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15日 星期日

6. 巴利《小部》第五經《經集》第一品〈蛇品〉第六頌


Yassantarato na santi kopā, 
itibhavābhavatañca vītivatto;
So bhikkhu jahāti orapāraṃ, 
urago jiṇṇamivattacaṃ, purāṇaṃ.
沒有內在忿怒的人, 
他已超越了這樣的此世或彼世(的願望), 
那位比丘捨棄此岸與彼岸,
如同蛇捨棄蛻落的舊皮。


1. yassantarato: 關係代名詞,意為「任何內在的」。

2. kopā: 忿怒
3. na: 不。
4. sānti: 意為「存在」。
5. na sānti: 不存在、沒有。
6. iti: 如是、這樣地
7. 
vītivatto: 「vītivattati 超越、通過」的過去分詞
,意為「已超越
8. bhavābhavata:「bhavābhava」是一個較棘手的詞,在不同的文脈有不同的含意,在尼柯耶與論書的含意也可能各自不同。這裡遵循諾曼和菩提比丘的解釋,翻譯為「如此一代又一代的有(bha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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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首偈頌的問題在對於「bhavābhavata」的詮釋。
  各家對前兩句的翻譯是:
元亨寺版:
 「內心無怒火,瞋恚盡無餘,
  禍福與善惡,比丘須超越,

郭良鋆的翻譯是:
 「他心中沒有忿恨, 
  超越這樣那樣的變化, 」
達和法師譯作:
 「若其內心無怒, 
  並且超越所謂有與無者; 」。
《香光莊嚴》譯作:
他的心中沒有忿怒, 
 超越所有的「此」和「彼」, 」
  查閱菩提比丘翻譯的覺音論師《註》:
 「[having transcended such and such states of existence (itibhavābhavatañca vītivatto已超越了如此如此狀態的存在:] 此處,bhava 意指成功,而 vibhava 意指成失敗;bhava 意指興盛,而 vibhava 意指成衰退;bhava 意指善,而 vibhava 意指成惡。因為這個字由 bhava 和 vibhava 組成,從許多角度可以來看 itibhavābhavatañca vītivatto ,從成功與失敗的角度,從興盛與衰退的角度,從常見與斷見的角度,從善與惡的角度。此一意義必須經由各種合適的角度來理解。也就是經由四個方法他已超越了如此如此狀態的存在。」
  但是,菩提比丘在此處的附註提到,他贊同 Norman 的詮釋,將「bhavābhava」看作「bhava bhava 一個又一個生存狀態、生命狀態」,而不是「bhava vibhava 成敗、興衰、常斷、善惡」。菩提比丘認為(他用「suspect 懷疑這是」),itibhavābhavatam 是指「對於來生的某一特殊的期望」,他舉《中部註》對《中部103經》的經文「Itibhavābhavahetu」的解釋:「Itibhavābhavahetūti evaṃ imaṃ desanāmayaṃ puññakiriyavatthuṃ nissāya tasmiṃ tasmiṃ bhave sukhaṃ vedissāmīti dhammaṃ desetīti kiṃ tumhākaṃ evaṃ hotīti attho. 所謂  itibhavābhavahetu ,是基於教導『法』而厚積功德,我將能在此世或彼世得到善果。」(itibhavābhavahetu [For the sake of such bhavābhava]: based on such means of doing merit as teaching, I will experience bliss in this or that state of existence. )。
例如,有比丘期望以此功德而能於來世生天。(《增支部7.50經》:「但他以願求成為天眾之一而行梵行:『我將以這戒德、禁戒、苦行、梵行成為天,或諸天之一。』」,請參考莊春江老師譯經:(http://agama.buddhason.org/AN/AN1306.htm))
《增壹阿含43.3經》卷38〈馬血天子問八政品 43〉:「如有比丘有此誓『願生四天王中及諸天中』而行梵行,我今持功德生諸天之中」(CBETA, T02, no. 125, p. 759, a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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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視各本漢譯,元亨寺版是將覺音論師《註》譯入漢譯。
達和法師則解譯成「bhava 有」和「abhava 無」,顯然並不恰當。
《香光莊嚴》的「此和彼」以及郭良鋆的「這樣那樣的變化」,並未充分表達「itibhavābhava」的字意,也讓整首偈頌的意旨模糊不清。
但是,這是一首難解的偈頌,翻譯起來十分艱辛、棘手,如果未藉助菩提比丘的註解,實在很難掌握其中的義涵。
來源
上半頌
下半頌
巴利〈蛇品〉6
itibhavābhavatañca vītivatto,
沒有內在忿怒的人, 
他已超越了這樣的此世或彼世(的願望) 
So bhikkhu jahāti orapāra
urago jiṇṇamivattaca  purāṇa.
那位比丘捨棄此岸與彼岸,
如同蛇捨棄蛻落的舊皮。
菩提比丘翻譯
One who has no irritations inwardly,
having transcended such and such states of existence:
that bhikkhu gives up the here and beyond
as a serpent sheds its old worn-out skin.
諾曼翻譯
That bhikkhu in whom there are no angers inwardly, and (who) has gone beyond the state of (being reborn in) such and such an existence,
leaves this shore and the far shore as a snake leaves its old worn-out skin.
元亨寺版
內心無怒火,瞋恚盡無餘,
禍福與善惡,比丘須超越,
共捨彼此岸,
如蛇蛻舊皮。
達和法師譯
若其內心無怒,
並且超越所謂有與無者;
彼比丘如蛇脫棄老舊皮,
那樣地捨離此岸彼岸。
香光莊嚴譯
他的心中沒有忿怒,
超越所有的「此」和「彼」,
如是比丘捨斷今生和來世,如蛇蛻去舊皮。
郭良鋆譯
他心中沒有忿恨,
超越這樣那樣的變化,
這樣的比丘拋棄此岸和彼岸,猶如蛇蛻去衰老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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