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1日 星期日

印度銘文與婆羅米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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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引自《豆瓣網》:

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72063485/

卓嘎Sitatārā(奇跡ってないの?) 2015-01-31 23:14:20

印度銘文與婆羅米字母

日期:2015-01-09 作者來源:文匯報
圖片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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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一:印度字母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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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說明:圖二:婆羅米字母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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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說明:圖三:半女之主形象,左半邊為代表男性的濕婆身體、右半邊為代表女性的雪山女神身體。

印度銘文與婆羅米字母 ——法籍印度裔印度學者瓦桑達拉·卡瓦利·菲利奥扎在復旦大學的講演

印度的銘文刻寫在石頭、金屬板、布等載體上,是無價的歷史文獻。阿育王是第一個將佛教戒律刻在岩石、岩洞等載體上的人。根據阿育王的這些詔令,我們可以確信,到阿育王時代時,婆羅米字母已經發展完善並完美地應用於書寫中。

  法蘭西學院院士、法國亞洲學會副主席皮埃爾-西爾萬·菲利奥扎(Pierre Sylain Filliozat)及其夫人、法籍印度裔著名印度學家瓦桑達拉·卡瓦利·菲利奥扎(Vasundhara Kavali-Filliozat)近期應邀來到復旦,分别主講2場有關印度古文獻學的講座。此次講座由復旦大學外事處、《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主辦,復旦大學古籍整理研究所承辦。菲利奥扎教授的講演圍繞印度寫本學,菲利奥扎夫人的講演圍繞印度銘文學,寫本學和銘文學是印度古文獻學中的兩個重要方向。本刊第180期(20141226日)已刊發了菲利奥扎教授寫本學方向的講演《傳統印度的抄寫匠職業》。

  菲利奥扎夫人1940年出生於印度南方卡納塔克邦的哈韋里,其父親是一位梵學家,她自幼在梵文環境中耳濡目染,後成為藝術史學家和銘文學家。她主要在印度和法國從事研究工作,在探索祖國的文物與文獻的同時,也向對印度文明知之甚少的西方世界普及相關知識。2002年至2003年,邁

索爾(卡納塔克邦舊稱)扶輪社頒發證書給她,以感謝她對毗奢耶那伽羅王朝(1336-1565年,印度歷史上最後一個印度教帝國)神廟和銘文的研究,以及她在印度考古學方面的貢獻。她的研究成果於2003年被學界承認,而她也因此被授予卡納塔克邦政府獎榮譽獎章。2008年,她被選為卡納塔克歷史學會第22次會議的主席。

  此外,菲利奥扎夫人用卡納達語、英語和法語寫了超過20本著作以及大量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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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偉大的碑銘研究專家D.C.奇爾卡在其所著《印度銘文學》中寫道:「銘文學就是研究銘文的學問,照字面意思理解,銘文就是指一切銘刻在某種物體上的文字。「歐洲歷史學家認為印度人沒有歷史觀念,因為他們是以歐洲的希羅多德、修昔底德等歷史學家為準繩來衡量印度。的確,印度是沒有「一個希羅多德」、「一個修昔底德」,而是有許多個希羅多德、許多個修昔底德。當我們檢視印度所藏碑銘時,這一事實益見昭然。

  印度有碑銘逾十萬通,這些銘文刻寫在石頭、金屬板、布等載體上,是無法估價的歷史文獻。這些文告,一部分有作者簽署,但大多沒有。他們更願意匿名。這便是為什麼我說印度沒有一個希羅多德、一個修昔底德、一個塔西佗,而是有許許多多個——他們就是起草這些銘文的作者。歷史學家的任務是收集史料並耐心梳理,然後從中尋繹出歷史真相。銘文中提到的史實,得到了文學資料的印證,比如朝代、國王以及都城的名稱,甚至在神话中都有所提及。對印度所潛藏的豐富銘文一無所知,英國學者遽然斷言「印度人沒有歷史觀念」,其說顯然沒有根據,沒有道理。

