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27日 星期日
漢譯與巴利經典對照閱讀--4, (2008.2.25)
3. 漢巴經藏比較研究的現狀
赤沼智善在1929年出版的《漢巴四部四阿含互照錄》,一直是漢巴對照閱讀最重要的工具書,此書不僅有以四部尼柯耶的次第編列的對照目錄,也有依四阿含的次第編列的目錄。以四阿含次第為主軸的對照目錄,對查閱漢譯經典的讀者來說,檢校起來更為方便;書中也編列了部分藏譯對應經典供參考,但是因為是草創時期的工作成果,這一類資料不夠完備。不過,作者以一人之力核對如此數量龐大的經典,可以說是像春蠶吐絲般殫心盡力來嘉惠後學。雖然如此,此一目錄也難免有一些疏漏;例如,無著比丘認為此書將《中阿含28經》列為《中部143經》的對應經典是不妥當的,《中部143經》的對應經典應該為《增一阿含 51.8 經》;《互照錄》將《中阿含86經》列為《中部尼柯耶148經》的對應經典,而實際上應該以《雜阿含304經》為對應經典比較恰當;《互照錄》將《中阿含106經》列為《中部 1經》的對應經典,考量經文內容,應該以《增一阿含 44.6經》為《中部 1經》的對應經典。另外,由於輾轉核對的工作相當繁複,因此也有抄錄不完整的情形,例如,《互照錄》在《增支部尼柯耶8.81經》列舉《中阿含44經,念經》與《中阿含 45, 46經,慚愧經》為參考經典,在《中阿含44經,念經》卻未列任何經典。在《增一阿含 40.9經》列《中部93經》為對應經典,而在《中部93經》則列《中阿含 151經》與《梵志頞波羅延問種尊經》為對應經典,未列《增一阿含 40.9經》,顯然是抄錄不完整。在《相應部尼柯耶 SN 45.8經》列《中部141經》為對應經典,而在《中部141經》則列《中阿含 31經,分別聖諦經》、《增一阿含27.1經》與《四諦經》為對應經典,在《中阿含 31經》、《增一阿含27.1經》也是未列《相應部尼柯耶 SN 45.8經》為對應經典,顯然也是抄錄不完整。更可惜的是,赤沼智善認為《別譯雜阿含經》對應經典目錄,可以由其他目錄輾轉查錄即可,因此將之省略,其實,一則輾轉查閱並不方便,而事實上,也無法由此得到完整的目錄,因此成為美中不足的遺憾。
《互照錄》畢竟成書於七十八年前,文獻資料當然不如現在齊全,特別是在對應經典的訂正、梵文殘卷與藏譯經典的登錄這兩方面,都急需後人訂正與補充。
在《互照錄》之後,提供此類對照目錄訂正的,有印順導師的《雜阿含經論會編》、《佛光藏》與白瑞德教授和無著比丘兩人發表的訂正目錄。
印順導師的《雜阿含經論會編》除了將《瑜伽師地論》的有關「《雜阿含經》本母」的經文配屬各個《雜阿含經》之外,也在各《雜阿含》單經的註解附上對應的巴利經典,首開中文書籍的此一體例,方便讀者查閱比對。雖然印順導師並未刻意將這些對應經號列成目錄形式,已經有學者注意到書中此類附註有助於目錄的訂正。此類對應經典的認定,印順導師也有其卓見,例如《互照錄》在《雜阿含892經》與《相應部尼柯耶25.1~10經》均未列對應經典,在《雜阿含經論會編》則列《雜阿含892經》以及所附列的九經,為《相應部尼柯耶25.1~10經》的對應經典;如此依據印順導師的編列,原本沒有對應文獻的《相應部尼柯耶》〈入相應(25)〉、〈生相應(26)〉、〈煩惱相應(27)〉,在《雜阿含》的對應經典就都有了著落。
在1983年到 1988年陸續出版的《佛光大藏經阿含藏》,各部阿含的最後一冊列有對應經典的目錄:《長阿含》只以漢譯經典的次序編排目錄,《中阿含》則漢譯的經次與巴利的經次兩種目錄都有,《增一阿含》雖然也是兩者都有,可是巴利《增支部》目錄較為簡略,《雜阿含》只有漢譯為主軸的目錄,不但缺少巴利《相應部》目錄,漢譯目錄所列的對應經典也未涵蓋《別譯雜阿含》,可以說是美中不足。
