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20日 星期日
義足經讀書會, 第四章--2
788 我見第一無病淨,由彼之見有正淨﹔斯續知解第一知,淨觀者見智為解。
A. 我見第一無病淨:第一無病為達於究竟、達於涅槃。我見為我省思,我普觀淨。依照〔義釋〕文義,應該是:〔我認為能達於究竟涅槃的見才是第一清淨、真正清淨。〕與郭譯〔我看見純潔者、優秀者、健康者,由於所見,人得到淨化〕的上下文意思相反。〔義足經〕〔我見淨無有病〕意思不明顯。
B. 由彼之見有正淨:彼以眼識見色,而有清淨、解脫﹔人由見而清淨、解脫。(〔義釋〕在790偈的註釋:如有一類沙門以見此類之色為吉祥、見此類之色為不吉祥。如彼等早起而出,見風鳥、珍奇威魯瓦樹之嫩芽、孕婦、有人肩幼兒而行、滿水甕、赤魚、良馬、良馬駕車、牡羊、褐色之牛,以此等為吉祥。如彼等早起而出,見穀堆、盛生酥之甕、空甕、俳優、裸形沙門、驢、驢車、偏載之家獸、單眼者、手萎者、足萎者、半身麻痺者、老人、病人、死人,以此等為不吉祥。此等之沙門婆羅門為〔由見有淨者〕,彼等依所見色而解為清淨、解脫。)有人以為依彼之見可以趨吉避凶,得到清淨而解脫(這種見解是邪知邪見)。
C. 斯續知解第一知:彼以為如是繼續知解、通達此見為第一、最高、最殊勝(其實,這種見解是邪知邪見)。
D. 淨觀者見智為解:〔見智為解〕:眼識見色以智為解,為道路、為三界之解脫。淨觀者為觀清淨者。有一類淨觀者以為依照這種智慧(見此為吉祥,見彼為不吉)可以得到清淨而解脫(這種見解是邪知邪見)。
([我看見純潔者、優秀者、健康者,由於所見,人得到淨化。]持有這種觀點,並認為至高無上,便會依靠知識,尋找純潔者。) 我見第一無病淨,由彼之見有正淨﹔斯續知解第一知,淨觀者見智為解。我見淨無有病,信見諦及自淨﹔有知是悉可度,苦斷習證前服﹔
第一、二句郭譯為〔我看見純潔者、優秀者、健康者,由於所見,人得到淨化。〕,義足經為〔我見淨無有病,信見諦及自淨〕與寺譯的〔我見第一無病淨,由彼之見有正淨〕比對,第二句,〔由見而得正淨〕是一致的﹔第一句的〔無病〕的翻譯也是一致的﹔郭譯的〔我看見純潔者、優秀者、健康者〕恐怕有問題,應以〔義釋〕的解釋:〔我認為能達於究竟涅槃的見才是第一清淨、真正清淨。有些人誤以為依照趨吉避凶的見才能得到清淨、解脫〕為貼切。第三、四句義足經的〔有知是悉可度,苦斷習證前服〕,字面上的意思是〔能知此見均可得度而解脫,此見為苦集滅道四聖諦〕。實際上寺譯為〔彼以為如是繼續知解、通達此見為第一、最高、最殊勝,以為依照這種智慧(見此為吉祥,見彼為不吉)可以得到清淨而解脫。〕寺譯並未提及[此達於涅槃、第一清淨、真正清淨]的見是指什麼,只有〔義足經〕提及〔苦集滅道〕,原文應該是沒有此等字眼,支謙在翻譯時把其師的解說加入來補充文義吧?郭譯為〔持有這種觀點,並認為至高無上〕和寺譯的〔斯續知解第一知〕相當,但是譯義有差距。郭譯的〔便會依靠知識,尋找純潔者。〕和寺譯的〔淨觀者見智為解〕相當,郭譯〔淨觀者〕為受格,寺譯淨觀者為主格,譯義的差距只要對照巴利文用字,即可知曉誰的譯文是誤譯了。在文義上,郭義和寺譯一致,都是把此〔見〕當作錯誤的見解。
