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17日 星期一

學識字 25:cbeta 的巩字 (2019/5/14)

iamone 問:
以下 cbeta的巩字,懷疑都是瓨字之误。
《四部律并論要用抄》卷1:「又比丘語比丘言。汝往審悉看持灰巩來此。比丘往內手麨巩中把。看此巩故名淨。把已還著中者一切不淨。菜束等亦如是」(CBETA, T85, no. 2795, p. 701a16-19)

查看图片。巩字无疑。但是无法解释。
    2019/04/28 -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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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ha 答:
參考 http://140.111.1.40/yitia/fra/fra02614.htm,可能因為 [几@二] 同時為「瓦」、「凡」之異體,致使 [工*凡] vs [工*瓦] 及 [土*凡] vs [土*瓦] 發生異體關係。——這是我的推測,。

目前 CBETA 所用的 [工*凡]、[土*凡],精準來說,在許多地方應作 [工*(几@二)]、[土*(几@二)],這我們會逐筆處理。

CBETA Maha 吳寶原
    2019/05/06 -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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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坤答:
《四部律并論要用抄》卷1:「又比丘語比丘言。汝往審悉看持灰巩來此。比丘往內手麨巩中把。看此巩故名淨。把已,還著中者一切不淨。」(CBETA, T85, no. 2795, p. 701, a16-18)。
「瓨」字,為長頸容器,可放十升的穀或豆。或用作「缸」字。
「巩」字,意思為「抱」。
但是,兩處都不恰當。
查《摩訶僧祇律》條文,這是要他人(某甲)拿裝乙物的瓶子過來(廚房裡有「麨瓶、石灰瓶、鹽瓶、草屑瓶、石蜜瓶、埿瓶」(CBETA, T22, no. 1425, p. 358, b8-9)。),
例如,比丘要某甲拿鹽瓶過來,某甲誤拿「石蜜瓶」,伸手拿起來看是否為鹽,這是「淨」,看完了,把手中物放回瓶中,則是「不淨」。(可能是衛生要求,手碰觸過的東西不能放回原來的瓶子中。)
《摩訶僧祇律》卷16舉的例子是要某甲去拿灰瓶過來,「某甲誤拿起麨瓶(此句律文未講)」,某甲伸手拿起麨來看是否為灰,這是「淨」,看完了,把手中麨放回原來的麨瓶中,則是「不淨」。(麨瓶被汙染了。)

《摩訶僧祇律》卷16:「比丘語比丘言:「長老!汝往審悉看灰瓶已,持來。」此比丘往內手瓶中把麨,看此瓶故是淨。若把麨還著瓶中者,即名不淨。」(CBETA, T22, no. 1425, p. 358, b21-23)。
詳細應作:
《摩訶僧祇律》卷16:「比丘語比丘言:「長老!汝往審悉看灰瓶已,持來。」此比丘往(淨廚),(而誤執麨瓶),內(【內、納同一字義】)手瓶中把麨,看此瓶故,是淨。若把麨還著瓶中者,即名不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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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部律并論要用抄》的抄寫有問題,「巩」應作「瓶」字,其他訂正如下:
《四部律并論要用抄》卷1:
又比丘語比丘言:「汝往審悉看,持灰巩來此。」
比丘往(淨廚),
內手麨巩中,把(麨審視),看此巩故,名「淨」。
『把已,還著中』者;一切不淨。」
    2019/05/14 - 22:32

2024年6月16日 星期日

陳寅恪〈與妹書〉談《金剛經》

我偶取《金剛經》對勘一過,其註解自晉唐起至俞曲園止,其間數十百家,誤解不知其數。

法友飛鴻 510:你的主張不會比論師對,不可能超過那位論師


文獻學自19世紀以來一直是最重要的方法之一,台灣自80年代開始,文獻學成為研究典範。說起文獻學似乎有點老生常談,早已多有前輩學者强調過文獻學的重要性。
佛典漢譯有著一千八百多年傳統,譯經制度成熟,譯者更有安世高、支謙、竺法護、竺佛念、鳩摩羅什、真諦、玄奘、義淨等高峰,漢譯佛典有著極高的權威性。再學梵文還能超過古代漢譯經大家嗎?
「你對梵語和佛教的了解能勝過鳩摩羅什、真諦、玄奘、義淨等高僧大德嗎?」(你憑什麼敢說古代的經典翻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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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g Jui Lei:
有位老師,您也認識,忘了那個議題,當年他曾告述我說,你的主張不會比論師對,不可能超過論師,因此,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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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坤:
是呀,跳高比賽的跳姿,大陸板塊飄移說,都是這樣子呀,你不可能比前人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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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g Jui Lei
每當讀到這個觀點,總覺得知道太晚,因為,當正確的理解之後,在修行上確實獲得突破、進步。
由往至今,不斷聽聞學問無用,學問只能當老師,修行才是重要之主張,四預流的次第,早就置放高閣了,這般風氣,很難會再有印順法師,但是,於漢地,千年來好像就是這樣。以上,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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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坤:
數十年來經歷過師友諄諄告誡:「這解決不了生死大事」、「這是在文字鬼窟裡打轉」、「這是所知障、文字障」、「趕快修行,別困在知識牢籠裡」,始終確定自己的路,「親近善士、聽聞正法、如理思惟、法次法向」,不怕路遠,只怕走錯了路。

2024年6月14日 星期五

淺談佛學論文寫作 (1/2)


