出版社應該聘用佛學專業者擔任此書的校對工作。
依照這樣的速度,可能要花三個月才能讀完《佛經漢譯之路》,這條路雖然崎嶇漫長,但是充滿驚嚇和喜感。
第8頁6-7行:「並選沙門僧契、僧肇等八百餘人協助譯事」
《出三藏記集》卷14:「於是興使沙門僧肇僧[18]略僧邈等八百餘人諮受什旨,更令出大品。」(CBETA, T55, no. 2145, p. 101, b19-20)
[18]略=䂮【明】。
書中第九頁明明寫了「佛陀耶舍 Buddayasas」,就有本事出現多次的「佛陀舍耶」。
第八頁第20行:鳩摩羅什翻譯了《中輪》?
應該是《中論》才對。
我倒是想知道,「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書,他的底線在哪裡?
能有比《中輪》更離譜的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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