我認為能達於究竟涅槃的見才是第一清淨、真正清淨﹔有人以為依彼之見可以趨吉避凶,而得到清淨、解脫。彼以為如是繼續知解、通達此見為第一、最高、最殊勝,以為依照這種智慧(見此為吉祥,見彼為不吉)可以得到清淨而解脫。
789 若由見人若有淨,又由智彼捨斷苦﹔聖道外有依者淨,實斯說彼邪見者。
A. 若由見人若有淨:彼以眼識見色,而有清淨、解脫﹔人由見而清淨、解脫。
B. 又由智彼捨斷苦:以眼識見色,捨斷生老病死、憂悲愁惱苦。
C. 聖道外有依者淨:依四念處、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支、八正道以外之不淨道、邪行道。有依者乃是有貪者、有瞋者、有癡者、有慢者、有渴愛者、有煩惱者、有取著者。此句為〔依三十七道品聖道之外,有可使〔有依者〕清淨、解脫之道〕。
D. 實斯說彼邪見者:如是見者,此人即是邪見者、顛倒見者。
如果所見能使人淨化,或者知識能使人擺脫痛苦,那麼有貪愛的人便可通過其他途徑達到淨化,因為按照他的這種觀點,只能得出這種結論。 若由見人若有淨,又由智彼捨斷苦﹔聖道外有依者淨,實斯說彼邪見者。見好人以為淨,有慧行及離苦﹔黠除凶見淨徑,斷所見證至淨﹔
第一、二句郭譯為〔如果所見能使人淨化,或者知識能使人擺脫痛苦〕,義足經為〔見好人以為淨,有慧行及離苦〕與寺譯的〔若由見人若有淨,又由智彼捨斷苦〕比對,第一句,義釋的註解和上一偈(788偈)相同,都是〔人由見而清淨、解脫〕,就前後文而言,義足經的〔見好人以為淨〕比較貼切,意思是〔人以為所見可使人清淨〕是一致的﹔第二句為〔又以為由此種智慧可使人捨斷眾苦〕,郭譯及義足經是否定此見、此智,〔義釋〕如正面地敘述:〔由見而使人清淨,由智而捨斷眾苦〕,如翻譯作否定此見、此智,則為:〔有人以為由見吉避凶能使人清淨,由這種智慧能捨斷眾苦〕。第三、四句義足經的〔黠除凶見淨徑,斷所見證至淨〕,字面十分難以理解﹔寺譯為〔聖道外有依者淨,實斯說彼邪見者〕,認為三十七道品之外有道可使〔煩惱者、有依者〕清淨,有這種見解的人是邪道者、顛倒者],(第三、四句直接指正第一、二句所敘述的見解是錯誤的)。郭譯為〔那麼有貪愛的人便可通過其他途徑達到淨化,因為按照他的這種觀點,只能得出這種結論〕,第四句郭譯是明顯的誤譯﹔第三句郭譯未指出〔其他途徑〕為〔三十七道品之外的途徑〕。
認為依於所見(見吉避凶)可以使人清淨﹔認為由這種智慧可以捨斷眾苦﹔(這是錯誤的見解。)認為三十七道品之外有道可使〔煩惱者、有依者〕清淨﹔有這種見解的人都是邪道者、顛倒者。
790 婆羅門是漏盡者,聖道以外之見聞﹔於覺而於戒於務,拒外七法不言淨﹔彼不染著於善惡,捨己而不行善惡。
A. 婆羅門是漏盡者:拒外七法為婆羅門,拒身見、疑、戒禁取、貪、瞋、癡、慢。彼雜染而有〔再有(輪迴)〕,有不安、有苦報﹔婆羅門拒外未來之老病死、惡不善法。
以下〔義釋〕引經集519偈解釋婆羅門:
