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引自《香光莊嚴雜誌》第 98 期 2009 年 6 月 20 日出刊:
http://www.gaya.org.tw/magazine/v1/issue.asp?article=98.98.6.20$40.htm
佛世時的教說
巴利五部「尼柯耶」(Nikāya)和漢譯四部「阿含經」(Agama),都是屬於早期佛教的經典。這些經典來源於佛陀的覺悟和說法。佛陀覺悟後,便於恆河平原遊行教化,教導弟子以及社會各階層人士,長達四十五年。佛陀時代的印度,都以口傳方式教導,並沒有任何文字紀錄。因此,他的言教都是由弟子們記憶保存。但是,為了便於受持和傳布,對於他的言教,當時可能已經有了某種初步的分類整理,這就是「九分教」。「九分教」是依照「文類」(literary genre)而將佛的教導分成九大類型:
1.修多羅(sutta):契經,散文的教說。
2.祇夜(geyya):重頌,混合散文和詩頌。
3.記說(veyyākaraṇa):對問題的回答。
4.伽陀(gāthā):偈、詩頌。
5.優陀那(udāna):自說,有感而發的感興語。
6.如是語(itivuttaka):本事,值得憶念傳誦的傳說。
7.本生(jātaka):前生故事。
8.未曾有法(abbhutadhamma):稀有不可思議的事蹟。
9.方廣(vedalla):文廣義深的教義問答。
這大抵是佛世時的口傳文獻形式。
第一結集
佛滅之後,僧團為了長久保存佛的教導,於是舉行了結集會議。根據巴利《律藏》「小品」(Cullavagga)所述,在佛般涅槃後三個月,僧團的上首大迦葉長老(Mahākassapa)便挑選五百位比丘,全部是阿羅漢,共同集會,編輯佛陀的法教。結集大會是在雨安居時,於當時中印度摩揭陀國(Magadha)的首都王舍城(Rājagaha)舉行。大迦葉先請專精戒律的優波離長老(Upāli)誦出「律」(Vinaya),依之編成「律藏」(Vinaya Piṭaka)。而後,再請阿難尊者(Ananda)誦出「法」(Dhamma),並依之編成「經藏」(Sutta Piṭaka)。這便是最早期正式編輯的「佛典」。
第一結集的「經藏」形式為何?《島史》說,第一結集時,長老們把佛世時的「九分教」重新分類為「品」、「五十集」、「相應」、「集」。這似乎意味,第一結集時已經將九分教,編輯成現今的「尼柯耶」的形式了。各部派的「律藏」也都傳說,第一結集即有五尼柯耶,或四阿含與雜藏的編成。因此,此時很可能已有「四尼柯耶/四阿含」的基本組織或雛型;到後來,各部派又基於這個雛型,而各自有所發展── 或增添、或調整。
結集後的持誦
覺音(Buddhaghosa)說到,第一結集之後,《律藏》由優波離和他的弟子受持;而長、中、相應、增支諸部,則分別由阿難、舍利弗(Sāriputta)、大迦葉、阿那律(Anuruddha)等人及其弟子憶持弘傳。也就是經、律的各大部,都由一個「持誦團體」專責其職。這是藉由團隊分工的模式,來克服背誦與傳承這些口頭文獻的艱鉅任務。之後,教法就以這樣的方式,連續傳承了三、四百年,直到被書寫下來為止。各部派的傳持
