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三藏記集》卷5〈小乘迷學竺法度造異儀記第五〉:
「夫至人應世觀眾生根,根力不同,設教亦異。是以三乘立軌,隨機而發;五時說法,應契而化。沿麁以至妙,因小以及大,階漸殊時,教之體也。自正法稍遠,受學乖互,外域諸國或偏執小乘,最後涅槃顯明佛性,而猶執初教,可謂膠柱鼓琴者也。
元嘉中,外國商人竺婆勒久停廣州,每往來求利,於南康郡生兒,仍名南康。長易字金伽,後得入道,為曇摩耶舍弟子,改名法度。其人貌雖外國,實生漢土,天竺科軌非其所諳,但性存矯異,欲以攝物。故執學小乘,云無十方佛,唯禮釋迦而已,大乘經典不聽讀誦。反抄著衣,以此為法,常用銅鉢,無別應器。乃令諸尼作鎮肩衣,似尼師壇,縫之為囊,恒著肩上而不用坐,以表眾異。每至出路,相捉而行;布薩悔過,但伏地相向,而不胡跪。
法度善閑漢言,至授戒先作胡語,不令漢知。案律之明文,授法資解,言不相領,不得法事;而竺度昧罔,面行詭術。明識之眾咸共駭棄,唯宋故丹陽尹顏竣女、宣業寺尼法弘、交州刺史張牧女、弘光寺尼普明等,信受其教,以為真實。雖出貴族而識謝慧心,毀呰方等既絕法雨,妄學詭科乖背律儀,來苦方深良可愍傷。自正化東流,大乘日曜,英哲頂受,遍寓服膺,而使迷偽之人專行偏教,莫或振止,何其甚哉!
昔慧導拘滯,疑惑《大品》;曇樂偏執,非撥《法華》。罔天下之明,信己情之謬,關中大眾固已指為無間矣。至如彭城僧淵,誹謗《涅槃》,舌根銷爛,現表厥殃,大乘難誣,亦可驗也。尋三人之惑,並惡止其躬,而竺度之悖以毒飲人。凡女人之性,智弱信強,一受偽教則同惑相埏。故京師數寺遂塵異法,東境尼眾亦時染此風,將恐邪路易開、淄污不已。嗟乎!斯豈魔斷大乘,故先侮女人歟?此實開士之所痛悼,而法主所宜匡制也。《大方便經》云:『釋迦如來昔為比丘,專以四阿含教化謗毀方等,於無數劫受大苦報,從阿鼻出發大乘心,致成正覺。』後進之賢宜思防斷,古今明誡可不慎乎!」(CBETA, T55, no. 2145, p. 40, c19-p. 41, a28)
====================
親愛的法友:
我如此問,因為此篇已經「不合時宜」。
你雖未加讚譽或評判,一般在網路上貼文而不置一詞,會令人誤解你是贊同此說(因為你如不特別貼出,去找此篇出來讀的佛學相關科系的研究生,我估量不會太多)。
此篇之所以「不合時宜」,有下列數點:
「五時說法,應契而化」。陳寅恪已經剖析「五時說法」的敘述一派胡言,盧山慧遠已斥此說,此其一。
「外域諸國,或偏執小乘。最後涅槃,顯明佛性,而猶執初教,可謂膠柱鼓瑟者也。」這是「彈偏斥小,嘆大褒圓」,不管以佛教史來論,或當代平等對待佛教宗派而言,此類言辭,不宜推波助瀾,此其二。
「大乘難誣,亦可驗也」,八九年前,台灣藍吉富教授曾在佛學研討會中宣稱「大乘佛教之文獻較『四阿含、五尼柯耶』為後起,此是歐美學術界的共識」,曾有居士團體前去鬧場抗議,但是以學術立場,仍然需兩方各暢談其說,弘揚大乘,也須耐得住學術的研討,此其三。
「《大方便經》云:釋迦如來昔為比丘,專以四《阿含》教化謗毀方等,於無數劫受大苦報,從阿鼻出發大乘心,致成正覺。」這種言論,荒誕不經,已經足以與《老子化胡經》分庭伉禮,此其四。
有此四點,如不說明,實在不知仁兄特別捻出此篇是有意、是無意?
後進之賢宜思防斷,古今明誡可不慎乎!?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