〔斥一切諸惡離垢,等持心善自住立﹔具有功德越輪迴,無依止者婆羅門。〕
郭譯:經集519偈〔摒棄一切罪惡,去除污垢,凝思靜慮,控制自我,超越輪迴,達到圓滿,毫無執著,這樣的人被稱作婆羅門。〕
此偈在〔佛本行集經,隋天竺三藏闍那崛多譯,梵文本Mahavatsu〕為〔以捨諸罪無垢纏,善得禪定正住地,獨能超越煩惱海,是名為聖梵行人。〕
B. 聖道以外之見聞:接上句〔婆羅門是漏盡者〕,婆羅門不語聖道以外之淨。
C. 於覺而於戒於務:有一類沙門以見聞為淨、以戒為淨、以務為淨。依〔義釋〕,此處的〔覺〕為觸覺。
如有一類沙門以見此類之色為吉祥、見此類之色為不吉祥。如彼等早起而出,見風鳥、珍奇威魯瓦樹之嫩芽、孕婦、有人肩幼兒而行、滿水甕、赤魚、良馬、良馬駕車、牡羊、褐色之牛,以此等為吉祥。如彼等早起而出,見穀堆、盛生酥之甕、空甕、俳優、裸形沙門、驢、驢車、偏載之家獸、單眼者、手萎者、足萎者、半身麻痺者、老人、病人、死人,以此等為不吉祥。此等之沙門婆羅門為〔由見有淨者〕,彼等依所見色而解為清淨、解脫。
如有一類沙門以聞此類之聲為吉祥、聞此類之聲為不吉祥。如彼等早起而出,聞榮、滿、妙、無憂、喜意、吉辰、吉祥、聖妙、妙榮之聲,以此等為吉祥。如彼等早起而出,聞單眼者、手萎者、足萎者、半身麻痺者、老人、病人、死人、切斷、破壞、燒失、滅亡、非有,以此等為不吉祥。此等之沙門婆羅門為〔由聞有淨者〕,彼等依所聞聲而解為清淨、解脫。
如有一類沙門以〔由戒而成淨〕。彼等以〔唯依於戒、唯依於自制、唯依於律儀、唯依於不犯〕為清淨、解脫。異學沙門文祁子曰:〔工匠,若我法中具備四法者,具足善,有第一善,為無上士,得第一義,為不能勝之沙門。云何為四?居士,身不作惡業,口不惡言,不行邪命,不念惡念。工匠,若我法中具備四法者,具足善,有第一善,為無上士,得第一義,為不能勝之沙門。〕如是乃〔由戒而有淨〕之沙門婆羅門。彼等以〔唯依於戒、唯依於自制、唯依於律儀、唯依於不犯〕為清淨、解脫。
如有一類之沙門、婆羅門以〔由務而成淨〕。彼等為象務者、馬務者、牛務者、雞務者、鴉務者、世天務者(Vasudeva)、力天務者(Baladeva)、滿賢夜叉務者、珠賢夜叉務者、火務者、龍務者、金翅鳥務者、夜叉務者、阿修羅務者、犍闥婆務者、大王務者、月務者、日務者、帝釋務者、梵天務者、天務者、方務者。如是乃〔由務而有淨〕之沙門婆羅門。彼等以彼務為清淨、解脫。
如有一類之沙門、婆羅門以〔由覺而成淨〕。如彼等早起而出,觸摸地、觸摸綠草、觸摸牛糞、觸摸龜、觸摸鐵板、觸摸胡麻、咀嚼吉兆之胡麻、塗吉兆之油、咀嚼吉兆之楊枝、以吉兆之浴品沐浴、穿吉兆之衣服、捲吉兆之頭巾。如是乃〔由觸覺而有淨〕之沙門婆羅門。彼等以彼觸覺為清淨、解脫。
D. 拒外七法不言淨:綜合此四句,婆羅門於三十七道品之外,不於見、戒、務、覺言淨。
E. 彼不染著於善惡:所有三界之善行為福,不善行為〔非福〕,婆羅門對於三界之善行、惡行、非善非惡行皆捨斷、根絕,如截多羅樹頂,成為滅無,於未來永不再生。如是於善於惡亦不染著,而離縛、出離、解脫。
