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通知我,著名巴利佛教文獻學者史基林(Peter Skilling)來新竹市作個佛學小演講,問我願不願意前往聽講?於是我驅車前往聽講。
十年前在法鼓佛學研究所曾簡短見過面,當時並未多談;這次在演講開始前的一個小時,有個機會促膝長談,我們從共同朋友的現況聊起。不知如何,我們從他目前已經數位化的泰國、緬甸巴利寫卷,聊到《彌蘭陀王問經》(PTS 版《小部》第14經)。他的一位學生將緬甸版《彌蘭陀王問經》和泰文版《彌蘭陀王問經》對校,發現彼此有相當分量的文句差異,下一個階段將進行與錫蘭版《彌蘭陀王問經》比較,很可惜,基於語言隔閡,還沒有與漢譯《那先比丘經》(1670A, 1670B)對勘的計畫。他們手上的寫本年代大約是西元十五世紀,目前無法確認整部《彌蘭陀王問經》的成型年代,有可能在西元第一世紀。史基林教授認為《彌蘭陀王問經》不是一部經,而是以《彌蘭陀王問經》為名的一群組的經,在某一核心主幹之下,各地方隨著各自的需要而增刪了許多細節。就像《法句經》一樣,成為某一群組的經組,彼此同中有異、異中有同。
我們把談話主題拉回到阿育王來。我問,從初期翻譯來看,漢譯最初見到的名字很可能是 Ayoka 而不是 Ashoka(Aśoka),是否有一已知的區域文本會將相當於巴利的 s 或梵文的 ś 讀成或寫成 y 呢?
史基林教授說,從碑帖資料來看,只見到 Asoka,而尚未見到 Ashoka(Aśoka)的寫法,至於我的問題,他不清楚。
當然,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如果初期佛教文獻未提起阿育王,整個印度歷史、傳說完全未提到阿育王,(似乎連耆那教,也未出現阿育王)。從眾多出土的考古文物來看,阿育王是一位顯赫的北印度國王,其遺跡散播遠到南印度、尼泊爾、巴基斯坦與阿富汗,這麼一位國勢富強的國王,竟被完全遺忘了。約在二十一世紀初年,出土了一塊年代約為西元第一世紀的浮雕,上面寫著 Raya Asoka(如下圖),可見,在他死後的三百年內,他的英雄事蹟並未被完全遺忘。
我們互報了自己的年紀,結果史基林教授大我兩歲,演講結束之後拍團體照留念,他親切地招呼我坐在右側,對別人笑稱:my little young br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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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基林教授這次的講題為:「阿育王的歷史、傳說與相關文獻:翻譯的挑戰 King Asoka: History, Legend, Literature and the Challenge in translation」。
聽講聽得精疲力竭,待我歇一下再整理聽講筆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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