版主一直想寫一篇貼文跟本網頁的法友聊一聊佛學論文的寫作,但是一則認為自己不是科班出身,再怎麼說都是「野狐禪」;二則體認自己才疏學淺,發表的論文不夠多,實在沒資格論說此一題目;三則認為自己要再等十年,等年紀夠大了,才適宜「倚老賣老」,給年輕學子一些經驗談。不過,最近看到一篇講「如何『成功投稿學術期刊』」的貼文,就一時興起,跟大家聊一聊這一個議題。
帖主認為,如何「寫好」、「問好」、「對好」、「投好」當然應該注意,不過,這都是在一篇佛學論文已經接近完稿的事;大多數的論文作者都是陷在「要寫什麼論文?」、「這樣的一篇論文有價值嗎?值得發表嗎?」
以下是我的喃喃自語:
1. 要常寫,天天寫。一位喜愛演奏小提琴者,是天天練習;一位愛好高爾夫球者,是天天揮桿。我以畫家作畫為例,一位畫家是天天作畫,畫上百張、千張、萬張;從來沒有一位成名的畫家是他的第一張畫就得到正面的肯定,也沒有畫家在作畫時會問「要畫什麼?」、「這樣的一幅畫有價值嗎?」、「這樣的畫會得獎嗎?」「這樣的畫能賣個好價錢嗎?」有許多舉世聞名的名畫,可以發現畫家其實是畫上幾十張、甚至上百張畫稿。
2. 要常寫的話,寫什麼?寫閱讀札記,寫摘要、寫結論、寫反駁。寫自己的疑問,寫別人對此疑問的解答,寫自己對此解答的疑問。
3. 問題意識:通常,「問題意識」是正規教育較難傳授的理念;「問題意識」細分的話有兩種,一是覺察某篇文章、某本書、某種主張、某個學說有問題。例如:
A. 五百羅漢在「第一結集」結集了經、律、論
B. 支謙翻譯的《法句經》(T210)有二十六篇的品名與次序跟巴利《法句經》相同,所以支謙譯《法句經》這二十六篇翻譯自巴利《法句經》。
C. 《佛本行集經》:(悉達多父王言:)「汝等悉皆除却道上,或老或病,或復死亡、盲聾瘖瘂、六根殘缺不具足者,悉令驅逐...勿使太子於路見之」(CBETA, T03, no. 190, p. 720, a16-19)。縱使太子於路上不會見到「老者、病者、死者」,日常生活也不讓他見到「老者、病者、死者」。

二是「描述問題內容,如何驗證?」

4. 處理「問題意識」的範圍,區分哪一些議題太大,不是當下自己的見識所能解決;挑選某些議題,似乎可以解決某一段不太大的議題。當然,剛開始動筆似乎每一議題都超出自己能力而無法解決,能夠自行判斷或透過師友的建議,選一個「合適」的議題挑戰自己。

5. 通常說「我該寫什麼範圍的論文」,已經「不妙」;必需是你很想將某一想法、某一假設寫下來,這才是正常的次序。但是,還是有「必需找一個題目,寫一篇論文交卷」的時候,希望,這樣的情境不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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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要聊一聊「選定題目範圍,開始寫論文」與「論文寫完後,發表與不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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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選定題目範圍,開始寫論文」,這時,我們已經選定範圍,甚至已經選好題目,準備寫一篇論文了。
6. 訂一個「簡短而吸引目光」的題目,第一段是「前言」,敘述寫此篇論文的動機,以及前人在此一範圍的重要結論,最後簡述此篇論文個段落的重點。
以上,是大部分老師所給的建議。我並不作如此的建議。
我認為:給個大致的題目,隨便寫幾個字當前言。
因為,我建議「題目與前言,要最後寫;或者全文寫完後,回頭改擬論文題目,與重寫〈前言〉」,所以,一開始訂什麼題目,或者〈前言〉是什麼並不重要。甚至跳過不寫也沒關係。
(以下,接第二篇貼文)

淺談佛學論文寫作 (2/2)


