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29日 星期五
生活明信片:書齋的日常生活
新竹市自來水廠旁的十八尖山,夾處在清華大學、交通大學、新竹高中、新竹高商、建華國中、培英國中之間,不遠處還有東園國小與竹蓮國小,這是當地房地產仲介業所謂的「八大學區」,路名就叫「學府路」。在博愛街(是一條長約一百公尺的路,附近是住宅區與三四家小吃店,原本是交通大學與新竹動物園的主要聯絡道路,一點也算不上博愛)的登山入口處不遠,有一處洞窟,據說是以前日軍的軍火庫,最近幾年交由清華大學接管,成為測量地球重力加速度的觀測站,主要是觀察「G 值,地球重力加速度」有否隨時間改變。
依據我的觀察,新竹地區的地球重力加速度數值最高的地方,其實是在我書房內的座椅下面,每一次坐下來就無法起身。
這次寫巴帕博士(Dr. Bapat)的「《義足經》英譯」一定得起身到書架拿這份影印資料,百般無奈、用心掙扎,終於成功地移駕到書架前找到這份資料。
說來慚愧,我找巴帕博士這兩篇論文是從 K. R. Norman 諾曼博士的「《經集》英譯 The Group Discourses II」順藤摸瓜,摸上來的。當時頗為不懷好意,認為台灣佛教學者都不一定讀懂的支謙《義足經》,不懂漢字的巴帕博士怎可能翻譯成英文?隨便一抓,應該可以抓出一把問題來。
但是,只有書名,卻找不到期刊名字和期刊所屬的單位。後來,還是厚著臉皮跟老師無著比丘要,人家是「有事弟子服其勞」,我這份資料是老師到學校期刊室,找出這份期刊,站在影印機旁,老師自己一頁一頁幫我影印,影印好還花郵費寄回台灣給我,真是感激得涕泗橫流。拿著資料,歡喜頂戴,翻閱了幾次,用力瞪著文字,只如台灣登革熱斑蚊在水牛角上一樣,全無下口處,根本就是一塊鐵板,全無下口處。
於是,就和我買到的布老爺法句經一樣(John Brough,《犍陀羅語法句經》),找個書房安靜的角落就此供奉起來。
我想,我這大概是辜負了老師的心力,這一輩子大概翻不到也看不懂巴帕博士和布老爺的著作了。沒想到,菩提比丘在2017年出了一本「《經集》英譯」,居然約略看得懂這兩本書了。
巴帕博士的翻譯可能是藉由譚雲山的解說進行的,他在支謙《義足經》所找到的珠玉比他翻譯時的失誤還多。再說,諾曼博士和布老爺子一致詳讀而推薦的書,哪輪得到我這門外漢說三道四、指點嫌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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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則留言:
閣下提及「巴帕博士的翻譯是藉由譚雲山的解說進行的...」,不知這說法的根據是甚麼?原文中好像沒有提及譚先生的貢獻
是的,這純然是臆測之詞。
因為《義足經》用詞古拙,又多佛教術語,不是懂漢字的人所能理解,必須較深厚的漢語、漢學素養才能解讀、轉譯成英文(必須兼懂漢、英兩種語文)。巴帕博士不識漢字,可能也不懂中文。即使到過中國的師覺月能識漢字、說中文,那種漢語程度也不足以解譯支謙翻譯的《義足經》。
所以,在印度國際大學最可能長期協助譯解此經的不外兩位雲山:譚雲山及游雲山(後來出家,法號為「曉雲法師」)。
很可惜,全文並無「Acknowlegement 謝詞」,所以,後人無從確切知道是「藉助誰人之力」來詮釋漢譯全文。
似乎你沒有留意到,其實 Bapat 在1951年的時候,出版了一個合集,將兩期文章結集出版,書名就叫做 Arthapada Sutra。書中新增了一個 Preface 和 Introduction。
在 Preface 中,他提及他數年前閱讀《義足經》的時候,得到了兩位朋友的幫助,一位是 "Mr. Fa-Chow",另一位是 "Mr. (now Dr. ) Chou Ta-Fu"。而初稿譯就之後,又曾與兩位朋友和同事討論,他們是 "Prof. Hsü Hu" 以及 "Rev. Fa Fang"。
很顯然,譚雲山不在其中。
好了,那他提及的四人又是誰呢?
"Prof. Hsü Hu" 應該是徐琥,即徐梵澄先生的原名,網上有一篇 Remembering ‘Hu Hsu’ 可證
"Rev. Fa Fang" 是法舫,這沒有太大問題
"Chou Ta-Fu" 是周達甫,這亦沒有問題
最辣手的是 "Mr. Fa-Chow",我一直也不肯定此人是誰,最近我估計這人應該是巴宙。何以?V. Gokhale 寫過一篇 "Early Sinological Studies at Santiniketan"(收入 S. Radhakrishnan 編的 Rabindranath Tagore: A Centenary(1992)之中,Google Book 可查閱),談的是 Santiniketan 的漢學發展,裡面就提到:
「Two young Chinese scholars, Chou Tafu and W. Fa Chow, both of whom earned a well-deserved Doctorate of Philosophy from the Bombay University a few years later, and a learned scholar from Ceylon, Rev. Sumangala, were among the first to join our small group of international workers in the Cheena-Bhavana, with Professor Tan Yun-Shan, the pioneer organizer, at its head. 」(p.409)
"Chou Tafu" 就不用說了,"W. Fa Chow" 顯然就是 "Fa-Chow"。"W. Fa Chow" 這名字有點眼熟,巴宙的英文著作 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Pratimoksa 題處作 "W. Pachow",即與 "W. Fa Chow" 甚為相近。而巴宙的書中寫明他是 "Head of the Chinese Department, University of Allahabad, & Formerly Lecturer in Chinese Language & Literature, Visva-Bliarati Cheena-Bhavana, Santiniketan",這既與 Bapat 的描述 "Mr. Fa-Chow, now Lecturer in Chinese at Allahabad University" 相符,亦與 Gokhale 提及這位 "W. Fa Chow" 加入了 Cheena-Bhavana 相符。再加上,巴宙的博士學位正是在 University of Bombay 取得的,這都與 Gokhale 所述的完全相符。
考慮到這些資料後,我相信這位 Fa-Chow,也就是 W. Fa Chow,應該就是巴宙(W. Pachow)了!(不過這仍有一難解的地方,就是為何兩位印度學者都同樣誤記作 Fa Ch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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