在佛滅百年之後,由於對戒律和教法的見解不同,僧團陸續產生分裂。在佛滅後的三百年內,至少就出現了十八個部派。每個部派很可能各自擁有一套「尼柯耶/阿含」的經典集。但各部派的「尼柯耶/阿含」,在組織方式、經典細目上有些不同,顯然各自又經過了一番整理與編集。但其中有許多經典,非常相似,甚至完全相同,可見各部派都保留了核心教說。儘管各部派受持的聖典是同一來源,但所使用的語言卻不相同。佛在世時,用什麼語言說法,目前不得而知;但可以確定的是,他並沒有用吠陀語(梵語)說法,而是用當時各地方的方言俗語。「第一結集」時,用什麼語言編輯佛典,目前也無法確知;但一般推測,很可能是用摩揭陀國一帶的印度東部方言。當這些結集的教典,開始傳布到印度的各個地區,而由各地的僧團受持,它勢必要進行語言的「轉譯」。於是,分布在不同地區的各部派,雖然所受持的聖典來源相同,但所使用的語言就各不相同了。
第三結集與聖典的南傳
各部派所受持的最早期佛典,許多都已經逸失了;唯一整部三藏完整保存的,只有南傳上座部。這是一套用巴利語持誦的三藏。據上座部所說,早期佛典經過「第一結集」,以及佛滅110年頃(B.C. 370)毘舍離(Vesālī)的「第二結集」之後,在阿育王時代(Asoka, B.C. 269~231),又舉行了「第三結集」,地點就在當時的首都波吒釐子城(Pāṭaliputta)。第三結集在佛教史上有一件重要大事,就是阿育王採納當時會議召集人帝須目犍連子長老(Tissa Moggaliputta)的建議,組成一個弘法團,四出宣揚佛教。其中,阿育王的兒子摩哂陀長老(Mahinda)等一行七人,前往楞迦島 (Lanka,即錫蘭)弘法,同時還帶去了這次結集的三藏聖典。
巴利聖典的書寫
摩哂陀長老傳到錫蘭的「三藏」,很可能還是「口傳聖典」。直到紀元前一世紀,在古錫蘭的婆吒伽摩尼王(Vaṭṭa-gāmaṇī, B.C.29~17)時代,(12)由於戰亂、飢荒的威脅,以及新興的「無畏山寺派」(Abhayagirivihāra)勢力日大,於是勒棄多長老(Rakkhita Thera)召集「大寺派」(Mahāvihāra)長老五百人,於紀元前廿六年前後,在錫蘭中部摩多勒(Mātale)的灰寺(Alu- vihāra),誦出上座部的「巴利三藏」及「注釋書」,並決定以「僧伽羅字母」(錫蘭文)音譯,寫在貝葉保存。這便是現今「巴利三藏」的源頭。巴利三藏
巴利三藏包括:一、《律藏》(Vinaya Piṭaka),戒律規則的彙編,包括僧眾的戒條,以及僧團運作的規則。二、《經藏》(Sutta Piṭaka),法教的彙編,分為五大部。三、《論藏》(Abhidhamma Piṭaka),哲理的彙編,有七部論書。四尼柯耶
巴利《經藏》由五部「經典集」組成,稱為「五部」或「五尼柯耶」。其中,四部主要尼柯耶是:1.《長部》或《長尼柯耶》(Dīgha Nikāya):長篇經文的集成,共34經。
2.《中部》或《中尼柯耶》(Majjhima Nikāya):中篇經文的集成,共152經。
3.《相應部》或《相應尼柯耶》(Samyutta Nikāya):依主題相關性而編輯的經文集成;接近3000則短經,編為56相應(samyutta),再編為五篇。
4.《增支部》或《增支尼柯耶》(Aṅguttara Nikāya):含有數目的經文的集成;約2400則短經,編為十一集(nipāta)。
《長部》和《中部》,主要是依據經文長度而編成—經文長的編入《長部》,經文中等的編入《中部》。除此之外,兩部的經文內容,也有一些特色差異。《長部》的訴求對象,大多是一般大眾,似有意藉由顯示佛和法的超勝他教,而吸引外教徒。《中部》經文則大多是對僧團內部的教導,而且似乎是用來引導新學比丘,使之熟習教義和修行方法。
《相應部》是根據經文「主題」而編輯,把主題相同的經編在一起,叫做一個「相應」(samyutta,連結、結合)或一章。《相應部》共有56個相應,又編成五篇或五冊:
1.有偈篇(Sagāthāvagga):為含有偈頌的經文集,依主題分成11個相應。
