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14日 星期四

書房夜話 132:CBETA 標註的《大正藏》與《高麗藏》不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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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Heaven Chou 提供《高麗藏》圖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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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方廣錩老師所言,《大正藏》以《高麗藏》為底本,以宋《思溪藏》、元《普寧藏》、明《嘉興藏》、日本宮內省寫本一切經、正倉院《聖語藏》為校本。如果CBETA 標註了《大正藏》與《高麗藏》用字不同(術語稱為「異讀」),則有兩種情況:
  1. 此字無任何「校註標記」。
  2. 此字有「校註標記」。
在狀況一,可能原因或者是《大正藏》錄文出了差錯,或者是出於「理校」而增刪。由於《大正藏》的錄文原則是「不作『理校』」,所以後一情形顯得相當詭異。
在狀況二,《大正藏》的錄文原則是「不改底版用字」,這顯示有人為備了此一原則,或者不清楚「工作手稿《頻伽藏》與《高麗藏》有差異」,因而錄文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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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回顧 CBETA 顯現的例子。
(一)、
《那先比丘經》卷2:「那先問王。譬如燒鐵在地。一人知為燒鐵。一人不知。兩人俱前取燒鐵。誰爛手大者耶。王言。不知者手爛不制其身口者不能持經戒。如此曹人亦不樂其身。那先言。其學道人者。能制其身能制口能持經戒。能一其心得四禪。便能不復喘息耳。王言善哉善哉。王復問那先。為呼言。海為是水名為海耶。用他事故言海。那先言。人所以呼為海者。水與鹽參各半。是故為海耳。王復問那先。何以故海悉醎如鹽味。那先言。所以海水醎者。啖畜以來久遠。及魚鼈虫多共漬水中。是故爾醎耳。王言善哉善哉。王復問那先。人得道已寧能悉思惟深奧眾事不。那先言然。人得道已。能悉思惟深奧之事。佛經最深奧知眾事。不可稱量眾事。皆以智評之。王言善哉善哉。王復問那先。人神智自然此三事寧同不各異。那先言。人神者。生覺智者。曉道自然者。虛空無有人也。王又問那先。人言得人何等為得人者。今眼視色耳聽聲鼻聞香臭口知味身知軟麁。志知善惡之事。何所為得人者大。那先言。愚者作惡不能自悔故其殃大。智者作惡知不當所為。日自悔過。故其殃少。王言善哉善哉。」(CBETA, T32, no. 1670A, p. 702, c4-27)。
全文此處應作:「那先問王。譬如燒鐵在地。一人知為燒鐵。一人不知。兩人俱前取燒鐵。誰爛手大者耶。王言。不知者手爛大。那先言。愚者作惡不能自悔故其殃大。智者作惡知不當所為。日自悔過。故其殃少。王言善哉善哉。」
如方廣錩老師所指出,斜字部分從「不制其身口者」到「何所為得人者」共295字,為此處《高麗藏》所無。這是《大正藏》的錄文者「錯版」,把後面的一頁誤移到此處。
原先這一版,應該接於「王以為愚人不能」(1)之後,「那先問王」(2)之前。如把 295字接回此處,則發現「295字脫文」的第一個「不」字是額外多出來的字。方老師認為,這一多出的「不」字,是錄文者發現此處文意不順,自作聰明加了一個「不」字,卻未留下任何「校勘註記」。
  1. 《那先比丘經》卷2:「那先言。王以為愚人不能。」(CBETA, T32, no. 1670A, p. 703, a15-16)
  2. 《那先比丘經》卷2:「那先問王。如今合解用目視」(CBETA, T32, no. 1670A, p. 703, a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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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雜阿含95經》卷4:「[4]犁雜及金色」(CBETA, T02, no. 99, p. 26, a29)。[4]犁=梨【宋】【元】【明】。
這是指此處《高麗藏》作「犁雜及金色」,但是「【宋】【元】【明】」的「犁」字均作「梨」字。這是遵循「正常」的錄文規矩。
同樣在《雜阿含95經》,相隔十個字,經文為「如是等牸牛,牛犢姝好者」(CBETA, T02, no. 99, p. 26, b1)
Cbeta Taiwan 在此註記「《高麗藏》作『生犢姝好者』」,帖主覆查《嘉興藏》,如圖所示,此處作「牛犢姝好者」。依照錄文規則,此處應作「生犢姝好者」,然後在「校勘註記」記錄:「生=牛【宋】【元】【明】」。
顯然,在短短二十字之內,《大正藏》的錄文者作了前後不一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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