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14日 星期六

佛教術語 (17):大雄寶殿


說也奇怪,對「大雄寶殿」 四字的起源倒是少人推求。
同學說「象徵如同帝王的『九五之尊』」,這頗令我迷惑?「大雄寶殿」 四字起自何時呢?
這也不難,只要將「大雄寶殿」 四字輸入CBETA《大正藏》搜尋,發現只出現一次在:
《釋鑑稽古略續集》卷3:「永樂初奉詔校大藏經,預修會典,已而住持上海廣福講寺,遷松江普照,大開法席一十三載,建『大雄寶殿』。」(CBETA, T49, no. 2038, p. 942, c28-p. 943, a2)。
也就是說,除了明朝永樂年間的這一則紀錄,整部《大正藏》沒人提到「大雄寶殿」 四字。
擴大搜尋範圍,我們可以在《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找到紀錄,可以溯源到宋仁宗天聖年間,在此之前,是否有寺院稱某棟建築為「大雄寶殿」 ?可能有,但是,以文獻紀錄來說,是「沒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第101卷,有「大雄寶殿」 四字的解說。這是小學生「看圖說話」、「望文生義」,不可信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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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第902卷,《方輿彙編》〈職方典〉
明心院 
在第十一都白沙。宋開寶三年,僧志明建;天聖間,仁宗賜御書「大雄寶殿」 四字。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第101卷,《方輿彙編》〈山川典〉
宋天禧初,真宗夢游以飛白書「游龍禪寺」四字賜之。寺僧表求舊額,改曰「金山龍游禪寺大雄寶殿」。
按天下叢林正殿咸稱大雄,大者「包含萬有」,雄者「攝伏群魔」,寶者「乃三寶」也,皆歸此殿,傳持正法。我佛威力雄鎮大千也。此殿曾遭宋元兵火,已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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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此為止,只能說:
如果《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的資料可信,那麼宋仁宗或宋真宗為使用「大雄寶殿」而列入紀錄的最早年代。
如果此一敘述存疑的話,那麼明成祖可能是最早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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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我的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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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雄寶殿」是什麼意思呢?
佛教徒熟悉的佛陀十號為:
《雜阿含53經》:「沙門瞿曇...為
1. 如來
2. 應
3. 等正覺
4. 明行足
5. 善逝
6. 世間解
7. 無上士、調御丈夫
8. 天人師
9. 佛
10. 世尊」(CBETA, T02, no. 99, p. 12, c10-13)
一般較常在經典上見到的為
「1. 如來 tathāgata」
「2. 應 arahat 應供、阿羅漢」
「3. 等正覺 sammāsambuddha 三藐三菩提,正等正覺」
「5. 善逝 sugata」
「9. 佛 buddha」
「10. 世尊 bhagavant 薄伽梵」
其中,阿羅漢與薄伽梵兩種尊號,也是耆那教所常用。當然,耆那教更常用「大雄 mahāvīra」的尊號稱其教主。
雖然佛陀十號未包含「大雄 mahāvīra」的尊號,但是,佛教確實也用「大雄 mahāvīra」稱「釋迦牟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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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阿含120經》卷29〈大品 1〉:
「了知於五陰,境界七善法,
 大雄遊行處,離一切恐怖。」(CBETA, T01, no. 26, p. 609, c23-25)
對應的《相應部22.76經》作:
我們可以讀到巴利第四首偈頌的第三、四兩句:
「大英雄們漫遊,已捨斷恐怖與恐懼。Anuvicaranti mahāvīrā, pahīnabhayabheravā.」
在對應的漢譯成為第三首偈頌的第三、四兩句:
「大雄遊行處,離一切恐怖。」
《中部56經》最後,優婆離以一百項讚美的詞彙來形容世尊,其中一項是 vīrā。
所以,很有可能「大雄寶殿」的「大雄」,就是「mahāvīrā」。