2.因緣篇(Nidānavagga):包括因緣相應(Nidānasamyutta)等10個相應。
3.蘊篇(Khandhavagga):包括蘊相應(Khandhasamyutta)等13個相應。
4.六處篇(Saḷāyatanavagga):包括六處相應(Saḷāyatanasamyutta)等10個相應。
5.大篇(Mahāvagga):包括道相應(Maggasamyutta)、覺支相應(Bojjhaṅgasamyutta)、念住相應(Satipaṭṭhānasamyutta)等12個與修行有關的相應。
從以上內容可以看出,《相應部》的編輯旨趣主要有二:一是,核心、深刻的教理集成;二是,止觀禪修的宗要心法。
《增支部》是依照經文所說示的「法」的「數目」來編輯。為了便於了解和記憶,佛陀經常將他的教說,以帶有數目的形式陳述,例如:三學、四種良馬、五種乞食行者、六支具足的布施、七不衰敗法等等。《增支部》便是把這些帶有數目的教說,編成一部由十一集(nipāta)構成的大部集。其中每一集的序號,代表該集經文所含的法的數目。所以「一集」(ekanipāta),便是含有一法的經文集,「二集」(dukanipāta)便是含有二法的經文集,如此,到「十一集」(ekadasanipāta),含有十一法的經文集。
由於主要的修行法目(如:四聖諦、五蘊、七覺支等)已經收入《相應部》,所以《增支部》的焦點,便集中在未被重複收錄的內容。其中有相當多的經文,是針對在家眾的開示。這些開示主要是關於世間的倫理和道德生活,包括夫妻、父子等家庭關係,以及財富的正確取得、運用等。另外也有一些經文討論比丘的修行方法。
小尼柯耶
除了四部主要尼柯耶之外,巴利《經藏》還有第五部尼柯耶,稱為《小部》或《小尼柯耶》(Khuddaka Nikāya)。《小部》最初可能只包含幾部無法歸入前四尼柯耶的小部頭作品,但在後來幾百年間,隨著愈來愈多作品的編成和加入,使得它的份量逐漸擴大,最後變成五尼柯耶中冊數最多的一部。《小部》的核心經典,是幾部小部頭的作品,包括偈頌體的《法句》(Dhammapada)、《長老偈》 (Theragāthā)、《長老尼偈》(Therīgāthā),或者混合偈頌和散文的《經集》(Suttanipāta)、《自說》(Udāna)、《如是語》(Itivuttaka)。從文體和內容看來,這些經典十分古老。《小部》的其他典籍,例如《無礙解道》 (Paṭisambhidāmagga)和《義釋》(Niddesa),代表上座部的教理觀點,因此,一定是成立於較晚的部派佛教時代。
漢譯四阿含經
在漢譯三藏中,有和巴利「四尼柯耶」相對應的「四阿含經」。但是,漢譯的四阿含,來自不同的部派、不同語言的底本。四部阿含分別是:1.《長阿含》:可能為法藏部(Dharma-guptaka)所傳,俗語本(Prakrit)。
姚秦弘始十五年(413年),佛陀耶舍於長安(今西安)譯出。共廿二卷,30經。
2.《中阿含》:為說一切有部(Sarvāsti-vāda)所傳,梵語本(Sanskrit)。
東晉隆安元年至二年(397-398年),僧伽提婆於建康(今南京)譯出。共六十卷,222經。
3.《雜阿含》:為說一切有部(Sarvāsti-vāda)所傳,梵語本(Sanskrit)。
劉宋元嘉年間(435-445年),求那跋陀羅於楊都(今南京)祇洹寺譯出。共五十卷,1362經(13),分為七誦,五十一相應。(14)
4.《增一阿含》:可能為大眾部(Mahāsaṅghika)支派所傳,(15)中古印度雅利安方言(或含有梵語成分的俗語)本。(16)
