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8日 星期五

法友飛鴻:佉盧文、犍陀羅語長短音與阿育王碑銘


親愛的 Yifertw:
  1. 佉盧文、犍陀羅語長短音

佉盧文通常不標記長短音,但不意味著犍陀羅語中完全沒有長短音。從詩歌格律和正字法中可以看出,有可能(部分)書寫者、閱讀者有長短音的意識,以及追溯其梵語語源拼寫的意識。在晚些的犍陀羅語寫本中,有時能見到以anusvara (ṃ)來標記可能的長元音,這一點目前學者們仍存爭議。
佉盧文書寫中的各種裝飾、附加符號,手寫變體花樣繁多,而這些變化是否具有語音、拼寫的意義,則很難完全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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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早期碑銘和俗語
梵語在碑銘中較晚才出現,而它在語言學意義上的後裔——俗語,則在碑銘中更早出現。Renou 將其稱為印度語言學的大悖論(le grande paradoxe linguistique de l'Inde)。
阿育王碑銘中的婆羅米文,輔音叢和結尾輔音的標記尚未完善,輔音-s-和-ṣ-亦時有混淆。在更早期的婆羅米文中,甚至長短元音的標記都不完善。顯然早期印度文字的創製經歷了逐步完善的過程,而早期印度文字主要是為了書寫俗語而非語音拼寫規則更整飭的梵語。
吠陀梵語在當時可能是屬於婆羅門祭司階層的聖典語言,因而具有抵觸書寫和排外保守的性格。而以世俗政治目的為主(可能兼有一些佛教動因)的阿育王碑銘以及其他早期碑銘,採取更具口語色彩的語言也符合常理。
梵語在印度碑銘中大量出現,在公元前後,可能與當時的塞族統治者(貴霜及Kṣatrapa)大力推廣有關。這些異族統治者為顯示其合法性,與文化精英親善,乃至比印度人更印度化,從而大力贊助梵語銘文。此一假說,頗讓人聯想到中國歷史中反復出現的類似場景。
法友 202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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