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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阿含470經》---白話翻譯
有一次,佛陀在摩揭陀國首都王舍城北郊的迦蘭陀竹園,告訴比丘們說:
「比丘們!一般人有樂的感受、苦的感受、不苦不樂的感受,有修有證的聖弟子,也有樂的感受、苦的感受、不苦不樂的感受,他們之間,有什麼明顯的差別呢?」
「世尊!您的教說,是我們學習正法的根源,也是我們學習正法的嚮導與依靠,請世尊為我們解說,讓我們遵循您的教導來實踐吧!」比丘們請求道。
「比丘們!一般人遇到生理上的各種苦痛,甚至於有致命之虞時,心裡禁不住地生起悲傷憂愁、痛苦怨嘆,繼而憤怒迷亂而失去理智。這時,有兩種感受會交相增長蔓延,那就是『身受』與『心受』。這種情形,就像有人中了一支毒箭,接著馬上又中了第二支,成了苦上加苦的雙重痛苦。怎麼會這樣呢?那是因為一般人的無知,讓他們歡樂時,就縱情享樂,成了欲貪煩惱的奴隸而不自知;痛苦時,則生氣不悅,成了瞋恚煩惱的奴隸而不自知;在不苦不樂時,則渾沌不明– 對苦、樂兩種感受的生成原因、消失變化、餘味黏著、終是禍患、必須捨離等,沒有真切如實的證知,成了愚癡煩惱的奴隸而不自知。這樣,當他快樂時,就被快樂所牽絆;痛苦時,就被痛苦所牽絆;連不苦不樂時,也被不苦不樂牽絆著,這就是深陷貪、瞋、癡;為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所牽絆的一般人。
比丘們!有修有證的聖弟子就不一樣了,當他們遇到生理上的各種苦痛,甚至於有致命之虞時,心裡不起悲傷憂愁、不痛苦怨嘆、不憤怒迷亂,所以不會失去理智。這時,他只有一種感受,那就是『身受』,而沒有『心受』。這種情形,就像只中了一支毒箭,不再中第二支。當他們有樂受時,心不染著,所以不會成為欲貪煩惱的奴隸;有苦受時心不染著,所以不會成為瞋恚煩惱的奴隸;在不苦不樂時,對苦、樂兩種感受的生成原因、消失變化、餘味黏著、終是禍患、必須捨離等,能真切如實的證知,不會成為愚癡煩惱的奴隸。這樣,當他有樂受時,不為樂受所牽絆;有苦受時,不為苦受所牽絆;不苦不樂時,也不會被不苦不樂所牽絆,這就是解脫了貪、瞋、癡;不被生老病死、憂悲惱苦牽絆的聖弟子。」
《雜阿含470經》(莊春江標點)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
「愚癡無聞凡夫生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多聞聖弟子,亦生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諸比丘!凡夫、聖人有何差別?」
諸比丘白佛;
「世尊是法根,法眼,法依,善哉!世尊!唯願廣說,諸比丘聞已,當受奉行。」{佛告諸比丘:「愚癡無聞凡夫身觸生諸受,苦痛逼迫,乃至奪命,憂愁啼哭,稱怨號呼。」}
佛告諸比丘:
「諦聽!善思!當為汝說。
諸比丘!愚癡無聞凡夫身觸生諸受,增諸苦痛,乃至奪命,愁憂稱怨,啼哭號呼,心生狂亂,當於爾時增長二受:若身受,若心受,譬如士夫身被雙毒箭,極生苦痛,愚癡無聞凡夫亦復如是,增長二受:身受、心受,極生苦痛。
所以者何?以彼愚癡無聞凡夫不了知故,於諸五欲生樂受觸,受五欲樂;受五欲樂故,為貪使所使。苦受觸故,則生瞋恚;生瞋恚故,為恚使所使。於此二受,若集、若滅、若味、若患、若離不如實知,不如實知故,生不苦不樂受,為癡使所使。
為樂受所繫終不離,苦受所繫終不離,不苦不樂受所繫終不離,云何繫?謂為貪、恚、癡所繫,為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所繫。
多聞聖弟子身觸生苦受,大苦逼迫,乃至奪命,不起憂悲稱怨,啼哭號呼,心亂發狂,當於爾時唯生一受,所謂身受,不生心受,譬如士夫被一毒箭,不被第二毒箭,當於爾時,唯生一受,所謂身受,不生心受。