2024年12月6日 星期五

一段難得的機緣


在師友當中,有人勸我寫一些「概要」,或則用以導引初學者學習「阿含經」的興趣,或則用以給「阿含經初學者」一些學習途徑的參考,或則用以給對「阿含經」有興趣者或好奇者,一些簡短的概要。
我試著寫了幾篇,零零散散,沒有結構,不成篇章,一擱筆又蹉跎了五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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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2024年10月),受邀參加一個專案的尾聲活動;我跟邀請者誠惶誠恐地拒絕:「我關注的範圍在『阿含、尼柯耶』與『跨文本的法句經研究』,離開這兩個範圍,我其實就像是一個文盲,略識之無,而不能分辨東西南北。」
兩位主事者非常誠懇,不嫌棄我的鄙陋,還是邀我參加這個「大乘佛教文獻」的專案,並另外做了兩場《雜阿含經》的演講。
演講過後,有長老尼倡議,我可以寫個淺近而有文獻基底的介紹文章,應該可以引導學習動機。
我當場回答說,其實我可以寫個類似「《雜阿含經》十講」的系列文章,這是簡介形態、不具學術論文規範的雜談,我寫好之後,送交貴刊物,看看是否適合刊登?
於是,在鼓勵之下,我開始斷斷續續地寫下去,今天已經寫到第八講,也許,僅是「也許」,有機會跟大家分享「《雜阿含經》十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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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阿含經》十講」
第一講:「雜」與「阿含」
第二講:《雜阿含經》選讀
第三講:《雜阿含經》的篇章結構
第四講:《阿含經》的經題、經名與攝頌
第五講:《雜阿含經》的詮釋
第六講:《雜阿含經》的特有經典
第七講:《雜阿含經》引述的經典
第八講:《雜阿含經》與《相應部》的差異
第九講:《雜阿含經》與T101《雜阿含經》(單卷本)
第十講:《雜阿含經》與T100《別譯雜阿含經》
第十一講:《雜阿含經》與《法句經》
第十二講:《雜阿含經》與《四十二章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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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促成我書寫「《雜阿含經》十講」的兩位邀請者,
也感謝邀稿的期刊主事者。

闍梨與和尚


1. 闍梨
《一切經音義》卷21:「闍梨(具云『阿闍梨』,此云『軌範師』,謂與弟子為軌則師範。然有五種闍梨:一羯磨、二威儀、三依止、四受經、五十戒闍梨。西域又有『君持闍梨』也)。」(CBETA, T54, no. 2128, p. 439, c6-7)
《一切經音義》卷13:「阿遮利耶(梵語也。唐云『軌範師』,或云『受教師』,舊曰『阿闍梨』,訛也)。」(CBETA, T54, no. 2128, p. 384, a23)。
這個字是 ācariya(巴利)、(梵文ācārya),意思是老師,教你經、律的老師。其實翻譯作「阿遮利耶」或「阿闍梨」的音並未差很多,僅是最後一音節的「-a, -ya」是否譯出而已。
古漢語「遮 lia1, tsia1」、「闍、者 tsia2」,由於印度語系語言無「平、上、去、入」之分,音譯作「遮 、闍」並無差別。(本文音標均用「台羅標音」)。
另外一說,梵文ācārya 在于闐寫作、讀作 āśāria

在唐朝之後,「闍」字由「者」的讀音轉為「都、督」的讀音,於是後代章回小說將「闍梨(者離)」讀作「闍梨(督離)」,又謔稱為「禿驢」,真是罪過。
2. 和尚。
教師、老師,除了「ācariya(巴利)、(梵文ācārya)」之外,也用「upajjhāya(巴利)、(梵文 upādhyāya)」,兩字的字義差異不大。
此字的完整音譯唯「鄔波遮耶」。
《唐梵兩語雙對集》卷1:「和尚(◇(u) ◇(pā) ◇(dhya) )」(CBETA, T54, no. 2136, p. 1243, c8)
音譯可以分為兩類:
2.1 和尚、和上
2.2 和闍、烏社、和社