  印度重視口述傳統,不大鼓勵文字記載。因此,很多西方學者認為,直到公元前3世紀,印度還沒有開始使用文字。經過一場血腥的戰爭,孔雀王朝的阿育王征服了伽棱伽,他開始為戰爭中失去了眾多生命而後悔,並意識到還有其他征服世界的方式——非暴力的、和平的方式。為了這個理想,阿育王轉而信仰佛教,並且希望將「非暴力」的信條傳播到世界其他地方。為了讓世人了解佛教的基本信念,阿育王不僅向印度各地派出了傳教使者,也向海外派出了眾多傳教使者。除此之外,阿育王還想到了另一個絕妙的主意——將佛教戒律刻在石碑、岩石、洞窟等不朽的材料上。這些文字就是著稱於世的「阿育王詔令」,它們證明了阿育王的寬宏和印度文字的存在。阿育王詔令是用婆羅米字母記錄的,使用的語言是普拉克利特語。

  由於印度以口述傳統著稱,早期歐洲研究印度古文字的學者認為印度的文字起源於阿育王時代,也就是公元前3世紀。盡管沒有書面記載證明印度人懂得書寫,但是有大量其他證據能證明印度人並不缺少這種本領。能够支持這個說法的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例子是《吠陀經》。印度教是以吠陀文化為基礎的,《梨俱吠陀》是四吠陀中的第一個文本。一般而言,現代歷史學家認為《梨俱吠陀》的時代可以追溯至公元前1500年前或公元前2000年前。雖然在豐富的吠陀文學中能够找到提及書寫的材料,但是吠陀文學却沒有留下像阿育王詔令那樣以文字形式記錄的文獻,原因就是《吠陀經》以及《吠陀經》系列的文本都是以口述和背誦的形式傳授的。甚至到了今天,《吠陀經》也是以口頭形式傳授的,印度教的信徒必須記住它。

  印度第一個語法學家波儞尼在其語法著作《八章書》中多次提及書寫,並且經常使用這樣的術語:lipi,表示手寫的字符、字母;lipikāra,表示書寫者、抄寫匠。在《論語音》中,一段韻文描述了一個壞老師的特點:

  一個壞老師是這樣的人,他教人唱歌,講話很快,摇頭晃腦,他朗讀寫下的文字却不理解它們的意義,他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這是壞老師的六種表現。

  這段韻文提到了□,即「照本宣科者」;韻文提到的教師可能是那種不擅長教師工作的教師,他們只會將課程内容寫下來然後在課上朗讀。我們的重點不是探究教師的好壞,而是要注意,他們當時已經在寫字或者閱讀寫好的文字了。這也表明,書寫對印度人來說並不新鮮。即使今天沒有留下太多的書面文獻,也並不意味著印度不存在書寫的技藝。流傳至今的古代文獻不多,這是因為大多數文字都寫在樺樹皮、貝葉、布帛等容易朽壞的材料上。古代歷史學家如奈阿爾科斯和昆提烏斯·庫爾提烏斯都提及印度人在樹皮和布片上書寫。奈阿爾科斯寫道,印度人是在經過精細捶打硬化、有著柔軟表面的布上書寫的。昆提烏斯·庫爾提烏斯說「他們在樹皮上書寫」,可能他說的是「一種用於書寫的樺樹皮bhūrjapatra」。在樹葉和布上書寫遲至公元15世紀才被波斯伊朗王國的使節阿卜杜勒·拉扎克記載。當時他主要在印度南部,特别是勝利城活動。他來到印度的時候,國王德瓦拉亞二世(1424-1446年)還在卡納塔克帝國(現代歷史學家錯誤地將它說成「毗奢耶那伽羅王朝」)首都勝利城(現在的漢比)的寶石王座上。他對帝都勝利城進行了生動地描繪,他寫道,「在蘇丹(阿扎克將印度國王稱為「蘇丹」)宫殿的右邊是一間覲見廳或大臣的辦公室,這間辦公室極其巨大,是一個有四十根柱子的大廳;它前面是一個高台上的廂廊,高台比一個人的身高要高一些,長三十碼(90英尺)寬六碼(18英尺),這裡是檔案保存處和抄寫員的工作地點。抄寫員們有兩種書寫方式,一種是用鐵製的筆在一種兩碼長、二指寬的印度堅果樹的樹葉上刻寫。」實際上拉扎克在文中用的詞語是「鐵言kalamofiron」,但翻譯家們譯為「鐵筆ironstylo」,而「印度堅果樹」就是棕櫚樹。「這些字沒有顏色,而且只能保持一小會兒。」拉扎克進一步描寫了另一種實用的書寫材料,「另一種方式是將書寫材料的白色表面塗黑,用削成筆狀的軟石在上面書寫,這樣一來白色的字符顯現在黑色的表面之上,而且能够持久存在。這種書寫方式極受推崇。」