為樂受觸,不染欲樂;不染欲樂故,於彼樂受貪使不使。於苦觸受不生瞋恚;不生瞋恚故,恚使不使。於彼二使,集、滅、味、患、離如實知;如實知故,不苦不樂受癡使不使。於彼樂受解脫不繫,苦受、不苦不樂受解脫不繫,於何不繫?謂:貪、恚、癡不繫,生老病死、憂悲惱苦不繫。」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多聞於苦樂,非不受覺知,彼於凡夫人,其實大有聞(間)。
樂受不放逸,苦觸不增憂,苦樂二俱捨,不順亦不違。
比丘勤方便,正智不傾動,於此一切受,黠慧能了知。
了知諸受故,現法盡諸漏,身死不墮數,永處般涅槃。」
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相應部36相應6經/箭經(莊春江譯)
「比丘們!未受教導的一般人感受樂受,感受苦受,感受不苦不樂受,已受教導的聖弟子也感受樂受,感受苦受,感受不苦不樂受。在那裡,比丘們!已受教導的聖弟子與未受教導的一般人有什麼高下,有什麼不同,有什麼差別呢?」
「大德!我們的法以世尊為根本……(中略)。」
「比丘們!當未受教導的一般人被苦受接觸時,悲傷、疲累、悲泣、搥胸號哭,成為迷亂,他感受二受:身的[受]與心的[受]。
比丘們!就如同他們如果以箭射男子,如果接著以第二支箭射中他,這樣,比丘們!那男子感受因二支箭的受。
同樣的,當未受教導的一般人被苦受接觸時,悲傷、疲累、悲泣、搥胸號哭,成為迷亂,他感受二受:身的[受]與心的[受]。
又,當被苦受接觸時,對它有嫌惡;當他對苦受有嫌惡,則對苦受之嫌惡煩惱潛在趨勢潛伏於其中。當被苦受接觸時,他歡喜於欲樂,什麼原因呢?因為,比丘們!未受教導的一般人不了知除了欲樂之外還有對苦受的出離。
當他歡喜於欲樂,則對樂受之貪煩惱潛在趨勢潛伏於其中。
他不如實了知那些受的集起、滅沒、樂味、過患、出離;當他不如實了知那些受的集起、滅沒、樂味、過患、出離,則對不苦不樂受之無明煩惱潛在趨勢潛伏於其中。
如果他感受樂受,他被束縛而感受它;如果他感受苦受,他被束縛而感受它;如果他感受不苦不樂受,他被束縛而感受它。比丘們!我說這被稱為:『被生、老、病、死,愁、悲、苦、憂、惱所束縛;被苦所束縛之未受教導的一般人。』
而,比丘們!當已受教導的聖弟子被苦受接觸時,不悲傷、不疲累、不悲泣、不搥胸號哭,不成為迷亂,他感受一受:身的[受]而無心的[受]。
比丘們!就如同他們如果以箭射男子,如果接著第二支箭沒射中他,這樣,比丘們!那人感受因一支箭的受。
同樣的,當已受教導的聖弟子被苦受接觸時,不悲傷、不疲累、不悲泣、不搥胸號哭、不成為迷亂,他感受一受:身的[受]而無心的[受]。
又,當被苦受接觸時,沒有嫌惡;當他對苦受沒有嫌惡,則對苦受之嫌惡煩惱潛在趨勢不潛伏於其中。當被苦受接觸時,他不歡喜於欲樂,什麼原因呢?因為,比丘門!已受教導的聖弟子了知除了欲樂之外,還有對苦受的出離。
當他不歡喜於欲樂,則對樂受之貪煩惱潛在趨勢不潛伏於其中。
他如實了知那些受的集起、滅沒、樂味、過患、出離;當他如實了知那些受的集起、滅沒、樂味、過患、出離,則對不苦不樂受之無明煩惱潛在趨勢不潛伏於其中。
如果他感受樂受,他離束縛而感受它;如果他感受苦受,他離束縛而感受它;如果他感受不苦不樂受,他離束縛而感受它。比丘們!我說這被稱為:『不被生、老、病、死,愁、悲、苦、憂、惱所束縛;不被苦所束縛之已受教導的聖弟子。』
比丘們!這是已受教導的聖弟子,與未受教導的一般人的高下,的不同,的差別。
多聞的有慧者不感受苦與樂受,
此為善巧的賢者與一般人的大差異。
對多聞的、悟法者、以慧觀此世來世者,
可愛的法不使心攪亂,不愛的不嫌惡,
對他,順意或排斥,都被破壞、滅沒不存在。
知道遠塵、不愁之足跡後,已到有的彼岸者正了知。」
按語:
1.北傳經文「如是我聞……歡喜奉行。」的經文格式,參看《雜阿含1經》、《雜阿含30經》「經文比對」。
2.北傳經文的「愚癡無聞凡夫」、「多聞聖弟子」,參看《雜阿含43經》「經文比對」。
3.北傳經文的「法根,法眼,法依」、「當受奉行」,參看《雜阿含75經》「經文比對」。
4.北傳經文的「諦聽!善思!當為汝說」,參看《雜阿含43經》「經文比對」。