苻秦建元廿一年(385年),曇摩難提於長安(今西安)譯出,後經僧伽提婆修正。共五十一卷,472經。
如前所述,「四阿含」與「四尼柯耶」,雖屬不同部派所傳,組織、經典細目也有些不同,但是,其中所描述的教理和修行方法,基本上是完全一致的,也就是,基本上保存了最早期佛教的教說。
尼柯耶與阿含經的重要性
文獻上的重要性
「尼柯耶」和「阿含經」雖屬於部派所傳的經典,在結集之後,歷經長期的傳誦、轉譯、編集、書寫、傳抄等等過程,不可避免的也會有一些變化、訛誤;但從其內含、意趣的一貫性,以及各傳本間根本教理的一致性來看,可以確信,這是現存佛教文獻中,最早期的資料,也是最接近佛陀本人教導的一部教言集。這是文獻上的重要性。語言上的重要性
其次,尼柯耶以巴利語保存,接近佛陀說法的印度雅利安方言,因此,從中可以更貼近地理解聖典文句、語詞的原本意義和微細意義。對於掌握理解「時空遠隔」的佛陀教法,起了「穿越時空」的莫大作用與幫助。再加上與漢譯本、佛教梵語本等不同語本的比對研究,更能突破眾多由於翻譯和語言變異所造成的問題,而盡可能地還原經典可能的原貌和原義。這是語言上的重要性。宗教上的重要性
再者,由於尼柯耶和阿含經所傳,是直接本於佛陀的覺悟和教導。從佛世時代,便有成千上萬的出家、在家弟子,甚至教外人士,依之而解決各種生命問題,現證各種層次的解脫。因此,具有法的真實性、現實性、可行性與可證性,是一部解決人類生命問題切實而有效的指南和寶典。這是宗教上的重要性。結語
「尼柯耶」與「阿含經」代表最早期的「佛法」,也就是大抵保存了佛陀當年覺悟與教化的具體內容。雖說歷經兩千五百多年的傳持,但在歷代佛弟子的努力之下,如今還幸運地保存了下來。其中許多經文雖輾轉流傳於不同國家、不同地區,又以不同語言傳譯,但內容、文句卻還是出奇地一致;使得我們今日還能通過它,而親承佛陀的「覺悟之教」。這不可不謂為人類文化史上的一大奇蹟與勝事,更是世間之福,世間之幸!【注釋】
(1)「尼柯耶」(Nikāya)是「部」、「集」的意思。
「五部尼柯耶」即是將經典依不同方式,而編輯成五部匯編。這是南傳上座部對「經典集」的稱呼,其他部派多稱為「阿含」(Agama)。
(2)「阿含」是 「Agama」的音譯,字面意是「來」,有「輾轉傳來」、「傳承」之意,引申為「聖典」。這是早期佛教對「聖典」的稱呼。但這並非佛教的專用語,在早期印度,許多教派的聖典都叫做「阿含」,例如耆那教即是。
(3)Vin II 284-87.
(4)「雨安居」(vassāvāsa)是配合印度的雨季,在三個月期間內,比丘居住在一個固定住所,不得外出遊行。這段時間通常是從七月的滿月日起,到十月的滿月日為止。
(5)DIp IV 18-20.《島史》是錫蘭最古的編年史敘事詩。
(6)參印順法師,《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頁467-474。
(7)但印順法師認為,第一結集時只是《雜阿含》中的「相應教」,而後,再據此次第集成其他阿含。(同上書,頁507)此外,也認為「九分教」和「尼柯耶/阿含」的形式,是同時平行發展的,而非一先一後,只是「九分教」比「尼柯耶/阿含」的形式先發展完成。(同上書,頁475-481)
(8)Sv 13, 23-24; 15, 2-13.
(9)依上座部傳統,聖典是在紀元前一世紀,在錫蘭(斯里蘭卡)寫下。但在印度,聖典被寫下的時間,可能更早。
(10)DIp VII 39-40; 57-59.
(11)位於現今印度比哈爾省首都巴特那(Patna)。
(12)DIp XX 20-21.
