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14日 星期日

辣筆書評:《真理的寶藏》


《真理的寶藏》為2019年「佛陀教育基金會」(台北市杭州南路)出版的經典流通品。原著為「維拉哥達、薩拉達法師」(Ven. Weragoda Sarada Mahāthero),釋聖悔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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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套書,包含一本「了參法師」漢譯的《南傳法句經》,排版和裝幀都十分典雅,還附上一片巴利唱誦《南傳法句經》的 CD。
另外三本是《真理的寶藏》,這是附上註解、譬喻故事、評論的《南傳法句經》,排版清晰,圖片華麗,平白易懂,相當讓人手不釋卷的通俗讀物。
一般佛學院教科書的標準,必需要有或多或少的偈頌用字的校勘(巴利的主要版本之間,用字有一些差異),字詞的註解和此一註解的根據文獻,與對應的漢譯偈頌的關係;這些都與本書的宗旨不符,讀者可以參考(http://buddhism.lib.ntu.edu.tw/DLMBS/lesson/pali/reading/gatha1.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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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評:
1. p.27 舉《沙巴經》(Sabba sutta)應附 PTS 的經號,以方便讀者閱讀完整的經文,以下亦同。Sayutta nikāya 可以不用翻譯成《相應部、尼柯耶》,此間慣例譯作《相應部》。
2. p.14 提到此經為「佛陀在約三百個場合中為弟子所作的簡短開示」。
 這樣的敘述是混亂了「經」與「註」的層次。「佛陀在約三百個場合中為弟子所作的簡短開示」是出於覺音論師《法句經註》,它的形成年代晚於它所解釋的偈頌,而不是偈頌摘自這些「譬喻故事」。
  古代為偈頌註釋的體裁有兩種,一種是「解釋字義、句義」,一種是「以佛教故事彰顯偈頌的意涵」,覺音論師《法句經註》兼有上述兩種。漢譯有 T212《出曜經》的體裁與此類似。
  所以,偈頌是「經文」,為主體。「佛陀的簡短開示」是「註釋」,是後代講解偈頌時,以故事帶出偈頌的本意,它不但年代較晚,權威程度較低,用來解說同一偈頌的「譬喻故事」也隨部派或講解者而不同。
3. p. 27 「我們所經歷的『世界』與『我』都是由意念(心)所生」。
  我很懷疑現存的巴利「經、律、論」三藏有哪一篇章講述這樣的理念,這一句子讀起來像是「三界唯心,萬法唯識」,並未出現在巴利文獻裡。
  這一詮釋主要是出自巴利《法句經》第一、二兩頌,如此書所翻譯的:
   
Manopubbaṅgamā dhammā, manoseṭṭhā manomayā;       
我們所經歷(諸法)的一切,都是由意念開始,我們的言行舉止及一切造作,也都是由意念所生。
在這裡,我先避開思想史及經論的詮釋,只談「佛教文獻」的部份。
T210《法句經》卷19 雙要品〉的第一頌
「心為法本,心尊心使,
 中心念惡,即言即行,
                   罪苦自追,車轢于轍。」
漢譯的「心尊心使」並未呼應「manoseṭṭhā manomayā」,法光比丘指出「除了巴利文本作 manomayā以外,梵文本、犍陀羅本與『波特那 Patna』本都作manojavā」。他解釋,manojavā」意為「impelled by mind 為意所驅使」或「of the nature of mental impulsions, as swift as mind 如同心意般迅疾」,前一項解讀,可以參考玄奘「意尊意所使」的譯文,後一項解讀,可以參考僧伽跋澄「意妙意疾」的譯文與義淨「心勝心速疾」的譯文。T210《法句經》譯文「心尊心使」的「使」字,有可能意為「驅使、役使」,也有可能是「駛」字而意為「迅疾」。
                 也就是說,支謙、玄奘、義淨等人的「經本」和「師說」,並沒有「唯心所造」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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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項:
p.14 「收於經藏的小部裡的第《五部經》(Khuddaka-nikāya)中」
  此句應作:
  「收於《經藏》的第五部《小部》(Khuddaka-nikāya)中」
p. 15 「偈誦」,此間慣用「偈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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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勘:
頌50, 第四句「已作與未作」或為「作也與未作」。
頌54, 第三句「茉莉香亦爾」或為「末利香亦爾」。
頌96, 第四句「如是得安穩」,為如是得安隱」。以下亦同。
頌226, 第四句「熄滅諸涅槃」應為「息滅諸涅槃」。
頌394, 第二句 「衣皮何益」應為「衣鹿皮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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