版主此兩篇貼文,僅是跟初學者、初提筆寫論文者閒聊,算是野人獻曝,希望「大家、宗師」不以為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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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要聊一聊「選定題目範圍,開始寫論文」與「論文寫完後,發表與不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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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選定題目範圍,開始寫論文」;這時,我們已經選定範圍,甚至已經選好題目,準備寫一篇論文了。
6. 訂一個「簡短而吸引目光」的題目,第一段是「前言」,敘述寫此篇論文的動機,以及前人在此一範圍的重要結論,最後簡述此篇論文個段落的重點。
以上,是大部分老師所給的建議。我並不作如此的建議。
我認為:“給個大致的題目,隨便寫幾個字當前言” 即可。
因為,我建議「題目與前言,要最後寫;或者全文寫完後,回頭改擬論文題目,與重寫〈前言〉」,所以,一開始訂什麼題目,或者〈前言〉是什麼並不重要。甚至跳過不寫也沒關係。
帖主發現,很多佛學院系的同學經常卡在論文題目與前言,這完全沒有必要,因為這是最後必須改寫的段落。
應該先寫骨幹。我以兩個題目為例:
A. 漢譯《法句經》(T210)不是翻譯自巴利《法句經》
B. 《別譯雜阿含經》(T100)、《雜阿含經》(T99)與巴利《相應部》的親、疏關係。
對於 A. 漢譯《法句經》(T210)與巴利《法句經》,如果前者是翻譯自後者,前者每一品的偈頌應該在數量上少於後者或等於後者,如果是前者多於後者,而且又是翻譯自後者,那就是有人在各品增添偈頌;增添的人也許是支謙,也許是支謙之後的抄經者。不過,在這些論證之前,必需先作一份基本資料,也就是漢譯《法句經》(T210)與巴利《法句經》的偈頌對照表。如果寫此論文者沒有能力編訂此一對照表,而是從別人的整理結果抄寫過來,那麼,寫作者應該放棄此篇論文,這顯示此一範圍已經超過作者的能力。
對於 B. 《別譯雜阿含經》(T100)、《雜阿含經》(T99)與巴利《相應部》的親、疏關係。很顯然不用閱讀,就可以下結論:「《別譯雜阿含經》(T100)與《雜阿含經》(T99)較親近,此兩者與巴利《相應部》較疏遠」,但是要列舉哪些理由來主張此一「眾人皆知」的推論,研究後得出的結果會不會與此推論不同?不過,在這些論證之前,必需先作一份基本資料,也就是《別譯雜阿含經》(T100)、《雜阿含經》(T99)者與巴利《相應部》的對應經典對照表。如果寫此論文者沒有能力編訂此一對照表,而是從別人的整理結果抄寫過來,那麼,寫作者應該放棄此篇論文,這顯示此一範圍已經超過作者的能力。
7. 在上述的主幹完成之後,回頭檢驗原先「A, B 兩項的初步推想」,重新寫下此篇論文的結論,然後回頭到最前面,寫下〈前言〉與擬訂「吸睛」的論文題目。很有可能,得出的結論與他人已經發表的論文相同,而有可能沒有發表的價值。(但是,即使如此,你也踏實地演練一變而有所獲益了。)
8. 找人「友善校讀 friendly critical reading」,找你的老師、對同一研究範圍感興趣的朋友閱讀此文,並提出問難。這是較難的一個關卡,願意花時間認真閱讀初學者論文的人並不多。帖主本人從兩個方向開始嘗試撰寫佛學論文:一是翻譯當代歐美傑出佛學論文。二是幫外國知名學者作他們論文的「友善校讀 friendly critical reading」。通常,學者不會找一位無名小子幫他即將發表的論文進行「友善校讀」;帖主機緣特殊,由於這幾位國外知名學者的某幾篇論文的主題是「三國以前的古代漢譯佛典」,他們選中帖主幫他們校讀漢譯佛典的字義,也就跟著「依樣畫葫蘆」,亦步亦趨地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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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論文寫完後,發表與不發表」
原則上,我十分鼓勵論文完稿之後,應投稿。但是,在已經發表了數篇論文之後,可以考慮有幾篇論文僅完稿而不投稿。以下依次說明。
9. 基本上,國內大多數學術期刊僅接受大專院校以上的教職人員投稿,而不接受任何博士生、碩士生、社會人士的稿件。有些期刊允許博士生在取得「博士導師」推薦函之下投稿。所以,如果你還沒成功擔任大專院校以上的教職或研究員,基本上不存在選擇「佛教學術期刊」投稿的議題,答案很簡單:「沒有!」
另外,確實有些「學術期刊」接受所有人投稿,但是,這些期刊絕大多數(或者是全部?)不算學術點數。也就是說,在這些期刊發表的稿件不列在科系與研究所的學術積分上,作者也無法累積他的研究點數來通過升等考核;意思是「作白工、白花油」。
感謝這樣的學術期刊提供一般人及初學者磨練的機會,這樣的不計入「學術積分」的期刊,其實仍然是有赫赫聲名的(只是中華民國教育部不承認而已,佛教學術界仍然相當敬重這些論文成果)。他們是(歡迎讀者留言訂正、補充):
9.1 《正觀》
9.2 《福嚴佛學研究》
9.1 《法鼓佛學學報》(開放至佛教相關系所的碩、博士生)。
10. 投稿,並從審稿老師的評論學習與成長;帖主想說:「撰寫論文的唯一目的是在得到審稿老師的評審」。
審稿老師的要求與建議如:
1). 明確的結論。
2). 論述是否撐得起你的結論。
3). 論述的邏輯是否完整。
4). 是否將文獻搜齊?是否漏看或漏引一篇重要論文?
5). 行文是否通順,敘述次序是否紊亂?如何將文章弄得簡明易讀?
6). 是否符合論文規範,明白引述別人的見解?
培養問題意識的過程會理解到,每一問題不見得能迅速得到合理的解答,即使有了各種回答也不見得能寫成一篇論文。 記得我當年跟無著比丘與馬德偉教授提問:「漢譯阿含經中『攝頌』與經文譯詞的差異,其成因有沒有可能是分別譯自兩組不同人?」我跟白瑞德教授提問:「《雜阿含經》跟《別譯雜阿含經》的重複偈頌,代表什麼義涵?」 第一組問題得到幾個假設,但都不算是完全滿意的解答;第二組問題從 2008年提問,2012年白瑞德教授提出一個構想,他鼓勵我先寫中文版,他日後再出英文版。2014年我的論文已經順利刊出,白教授先後寫了兩版英文稿,但是到今天為止都還沒正式發表。
11. 不投稿:在累積幾篇投稿經驗之後,會發現有幾個議題雖然已經將論文完稿,但是自己並不滿意。這時,將稿子押下來,等個五六年或七八年,日後回頭重寫,也許會好一點。我手上仍有數篇已經完稿,但是仍然有待重寫。
12. 回覆審稿老師的評稿意見:
有同學在收到評稿老師的意見之後,直接放棄,既不改稿,也不回覆。這樣的反應非常糟,幾乎是斷絕學術論文的寫作之路。
只要投了稿、審了稿,除非是要撰稿者做他拒絕接受的修訂,否則,總是應該將流程走完。或者編輯方,通知我退稿;或者自己決定撤稿。
老實說,面對審稿結果,十次有七次覺得難堪、不服。這時應提筆一一辯駁,再將此封「即時申辯」封存,並完全忘卻。隔個一星期或七天,再重投擬一封「申辯書」。對審稿老師指正得對的地方,要心懷感激,並說出致謝;對與審稿老師意見不同的地方,有禮貌且措辭溫和婉轉地解說自己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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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含、尼柯耶」比較研究論文選集》出版沿革



2022年六月二日,版主發函懇請法友 Nanda Lau 協助製作《「阿含、尼柯耶」比較研究論文選集》一書,七月六日全書定稿上網,七月八日在他台中朋友的協助之下以私人出版的形式付印,謝謝 Nanda Lau 及他的朋友熱心協助,圓滿達成此次法供養!
2023年五月在大千出版社梁社長的協助之下,此書在作了少數訂正後重新付印,讓此書擁有了 ISBN 編號,也在國家圖書館留下紀錄,便於大眾搜尋。
蘇錦坤,(2023),《「阿含、尼柯耶」比較研究論文選集》,大千出版社,新北市,台灣。(https://www.academia.edu/....../_%E9%98%BF%E5%90%AB......)。