白瑞德教授與無著比丘在 2006 年發表〈《中部尼柯耶》對應經典目錄〉,雖然文中僅僅列舉《中部尼柯耶》各經的對應經典,但是列舉的佛教文獻涵蓋漢譯經、藏譯經、印度語系的佛教文獻殘卷與巴利對應經典,到達令人咋舌稱奇的完備程度,此目錄也適當地訂正《互照錄》的失誤。無著比丘與白瑞德教授另有編訂中的〈四部尼柯耶對應經典目錄—對赤沼善智《互照錄》的訂正〉稿本,此目錄是筆者手邊提供許多幫助的工具書,只是此項工作龐大繁雜,兩位編者還無法預測何時可以定稿。
在對照目錄的編列上,編者很少有文字描述把某些經當作對應經典的依據,讀者因而無法知道編者取捨的尺度是什麼。在無著比丘的《中部尼柯耶比較研究》書中,則敘述「對應經典」與「參考經典」的取捨標準,並且詳述對應經典之間的異同與作者對此差異的取捨,甚至指出造成訛誤的可能原因,應該會是在這一研究領域豎立里程碑的著作。
在法鼓山中華佛學研究所,馬德偉(Marcus Bingenheimer)教授與杜正民教授主持的「漢文古籍譯註與數位編輯的研究──以巴利語與漢文《別譯雜阿含經》(T.100)的版本比對與英譯為例」的專案,也可以查到完整的《別譯雜阿含》對照目錄。法雨道場的明法比丘也提供了一個更為完備的「《別譯雜阿含》、《雜阿含》、巴利尼柯耶對照表」,也是在《別譯雜阿含》的閱讀專題上一個高效能的對照表。
網路上有一建構中的網站 suttacentral,主要為白瑞德教授、無著比丘與蘇嘉多比丘共同建構,在此網站可以用四阿含或四部尼柯耶的經名或頁次,查到漢譯、藏譯、巴利、梵文或其他印度語系殘卷的對應經典。另外,網路上也可見到「佛教藏經目錄數位資料庫」建構中的網站,為「建構多種語言經錄的資料庫內容」,在此網址輸入相關經號或經名後所搜尋的資料,與所謂的「對應經典」不同,所以不可混為一談。
就使用者而言,網路上的對照查核,雖然查閱迅速,但是無法見到所有對照經典的全貌,既不方便相互校對與訂正錯誤,也無法作個人的增刪附註;其實,就目前而言,仍然不如完整的(電子版本的或紙本的)對照目錄實用。未來出版的對照目錄,除了紙本之外最好能提供電子版本,以利讀者的搜尋與增訂。
在作漢巴經律對讀時,就像學習一種新語言一樣,學習速度雖然因人而異有快有慢,卻絕對不可能在短期間完全完成對讀,因此選一個特別的範圍,經年累月,積少成多,逐漸讀來,才能有些進展。我個人對初期來到漢地譯經的僧侶特別感念。一方面他們遠度沙漠或重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家,翻譯的經文卻被遺忘,希望利用對讀還給他們應有的重視。同時,這些早期的翻譯,也最有機會保存原貌。
在漢巴對讀,第一步要選定範圍,第二步則是建立自己的對照表。如果不清楚自己會走得多遠,佛光大藏經的阿含藏,會在每部經的經題列舉對應的經典,如果你有Bhikkhu Bodhi 的《The Connected Discourses of the Buddha》與《The Middle Length Discourses of the Buddha》,大部分的對讀可以解決。作漢巴對讀時,能讀巴利原文當然很理想,但是要等熟讀巴利再來對讀,人生苦短,恐怕會有點來不及。英文經典來輔助巴利原文的閱讀會比較理想。巴利經典,如依賴元亨寺版《南傳大藏經》則差距較大,網路上的英文翻譯,一般而言都不如菩提比丘的英譯精準,特別是 metta net 的翻譯較不踏實, Accesstoinsight 較為實用,大致上來說,尊者 Thanissaro 的英譯是另一個值得參考的版本。所有想作漢巴對讀的人一定要有的工具書,是日本赤沼智善的《漢巴四部四阿含互照錄》,這是華宇出版社的《世界佛學名著譯叢》第二十三冊,以上的書都不太好找,台北市重慶南路的佛研書局或者誠品市政府旗艦店(松高路?在新光三越旁),可以找到。如果是和我一樣致力於《法句經》對讀,或者《經集》對讀,則要用以上的基礎去添加一些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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