  阿卜杜勒·阿扎克提到,棕櫚葉檔案不能長久保存,但是那些記錄在布上的文檔就可以長久保存。記錄在布上的文獻有一個專業術語,□。一般而言,這些檔案是對一處工程的興建或者一段歷史事實的記述。在斯林格埃里的沙拉達皮夏寺院保存著許多文獻,最早的文獻是毗奢耶那伽羅帝國的哈里哈拉二世(1378-1404年)時代的。

  回到書寫的主題上,公元前4世紀考底利耶的《政事論》中也提到了書寫和書寫者。佛經Bhikkupācitya裡提到,書寫者或者抄寫匠是最賺錢的職業。這證明了許多書寫者的主要謀生方式就是書寫。

  現存的很多神像都是一只手拿寫本、一只手拿鐵筆(蝕刻用鋼尖筆)的人物形象。印度教中的梵天——吠陀(知識)的創造者——有時會被描繪成一手拿著寫本的形象。他的妻子辨才天女(Sarasvatī)是科學和藝術的女神,「知識辨才天女」是她眾多名字中的一個。在雕塑藝術中她常常被塑造成一手拿著貝葉寫本的形象。C.希瓦爾阿馬穆爾蒂寫道:「最早的女性雕像出自馬圖拉,這個形象一只手拿著寫本,基台上有婆羅米字母的銘文。」

  我們可以肯定地說,在石頭上刻寫的活動是從阿育王時代開始的,阿育王是這門技藝的先驅。正如我們之前所說,阿育王是第一個將佛教戒律刻在岩石、岩洞等載體上的人。根據阿育王的這些詔令,我們可以確信,到阿育王時代時,婆羅米字母已經發展完善並完美地應用於書寫中。除了北方邊境地區,整個印度的阿育王銘文使用的都是普拉克利特語和婆羅米字母。印度北方邊境和中亞的刻石使用的是當地通行的佉盧文Kharoṣṭhī字母,而在印度其他地區則使用婆羅米字母。關於Kharoṣṭhī這個名字,前些年學者們有很多讨論。一種說法認為Kharoṣṭhī,是「驢唇」的意思。另一種說法認為它是一個由khara和□组成的復合術語,意思是「驢子和駱駝」。持第三種意見的學者們認為這種字母是寫在驢皮上的。持第四種意見的學者甚至從中看到了查拉圖斯特拉的名字。無論佉盧文這個名稱的起源是什麼,它是從右往左書寫的,而婆羅米字母是從左往右書寫的。大多數學者都認為佉盧文源於阿拉姆語字母,它在印度經歷了一些變化,這種變化是為了適應印度的語言結構。當我們討論婆羅米字母時這個問題會變得更加清楚。