5.北傳經文的「為貪使所使」,南傳經文作「對樂受之貪煩惱潛在趨勢潛伏於其中」(yo sukhāya vedanāya rāgānusayo, so anuseti),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為「對快樂感受的慾望之在表面下的趨勢躺在這後面」(the underlying tendency to lust for pleasant feeling lie behind this; the underlying tendency to lust lie within one)。
6.北傳經文的「為恚使所使」,南傳經文作「對苦受之嫌惡煩惱潛在趨勢潛伏於其中」(yo dukkhāya vedanāya paṭighānusayo, so anuseti),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為「對痛苦感受的嫌惡之在表面下的趨勢躺在這後面」(the underlying tendency to aversion towards painful feeling lie behind this; the underlying tendency to aversion lie within one)。
7.北傳經文的「為癡使所使」,南傳經文作「對不苦不樂受之無明煩惱潛在趨勢潛伏於其中」(yo adukkhamasukhāya vedanāya avijjānusayo, so anuseti),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為「對既非-痛苦-也非-快樂感受的無知之在表面下的趨勢躺在這後面」(the underlying tendency to ignorance in regard to neither-painful-nor-pleasant feeling lie behind this)。
8.北傳經文的「身觸生苦受」,南傳經文作「當被苦受接觸時」(dukkhāya vedanāya phuṭṭho samāno),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為「被那相同的痛苦感受接觸著時」(Being contacted by that same painful feeling)。
9.北傳經文的「不染欲樂」,南傳經文作「當他不歡喜於欲樂」(Tassa kāmasukhaṃ nābhinandato),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為「他不在感官快樂中求歡樂」(he does not seek delight in sensual pleasure)。
10.北傳經文的「不生瞋恚故」,南傳經文作「沒有嫌惡」(paṭighavā na hoti),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為「他對它無窩藏嫌惡」(he harbours no aversion towards it)。
11.北傳經文的「若集、若滅、若味、若患、若離」,南傳經文作「集起、滅沒、樂味、過患、出離」,參看《雜阿含209經》「經文比對」。
12.北傳經文的「如實知」,南傳經文作「如實了知」,參看《雜阿含256經》「經文比對」。
13.北傳經文的「憂悲稱怨,啼哭號呼,心亂發狂」,南傳經文作「悲傷、疲累、悲泣、搥胸號哭,成為迷亂」,參看《雜阿含469經》「經文比對」。
14.北傳經文的「現法盡諸漏,身死不墮數」,參看《雜阿含468經》「現法盡諸漏」、「不墮於眾數」「經文比對」。
15.北傳經文的「般涅槃」,參看《雜阿含237經》「見法般涅槃」「經文比對」。
16.南傳經文的「可愛的法不使心攪亂」(Iṭṭhassa dhammā na mathenti cittaṃ),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為「想要的事不挑撥他的心」(Desirable things do not provoke his mind)。