細說台語:熨斗


台語稱「熨斗」為「ut-tau2」,「熨」為「入聲」字。
從《說文》(參考附圖),「尉」字有一字形,為「手(寸)持斗(尸)以壓二(衣物),二之下有火」,即是「熨斗」本義。
《集韻》:「熨,火斗也」。可見是一種形狀似「斗」的東西。舊日,台灣碾米店都可以見到木頭製造的「升」與「斗」。
唐朝開國名將尉遲恭,「尉遲」為「于闐國」的貴族大姓,「尉」字,今日台語讀作「安慰」的「尉 ui3」,其實應讀作「ut」入聲,而作「尉遲恭 ut-ti5-kioong1」。
這個姓很可能是「vijjha 勝利」或「vijjhi(vijjhati) 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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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成中〈早期漢譯佛典的價值 – 以漢語與巴利語對應佛典的研究為主〉


無意間見到中國學者蒲成中的論文:〈早期漢譯佛典的價值 – 以漢語與巴利語對應佛典的研究為主〉,書中引用了數篇我的論文,這也算是另一形式的「以文會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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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試論對照目錄的「對應經典」與「參考經典」---以《中阿含》為例〉,《正觀》76期,(2016),105-196頁。
2. 〈《法句經》的「校讀」與「誤譯」〉,《法鼓佛學學報》19期,(2016),93-158頁。
3. 蘇錦坤翻譯,無著比丘著,〈註釋書對阿含經文的影響〉,《正觀》第48期,1-48頁,(2009)。
4. 蘇錦坤翻譯,無著比丘著,〈他山之石可以攻錯—藉助四阿含解讀巴利經典 I〉,《正觀》,第42期,2007年九月。〈他山之石可以攻錯—藉助四阿含解讀巴利經典 II〉,《正觀》,第43期,2007年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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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成中,(2020),〈早期漢譯佛典的價值 – 以漢語與巴利語對應佛典的研究為主〉,《宗教研究》v. 14,139-154頁,北京市,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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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42頁12-15行:又有馬德偉(Bingenheimer Marcus)的 Studies in Āgama Literature: With special reference to the Shorter Chinese Saṃyuktāgama ( 阿含文獻研究——以雜阿含經為主 ),主要是確證漢譯《雜阿含》與巴利語經典的對應關係。
帖主按語:馬德偉此書有漢文書名,蒲成中教授不需另行翻譯,馬德偉書名為「《別譯雜阿含經》之研究」。此書重點在《別譯雜阿含經》而非《雜阿含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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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51頁3行:事實上,巴利語的《法句經》也有〈無常品〉。
帖主按語:巴利《法句經》共26品,其中無〈無常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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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51頁11-13行:巴利語版應該將第一首編入其〈無常品〉。它們之所以都被編在了〈邪惡品〉,原因很可能是將這兩個偈頌的後面一句混淆了,同時也是因為其〈邪惡品〉和〈無常品〉正好相鄰。
帖主按語:巴利《法句經》無〈無常品〉,所以,所謂「〈邪惡品〉和〈無常品〉正好相鄰」並無意義。漢譯《法句經》也無「〈邪惡品〉和〈無常品〉正好相鄰」的情況。

2024年6月10日 星期一

法友飛鴻 509:與 Yuan Chuan Su 談「中般涅槃」


「中般涅槃 antarāparinibbāyī」在多部經典出現,如
《長阿含9經》的「五法」:「復有五法,謂五人:中般涅槃...」(CBETA, T01, no. 1, p. 51, c12-13)。對應經典《長部33經》的 "antarāparinibbāyī"。