(13)經數依《大正藏》本所計。
(14)「七誦、五十一相應」,「誦」相當於《相應部》的「篇」。七誦及各誦所含的相應數分別為:五陰誦(一相應)、六入處誦(二相應)、雜因誦(三相應)、道品誦(七相應)、八眾誦(十七相應)、弟子所說誦(廿八相應)、如來所說誦(三十四相應)。
(15)以上關於四阿含的部派所屬,參印順法師,《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頁463-464。
(16)以上四部阿含底本的語言,參Bhikkhu Bodhi (ed. & intro.), In the Buddha's Words : An Anthology of Discourses from the PAli Canon,Wisdom Publications, 2005, pp.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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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奇林教授此文為方便學者,扼要地將尼柯耶與四阿含的文獻狀況概述一遍,對初次接觸尼柯耶文獻的學者來說,此文有提綱挈領之效。
但是,基於「辣筆書評」的體例,版主不能只讚揚而不評貶。以行文來說,似乎可以把「第一結集」的各方論點概述一下,正如學佛者應該知道「大乘非佛說」是歐美學術界主流的主張,讀者也應該知道,實際上在「第一結集」的諸多細節也是頗有爭議。
文中提到「《律藏》由優波離和他的弟子受持;而長、中、相應、增支諸部,則分別由阿難、舍利弗(Sāriputta)、大迦葉、阿那律(Anuruddha)等人及其弟子憶持弘傳」,此一敘述並不夠精確、清晰,假設文中所敘述的「第一結集」如此舉行,彼時「舍利弗」已經去世,當然是僅由他的弟子而非他本人擔當,這是與別部尼柯耶的傳誦由阿難、大迦葉、阿那律等人負責是有差別的。但是,問題的所在是,這一傳說並未被廣泛接受,如未適當解說而僅是簡單陳述,恐怕只是造成台灣學者更多困擾而已。
至於文中提及「大迦葉先請專精戒律的優波離長老(Upāli)誦出『律』(Vinaya),依之編成『律藏』(Vinaya Piṭaka)。而後,再請阿難尊者(Ananda)誦出『法』(Dhamma),並依之編成『經藏』(Sutta Piṭaka)。這便是最早期正式編輯的『佛典』。」只要細讀漢譯將近二十部的「律典」,就知道「第一結集」究竟是否有誦出「論」,「論」為誰所誦出,是否先誦「律」再誦「經」,還是次序反過來,等等,恐怕應在附註略加提及,而不至讓讀者以為是單一事實。
文中又提到「每個部派很可能各自擁有一套『尼柯耶/阿含』的經典集。但各部派的『尼柯耶/阿含』,在組織方式、經典細目上有些不同,顯然各自又經過了一番整理與編集。但其中有許多經典,非常相似,甚至完全相同,可見各部派都保留了核心教說。」版主在此假設蔡教授沒辦法讀到十八個部派各自的經、律、論,因此在最後一句說各部派的「經、律、論」相似或不相似,都是近於臆測、武斷。如果我們以現存的各個版本的《法句經》來斷言,差異的機會可以說是不小。另外以梵文《長阿含經》殘卷來說,以之與巴利《長部尼柯耶》、漢譯《長阿含經》比較,不僅三者所收經典的數量不同(漢譯30經,巴利34經,梵文依攝頌估計有47經),所收經典也頗有差異,巴利「分別說部」、漢譯「法藏部」、梵文「說一切有部」的「長部/長阿含」,如要說三者「大同小異」是要冒相當風險的。至於各部經典的細節同異,可能要另行細談,正如有些經典有所謂「對應經典 parallel」,有些只有「參考經典 partial parallel」,也有一部分經典既沒有「對應經典」也沒有「參考經典」,說「但其中有許多經典,非常相似,甚至完全相同,可見各部派都保留了核心教說」,仍然是個簡潔而概括的說法。
但是,這並非版主本文的目的,自從湯錫予的《印度哲學史略》,黃懺華的《中國佛教史》,以及印順導師的《印度之佛教》、《印度佛教思想史》、《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之後,如莊春江《印度佛教思想史要略》、悟殷法師《印順導師《印度之佛教》勘訂與資料彙編》等等,均未再引入新的考古與文獻資料,彷彿台灣對印度哲學與印度佛教史的了解就定格在1980年,這之後超過三十年的學術進展未見到學者翻譯介紹,也未有學者就此議題發表新書,這一類的見解、閱讀與看法,彷彿趨向一致的定論,而這是和事實相違背的。