F. 捨己而不行善惡:捨己為捨執,捨斷〔所有對此渴愛、惡見之執著〕而不行三界之善行、惡行、非善非惡行。
(不執著所見、所聞、德行、戒行和所想,拋棄一切所得,在這世上無所作為(執著),這樣的婆羅門不認為能通過別的途徑達到淨化。) 婆羅門是漏盡者,聖道以外之見聞﹔於覺而於戒於務,拒外七法不言淨﹔彼不染著於善惡,捨己而不行善惡。 從異道無得脫,見聞持戒行度﹔身不污罪亦福,悉已斷不自譽﹔
前三偈翻譯的難處在〔見聞戒務覺〕,依據〔義足經〕,既不知異道指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偈中是認許〔見聞持戒行度〕,或是訶斥〔見聞持戒行度〕,從郭譯是不執著〔所見、所聞、德行、戒行和所想〕,卻難理解為何不要執著〔所見、所聞、德行、戒行和所想〕,即使是寺譯的〔婆羅門是漏盡者,聖道以外之見聞﹔於覺而於戒於務,拒外七法不言淨〕,依偈文比對,也同樣不知本偈的立場是認許或是訶斥。幸虧有〔義釋〕保留古註,才有機會釐清這個迷團。
第一、二句,郭譯為〔不執著所見、所聞、德行、戒行和所想,這樣的婆羅門不認為能通過別的途徑達到淨化。〕,義足經為〔從異道無得脫,見聞持戒行度〕,〔義釋〕為〔婆羅門是漏盡者,聖道以外之見聞﹔於覺而於戒於務,拒外七法不言淨〕,此三譯均言:【婆羅門不以〔見聞持戒行度〕為淨,不認為三十七道品之外有道可使〔煩惱者、有依者〕清淨。】第三、四句義足經的〔身不污罪亦福,悉已斷不自譽〕,字面十分難以理解﹔寺譯為〔彼不染著於善惡,捨己而不行善惡〕,即使〔義釋〕解釋〔捨己為捨執〕,還是很難理解﹔郭譯〔拋棄一切所得,在這世上無所作為(執著)〕,或許未能逐字忠實翻譯,可能是較清晰、容易理解的表達。第四句擬翻譯為〔於此世上捨斷執著而不行〕。
婆羅門不認為依於見、聞、戒、務、覺可以使人清淨﹔不認為由三十七道品之外的道可以使〔煩惱者、有依者〕清淨﹔他不執著於善法、惡法、不善不惡法,在這世上他無所執著。
Na braahma.no a~n~nato suddhimaaha
di.t.the sute siilavate mute vaa
pu~n~ne ca paape ca anuupalitto
atta~njaho nayidha pakubbamaano
日本學者水野弘元翻譯:〔婆羅門不將聖道以外的『見、聞、戒、務、覺』說為清淨﹔他於善或惡都不染著,捨棄自我,此世不作(善惡)。〕
791 捨前之師等,依止後師等﹔從動貪諸人,無有度著事﹔彼等之把捉,取又要放棄﹔如猿之把枝,放他取面前。
A. 捨前之師等,依止後師等:捨前而依止後。捨前師而依止後師,捨前之法而依止後之法,捨前眾而依止後眾,捨前見而依止後見,捨前之行道而依止後之行道。〔依止〕是依存、親近、信解。
B. 從動貪諸人,無有度著事:貪為渴愛、欲求、繫著、不善根。動貪諸人:行動於貪、沉沒於貪、被貪打敗的人。從動貪諸人為跟從〔行動於貪、沉沒於貪、被貪打敗〕的人。〔度著〕為超越、度過〔貪著、瞋著、癡著、慢著、見著、煩惱著、惡行著〕。