但是,僅有《中阿含6經,善人往經》與對應經典《增支部7.55經,Purisagatisuttaṃ 人去處經》用較長篇幅與多個比喻來說明這一詞彙的意義。
《中阿含6經》卷2〈七法品 1〉:「中般涅槃」(CBETA, T01, no. 26, p. 427, a23)。
關於「善人」去處的從低劣而高勝的次序是:
「中般涅槃、生般涅槃、無行般涅槃、有行般涅槃、登上阿迦膩吒之流(色究竟天)者(漢譯作『上流般涅槃』)」(CBETA, T02, no. 99, p. 197, a25-27)。
但是《相應部48.15經》列出不同的次序:
「這些五根的達成者、完成者是阿羅漢;較之弱者是中般涅槃者;較之弱者是生般涅槃者;較之弱者是無行般涅槃者;較之弱者是有行般涅槃者;較之弱者是上流到阿迦膩吒者;較之弱者是一來者;較之弱者是入流者;較之弱者是隨法行者;較之弱者是隨信行者。」
此一次序與上述的次序相反,而與《雜阿含866經》相同:「若不得解脫,以欲法、念法、樂法故,取中般涅槃。若不如是,或生般涅槃,若不如是,或有行般涅槃,若不如是,或無行般涅槃,若不如是,或上流般涅槃。若不如是,或復即以此欲法、念法、樂法功德生大梵天中,或生梵輔天中,或生梵身天中。」(CBETA, T02, no. 99, p. 219, c17-22)
《相應部48.15經》是「無行般涅槃」優於「有行般涅槃」,《雜阿含866經》則是「有行般涅槃」優於「無行般涅槃」。這當中恐怕有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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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an Chuan Su
【七果】之說,則包括「中般涅槃者」。有人主張「中般涅槃」就是贊同「中有」,蘇老師贊同此一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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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坤:
我並不把「中般涅槃」當作「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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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an Chuan Su
我也認為把「中般涅槃」當「中有」很奇怪,從前後文看也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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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坤:
莊春江老師的解釋:【「中般涅槃(SA/MA/DA);中間般涅槃(DA)」,南傳作「中般涅槃者」(antarāparinibbāyī),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為「在間隔中達成涅槃者」(an attainer of Nibbāna in the interval)。按:《顯揚真義》等說,他不超越[生到淨居天]壽命一半證涅槃(yo āyuvemajjhaṃ anatikkamitvā parinibbāyati, SN.46.3/AN.3.88),或污染的般涅槃達阿羅漢狀態(kilesaparinibbānaṃ arahattaṃ patto, DN.33),但長老認為,如果從[antara]字面上的意思,那應該是在兩個生命之間的間隔證涅槃(attains Nibbāna in the interval between two lives),也許是在細身(subtle body)存在的中間狀態。按:「細身存在的中間狀態」意同「中有」(antarābhava)。「中有」的存在否,部派論師間是有異議的,南傳主流一向是不承認「中有」的。】
實際上,長老菩提比丘在《增支部7.55經》已經不作「在兩個生命之間的間隔證涅槃(attains Nibbāna in the interval between two lives)」的解釋。
這一部經(AN 7.55)牽涉到此一著名的優陀那(Udāna),《雜阿含64經》:「法無有吾我,亦復無我所;我既非當有,我所何由生?」(CBETA, T02, no. 99, p. 16, c8-9)。
no cassa no ca me siyā, na bhavissati na me bhavissati, yadatthi yaṃ bhūtaṃ taṃ pajahāmi. (彼不會存在以及我的不會存在,彼將不存在以及我的將不存在,凡存在的,凡已存在的,我捨斷它。)
實際上,我主張將此字 antarāparinibbāyī 的 'antarā' 翻譯作「另一個」,而不是「中」。巴利經文說:
「以正慧觀見有更上寂靜的境界,但他尚完全證得此一境界,...」經文接著說:「他僅是『五下分結的滅盡』,而被稱為是『另一般涅槃者』」。
我認為這是「井水喻」,類似觀見井水,略嘗一兩滴井水,而尚未完全堅固地證得。」
菩提比丘將「atthuttari padaṃ santaṃ sammappaññāya passati」翻譯為「There is a higher state that is peaceful」表明有一更高的境界。(而不是需要更長的時間,而在兩生之間證悟),註釋書說:這個更高的境界是指「涅槃」(Bodhi: note 1533)。
莊春江老師將這一句翻譯為「以正慧看見有更上寂靜的足跡,但那個他的足跡未被全部完全地作證」,這一譯句較容易被讀者忽視。
如果此一詮釋合理的話,這樣也顯示將 ' antarāparinibbāyī' 的 'parinibbāyī' 翻譯成「般涅槃」也是有問題。
我認為還是應該參考菩提比丘 AN 7.55 的翻譯,以及編號 1533 的註解。(1782頁),值得注意的是,菩提比丘在 note 1533 似乎故意迴避「中有」的討論。
應該細讀菩提比丘 AN 7.55 的全部經文(p.1048-1051)與相關的註解。
Bodhi, Bhikkhu, (2012), The Numerical Discourses of the Buddha, Wisdom Publication, Boston, U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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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an Chuan Su
莊老師該句是直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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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坤:
pada 不一定要翻譯作 "足跡",這時候翻譯成 "境界 state" 會更清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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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an Chuan Su
sammappaññāya 用正慧 單數 工具格
passati 單數第三人稱
atthuttari padaṃ santaṃ 受格。
因為pada也有地方境地的意思。
所以這意思就是之後還有更高境地,還有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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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坤:
基本上,不認為「阿含、尼柯耶」會主張「中有」,就不會將「中般涅槃」看成「中有」。
'pada' 的翻譯可參考「三十六刀」的翻譯:
https://www.facebook.com/permalink.php?story_fbid=pfbid0eMpQugiotsSqP8pugTSPhsnNa2gkD2EHrc2k3BF2HncqjKYEn2ZjQ5frxCF8cuFFl&id=100016840620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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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an Chuan Su
pada這字用在這邊有點雙關的味道。
之後還有一個更高的狀態,pada也有足跡的意思,要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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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坤:
基本上,對「阿含、尼柯耶」有一個整體的認識,就不會偏離得太遠。

2024年6月9日 星期日

法友飛鴻 508:佛經經文的翻譯問題


呂應鐘: (2024/6/5)
  終於在此看到論及佛經校勘的文章。40年前,我當時對一位佛教界著名老師提及同一經文有翻譯不同的問題,他回答「不可不可,不可更動」,讓我對佛教界大失所望。怎麼都在讀翻譯有誤的經典?怎麼能開悟呢?全被關在教派裡頭,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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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主回答:
1. 注意到古代不同漢譯經典的翻譯者,將同一個字翻譯成不同詞彙,如將「觸 phassa」翻譯成「更樂、更、觸」等等,甚至有「一詞多譯」的現象,同一部經的翻譯者,在相隔一、二十字之後,將同一個字翻譯成不同字彙。這當中還有「誤譯、增譯、缺譯、次序紊亂」等等問題。承認漢譯經典為翻譯文獻,不管是古德的翻譯、還是今人的當代翻譯,都存有「翻譯問題」,這才是合宜的看法。堅持《大藏經》無誤,是「不合時宜」看法,連巴利經文都有拼寫錯誤咧!何況漢譯經文。
  2. 雖然,當巴利文本或梵文寫卷與漢譯文獻有出入時,很多例子顯示是漢譯出錯;但是也有很多例子指出漢譯保留了巴利文獻所忘失的古義,或者顯示漢譯保留了其他部派的樣貌。不能武斷地說漢譯為訛誤。
3. 由於堅信第一結集時,五百羅漢訂立經律;漢地學佛者不自知地認定每一經典僅有一個版本。實際上,有不少當代學者認為,「現今存世的經律論,有不少是層層累積、多人增訂而成」。其實,所有現存經典都至少經歷一次翻譯而來,有些經典甚至輾轉兩、三次翻譯而來。有不少佛教文獻(原始佛教、部派佛教與大乘佛教的文獻都是如此)都經過長時間、不同地域的口頭傳誦,再經多次多年傳抄而成。也就是說,經典是「多文本」的狀態,而不是僅有「一且唯一」的版本。