  用於雕刻阿育王詔令的是在全印度通行的婆羅米字母。漢語文本特别是《法苑珠林》顯示這種字母的名字是婆羅米。耆那教文本稱之為「Bambli」。婆羅米(Brāhmī)的意思是大梵天(Brahmā)的字母。人們認為這種文字源於大梵天。由於大梵天是文字之神和吠陀經的傳授者,故而印度教徒很自然地認為他是這種文字的傳授者。我們發現,公元前3世紀統治整個印度的阿育王的銘文中的字母是婆羅米字母。比阿育王統治時期早一些,我們只在公元前4世紀的一枚錢幣上看到其銘文是用婆羅米字母從右往左書寫的。但是,只根據這一個例子,我們不能認定在阿育王時期之前婆羅米字母都是從右往左書寫的。

  我們注意到,到阿育王時代,婆羅米字母已經發展完善並適合於印度語言結構。既然如此,那麼這種字母是什麼時候開始在印度使用的呢?在摩亨佐達羅和哈拉帕遺址被發現之前,歷史學家一直認為印度人從阿育王時期才開始書寫。但是遺址中發現的大量印章讓學者們改變了看法。I.馬哈德萬、S.R.拉奥等學者曾試圖破譯印章上的字母。前者提出通過泰米爾語來理解這種字母,後者則提出通過梵文來理解。但這兩種理論都是假說,我們等待更好的解釋或者雙語銘文的出現。

  隨著時間的推移,婆羅米字母被印度人遺忘。14世紀圖格魯克王朝的統治者菲羅兹·沙和16世紀莫卧兒王朝的統治者阿克巴曾讓學者去解釋阿育王石柱詔令。但是梵學家們的努力毫無成效。19世紀,由於拉森、詹姆斯·普林瑟普、歐仁·比爾努夫等學者以及印度學者的努力,婆羅米字母被成功破譯。成功釋讀文字之後,人們發現字母表是根據印度語法排列的。當我們看到印度字母是如何排序時,可以很明顯地看出婆羅米字母沒有受外來影響,它完全是在印度本土形成的。

  從阿育王時代開始印度字母就分成三組有序排列:1.元音(長元音和短元音);2.輔音;3.半元音,摩擦音。

  如圖一,前兩行是元音,下面的五行是輔音,剩下的是半元音。也許在波儞尼的時代這個語音系統就已經產生了。
  在阿育王時代只有39個字母,後來隨著一些元音的增加,完整的48字母形成了。前8個元音又分為長元音、短元音、雙元音等相關語音。然後是從喉音到唇音的5組輔音。它們的發音位置已經被語法學家完美詮釋。最後一類裡有4個半元音,4個摩擦音。

  在所有外國語言中,為了得到想要的語音通常需要兩個字母拼寫來告訴人們如何發音:在羅馬字母中,為了表示「kā」(發音長的a),一般需要兩個字母「k」和「ā」來拼寫。ki,ku,kai也是如此。在印度文字(包括婆羅米字母)中,每個元音都是通過一個符號和輔音連結的。印度語系中每種語言的每個元音都有特殊符號。這種字母系統始於公元前3世紀阿育王統治時期。

  為了解釋得更清楚些,這裡舉一個例子。印度語中輔音和元音是不分開的。首先,單個輔音發音是非常困難的;其次,這種發音是毫無意義的。為了使發音容易一些,需要將輔音和元音連結在一起發音。這樣,一個輔音就能很容易地發音並且能發出想要的語音。在拉丁字母中輔音和附帶的元音是並排寫的,而在印度字母中輔音上要加一個特殊的符號。「長音節‘kā’以及字母表中的其他音節都是拼寫在一起的」(基特爾),這種方法被稱為□;「發音時將輔音與緊隨其後的元音拼在一起」。舉一個婆羅米字母的例子:Ka是一個單個字母,在婆羅米字母中的寫法如圖;在這個字母上端右側加一道水平線它就變成了Kā(圖二),發音如同英語單詞「carpet」中的「ca」,形式很像字母Ki(圖二)。在字母Ka的上端左側加一道水平線,它的發音就成了「Ke」(圖二),在上端兩側都加一道水平線,這個字母就變成了「Ko」(圖二)。