2.1 顯示原字,尾音有鼻音。
2.2 顯示原字,尾音為 -ia

演變可能是這樣:
「upajjhāya(巴利)、(梵文 upādhyāya)」在犍陀羅語為 vajāya,
在和闐「吐火羅語 Tocharian」演變為「*waja」。
(帖主:*vasia(?),va 音譯作「和」,為常見的翻譯慣例,-sia 正是「社」的讀音。
在在和闐「吐火羅語 Tocharian」也可能演變為「*vasian, *vasiaṃ」,因而將最後一音節翻譯成「上」。今日台語讀作「想 siunn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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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經音義》卷47:「舊云『和上』,或云『和闍』皆于闐等諸國,語訛也。」(CBETA, T54, no. 2128, p. 619, b11)。
《一切經音義》卷22:「和上(案:五天雅言,『和上』謂之『塢波地耶』,然其彼土流俗,謂和上『殟社』,于闐、䟽勒乃云『鶻社』。今此方訛音,謂之『和上』。雖諸方舛異,今依正釋言:『塢波』者,此云『近』也,『地耶』者,讀也;言此尊師為弟子親近習讀之者,舊云『親教』是也)。」(CBETA, T54, no. 2128, p. 441, b14-15)
《南海寄歸內法傳》卷3:「西方汎喚『博士』,皆名『烏社』,斯非典語。若依梵本經律之文,咸云『鄔波䭾耶』,譯為『親教師』。北方諸國皆喚『和社』,致令傳譯,習彼訛音」(CBETA, T54, no. 2125, p. 222, a3-4)。
《宋高僧傳》卷3:「如梵云『鄔波陀耶』。疎勒云『鶻社』。于闐云『和尚』。」(CBETA, T50, no. 2061, p. 723, c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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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旦佛學青年講壇 〈潘濤:吐火羅研究近況和評述〉 (請讀者從影片25分25秒看起)

《高麗大藏經》「毀經雕版」


《高麗大藏經》據說是「毀經雕版」,也就是說,將手上的《開寶藏》紙質經本放在「待雕的經版」上,直接刻字。這是毀掉一部經以雕成此部經的雕版(大約刷印兩百次之後,必需補雕,或重新製版)。
「初雕版《高麗大藏經》」有不少經典的用字都與「再雕版《高麗大藏經》」不同,原則上無法以「藉《開寶藏》而毀經雕版」一語帶過。
近代學者提出一個假設:「《開寶藏》不是一個固定樣貌,而是歷經增補修訂,各個年代有其不同樣貌的《開寶藏》。」
由於存世的《開寶藏》經本不超過二十卷,所以,要求得一部完整的《開寶藏》,都已經是「癡人妄想」,更不用提「得到不同年代的《開寶藏》來證實各個年代有其不同的樣貌」。所以,這樣的假說,基本上無法「證真」也無法「證偽」。
附圖為「初雕版《高麗大藏經》」的《法句經》,其部分字句與《大正藏》和「再雕版《高麗大藏經》」不同。
照片為版主在高雄佛光山藏經閣,翻閱「日本鐵眼禪師版大藏經」與「初雕版《高麗大藏經》」。

莊春江老師《相應部1.26經》的筆誤


莊春江老師的《莊春江工作站》(https://agama.buddhason.org/)是我常參考的網站,莊老師將自己殫精竭力、苦心翻譯的巴利佛典,無私地在網路上公開,讓漢語世界的阿含學者能方便地學習法義,我也對此一「殊勝的法供養」十分讚歎、非常崇拜。
也因此,偶爾帖主能發現少許瑕疵,能盡一己絲毫之力,頗為自喜。
今天,為一篇論文的寫作查閱《相應部1.26經》與《相應部2.4經》,發現莊老師兩經的偈頌翻譯為:(https://agama.buddhason.org/SN/SN0026.htm)
(問偈):「世間中有多少燈火,以該者們世間變明亮?
   我們來問世尊,我們應該如何知道它?」
(答偈):「世間中有四種燈火,第五種在這裡沒被發現,
   太陽在白天照亮,月亮在晚上發亮,
   而火在白天與晚上,到處變明亮,
   正覺者是照亮者中最勝的,那是無上的光明。」
問偈的第二句「以該者們世間變明亮?」,「該者們」三字顯然是「筆誤」。
問偈的前二句的意思為:「世間有哪幾種可以照明世間的光源?」
菩提比丘《相應部1.26經》問偈的英譯為:
How many sources of light are in the world
by means of which the world is illuminated?
We've come to ask the Blessed One this:
How are we to understand it?
世間有幾種光源
能照亮此世間?
我們來此向世尊提問:
我們如何理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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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阿含1310經》卷49:
「明照有幾種,能照明世間,
 唯願世尊說,何等明最上?」
爾時世尊說偈答言:
「有三種光明,能照耀世間,
 晝以日為照,月以照其夜。
 燈火晝夜照,照彼彼色像,
 上下及諸方,眾生悉蒙照。
 人天光明中,佛光明為上。」(CBETA, T02, no. 99, p. 360, b22-29)。
《別譯雜阿含309經》卷15:
「云何於世間,顯發於照明?
 何者是無上,第一之照明?
 如是甚深義,願佛為我說。」
爾時世尊以偈答曰:
「於一切世間,凡有三照明,
 云何三照明?所謂日月火。
 能於晝夜中,處處為照明,
 天上及人間,唯佛無上明。」(CBETA, T02, no. 100, p. 478, c20-27)

