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6日 星期日

所謂「童女迦葉」是不正確的詮釋


  《長阿含7經》為「弊宿經」是西元413年佛陀耶舍(Buddhayassa?)與竺佛念所譯。鳩摩羅什入關之前,曾從佛陀耶舍學律。弘始3年(西元401年)12月底鳩摩羅什抵達長安,弘始8年(西元406年)之後佛陀耶舍才抵達長安,鳩摩羅什仍然師事佛陀耶舍。鳩摩羅什在弘始15年(西元413年)在長安去世,佛陀耶舍則離開長安,返回罽賓,不知卒年。
  《長阿含7經》的對應經典為《中阿含71經,蜱肆經》與《長部23經,Pāyāsi-sutta》,《長部23經》經中敘述「沙門喬達摩的弟子,沙門鳩摩羅迦葉與五百位比丘的大比丘僧團在憍薩羅國進行遊行」,對「Kumārakassapa 鳩摩羅迦葉」稱為「kumārakassapo samaṇassa gotamassa sāvako」,「sāvaka」是男性聲聞弟子,如是女性,用字應作「sāvikā」。
《中阿含71經,蜱肆經》的用字為:「一時尊者鳩摩羅迦葉遊拘薩羅國,與大比丘眾俱」(CBETA, T01, no. 26, p. 525, a1)。譯作「尊者」也是對男性的尊稱。
  此一「Kumāra-Kassapa 鳩摩羅迦葉」還在《增支部 1.217經》出現在著名的比丘名單內,他是以「Cittakathikānaṃ 說法巧妙」為特點,也和《長阿含7經》、《中阿含71經,蜱肆經》與《長部23經,Pāyāsi-sutta》出現的巧妙解說相呼應。
  「Kumāra-Kassapa 鳩摩羅迦葉」也在《中部23經,Vammika-sutta》出現,這一部經也是著名的《蟻喻經》,經文一開始就有天子對他提問而稱他為「Bhikkhu bhikkhu」如果是女性,就不應該用陽性名詞「bhikkhu」。漢譯對應經典《增一阿含39.9經》則稱他為:「尊者童真迦葉」,最後童真迦葉如此思惟:「所以族姓子,剃除鬚髮,出家學道者」(CBETA, T02, no. 125, p. 733, c23-24)。既然是「剃除鬚髮」,當然經文是認為他是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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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這幾年台灣有人號稱「引阿含經」而主張有「女在家眾『可以』領導五百比丘」是怎麼回事?恐怕這些人是以《長阿含7經》為根據:「爾時,[13]童女迦葉與五百比丘遊行[14]拘薩羅國」(CBETA, T01, no. 1, p. 42, b25-26),[13]童女迦葉~Kumāra-Kassapa.。[14]~Kosalā.
  這在北宋法賢(本名「天息災」)翻譯的對應經典《大正句王經》譯作:「尊者童子迦葉在憍薩羅國遊行」(CBETA, T01, no. 45, p. 831, a10-11),顯然不是「童女」。
  那麼曾經翻譯過《四分律》對戒律相當熟悉的佛陀耶舍與竺佛念為什麼將「Kumāra-Kassapa 鳩摩羅迦葉」譯為「童女迦葉」。
  《四分律》與《長阿含經》(今本,漢譯的《長阿含經》)都是出自「法藏部 Dharmaguptavādin」,不可能譯出與戒律牴觸的「童女迦葉與五百比丘遊行」經文,最有可能的情況是譯文作「童子迦葉」,在譯文尚未最後定稿之前,有人開始傳抄;而歷史上的不幸是,目前流行的《長阿含經》都是出自這一傳抄有誤的「童女迦葉」。
  從戒律來看,從《中阿含71經,蜱肆經》、《長部23經,Pāyāsi-sutta》《增支部 1.217經》、《中部23經,Vammika-sutta》、《增一阿含39.9經》、《大正句王經》與巴利註釋書都稱「Kumāra-Kassapa 鳩摩羅迦葉」為男性,如是女童則應寫作「Kumārī」,這是非常明顯而容易分辨的,所以,《長阿含7經》的譯文「童女迦葉」應該是出於抄寫訛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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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功德論》卷5:「所以稱拘摩羅迦葉能雜種論者,此比丘常為人敷演四諦,時兼有讚頌引譬況喻,一諦一偈讚引一喻,乃至四諦亦皆如是,故稱雜論第一也。拘摩羅者,童也;迦葉者,姓也。拘摩羅迦葉即是童女子。」(CBETA, T25, no. 1507, p. 50, b12-16)。
「童女子」不是「兒童-女孩子」,而是「童女」的「兒子」,只要繼續讀《分別功德論》的下文就知道:「家有未出門女,在家向火,暖氣入身,遂便有軀」。
基本上,我不認為《長阿含7經》:「童女迦葉」是「童女子迦葉」的遺漏,我的推測比較傾向是將「子」字誤認作「女」字而發生訛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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