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硐,由台北火車站可以直接搭區間車到侯硐,約需一小時車程,這裡也可以轉搭十分平溪鐵路到平溪。
以前以為「侯硐」這地名是「猴洞」的改寫,讀楊南郡寫的《伊能嘉矩平埔族調查旅行》一書,才知道「侯硐」就是凱達格蘭族稱呼的「hoton 猴子」,1811 年台灣知府楊廷理有一首〈上三貂嶺〉的詩:『古徑無人猿嘯樹,層巔有路海觀瀾』,葛瑪蘭廳通判姚瑩的草嶺古道紀行說:『下臨深澗,不見水流,唯聞聲淙淙,終日如雷,古樹怪鳥,土人所不能名,猿鹿之所遊也』。2010年8月,重遊侯硐,當然不見台灣獼猴,也見不到平埔族尋常以弓箭捕食的鹿群了。(羅東古地名「老董」,據說也是蛤瑪蘭族稱「猴子」。)
從照片上,可以見到布農族人稱台灣彌猴為 hutung,發音和猴洞相似,有可能是南島語言的共同字彙。
到達猴硐時已經是11:40,日正當中,不宜登山,只好先到貓街。 貓街的路標作得很清楚,對遊客有很大的幫助。這裡的特色是貓不怕生,悠閒自在。當地的居民與遠來的遊客都很愛貓。
在貓村遠眺侯硐風景。
在七十年老麵店用過餐之後,我們去探訪侯硐神社。
圖中遇到一隻全神貫注抓蜥蜴的貓。
回到正途來感受先民從台北到宜蘭的旅程,當然,葛瑪蘭廳通判姚瑩的〈草嶺古道紀行〉說的:『下臨深澗,不見水流,唯聞聲淙淙,終日如雷,古樹怪鳥,土人所不能名,猿鹿之所遊也』,這裡已經見不到台灣彌猴與梅花鹿。右轉之後會遇見廢棄的侯硐國小。
前面的岔路直走是金字碑古道,在淡蘭橋時,右轉過橋是金字碑古道,不過橋,順著道路前行(左彎)是大粗坑古道。
不知是中午天氣炎熱,還是沒有涼風吹襲,一路綿延不斷的階梯往上爬,1.8公里的山路,感覺上比滿月圓瀑布和馬拉邦山都累。
過了「淡蘭橋」後,入口的階梯。
才走300公尺,人就掛了,難怪網路上說,最好是秋高氣爽的時侯來走這條古道。
階梯之後,還是階梯,怪的是整條古道沒有來往的人,就只有我和冷板凳兩人。
終於到了金字碑,全身濕了又乾、乾了又濕兩三次。
這是同治六年(1867)劉明燈題的詩,因為上面貼了金箔,所以才被稱為「金字碑」,草嶺古道的虎字碑與「雄鎮蠻煙碑」也是他的題字,劉明燈為隸屬於左宗棠楚軍的總兵。這個官位是台灣最高的軍事統帥。
雙旌遙向淡蘭來,此日登臨眼界開。
大小雞籠明積雪,高低雉堞挾奔雷。
寒雲十里連稠隴,夾道千章蔭古槐。
海上鯨鯢今息浪,勤修武備拔良才。
繼續往上250公尺才到「奉憲示禁碑」,碑文已經磨滅,我們對古蹟還是疏於保存。
這是展示館中的老照片,前後已經毀損很多。
到達山頂,眼界一開,左右都可以眺望到海,真值得沿路來的汗流浹背。
上圖遠方是草嶺古道所見的「陰陽海」海域。下圖則是基隆嶼海域
這個差點擊垮意志力的 1.8 公里金字碑古道,才是古時候「淡蘭古道(淡水到蛤瑪蘭)」不到三分之一的距離,如今清朝的古道只剩下靠近金字碑那十幾公尺而已(而且,特別滑,行走步道時,請特別觀察這一段的石階,也要特別小心路滑),當時還要防患原住民的狙擊,而且時有強盜攔路搶劫的傳聞,可以說是備嘗艱辛。
所有的儲備飲水,到達峰頂時全數消耗完畢,必須趕下山來補充水分。
整體感覺:猴硐像是宮崎駿卡通的〈天空之城〉,像是個夢幻的、被遺棄的城市。
想像不出選煤場曾有 1500人進出工作,也很難懷想坐火車到猴硐之後,旅客要結伴走到宜蘭的艱困時光。
過了時光隧道,又回到現在。
以下引自 《Tony 的自然人文旅記》第0726篇
www.tonyhuang39.com/tony0726/tony0726.html
原來,日據時代宜蘭線鐵路在三貂嶺隧道尚未貫通以前,火車只能先通車至猴硐。因此往來台北、宜蘭的商旅,必須在猴硐車站下車,改用步行,走傳統的淡蘭古道,翻越三貂嶺(金字碑古道),至牡丹坑、頂雙溪、遠望坑,再越過草嶺古道,進入宜蘭。
於是猴硐成了宜蘭線鐵路暫時的終點站,旅客多會在猴硐車站附近的旅社過夜休息,次日再結隊出發。由於傳統的三貂嶺古道是沿著大粗坑溪岸上行,距離猴硐火車站較遠,於是新修了一條沿後凹溪上行的山路,可直通金字碑,而不必走較迂遠的古道舊路。這條新路被鄉人稱為「日人路」。這是大正8年(1919)的事了。
這條日人路卻僅有兩年多的熱鬧光景而已。大正11年(1922)9月,三貂嶺隧道貫通,火車可行駛至牡丹坑,猴硐站也失去中繼站的功能,這條日人路隨之沒落。而在金字碑古道尚未整修成步道以前,早期猴硐人前往金字碑,仍然走著這條舊路上山。只是隨著歲月流轉,這條古道逐漸被人淡忘,直到去年才意外又被重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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