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引自《Prinelo 的博客》:
http://blog.sina.com.cn/s/blog_938448100102vsl9.html
藏漢翻譯中的意譯
(2015-03-02 01:43:35)當翻譯還在一種「會說兩種語言就翻了」的蒙昧年代,根本不存在什麼「直譯」和「意譯」之爭。至到翻譯已成為一種專業學問,有了相對的專業標準後,才有評斷是不是或該不該意譯的意義。一般來說,意譯是指在信達之上,譯文更求雅意幾許的問題,而既然說了是在信達二字之上,那意譯應該是大師們華山論劍之事,非我類尚在刻苦求信望達之人可以試翼之域。
有趣的是,而今藏漢譯業似乎處在一種很吊詭尷尬的位置。由於天下人都知道,但天朝不許說的十萬種理由,藏漢譯業,尤其是經典藏漢翻譯其實還處在上述的蒙昧年代,但從事翻譯的同志們又明明是這個時代的潮兒,學術的精英,即便我們在藏文資料裡未見過可稱意譯的標準,難道還未在英法德等漢譯文獻看到過,什麼東西可堪稱意譯?或者,還分不清什麼叫亂譯麼?
於是,在當代大部分的藏漢翻譯的同志們中,但凡對自己的譯作有自詡意譯者,其實當時譯的時候,心裡應該說過一句我也曾許多次在心裡喊的,「老子(娘)實在看不懂了,隨便整一個吧。扎西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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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引自《Prinelo 的博客》:
http://blog.sina.com.cn/s/blog_938448100102via0.html
譯業之難
(2014-12-19 19:37:55)之前見有兩位法師一唱一和,盛贊法尊法師意譯的《入中論自釋》。法尊法師的譯業,若說近代無出其右者,幾乎可以斷言。但因譯業之難,若說法師之譯可稱精采絕倫,那必是感情用事之辭。特別是,關於意譯。
記得是法尊法師自己說過,其一路從事翻譯,先是對字對句地譯,及至譯《入中論善顯密意疏》時,自信心起,開始譯得相對自由。然而,對於經典哲學文獻,特別是那些後來被大量引用的根本論典,若使用意譯,其本身就必然有無可避免的硬傷;譬如在後來的各種釋文中,難免會有斟詞酌字的注釋,屆時,則在原文的譯文中往往就無對應之字可考了(譬如,當年為譯阿旺殿達哇的《心經釋》,發現過去的七個中文《心經》譯本竟無一堪用,不得已我又只好再譯一個)。所以,關於對哲學論典採用意譯的方法,我個人難以認同。
而且,意譯之心一起,翻譯者難免就有詩人情懷之勃興。邊讀邊譯時,便懶得逐字逐句地推敲細研,而滿腔都是暢讀之快意。此時,自所感悟自所愛,當然會以為自己讀到的就是作者原來意思,甚至有些人都 High到會出現和原作者對坐握手的幻覺之樂。但這顯然是危險的,世間事,一但起了感情興致,也就將離出錯不遠矣。而這些一時之興若落入紙墨中,寄存史載,即便是有大師之名者,或可免得成為後來笑話,但也不免多擾晚輩們為之用斧捉刀。
今天有朋友來討論,其引用的正好是法尊法師譯的《入中論自釋》中的一段。其中在 MBh 73bcd一句的釋文譯文中見尊師譯
「何以故?如火先成立者,方能以煙比知有火。如是要先成立有自證者,方能由後時所起之念,比知有自證。」
一讀便覺隱隱不對了。取原文(北京版)一看,這句似乎應譯成:
「何以故? 若 [ 唯識宗人 ] 言,在當前情況下 ( 即欲以憶念成立自證之際 ),如 [ 以煙成立 ] 火一般,可用某種識 ( 即憶念識 ) 使自證得以成立。也就是說,憑籍其 [ 憶念識 ] 的存在, [ 並 ] 根據如下之理解:如煙火 [ 二者是果從因生的關係 ] 一樣,憶念識也是 [ 從其因-- 『對先前經驗之認識』 ] 後來出現的,從而,對 [ 彼先前經驗之認識,即自證識的 ] 存在產生決定 [ 認知 ].」
以此一例,略釋譯業之難。而更難者,是我看到某種標準了,但我自己卻竟然離那個標準相去極遠,若以那個標準回看自己,特別是回看自己那些已落入或即將落入紙墨的翻譯,背上是一遍熱汗瞬間又冰涼了。
順便答那位朋友一句,這原文,包括前後文,其實依然允許後人將之一律界定為唯在勝義破斥去理解的。盡管我個人十分傾向宗喀巴的注釋法,但憑公正論,既然可以不從字面意而依義注文以成為佛教注釋之原則 (格魯派這條原則用得比別人可狠),那麼什麼原作者意不過就是我們怎麼注釋的問題,若非有現量,事勢或共稱比量相違,只好接受各家各說就是。
不能太一意以為,我們喜歡的,就是唯一正確的,這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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