莊春江老師《增支部4.243經》的翻譯


《增支部4.243經》有一句不是那麼容易理解、容易翻譯的經文:
Tatrāyasmā anuruddho na ekavācikampi bhaṇitabbaṃ maññati.
莊春江老師的翻譯,讀來不像是通順的中文,頗難理解翻譯的意思:「在那裡,尊者阿那律都不想一句話能被說 」。
(https://agama.buddhason.org/AN/AN0825.htm)
元亨寺版《增支部4.243經》的翻譯也是不合理:「當他存在時,曾謂不許具壽阿那律偶發一語。」
此句,長老菩提比丘 Bhikkhu Bodhi 翻譯為:
「He doesn’t think of saying even a single word about it.」
這句英文可翻譯為「對此,他想不出說任何話來。」
或者「對此,他(再也)不想說任何一句話。」
意思是阿那律勸說了很多次而沒有效果,沒人願意聽從他的勸解;
所以,他不想再對此事說任何話。

莊春江老師《相應部16.13經》贅了一個「上」字


迦葉!有這五個能退墮的法,它們轉起正法的混亂、消失,哪五個?迦葉!
1. 這裡,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在大師上住於不尊敬的、不順從的;
2. 在法上住於不尊敬的、不順從的;
3. 在僧團上住於不尊敬的、不順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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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在學上上住於不尊敬的、不順從的;
(原文重複了一個「上」字,應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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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在定上住於不尊敬的、不順從的,
迦葉!這是五個能退墮的法,它們轉起正法的混亂、消失。
https://agama.buddhason.org/SN/SN0428.htm

莊春江老師《長部33經》:「學」字應作「學處」


《長部33經》,莊春江老師的翻譯文句為「比丘是極欲受持學者,並且在未來也是不離愛受持學者, Idhāvuso, bhikkhu sikkhāsamādāne tibbacchando hoti, āyatiñca sikkhāsamādāne avigatapemo」。
以翻譯如下為合適:「比丘是極欲受持學處者,並且在未來也是不離愛受持學處者」。
sikkhāsamādāna 受持戒、受持學處。
https://agama.buddhason.org/DN/DN33.htm

《長部2經》:labuja 麵包果




莊春江老師《長部2經》:labuja 應該翻譯作「麵包果」而不是「波羅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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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阿含27經》卷17:「猶如問李瓜報,問瓜李報。彼亦如是,我問現得報不?彼[19]已無力答我。」(CBETA, T01, no. 1, p. 108, c13-14),[19]已=以【宋】【元】【明】。
對應的《寂志果經》卷1:「譬如有人問奈何類,以瓜答之,問瓜以奈答之。不蘭迦葉亦如是也,」(CBETA, T01, no. 22, p. 271, c3-5)。
一般而言,古譯佛典「奈」是指「amba 芒果、柰」,如《長阿含2經》卷2:「名[16]菴婆婆梨」(CBETA, T01, no. 1, p. 13, b20),[16]~Ambapālī.。此處「菴婆」是「芒果 amba」,「婆梨」是「保護者(被保護者) pālī」,與「梨子」無關,「菴婆婆梨」可能是「守護芒果林者的女兒」或「被芒果林保護的女孩」,比較可能是第一項。
元亨寺版《長部2經》卷2:「猶如,問菴羅樹之果實,而答以羅孛闍(麵包樹)果。問羅孛闍樹之果實,而答以菴羅樹果。」(CBETA, N06, no. 4, p. 61, a3-4 // PTS. D. 1. 53)。
莊春江老師的翻譯為:
「像這樣,當末迦利瞿舍羅被詢問直接可見的沙門果時,他回答我輪迴淨化。大德!猶如被問到芒果,卻解答波羅蜜果,或者,被問到波羅蜜果,卻解答芒果,同樣的,大德!當末迦利瞿舍羅被詢問直接可見的沙門果時,他回答我輪迴淨化。」