C. 彼等之把捉,取又要放棄:捨前而取後,棄此法又取彼法,棄前師又依止後師。
D. 如猿之把枝,放他取面前:如猿猴遊於森林,把捉此枝而棄捨他枝,又棄此枝而別取令枝。如是一般之沙門婆羅門,棄彼惡見而把持此惡見,又棄此惡見而更取另一惡見。
(有些人拋棄原先的,又接受另一種﹔他們追隨慾望,不能超越執著,抓住這個,捨棄那個,就像猴子抓住這根樹枝,捨棄那根樹枝。)捨前之師等,依止後師等﹔從動貪諸人,無有度著事﹔彼等之把捉,取又要放棄﹔如猿之把枝,放他取面前。悉棄上莫念後,有是行度四海﹔直行去莫念苦,有所念意便縛﹔
三種翻譯中,〔義足經〕既未提及猿猴,也未提及〔棄前而抓取後〕,幾乎是完全不相關的偈,令人十分疑惑。巴利文中確實有【像猿猴一樣】的字,與郭譯比對,寺譯顯得文句不通順。第一、二句郭譯為〔有些人拋棄原先的,又接受另一種﹔他們追隨慾望,不能超越執著〕,〔義釋〕為〔捨前之師等,依止後師等﹔從動貪諸人,無有度著事〕,第二句試譯為:【這些跟隨貪欲的人不能超越、度脫貪著。】第三、四句,寺譯為〔彼等之把捉,取又要放棄﹔如猿之把枝,放他取面前〕,郭譯〔抓住這個,捨棄那個,就像猴子抓住這根樹枝,捨棄那根樹枝〕,兩種翻譯相近。
這些跟隨、沉溺於貪欲的人,只會捨前師而依止後師,捨前之行道而依止後之行道,他無法超越、度脫貪欲和執著﹔他只是像森林中的猿猴,不斷地捨棄這樹枝,又迅速抓取另一樹枝﹔他不斷地捨棄此師、此見、此法,又再依止他師、他見、他法。
香光寺編譯小組翻譯向智尊者〔蛇經〕所引的此偈時,翻譯如下:
由於渴愛新的,而捨棄舊的﹔渴求從不來自於解脫束縛,只是放手重新去抓取,猶如獼猴攀捉枝條,放一取一。
Purimam pahāya aparam sitāse, ejānugā te na taranti sangam
te uggahāyanti nirassajanti, kapīva sākham pamuñcam gahāyam
Purimam 前面的,pahāya 捨斷(動名詞) ,aparam 隨後的,sitāse依止, ejānugā (eja-anugā 動-隨著),te那個(受格),na不,taranti 渡過,sangam(結,執著),te 那個(受格),uggahāyanti 被執取,nirassajanti未釋放,kapīva 像猿猴一樣(kapi-iva猿猴-一樣),sākham (樹枝,枝條),pamuñcam放開了(動名詞), gahāyam 執取了(動名詞)
捨棄舊的,依止新的﹔隨著(貪欲)而動,並未完全解脫束縛,只是放手重新去抓取,就像猿猴(攀捉枝條)一樣,放了又抓。
第一句不在於捨舊取新,依〔義釋〕為〔捨前而依止後〕,捨前師而依止後師,捨前法而依止後法,捨前眾而依止後眾,捨前見而依止後見,捨前之行道而依止後之行道﹔(常變換而不依正見、正志、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的人,不知取捨)。第二句依〔義釋〕應為〔跟隨貪欲者,無法超越、度脫貪欲和執著〕,香光之譯文與〔義釋〕無法對照。第三句之巴利原文應該是和第一句相近,應該為〔捨前而取後〕,與寺譯相同。第四句,〔如猿猴捨棄此枝攫取另一枝〕兩譯相同。