法友飛鴻 507:只要『漢文素養夠』,就能讀懂古代漢譯文獻

法友胡國堅:(2020/9/20)
  如果漢文素養夠,或許可以大致甚至全部讀懂,但舊式漢文教育制度(方式)早已褪去,我們現代人漢文養成的程度常常無法「抓住」漢字語意。
帖主按語:
  其實,認為「只要『漢文素養夠』,就能讀懂古代漢譯文獻(指西元1000年以前的漢譯佛教文獻)」,這是一個「誤解」。
  帖主換一個角度來說,宋代以後,漢地不曾出現過一個人的『漢文素養』好到足以讀懂所有古代漢譯文獻。或者,我們就只挑三部漢譯佛典為例:T101《雜阿含經》, T186《普曜經》, T210《法句經》。
自民國建立以來,未曾出現過一個人的「漢文素養」夠到足以讀懂上述三部漢譯經典。

每小時最低工資

在油管影片上,無意間看到一則置放在工廠門口的「招聘勞工」告示牌,這一家液晶顯示器工廠位於東莞,加班的時薪是台幣一百元。
會引起我注意的是,剛剛在「全家超商」買咖啡時,店裡貼出的時薪是台幣二百元(這是正常時薪,加班時薪應該是台幣三百元)。
我好奇地搜尋一下美國德州的最低時薪,結果是台幣 240元,如果是加州舊金山市,一般時薪是台幣 640元。
日本最低時薪是台幣 207.2元,東京是台幣 209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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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梵語、巴利、漢譯三種版本的「百讚頌」


在佛教文獻當中,如果我們能見到兩種語言以上的佛經版本,有時會激動、頭麻、手上汗毛豎起,而感覺十分幸福。「百讚頌」是這樣的一份文獻。
目前,世上存在三種版本:梵語、巴利與漢譯三種版本的「百讚頌」。梵語版只有「百讚頌」而無長行,甚至百項「尊號」只殘存76項,由於寫本殘缺而丟失了24項。巴利則是《中部56經》,漢譯則是《中阿含133經》。
依據我們的「猜測」,這是「祇夜 Geyya」型式的經典,也就是「偈頌」是固定的主體,長行則隨聽講的對象而彈性調整的「附隨」。由於,優波離長者的故事講得十分生動有趣,顯然,長行與偈頌都在相當早的年代就固定下來(早在巴利《中部》與漢譯《中阿含經》的背誦傳承分化之前)。
很有可能是在「佛三尊(世尊、應供、等正覺)」與「佛陀十號」尚未完全固定下來的時期,就有比丘或佛弟子製作「百讚頌」,這是號稱對世尊的一百個不同的尊稱。
我們今天檢討梵語、巴利、漢譯三種版本的「百讚頌」,發現以下現象:
1. 各版本的一百個「尊號」,出現了重複的稱謂,很可能傳誦日久,而有混雜或遺忘。
2. 梵語、巴利、漢譯三種版本的「百讚頌」形成十首偈頌,各首偈頌在各版本的次序不同。
3. 對應偈頌的對應項目的「尊號」偶有不同,有的是拼寫相似而意義不同。
4. 以梵語版本看來,巴利與漢譯版本「百讚頌」的某幾個「尊號」,或者是背誦失誤,或者是忘失本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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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春江老師翻譯作“無相等者”,這是「百讚頌」的第 88項,88 asama 無與倫比者,對應的漢譯是第 98項《中阿含經》卷32〈大品 1〉:「無與等」(CBETA, T01, no. 26, p. 632, c5)。梵文「百讚頌」為第 98項,amama (98)不自負者。所以,此項漢、巴為一類,梵文(據封興伯的推測,是較古老的版本)為另一類。但是,梵、漢的項目次序為相同,巴利則自成一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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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參考本書第十章:〈「百讚頌」(Varṇaśatam verses):梵文、巴利與漢譯「優婆離頌」的異同〉:
https://www.academia.edu/95197703/2022_Var%E1%B9%87a%C5%9Batam_verses_%E7%99%BE%E8%AE%9A%E9%A0%8C_%E6%A2%B5%E6%96%87_%E5%B7%B4%E5%88%A9%E8%88%87%E6%BC%A2%E8%AD%AF_%E5%84%AA%E5%A9%86%E9%9B%A2%E9%A0%8C_%E7%9A%84%E7%95%B0%E5%90%8C_%E7%AC%AC%E5%8D%81%E7%AB%A0_%E7%99%BE%E8%AE%9A%E9%A0%8C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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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facebook.com/permalink.php?story_fbid=1313919412512734&id=100016840620268

介紹梵語、巴利、漢譯三種版本的「十上經」


佛教文獻學者只要發現有不同語言版本的佛教文獻出現於世,就會露出「學如不及,猶恐失之」的心態,恨不得將這些文本生吞活剝,消化殆盡。這當中,以「法句經部類」的文本最為豐富多樣。我們有以下版本:
1. T210 《法句經》
2. T211 《法句譬喻經》
3. T212 《出曜經》
4. T213 《法集要頌經》
5. 巴利《法句經》(《小部》第二經 Dhammapada)
6. 梵文《優陀那品》Franz Bernhard 精校版 Udānavarga
7. 梵文《優陀那品》
8. 犍陀羅《法句經》John Brough 精校版
9. 犍陀羅《法句經》(split collection)
10. 波特那《法句經》(Patna Dhammapada)
11. 四種藏文翻譯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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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我們要談的是「十上經」,共有四個版本:
1. 安世高譯《長阿含十報法經》(T13)
2. T10 《長阿含10經》,竺佛念翻譯
3. 巴利《長部34經》
4. 梵文《十上經》寫本