17.南傳經文的「知道遠塵、不愁之足跡後」(Padañca ñatvā virajaṃ asokaṃ),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為「知道無塵、無悲傷的狀態後」(Having known the dust-free, sorrowless state)。
18.南傳經文的「已到有的彼岸者正了知」(sammā pajānāti bhavassa pāragū),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為「超越存在者正確地理解」(The transcender of existence rightly understands)。按:「正」(sammā),另譯為「適當地;正確地,徹底地」,「有(的)」(bhavassa),就是十二緣起的「有支」。
《雜282經》:「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迦微伽羅牟真鄰陀林中。時有年少名鬱多羅,是波羅奢那弟子,來詣佛所,恭敬問訊已,退坐一面。爾時世尊告鬱多羅:『汝師波羅奢那為汝等說修諸根不?』鬱多羅言:『說已,瞿曇。』佛告鬱多羅:『汝師波羅奢那云何說修諸根?』鬱多羅白佛言:『我師波羅奢那說:眼不見色、耳不聽聲,是名修根。』佛告鬱多羅:『若如汝波羅奢那說,盲者是修根不?所以者何?如唯盲者眼不見色。』爾時尊者阿難在世尊後執扇扇佛。尊者阿難語鬱多羅言:『如波羅奢那所說,聾者是修根不?所以者何?如唯聾者耳不聞聲。』爾時世尊告尊者阿難:『異於賢聖法、律無上修諸根。』阿難白佛言:『唯願世尊為諸比丘說賢聖法、律無上修根。諸比丘聞已,當受奉行。』佛告阿難:『諦聽,善思,當為汝說。緣眼、色生眼識,見可意色欲,修如來厭離正念正智。眼、色緣生眼識,不可意故,修如來不厭離正念正智。眼、色緣生眼識,可意不可意欲,修如來厭離、不厭離正念正智。眼、色緣生眼識,不可意可意欲,修如來不厭離、厭離正念正智,眼、色緣生眼識,可意不可意、可不可意欲,修如來厭、不厭、俱離捨心、住正念正智。如是,阿難,若有於此五句,心善調伏、善關閉、善守護、善攝持、善修習;是則於眼、色無上修根。耳、鼻、舌、身、意法亦如是說。阿難,是名賢聖法、律無上修根。』尊者阿難白佛言:『世尊,云何賢聖法、律為賢聖修根?』佛告阿難:『眼、色緣生眼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彼聖弟子如是如實知:我眼、色緣生眼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此則寂滅、此則勝妙,所謂俱捨;得彼捨已,離厭、不厭,譬如力士頃。如是眼、色緣生眼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俄爾盡滅,得離厭、不厭、捨。如是耳、聲緣生耳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聖弟子如是如實知:我耳識聞聲,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此則寂滅、勝妙,所謂為捨;得捨已,離厭、不厭;譬如大力士夫彈指,發聲即滅。如是耳、聲緣生耳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已盡滅,是則為捨,得彼捨已,離厭、不厭。鼻、香緣生鼻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聖弟子如是如實知。鼻、香緣生鼻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此則寂滅、此則勝妙,所謂為捨,得彼捨已,離厭、不厭,譬如蓮荷,水所不染。如是鼻、香緣生鼻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已盡滅,所謂為捨,得彼捨已,離厭、不厭。