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4日 星期二

《雜阿含769經》:「信戒為法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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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阿含769經》卷28:

「信戒為法軛,  慚愧為長縻,
 正念善護持,  以為善御者,
 捨三昧為轅,  智慧精進輪,
 無著忍辱鎧,  安隱如法行,
 直進不退還,  永之無憂處,
 智士乘戰車,  摧伏無智怨。」(CBETA, T02, no. 99, p. 201, a3-8)
[2]永=示【宋】【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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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JIABS 期刊》Joseph Walser 的文章:

“The Origin of the Term ‘Mahāyāna’ (The Great Vehicle) and its Relationship to the Āgamas.” JIABS 30 (2007): 219-250.

https://www.academia.edu/4086886/_The_Origin_of_the_Term_Mah%C4%81y%C4%81na_The_Great_Vehicle_and_its_Relationship_to_the_%C4%80gamas._JIABS_30_2007_219-250

Joseph Walser 的文章探討在「菩薩乘、一乘、佛乘、最上乘、大乘」等眾多稱謂之中,為何是「大乘」這一名詞普遍流傳,廣為接受。他也探討「大乘」這一名詞究竟「乘」是指「車」還是「道、路。」他的探討引導我重讀《雜阿含769經》,被廣為用來討論名詞「大乘」的佛典用義。在此我先閱讀偈頌,再回歸經文。

上述的漢譯偈頌第一句是「信戒為法軛,慚愧為長縻,正念善護持,以為善御者」,

在巴利對應經文(SN 45.4),為

「Yassa saddhā ca paññā ca, dhammā yuttā sadā dhuraṃ;」

菩提比丘譯為:

Its qualities of faith and wisdom
Are always yoked evenly together.

莊春江譯為「凡信與慧,成對的法常為責任,」

版主譯為「信與慧為總是結合一起來承載負荷的法」,就「車」的比喻來說,「dhuraṃ」是「荷重、承載重量」,我跟隨菩提比丘的翻譯,將「結合一起的 yuttā」增加了「evenly 均衡地」的意涵。

可以看到,漢譯的「信戒」與巴利經文強調「信、慧」均衡不同。

「Hirī īsā mano yottaṃ, sati ārakkhasārathi.」

菩提比丘譯為:

Shame is its pole, mind its yoke-tie,
Mindfulness the watchful charioteer.

莊春江譯為「慚為轅桿,意為繩索,念為守護的駕駛者。」

版主譯為「慚愧為車轅,意為(轅與軛的)繩結,念為(善於)守護的御者」,(漢字「縻」與「牽」同義,意指「牛鼻繩」),

第一首偈頌描繪車軛(信saddhā 與慧 paññā)、車轅(慚 Hirī)、轅與軛的繩結(意 mano),以及駕車者(sati 念)。依據漢譯,則沒有「意」的角色,「念」為韁繩,而不是巴利偈頌的「繩結」。

第二首偈頌為:

Ratho sīlaparikkhāro, jhānakkho cakkavīriyo;

Upekkhā dhurasamādhi, anicchā parivāraṇaṃ.

菩提比丘譯為:

The chariot’s ornament is virtue,
Its axle jhāna, energy its wheels;

Equanimity keeps the burden balanced,
Desirelessness serves as upholstery.

莊春江譯為「戒為車的必需品,禪定為車軸,活力為車輪,定為載物的平衡,無欲為帳幕」。

版主譯為「戒是裝飾品,禪為車軸,精進為車輪,捨使負荷平衡,無欲無求為帳幕」。

第二首偈頌描繪車的裝飾(戒 sīla)、車軸(禪定 jhāna)、車輪(精進 vīriyo)、負重平衡(捨Upekkhā)以及車幕(無欲無求anicchā)。

對應於此,漢譯僅有「捨三昧為轅,智慧精進輪」。

第三首偈頌為:

Abyāpādo avihiṃsā, viveko yassa āvudhaṃ;

Titikkhā cammasannāho, yogakkhemāya vattati.

菩提比丘譯為:

Good will, harmlessness, and seclusion:
These are the chariot’s weaponry,
Forbearance its armour and shield,
As it rolls towards security from bondage
.

莊春江譯為「無惡意、不加害、遠離為其武器,忍耐為皮甲冑,轉到離軛安穩」。

版主譯為「無瞋、不害與遠離為武器,忍辱是皮革盔甲,以此持續努力直到涅槃」。

第三首偈頌描繪車的武器(無瞋Abyāpādo、不害avihiṃsā與遠離 viveka)、車的皮革盔甲(Titikkhā忍辱),車持續(車輪)轉動前進(vattati)。

對應於此,漢譯僅有「無著忍辱鎧,安隱如法行,直進不退還,永之無憂處」,比巴利經文簡略。

第四首偈頌為:

Etadattani sambhūtaṃ, brahmayānaṃ anuttaraṃ;

Niyyanti dhīrā lokamhā, aññadatthu jayaṃ jaya.

菩提比丘譯為:

This divine vehicle unsurpassed
Originates from within oneself.
The wise depart from the world in it,
inevitably winning victory
.」

莊春江譯為「這無上的梵乘為自己所產生,慧者從世間被導離,為必定勝利的勝利者」。

版主譯為「這是自己所生的無上梵乘,智者從世間出離,必定贏得勝利」。

對應於第四首偈,漢譯僅有「智士乘戰車,摧伏無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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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部經的漢譯偈頌與巴利偈頌有不少差異,而且字面上顯示,漢譯較為「疏漏」。

So what?

這又怎樣?問題在於《雜阿含769經》提到:「正法律乘、天乘、婆羅門乘、大乘」(CBETA, T02, no. 99, p. 200, c28),而巴利對應經文卻是「梵乘 brahmayānaṃ、法乘 dhammayānaṃ、無上的戰鬥勝利 anuttaro saṅgāmavijayo」。

即使有這樣的差異,漢譯經文指「正法律乘、天乘、婆羅門乘、大乘」這四項都是「八正道」的同義詞;巴利經文也是指「梵乘、法乘、無上的戰鬥勝利」都是「八正道」的同義詞。

也就是說,在巴利、尼柯耶的文獻意境裡,大乘、梵乘僅僅是指「八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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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阿含769經》還有一個待解決的問題,偈頌與經文分離、不相應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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