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HC 的推介之下,我開始注意戴震與段玉裁。
跑了若水堂、秋水堂、問津堂、誠品書局(已經不賣大陸版書籍)、政大書局、上海書店(忠孝東路)都找不到戴震的書, HC 就近代為查訪,才說「山外」有書。
上了「山外」,他們有單本的中華書局《戴震全集》與七本的黃山書局《戴震全集》,兩者價格相差將近十倍,而且後者是 2010年5月才出版的,想早些買還買不到呢!
抱著七大冊《戴震全集》,首先注意到的是段玉裁和他的老師戴震。
1765年,戴震 41歲,段玉裁29歲,兩人第一次見面。
1768年,戴震 44歲,段玉裁32歲,段玉裁第二次見到戴震。事後,寫信請戴震收他為弟子(當時兩人都是舉人),戴震將此信退回,稱只要當朋友互相為老師即可。
1769年,戴震 45歲,段玉裁33歲,段玉裁第三次見到戴震。
1771年,戴震 47歲,段玉裁35歲,段玉裁第四次見到戴震。段玉裁再三懇請之下,戴震終於同意收他為弟子,(當時兩人都是舉人)。
1774年,戴震 50歲,段玉裁38歲,段玉裁第五次見到戴震。此三年之間,戴震還借給弟子四十金(約台幣四十萬),到今年段玉裁才還了錢。
1779年,戴震 55歲,段玉裁43歲,戴震去世。
1817年,段玉裁去世,享年 81歲,終身孺慕老師戴震。
只見了五次面,能學到些什麼驚人的學問呢?為何要終身敬他為師呢?以今日的學術風氣來說,老師想從學生身上摟錢,或者把學生當廉價勞工。學生拿到分數,就翻臉不認人各奔前程去了,真是今古大不相同。
我也在老大不小的年紀,俯首請人認我為學生,也遭到無情的拒絕,說只要當朋友就好。
我曾經想,如果戴震生在此時,我們會怎樣稱呼他呢?
他是一位數學家,他出版數學書籍,他揉合中國古數學與剛傳進中國的西洋勾股弦圓。
他是一位天文學家,他著作曆書,推算日月蝕,推算冬至日。
他是一位發明家,他繪圖說明《考工記》的器物,並且製作車輛。
他是一位生物學家,他考定動植物名稱、品種。
他是一位地理學家,他測量繪畫地圖,實際觀測河川山嶽。
他是一位語言學家,他是整個清代數一數二的聲韻學專家。
他是一位「百科全書」學者,他協助編訂「四庫全書」。
他是一位文獻學家,經過他的考訂,《水經注》、《方言》、《詩經毛氏故訓》、《儀禮》、《禮記》、《考工記》、《九章算數》恢復原貌。
他是一位經學家,他為《孟子》、《詩經》、《尚書》作註。
他是一位哲學家,他發揚孟子哲學。
一個人才活五十五歲,一生貧困,怎能會這麼多學問,寫這麼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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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經過近兩個月零零星星的閱讀以後,在 8月30, 31兩天,抱著《大正藏》、《金版高麗大藏經》、《趙城金藏》、《洪武南藏》、北京版《中華大藏經》,試著學戴、段兩人,校勘西元150年左右安世高翻譯的佛經,反復核對,兩眼直流目油,來回書寫增刪訂正,幾乎把耐性消磨精光。而我手上是影印本,可以在上面塗抹、標註、點評,戴、段兩人手上的可是珍貴的抄本,連在書上折角都不肯,工作可是更為難了。
《水經注》經戴震校訂,將「經文」與「注文」分離,他從其他書籍補入缺文2128字,刪去妄添的字1448字,訂正抄錯、誤改的字371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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