舌、味緣生舌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彼聖弟子如是如實知,舌、味緣生舌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已盡滅,寂滅、勝妙,所謂為捨,得彼捨已,離厭、不厭,譬如力士舌端唾沫,盡唾令滅。如是舌、味緣生舌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已盡滅,所謂為捨,得彼捨已,離厭、不厭。身、觸緣生身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已盡滅。聖弟子如是如實知。身、觸緣生身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已盡滅,寂滅、勝妙,所謂為捨,得彼捨已,離厭、不厭。譬如鐵丸燒令極熱,小渧水灑,尋即消滅。如是身、觸緣生身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已盡滅,所謂為捨,得彼捨已,離厭、不厭,意、法緣生意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已速滅。聖弟子如是如實知。意、法緣生意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已盡滅,是則寂滅。是則勝妙,所謂為捨,得彼捨已,離厭、不厭,譬如力士斷多羅樹頭。如是意、法緣生意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已盡滅,所謂為捨,得彼捨已,離厭、不厭,阿難,是為賢聖法、律,為聖弟子修諸根。』『云何為聖法、律覺見跡?』佛告阿難:『眼、色緣生眼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彼聖弟子慚恥厭惡。耳、鼻、舌、身、意法緣生意識,生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彼聖弟子慚恥厭惡,阿難,是名賢聖法、律覺見跡。阿難,是名賢聖法、律無上修諸根。已說賢聖修諸根,已說覺見跡。阿難,我為諸聲聞所作,所作已作。汝等當作所作,廣說如篋毒蛇經。』佛說此經已,尊者阿難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1175經》「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有異比丘獨處坐禪,作是思惟:『比丘云何知、云何見,得見清淨?』作是念已,詣諸比丘,語諸比丘言:『諸尊!比丘云何知、云何見,令見清淨?』比丘答言:『尊者,於六觸入處集、滅、味、患、離,如實正知。比丘,作如是知、如是見者得見清淨。』是比丘聞彼比丘記說,心不歡喜,復詣餘比丘所,問彼比丘言:『諸尊!比丘云何知、云何見,得見清淨?』彼比丘答言:『於六界集、滅、味、患、離如實正知。如是,比丘,如是知、如是見得見清淨。』時比丘聞其記說,心亦不喜,復詣餘比丘,作是問言:『比丘,云何知、云何見,得見清淨?』彼比丘答言:『於五受陰觀察,如病、如癰、如刺、如殺;無常、苦、空、非我。作如是知、如是見得見清淨。』是比丘聞諸比丘記說,心亦不喜。往詣佛所,稽首禮足,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我獨靜思惟:【比丘云何知、云何見,得見清淨?】作是念已,詣諸比丘,(三處所說,具白世尊),我聞彼說,心不歡喜,來詣世尊,故以此義請問世尊:【比丘云何知、云何見得見清淨?】佛告比丘:『過去世時,有一士夫未曾見緊獸(kimsuka錦淑迦花),往詣曾見緊獸者,問曾見緊獸士夫言:【汝知緊獸不?】答言:【知。】復問:【其狀云何?】答言:【其色黑如火燒柱。】當彼見時,緊獸黑色如火燒柱。時,彼士夫聞緊獸黑色如火燒柱,不大歡喜。復更詣一曾見緊獸士夫,復問彼言:【汝知緊獸不?】彼答言:【知。】復問:【其狀云何?】彼曾見緊獸士夫答言:【其色赤而開敷,狀似肉段。】