巴利《長部》經文提到的是「amba」和「labuja」。
雖然水野弘元解釋「labuja」為「波羅蜜果」,但是,此已被更正為麵包果。不管是「波羅蜜樹、波羅蜜果」或「麵包樹、麵包果」都可以在台灣觀察到,大型超市甚至還賣「波羅蜜果」,讀者可以自行觀察其差異。
麵包果照片引自《維基百科》(麵包樹的果實很像「菠蘿蜜」水果,但是體積較「菠蘿蜜」小,大約是一個手掌大小。):https://zh.wikipedia.org/wiki/%E9%BA%B5%E5%8C%85%E6%A8%B9
「波羅蜜果」照片引自《維基百科》(形狀像「冬瓜」,長條形)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8%8F%A0%E8%98%BF%E8%9C%9C
Labuja,【陽】 麵包果(一種高的喬木 (Atrocarpus altilis),它很可能原產於馬來西亞,而現在以栽培和逸出植物廣布於熱帶地區,結面包果,樹皮含堅韌的纖維,當地用作織布和生產可用的木材以及一種黏性物質,用於堵縫和作一種膠水或粘鳥膠)。(p270)

訪客






這兩三年(2021-2024)來訪的國際佛教文獻學巨擘甚為稀少,好像只有 JA Silk, Jan Nattier 那體慧 和 Toru Funayama 船山徹來過。
今早,發現來了一位稀客哈特曼教授,閱讀並下載了〈《出曜經》研究〉此篇論文。
讀了潘濤老師在中國復旦大學的演講,才發現今年較常出現的訪客 Athanaric Huard 是一位年輕的新科博士(目前是「博士後研究」),也是吐火羅文本的新銳佛教文獻學者。
如果兩者相關的話,好像有人在破解某一吐火羅語文本,而懷疑該文本與《出曜經》(T212)或《法集要頌經》(T213)有關,他們嘗試要理解漢文佛教界對這兩本經的看法,就陸續找到我的網址來。
從 Toru Funayama 的下載文章,可以看出他們關心的題材不同。

《成佛之道》與《學佛三要》

1970-1980 時期的大專佛學社團學生,除了中部的台中蓮社、中壢的密宗之外,北部社團大都閱讀印順導師的《妙雲集》,其中很多都是從《成佛之道》(妙雲集12)或《學佛三要》(妙雲集15)讀起。
我的情況較為不同,在早期我拿到一本《中觀論頌講記》(妙雲集5),似懂非懂地讀了起來,甚至後來還想深入《中論》的梵、藏文本,想理解偈頌的梵語本意。到今天為止,我還是沒讀懂導師的《中觀論頌講記》,這二十年來我學習的重點也改了方向。
當初畢業離開學校的十年後,有一段期間我們聚集了五個家庭閱讀《佛法概論》(妙雲集8),一個月聚集一次,每一次輪流由一個家庭導讀兩章,到了後期,才有一些大專畢業的社會人士加入我們的聚會旁聽。
在整套《妙雲集》當中,我讀得最勤的是《般若經講記》(妙雲集1)、《以佛法研究佛法》(妙雲集16)與《佛教史地考論》(妙雲集22)。
1988年之後,我才陸續讀完《空之探究》、《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如來藏之研究》與《中國禪宗史》。
今天偶然讀到一篇報導,起身看一下書架上整排《妙雲集》,才發現我居然沒讀過《成佛之道》與《學佛三要》兩書。
剛剛上網搜尋,發現《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一書,網路上的封面都是黑色書皮,我手上的卻是紅色書皮(1981三版, 1968初版),1986年在台北市文殊書局的購價是 NT 255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