  由此可知,通過在不同位置添加符號就產生了不同的語音,不能僅用元音或者僅用輔音來表達語音,必須將元音和輔音拼合才能正確表達語音。

  在一個字母上增加一個特殊符號而不是寫兩個字母,這是印度人的發明。要想知道這種想法是如何產生的,我們還須看看印度神話。

  在《希瓦往世書》和《林迦往世書》中有這樣一個故事,宇宙的創造者梵天要求宇宙的父母濕婆和雪山神女帕爾瓦蒂展示他們的原形。濕婆和帕爾瓦蒂竭力勸說梵天放棄這個要求,因為他們的原形會讓人難以承受。梵天依然一心想要看他們的原形並且堅持讓他們顯露原形。他們的原形太過耀眼,他們發出的絢麗光芒相當於無數個太陽的光芒,以至於梵天無法承受。梵天閉上了眼睛並且請求他們展露温和的形態。然後這兩個神靈結為一體給梵天展示了最令人滿意的形態——半女之主。從此以後,濕婆的一半是自己的身體、一半是配偶雪山神女的身體的形象「半女之主」變得人盡皆知。

  如圖三展示的是半女之主的形象。左半邊是濕婆的身體,代表男性,右半邊是雪山神女的身體,代表女性。

  在阿含經文本裡,□提到,元音輕,輔音重。當輔音連結了元音時,聲音(nāda)這種音就產生了。一般來說元音被比作濕婆,輔音被比作沙格蒂,沙格蒂就是帕爾瓦蒂(雪山女神)。一個輔音和一個元音的結合就像濕婆和沙格蒂的結合形象「半女之主」。通過在輔音中吸納一個表示元音的符號,就相當於印度字母裡的「半女之主」。這個概念源於公元前3世紀的婆羅米字母,一直延續到今天。

  這是純粹的印度式思想,並且我們認為婆羅米字母起源於印度自身。也許婆羅米字母和一系列其他字母有相似之處,但這並不意味著印度字母起源於外國。到公元前3世紀阿育王時期,婆羅米字母已經發展完善,它不僅是所有印度字母的起源,也是錫蘭、尼泊爾、柬埔寨等東南亞國家字母的起源。

  印度銘文學研究開始於詹姆斯·普林瑟普,從那時起一直延續至今。借助《印度文物》《英國皇家亞洲學會學報》和《皇家亞洲學會孟買分會學報》《亞洲研究》等出版物,許多銘文的文本開始為人所知。隨著18世紀80年代印度考古研究所的建立,銘文學成為研究的一個方向,並逐漸取得了相當大的成績。不久之後,英國政府意識到印度銘文學研究使得印度人認識到他們的傳統和文化的偉大。英國人產生了危機感,認為印度人會反叛缺乏文化底蘊的英國人。因此,研究資金隨即被投入到考古挖掘上,以更多地了解公元前3世紀阿育王統治時期之前的古代印度文化。當時負責這個部門的弗利特被英國政府這種繼母般的態度激怒了,他向英國政府抗議,甚至辭去職位。但是英國政府裝聾作啞,對他的懇求和行動視而不見。

  印度銘文研究仍在繼續,但是進展緩慢。《南印度銘文》各卷開始出版,銘文文本附以譯文公布其中。但漸漸地這項工作停止了,被公開的阿育王詔令文本只附有摘要和相應的日期。與此同時,多卷本《印度碑銘》也出版了,銘文的文本和譯文都在裡面。學者們在《印度銘文》上公布銘文的文本並附以長長的介紹和注釋。早期學者公布銘文文本時都附有譯文,現在的學者們滿足於給出銘文的全面介紹和銘文文本的提要。

