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曉法師:在第十二屆吳越佛教學術研討會閉幕式上的發言
以下引自《豆瓣網》
http://www.douban.com/note/472247688/
五明籽 2014-12-17 23:37:31
各位菩薩,阿彌陀佛!
第十二屆吳越佛教學術研討會經過兩天時間,到現在已經接近尾聲了,我代表杭州市佛教協會、杭州市宗教研究會、杭州佛學院,對各位菩薩表示感謝。
杭州的佛教教育事業,起始於1946年,當時這裡辦過一所武林佛學院——「武林」是杭州的别稱,說是以「武林山」得名,但我直到現在也不知道「武林山」到底是杭州哪座山。當地人說是以前這兒山上有老虎出沒,所以稱「虎林」,慢慢轉音了,稱「武林」,好像現在杭州人說話還是武、虎不分,王、黃不分,這樣的情況挺多的。杭州本地人的普通話,比我差多了!這武林佛學院,是太虛大師讓他的弟子演培法師、妙欽法師來具體實施的,經費由靈隱寺承担大頭兒。演培法師是近現代很有名的一位法師囉,主要是在南洋弘法,到現在我們看他留下的《諦觀集》、《諦觀續集》,簡直就是一部小雜藏,很厲害的。
當時演培法師是給講《俱舍論》,妙欽法師是講《國文》。後來妙欽法師回福建了,太虛大師就又派弟子會覺法師過來,會覺法師是武昌佛學院第一期畢業生。當時還有一位若瓢法師,他是淨慈寺的副寺,太虛法師作過淨慈寺方丈,與若瓢相契,所以就讓他過來了。若瓢是當時很著名的一位畫僧,不過有點兒不拘小節,因為這個,所以他在佛教四眾弟子這兒口碑不是太好。他跟郁達夫、唐雲等交往很多,周海嬰的《鲁迅與我七十年》裡頭還寫到他。
我們《杭州佛學院》介紹冊子裡頭說武林佛學院是巨贊法師創辦的,那是寫錯了。巨贊法師1931年在靈隱寺出家,抗戰的時候奔走各地参加抗日救國活動,1948年他回杭州靈隱寺了,因為他是地主嘛,所以就讓他來做武林佛學院院長了,人事制度確實有點兒隨意噢。1948年第一屆學生畢業了,其中比較知名的有自立法師,後來到台灣、到菲律賓去弘法,也是很有影響的一位法師。現在還在世的,有一位妙峰長老,也只剩這一位了,已經九十多歲了,現在是在美國,他住廟倒很小,但他有很大一塊地,前年他過來,讓我們去看看,想把那塊地拿出來,讓辦成杭州佛學院的分院。我們已經去看過了,要真能辦成,實在是不錯的,當前主要的障礙,是咱們國内的政策有些複雜,能不能辦成,那就要看機緣了。不過我們還在努力著。
中天竺呢,之前是一個溫度表廠,這是解放後歷史原因形成的這麼個情況。1995年交給杭州市佛教協會管理了,1997年光泉法師過來住持中天竺的法務活動,他就開始著手辦佛學院。1997年底接受學生報名,1998年初考試錄取了第一屆學生。當時是叫杭州市佛教僧伽進修班。條件確實很是簡陋,那真叫「七八個人、十來條槍」,老師有四、五個,紀佩珍老師當時就來了,按我們印普法師的說法,這是奶奶級了。當時學生也只有二十多個,但我們慢慢地堅持著,直到2006年,國家宗教局終於給我們批下來,正式成了「杭州佛學院」。到現在,我們有了主校區法雲校區,還有天竺校區、法鏡校區。法雲校區是主校區,這塊地兒有一百七十畝,最先是杭州百大集團來做旅遊開發,他們給建了一個九龍吐水景觀,但堅持了七、八年,始終沒有人氣,他們實在挺不住了,市政府就收回來賣給了佛教協會,來建了這個佛學院。我們是分期規劃的,有第一期、第二期、第三期逐漸建設的過程,第一期建成之後,碰上了西湖申遺成功,有多少年在這個範圍内是不准建設的,所以說我們第二期工程就停下來了。今年主管副市長已經來開了兩次協調會,在推動、催促,說要繼續上馬,不然的話第二期半截工程放著不好看。很快就會啟動了。我們現在學生有120多位,常住老師40多位,杭州嘛,畢竟是一個省會城市,高校多,很方便的,我們就請了不少兼職老師,有五、六十位,浙江大學的、浙江工商大學的、中國計量學院的、中國美院的等。從人數上來說,我們算不上中國各佛學院中最多的,但也算比較前列的。有人曾經說,根本就不在人數多少,要一個真頂一個的話,那比人數多要實在。這是外行人說的書呆子話,沒有閒工夫給他們較承,不理他們就是了。
杭州佛學院相對來說,在中國大陸各佛學院中,應該算是比較重視佛教義學研究的,我們有佛學研究所、有日本佛教研究中心、有中印文化交流中心、有唯識學研究中心等,我們辦有《唯識學研究》,中國邏輯學會因明專業委員會的《因明》雜誌,也是我們在具體操辦的。當然了,《唯識學研究》和《因明》是以書代刊的形式出版,這是中國特色,刊號批著實在太難的緣故。
其中我們的吳越佛教學術研討會,算是我們的一個特色,自從2002年以來,我們一直都在做。第一年我們是一個寬泛的名目,其實只是一個大致的範圍——吳越佛教,只要與吳越佛教相干就行。「吳越佛教」呢,既是一個地域概念,又是一個時間概念,當時惟賢老法師還在世,他給我們劃了這樣一個範圍:要「包括長江南北——吳自江蘇到長江中遊的湖北武漢、荆州;越自浙江延長到山東一部份。」别看這是地域,其實又是從時間上來說了:他是按春秋戰國時候的吳國、越國來說的。這範圍就很大了。春秋時候的吳國、越國確實是地方很大,但當時佛教沒有傳過來,這就有點兒「硬傷」了,所以我們多說五代十國時的吳越國,可吳越國在中國歷史上,實在太不顯眼了,所以我們又多按地域來說,就是按春秋時候的吳國、越國。我們就這麼來回地變,需要怎說就怎說,怎有利就怎說,現實把我們逼得不講邏輯了。
