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吳郡新詩卷，襟上杭州舊酒痕--迷濛煙雨識西湖 2009.2.22

上週剛遊過蘇州拙政園、虎丘、寒山寺，友人又約冒著春寒料峭、細雨迷濛，去探視西湖。
不禁讓我想起作過杭州太守與蘇州刺史的白居易，他在晚年時拿起棄置在衣篋很久的黃杉，寫了一首七言律詩《舊衫》，其中最著名的一聯是
『袖中吳郡新詩本，
襟上杭州舊酒痕』。
白居易檢點舊時衣裳，發現這件衣服，袖子裡還有在蘇州所寫的『新』詩集，衣襟上仍然可以辨認出那是在杭州宴席上留下的酒痕(白居易一定很喜歡這一件衣服，既在杭州參加酒席，轉任蘇州時，又在蘇州出席結集他蘇州吟詠酬唱詩集的詩會，多年以後還翻開衣箱拿出來審視)。
白居易在西湖留下著名的白堤，西湖十景之一的『斷橋殘雪』，正是白堤的雪後景象。

天氣其實蠻冷的(攝氏七度)，又是時而雨珠傾瀉、時而飄著小雨。在寒雨中趕著時程在一天中想領略西湖的美景，確實是有點貪婪。忙中作樂，有如蘇東坡的詞《浣溪沙》：
細雨斜風作曉寒，淡煙疏柳媚晴灘。入淮清洛漸漫漫。
雪沫乳花浮午盞，蓼茸蒿筍試春盤。人間有味是清歡。
在早晨還是飄著細雨、吹拂著微風的寒冷天氣，到了中午時分卻放晴了，岸邊晴灘，雨後的疏柳似乎在淡煙中格外嫵媚，遠望著清澈的洛水匯入淮河，淮水洛水逐漸地模糊難分了。
中午時分，品嚐浮著乳白色泡沫的清茶，初嘗新春的蓼茸蒿筍的「五辛盤」，這樣簡易舒適的日子，就是人世間最有意味的清澹歡愉。（《風土記》：「元旦以蔥、蒜、韭、蓼、蒿、芥雜而食之，名五辛盤。取迎新之義。」）
此刻也正是我們雨中走訪西湖，試著描摹坡翁的清歡。


『斷橋殘雪』的白堤楊柳。

在缺月欠雪的『平湖秋月、斷橋殘雪』兩景之後，我們走訪的是『曲院風荷、蘇堤春曉』，這時已經接近上午十一點了，這兩景沒有湊上『曉』字、也沒有趕上『荷』字，荷花都只剩下殘荷枯梗了。

只好從這六分多鐘的影片去想像了。


西湖楹聯號稱ㄧ千餘幅，除了在岳王廟之外，卻見不到幾副對聯，只有在『曲院風荷』處讀到一副不俗的對聯：

『徐拂荷風涼曲院，
淺斟桂釀眺明湖。』

這時如珍珠大的雨點，與拱橋垂柳輝映，為了搶鏡頭，也顧不得衣髮盡濕！


同一景色的雪景，你認為雨景美呢？還是雪景美？

一株紅梅獨秀。

遠望蘇堤玉帶亭。

這時一隊船伕前後銜接，往湖心划去，



從畫面上看來，似乎遺世獨立，遠入天地的盡頭。

西湖十景：『曲院風荷、蘇堤春曉、花港觀魚、三潭印月、平湖秋月、斷橋殘雪、柳浪聞鶯、雷峰夕照、南屏晚鐘和雙峰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