就連筆者手上這本商周出版的平川彰《印度佛教史》,雖由知名佛教學者莊崑木所譯,此書也是作於1974年,而且商周此書有些字出現「亂碼」、「跳行」,非常不專業。
這三十多年來,隨著新的出土文物,應該有新的「印度哲學史」、「印度佛教史」專題的書籍出版,但是國內似乎少人以專文作介紹。
謹以此文希望有人發心翻譯介紹歐美的新書,或動筆寫一本這些議題的專書,讓國內的讀者能稍稍耳聞外國此類學術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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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J 於 2011年6月16日上午10:24
這篇感覺掃葉兄過於認真了。
這篇文章的假定讀者應該是普羅大眾,并不是學術研究,所以很多觀點都只是泛泛而談,搜羅資料也未齊備,但可能是限於雜志之性質使然。
不過,掃葉兄所言確實不假,漢語佛教研究中對於早期佛教史的一些重要問題還停留在幾十年之前。以佛滅年代而言,八十年代哥廷根的那次大會,據我所知,漢語學界就沒有得到應有的反饋。其它問題也是如此,不過,筆者倒是有心做這些工作,希望能在不久的將來能有所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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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fertw 於 2011年8月4日下午8:30
翻閱《香光莊嚴》88期(2006年12月出版),17頁有「更正啟事」:
「根據覺音論師《長部註》,第一次結集後,四種尼柯耶分別由阿難《長部》、舍利弗《中部》、大迦葉《相應部》、阿那律《增支部》等傳承的弟子們繼續傳誦弘通。」
雖然,不是為此事更正,也可以作為「南傳註釋書系統」的參考說法。
北傳說法則是不侷限於某一弟子的傳承,似乎較入情合理。
《大方便佛報恩經》卷6〈8 優波離品〉:「為諸天、世人隨時說法,集為增一,是勸化人所習;為利根眾生說諸深義,名中阿含,是學問者所習;說種種隨禪法,是雜阿含,坐禪人習;破諸外道,是長阿含。」」(CBETA, T03, no. 156, p. 155, a8-11)
《薩婆多毘尼毘婆沙》卷1:「為諸天世人隨時說法。集為增一。是勸化人所習。為利根眾生說諸深義。名中阿含。是學問者所習。說種種禪法。是雜阿含。是坐禪人所習。破諸外道。是長阿含。」(CBETA, T23, no. 1440, p. 503, c27-p. 504, a1)
2 則留言:
這篇感覺掃葉兄過於認真了。
這篇文章的假定讀者應該是普羅大眾,并不是學術研究,所以很多觀點都只是泛泛而談,搜羅資料也未齊備,但可能是限於雜志之性質使然。
不過,掃葉兄所言確實不假,漢語佛教研究中對於早期佛教史的一些重要問題還停留在幾十年之前。以佛滅年代而言,八十年代哥廷根的那次大會,據我所知,漢語學界就沒有得到應有的反饋。其它問題也是如此,不過,筆者倒是有心做這些工作,希望能在不久的將來能有所交待。
MJ
翻閱《香光莊嚴》88期(2006年12月出版),17頁有「更正啟事」:
「根據覺音論師《長部註》,第一次結集後,四種尼柯耶分別由阿難《長部》、舍利弗《中部》、大迦葉《相應部》、阿那律《增支部》等傳承的弟子們繼續傳誦弘通。」
雖然,不是為此事更正,也可以作為「南傳註釋書系統」的參考說法。
北傳說法則是不侷限於某一弟子的傳承,似乎較入情合理。
《大方便佛報恩經》卷6〈8 優波離品〉:「為諸天、世人隨時說法,集為增一,是勸化人所習;為利根眾生說諸深義,名中阿含,是學問者所習;說種種隨禪法,是雜阿含,坐禪人習;破諸外道,是長阿含。」」(CBETA, T03, no. 156, p. 155, a8-11)
《薩婆多毘尼毘婆沙》卷1:「為諸天世人隨時說法。集為增一。是勸化人所習。為利根眾生說諸深義。名中阿含。是學問者所習。說種種禪法。是雜阿含。是坐禪人所習。破諸外道。是長阿含。」(CBETA, T23, no. 1440, p. 503, c27-p. 504, 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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