  在卡納塔克邦,銘文學研究開始於麥肯齊上校在1800年對銘文的收集。他只是收藏銘文,但並不研究它們。他把這些收藏交給對此感興趣的學者如弗利特等人研究。1835年,沃爾特·艾略特的研究理應獲得更多讚譽,因為他在印度人還不知道銘文學的時候就已經在進行銘文研究工作。卡納塔克邦廟宇遍地,而且每個神廟都有銘文。艾略特認為對神廟裡的銘文進行研究能够揭示神廟的歷史,因此他雇用了許多卡納達梵文學者去描摹刻在每個神廟石柱上的銘文。這樣,他就有了500多通銘文文本的收藏。艾略特的一個極具創意的想法是:將他精彩絕倫的銘文文本收藏按照塞種紀元和執政君主的統治之年來排列順序。在他那個時候,還沒有像斯瓦密·坎努·皮萊的《印度星曆表》、弗利特的《卡納拉地區的王朝》這樣的二手資料可資利用,也不能借助地名詞典的幫助。他研究自己收藏的銘文文本並且在倫敦皇家亞洲學會的期刊上發表了一篇研究論文。那是一篇很出色的論文。

1895年,邁索爾國家考古辦公室成立,負責人是B·H·賴斯的兒子劉易斯·賴斯,他是一位牧師。在他主辦的《邁索爾考古報告》上,展示了許多銘文文獻。他對卡納達銘文研究最卓越的貢獻是出版了十二卷名為《卡納達銘文》的邁索爾王國銘文。劉易斯退休之後,在1905年,由R.納拉辛查爾接著主辦《邁索爾考古報告》。這些考古報告展示了在卡納塔克邦發現的歷史遺址,並通過對古建築、雕像的描述和對碑銘的翻譯、注釋重現其昔日的輝煌。
  在印度獨立之前,許多歐洲學者如普林瑟普、萊森、沃爾特·艾略特、弗利特、基爾霍恩、布勒以及其他許多學者都致力於印度銘文研究。一些印度人,例如巴烏·達吉、因德拉吉、戈皮納塔·拉奥、米拉什、B.Ch.查布拉等與他們一起工作。印度獨立之後,主要是印度人在研究印度銘文。作為印度考古研究所一部分的印度銘文研究所,已經在印度的所有地區建立了印度銘文研究分所。邁索爾的銘文研究分所匯總出版了《印度銘文》《南印度銘文》《印度銘文學年度報告》。在叢書的最後一卷,我們能查到印度所有地區的銘文信息以及銘文摘要和日期的目錄,這對於任何收集資料的初學者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除此之外,還有印度的銘文研究會、卡納塔克邦歷史研究院、印度歷史文獻委員會的努力。印度聯邦和卡納塔克邦都在努力工作,發掘整理這些歷史記載,但是面對海量的材料,仍嫌力不敷用。我們需要投入更多人力和更多努力。
  (本文由復旦大學古籍所李潔茹譯、蘇杰校)
http://whb.news365.com.cn/mzjy/201501/t20150109_1576299.html

2 則留言:

台語與佛典 提到...

「除此之外,阿育王還想到了另一個絕妙的主意——將佛教戒律刻在石碑」。
說阿育王將佛教戒律刻在石碑,這樣子描述「阿育王銘文」應該是言過其實。
這也許是翻譯不夠精準吧?

台語與佛典 提到...

乱山四倚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2015-02-02 11:19:03

「除此之外,阿育王還想到了另一個絕妙的主意——將佛教戒律刻在石碑」。 說阿育王將佛教戒律刻 ... 歸依法

確實如此。而且此文也不是學術文章,對專業人士是沒多少養料的。

要專業的,還是看邵瑞祺的同名著作吧(以DCS的同名書為基礎,但增訂修改了很大的部分,我已經譯了前兩章,不過不知哪年才能列入哪家出版社的翻譯計劃,好讓我全部譯完,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