每一部經包含 550項法數(「法數」指包含數目字的佛教術語,如三受、四果、五蘊、六入、七覺支、八正道、九眾生居、佛陀十號、牧牛十一法、十二因緣、三十六流、一百零八受、四百零四病,等等)。四個版本就要查核 2200項術語。
學者們關注的是:
甲:彼此有什麼差異?
乙:上述四個版本,哪兩個比較接近?
丙:這些相同處與不同處,代表是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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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academia.edu/71746008/%E5%8F%8D%E6%80%9D%E8%BE%9B%E5%B3%B6%E9%9D%9C%E5%BF%97_%E8%AA%AA%E4%B8%80%E5%88%87%E6%9C%89%E9%83%A8%E6%B3%95%E7%BE%A9_%E7%AF%A1%E5%85%A5_%E6%B3%95%E8%97%8F%E9%83%A8_%E9%95%B7%E9%98%BF%E5%90%AB%E7%B6%93_%E7%9A%84%E6%BC%A2%E8%AD%AF_%E5%8D%81%E4%B8%8A%E7%B6%93_%E4%B8%80%E6%96%87%E7%9A%84%E8%AB%96%E9%BB%9E_Notes_on_Karashima_Seishi_s_The_Sarv%C4%81stiv%C4%81dins_Encroachment_into_the_Chinese_Translation_of_the_Da%C5%9Bottara_s%C5%ABtra_in_the_D%C4%ABrgha_%C4%81gama_of_the_Dharmaguptakas_

介紹巴利、漢譯文本比較之下的《雪山夜叉經》


2006年起草《雪山夜叉經》的漢巴經典對照閱讀時,只有一個簡單的想法:從巴利對應經典來看漢譯佛典,會見到怎樣的樣貌呢?
當年選上《雪山夜叉經》的主因是,有相當多版本可供比對。 《雪山夜叉經》的對應經典有以下五個版本: 
1. 《經集》的第一章〈蛇品〉第九經《雪山夜叉經》(Hemavata Sutta),巴利《小部》 
2. 《雜阿含1329經》 
3. 《別譯雜阿含328經》 
4. 《義足經》第十三經《兜勒梵志經》前半段之《雪山夜叉經》相關的經文, 
5. 《佛說立世阿毘曇論》第四品〈夜叉神品〉。 

比對結果顯示上述漢譯四經在故事框架、偈頌次序與偈頌數量均與巴利《經集》之《雪山夜叉經》不同。 本文也判讀《別譯雜阿含328經》的偈頌次序紊亂,詩句錯置,引發「《別譯雜阿含經》的翻譯出自默誦而非依據文本」的猜想,於是往此一方向去搜尋更多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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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坤,(2009),〈《雪山夜叉經》---漢巴經典對照閱讀〉,《正觀》48期,69-142頁。 https://www.academia.edu/7215543/Hemavatta_Sutta_the_comparative_studies_among_S%C4%80_S%C4%802_and_Snp_2009_%E9%9B%AA%E5%B1%B1%E5%A4%9C%E5%8F%89%E7%B6%93_%E5%B7%B4%E5%88%A9%E7%B6%93%E5%85%B8%E8%88%87%E6%BC%A2%E8%AD%AF%E6%96%87%E7%8D%BB%E6%AF%94%E8%BC%83%E7%A0%94%E7%A9%B6

趙淑華:《俱舍論》所依據的《阿含》

三.漢譯佛典選讀——《俱舍論》所依據的《阿含》線上密集課程/趙淑華老師
7月25日至8月22日共五週,每週四 每天19:00~21:00
(本課程採用 Google Meet 遠距教學。7 月 25 日試聽課程網址:https://meet.google.com/cea-vsgo-nq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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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俱舍論》是部系統整理聲聞經各種名相和義理的作品,因此復讀它所論及或依據的《阿含》經文, 不僅有助於了解世親造論用意,也能藉此深入佛理。五世紀的 Śamathadeva(安止天)應該就是看到這點, 所以特地編輯了 AbhidharmakoŚa-ṭīkopayikā-nāma(俱舍論注疏好幫手)一書,按論文次第收集了相應的經論全文或若干段落或出處品名。 雖然該論僅存十一世紀的藏譯本 chos mngon pa'i mdzod kyi 'grel bshad nye bar mkho ba zhes bya ba,但已有本庄良文(2014)周備詳盡的譯注: 《俱舍論註ウパーイカーの研究——訳註篇》為我們鋪設了一條平坦的道路。因此,本課程將依該書編排的次第,閱讀《俱舍論》 第一品前15則「論題」的對應《阿含》經文,如下:
(1)佛世尊的語源解釋、
(2)舍利弗的不染污無知、
(3)阿羅漢的不染污無知、
(4)除道之外的有為法、
(5) 滅有無同類、
(6) 有為的同義語「世」、
(7) 有為的同義語「言依」、
(8 ) 有為的同義語「有離」、
(9) 取蘊、
(10)「世間」的語源、
(11) 眼根等的定義、
(12) 諸佛的出現是樂、
(13) 風界的定義、
(14, 15) 色蘊的語源解釋。

法友飛鴻 506:正聞出版社在新竹呢?還是在台北呢?