第一屆是寬泛的,但從第二屆開始,我們就設主題了,我們研究過人物,有永明延壽大師的專門研究、有義天大師的專門研究、弘一大師的專門研究等等,我們還有專題的研究,像藝術研究專題、戒律學研究專題、唯識學研究專題,還有因明學研究專題等等……
說到因明學研究,我就稍微扯一點兒。我們今年的吳越佛教學術研討會也有八、九位外國學者,但是我們在辦手續的時候,就沒有給刻意提出來上報,就是吸取了2006年因明專題會議的經驗。當時因為邀請了六、七位外國的學者,杭州就說他們沒權批,當時我們請浙江大學幫忙,我們給浙江大學的關係一直很好的,2002年開始辦吳越佛教研討會的時候,就是他們幫我們策劃的,因為當時我們沒有經驗啊~~2004年義天大師研究,也是請浙江大學韓國研究所一塊兒參與的。2006年我們請他們辦手續,當時說浙江大學批了,把會議地點放在我們佛學院也是可以的,結果呢,浙江大學說在他們那兒批的話,可以,但是得要多少萬塊錢,好玩兒得很。在浙江大學這個巨無霸面前,幾萬塊錢他們覺得只是象徵性地而已,根本就不算錢,可在我來說,我根本就沒想過出這個錢,大家挺好的關係,你來給我要錢?你俗不俗啊~~再說了,我和尚是到處找人化緣的哎,我沒找你化就够可以了,你竟然來給我要?這不顛倒嘛~~哪有我給你錢這說法!我要是先前就想到要給錢這回事兒了,那是另一個情況,我會提前預算進去的,現在我要是給你了,年終的決算、審計我就過不去。最後我是找中國社會科學院給批的手續,中國社會科學院給落實到了哲學所頭上,讓他們申報,院裡給批下來了。後來我們還把因明專業委員會就給掛靠在了他們哲學所的下邊兒。這一次我們辦手續時就沒報外國學者,比較順利地批下來了。昨天開幕式的時候,宗教局到了現場,胡勝軍笑著給我說,你忽悠我,怎恁些外國人呢?我笑著給敷衍了一下,也就過去了。
吳越佛教學術研討會,我們已經舉辦了十二屆了,十二年來,我們結識了不少朋友,有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有朝氣蓬勃的學界新秀,尤其是今年這次,年青面孔挺多的,你們八O後竟然要占主體了~~甚至說有九O後也開始往台前擠了——當然了,也可能是我現在年紀大了,留意到了這個情況而已——天哪,實在可怕!我們這一代已經快被擠出舞台中心了!真是江山代有新人出。不過,看年青人指點江山、揮斥方遒,那真是歐陽修說的「不覺汗出,快哉快哉……[1](合該著)出一頭地也」。我們很高興,這都是佛學界的希望,也是我們的寶貴財富。
看到這些新人,真的很感慨,我特想裝裝大尾巴狼,中國文化嘛~~你們年青人也要理解我們一下,我們不甘心被邊緣化,可你們說的話我聽不懂啊,於是就想以指點你們這個方式來顯示我們的存在,可我知道這是討人嫌做法——不得了啊,我也成了一個當年我曾經厭煩的那種人。啟功老先生說這個情況呢,就是因為經歷少[2]——那還是算了吧。再者,時候也實在有限得很,研討時間就這麼兩天,好在交流豈止在今天,以後我們加强聯繫,我把我的所謂心得、經驗,與有緣者分享,祈求年青人别嫌棄我們。
第十二屆吳越佛教學術研討會就要結束了,這幾天我們有做得不够周全的地方,望各位新老朋友,都多多包涵,並給我們提出改進的意見。
會議結束後,我們會把各位菩薩的論文進行編輯、整理出版,各位的文章如果有需要修改的地方,請儘快把定稿發給我們的香象法師。有些菩薩給我說自己的論文現在還不能先在我們這兒公開刊載,我理解,高校裡年青學者壓力確實很大,這是中國特色。我們尊重作者的意見,一定會注意的。
我們明年會舉辦第十三屆吳越佛教學術研討會,具體是啥時間、主題是啥,等等的詳細事宜,待我們確定下來之後,我們會再給各位菩薩聯繫,發邀請函。期待明年再來杭州相聚。
第十二屆吳越佛教學術研討會到此完成了各項議程,圓滿結束。
謝謝各位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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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與梅聖俞書》。
[2]啟功先生有副對聯,「氣傲皆因經歷少,心平只為折磨多」。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e726614010159ue.html
或者http://blog.sina.com.cn/s/blog_9ea0b1730102uymf.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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