彼人見時,緊獸開敷,實似肉段。是士夫聞彼所說,猶復不喜。復更詣餘曾見緊獸士夫,問:【汝知緊獸不?】答言:【知。】復問:【其狀云何?】答言:【參參下垂,如尸利沙(Sirisa,合歡樹)果。】是人聞已,心復不喜。復行問餘知緊獸者,問:【汝知緊獸不?】彼答言:【知。】又問:【其狀云何?】彼復答言:【其葉青、其葉滑、其葉長廣,如尼拘婁陀(榕樹Nigrodha)樹。】如彼士夫問其緊獸,聞則不喜,處處更求,而彼諸人見緊獸者,隨時所見而為記說,是故不同。如是,諸比丘,若於獨處專精思惟,不放逸住。所因思惟法不起諸漏,心得解脫,隨彼所見,而為記說。汝今復聽我說譬,其智者以譬喻得解:譬如有邊國王,善治城壁,門下堅固,交道平正。於四城門置四守護,悉皆聰慧,知其來去。當其城中,有四交道,安置床榻,城主坐上,若東方使來,問守門者:【城主何在?】彼即答言:【主在城中四交道頭床上而坐。】彼使聞已,往詣城主,受其教令,復道而還。南、西、北方遠使來人問守門者:【城主何在?】彼亦答言:【在其城中四交道頭。】彼使聞已,悉詣城主,受其教令,各還本處。』佛告比丘:『我說斯譬,今當說義。所謂城者,以譬人身麤色,如《篋毒蛇譬經》說。善治城壁者謂之正見,交道平正者謂內六入處,四門者謂四識住,四守門者謂四念處,城主者謂識受陰,使者謂正觀,如實言者謂四真諦,復道還者以八聖道。』佛告比丘:『若大師為弟子所作,我今已作,以哀愍故。如《篋毒蛇譬經》說。』爾時比丘聞佛說已,專精思惟不放逸住,增修梵行,乃至不受後有,成阿羅漢。』」
A. (鳩摩羅什譯) 佛告大迦葉:[汝行詣維摩詰問疾。]迦葉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於貧里而行乞,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唯,大迦葉;有慈悲心而不能普,捨豪富從貧乞。迦葉,住平等法應次行乞食,為不食故應行乞食,為壞和合相故應取揣食,為不受故應受彼食。以空聚想入於聚落,所見色與盲等,所聞聲與響等,所嗅香與風等,所食味不分別,受諸觸如智證,知諸法如幻相、無自性、無他性;本自不然今則無滅。迦葉,若能不捨八邪入八解脫,以邪相入正法,以一食施一切,供養諸佛及眾賢聖,然後可食。如是食者非有煩惱、非離煩惱;非入定意、非起定意;非住世間、非住涅槃,其有施者無大福、無小福;不為益、不為損,是為正入佛道、不依聲聞。迦葉,若如是食為不空食人之施也。]]時我,世尊,聞說是語得未曾有,即於一切菩薩深起敬心。復作是念:[[斯有家名、辯才、智慧乃能如是,其誰聞此不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我從是來不復勸人以聲聞辟支佛行,是故不任詣彼問疾。]
B. (支謙譯) 佛告賢者大迦葉:[汝行詣維摩詰問疾。]迦葉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於貧聚而行乞,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如賢者有大哀、捨大姓從貧乞,當知已等法施、普施於所行;已能不食哀故從乞,如不以言若住空聚所入聚中,欲度男女,所入城邑知其種姓,輒詣劣家所行乞,於諸法無所受,若見色如盲等,所聞聲如響等,所嗅香如風等,所食味不以識得,細滑無更樂,於識法如幻。如今耆年已過八邪,八解正受以正定越邪定,以是所乞、敬一切人,亦以奉敬諸佛賢聖,然後自食。如是食者為非眾勞、亦非無勞。不有定意、亦無所立。不在生死、不往滅度。如賢者、食所乞與者,為非無福、亦非大福;為非耗減、亦非長益;是為正依佛道、不依弟子之道;賢者如是為不以癡、妄食國中施。]]時我,世尊,聞其說是至未曾有,一切菩薩當為作禮。斯有家名、乃以此辯勸發道意。吾從是來希復立人為弟子緣一覺行,每事勸人學無上正真之道。故我不任詣彼問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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