辛放問: (2024/6/2)
有一個請教台灣朋友的疑問,我查到出版印順法師著作的正聞出版社所在地是新竹(Hsinchu),甚至確切地說是竹北,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在引用正聞出的書的時候標記的所在地經常是台北(Taip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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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主搶答: (2024/6/4)
辛放老師提及一個有趣的小問題。
我手上年代最早的導師著作是《大乘是佛說論》,編號是「正聞學社叢書之十三」,出版者是「正聞學社」,出版日期為中華民國三十九年十二月。流通者寫著「香港山光道『東蓮覺苑』」與「台北市中正東路善導寺『海潮音社』」。西元1950年導師尚在香港新界大埔墟的梅修精舍,隔年移住新界九咪半的淨業林。(此書是民國三十二年冬的著作,西元1943年)。
其次是《評熊十力的新唯識論》,這是台北市慧日講堂出版,編號是「正聞學社叢書之八」,出版日期是:中華民國三十九年二月一日初版,中華民國五十二年八月一日再版。
又其次是《藥師經講記》,這是印贈本,未標明出版單位,載明士林三寶弟子孫萬居印贈一千本結緣,我手上這一本可能是碩果僅存的一本,出版日期是:中華民國五十八年三月。
再其次是《大樹緊那羅王所問經偈頌講記》,這是台中市菩提樹雜誌社出版,編號是「菩提樹叢書之二十二」,出版日期是:中華民國六十四年十月八日。
我手上有一本《佛法概論》,這是《妙雲集》中編之一(總編號 8),出版日期是:中華民國七十三年二月,第五版。出版者為正聞出版社,住址是:台北市龍江路55巷11號,這是「慧日講堂」的地址。
  我手上另有一本稍微罕見的《初級佛學教科書》,內容見《妙雲集》下編之五(總編號 18)《青年的佛教》,雖然現行《妙雲集》及網路版都可見到相同的內容,手上這一本是「大字本」,有插圖,並且每字都標了注音符號,這是其他版本見不到的特色。出版日期是:中華民國八十二年十二月,出版者為「正聞出版社」,住址是:台北市龍江路55巷11號,這是「慧日講堂」的地址。
  我書中最早標為新竹縣竹北市縣政九路28巷7號的「正聞出版社」,為《地藏菩薩之聖德及其法門》,出版日期為中華民國八十八年十月。
  導師著作仍有一些不是由「正聞出版社」出版的書籍,例如,署名:印順述義、昭慧整理的《《大智度論》之作者及其翻譯》,這是「東宗出版社」出版的書籍。當然,這一切內容都可以在網路上(已經收入 Cbeta Taiwan)查閱。但是,以帖主的經驗,有些少數書籍存在版本之間的差異,這是學者必須注意的。當年我跟厚觀院長請教:「導師某些著作,早期版本跟今日不同,難道有人幫導師訂正錯誤嗎?」厚觀院長回答:「導師的著作,有誰敢跟他修改呢?」可見,導師在世時,仍自行作一些校勘與訂正。
  在竹北市「正聞出版社」斜對面,不遠處為「北美印順導師基金會」辦公室;福嚴精舍及福嚴佛學院位於新竹市明湖路365巷3號,兩處相距約20~30分鐘車程。位於新竹市的福嚴精舍及福嚴佛學院不賣書,如想購買全套《妙雲集》,必須去竹北市「正聞出版社」。相反的,如果想到福嚴精舍,參觀福嚴佛學院及導師紀念展示堂,則必須到新竹市來。

魏查理博士去世(1941-2024)


Prof. Charles Willemen 魏查理博士,曾英譯《法集要頌經》(T213),也是部派佛教研究的知名學者,去世(1941-2024)。
https://www.facebook.com/anandajoti/posts/pfbid0bEV1uRGvAqq4qsqjfphgN6CdMbRvZs2k6B8Yix8rubRp5mub1dNQxxBidCV86C4hl

I am sorry to record that the great Buddhist scholar and rector of IBC for the nine years I was there, Prof Charles Willemen, has passed away. Prof. Charles studied Latin, Greek, Chinese, Japanese and Sanskrit. He obtained his Ph.D. in the field of East-Asian Studies (University of Gent, Belgium). He was assistant, guest professor and professor at different universities in Belgium, China, Canada, Japan and Thailand. He was always well-liked by the students there, and spoke Chinese fluently, and will be missed by all who knew him. May he get a good rebirth, soon come back into contact with Dharma, and in no long time bring about a complete end of this suffering round.
我很遺憾地宣布,偉大的佛教學者魏查理 Charles Willemen 教授去世了、他是我任職九年的 IBC (泰國國際學院)的校長。魏查理教授研習了拉丁語、希臘語、漢語、日語和梵語。他在比利時根特大學獲得了東亞研究博士學位。他曾在比利時、中國、加拿大、日本和泰國的多所大學擔任助理教授、客座教授和教授。他一直深受學生的喜愛,並且中文說得很流利,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會懷念他。願他能得生善趣,早日重新接觸佛法,早日徹底結束輪迴之苦。

《雜阿含經》讀書會導讀(二) 20201007」札記

1. 佛教文獻學能幫助我們理解文本,理解文本的語言,建立能力去對比不同語言的文本。佛教文獻學也能幫助我們理解佛教的流傳方式,不同版本的佛經如何形成,以及文化發展如何影響佛經。
2. 「因此所有我說過的關於文獻學成就的話,我的每一個建議,以及其他學者的所有意見,永遠都需要重新審視,以便察看新的證據是否有助於證實或反駁這些已被提出來的論點。」
3. 研讀佛學,應學習佛教史;而不理解佛教文獻史,就無佛教史。由於佛教史出自「佛教文獻史」,不知哪段佛教史記載出自哪一本佛教文獻;不知各本佛教文獻之間的前後及文獻譜系,就會「人云亦云」、「貴耳輕目」(只在意自己聽過的傳說,而不在意文獻記載與出土文物)。
4. 建議一種可以考慮採取的《雜阿含經》讀書方法:
(1) 思辨的方式
(2) 藉重比較研究的方式
(3) 啟發、提問的方式
5. 提問舉例:
(1) 世尊所說的第一部經是哪一部經?為何不將此經擺在第一經?
(2) 世尊所說的最後一部經是哪一部經?
(3) 五百羅漢結集的四阿含,為何不提第一結集?
(4) 巴利《相應部》分幾誦?幾相應?漢譯《雜阿含經》分幾誦?幾相應?
(5) T99 《雜阿含經》和巴利《相應部》有什麼差別?
(6) 經名是本有的嗎?那些經是世尊自己取的經名呢?
(7) 五百羅漢結集的四阿含,教導過咒語嗎?
(8 ) 漢譯四阿含當中,有哪一部經是阿難教導大迦葉?
(9) 現存之《阿含經》或《尼柯耶》,有哪一部發生「第一結集」之後?
(10) 四阿含的漢譯,漢地最先翻譯哪一部?
(11) 法顯《高僧法顯傳》(T2085)、玄奘《大唐西域記》(T2087)、義淨《南海寄歸內法傳》(T2125)與《北魏僧惠生使西域記》(T2086),此四本何處記敘印度本土與西域諸國祀奉:
A. 觀世音菩薩
B. 彌勒菩薩
C. 阿彌陀佛
D. 藥師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