792 人令諸務自受持,彼此著想至師等﹔智者吠陀證知法,廣慧無至彼此事。
A. 人令諸務自受持:人自受持諸苦行(諸務:象務者學象的舉止住行、火務者拜火、月務者拜月、方務者日常禮拜某依固定方位者)。
B. 彼此著想至師等:從師至師,從法至法,從眾至眾,從見至見,從行道至行道。著想為著於欲想、恚想、害想。
C. 智者吠陀證知法:〔吠陀〕是智、慧、慧根、慧力、擇法覺支、觀(毗缽舍那)、正見。智者依吠陀而到於生老死之終、到於究竟、到於歸依所、到於無畏、到於涅槃。知身見、疑、戒禁取、貪、瞋、癡、慢等七法是通達吠陀者。[此處註釋者引用經集529頌:
存知沙門婆羅門,辨知一切之吠陀;離貪一切之諸受,超一切受吠陀人。]此頌郭譯有極大差距:[洞悉沙門、婆羅門的所有知識,擺脫對一切知識的貪求,超越一切知識,這樣的人是精通知識的人。]差異是在[吠陀]及[受],在郭譯兩者均翻譯為[知識]。此頌可參照梵文本的Mahavatsu及漢譯的[佛本行讚]:[一切諸法悉聞知,所有諸罪功德等;超越無復疑惑刺,一切不著是名聞。]一切不著、通達一切吠陀是名[聞(通達一切知識的人)]。〔證知法〕:現證、現解〔一切行無常〕、〔一切行是苦〕、〔一切法無我〕,十二緣起,苦集滅道,[六觸處之集、滅沒、樂味、過患、出離],[一切集法即是此滅法]。
D. 廣慧無至彼此事:具有廣大深利的智慧的人,不會有從師至師,從法至法,從眾至眾,從見至見,從行道至行道,捨前惡見而取後惡見的事。
(一個人遵奉戒行,執著名想,便會陷入種種事情﹔而充滿智慧、具有知識的智者理解萬物;不會陷入種種事情。)人令諸務自受持,彼此著想至師等﹔智者吠陀證知法,廣慧無至彼此事。常覺意守戒行,在上行想彼苦﹔念本念稍入行,不矯言審有黠﹔
第一、二句,郭譯為〔一個人遵奉戒行,執著名想,便會陷入種種事情〕,義足經為〔常覺意守戒行,在上行想彼苦〕,此二譯與〔義釋〕〔人令諸務自受持,彼此著想至師等〕差異甚大,〔義釋〕為:【有些人自受持各種禁忌與苦行,從前師到後師、從前法到後法,卻仍然執著於欲想、恚想、害想。】第三、四句義足經的〔念本念稍入行,不矯言審有黠〕,字面十分難以理解﹔郭譯為〔而充滿智慧、具有知識的智者理解萬物;不會陷入種種事情〕,郭譯前後兩譯〔種種事情〕不夠清晰、不容易理解。三、四句依照〔義釋〕,擬翻譯為〔通達諸法的智者證知三法印、四聖諦,具有這種廣大深利智慧的智者,不會有這種捨前惡見取後惡見(如前所述的受持各種禁忌與苦行,從前師、前法到後師、後法,卻仍然執著於欲想、恚想、害想。)的事〕。
有些人自受持各種禁忌與苦行,從前師到後師、從前法到後法,卻仍然執著於欲想、恚想、害想。通達諸法的智者證知三法印、四聖諦,具有這種廣大深利智慧的智者,不會有這種捨前惡見取後惡見的事。
793 於一切法見聞覺,彼已能破煩惱軍﹔開行煩惱斯見者,何於此世妄分別?
A. 於一切法見聞覺,彼已能破煩惱軍:軍者是魔軍。身、語、意惡行是魔軍﹔貪瞋癡是魔軍﹔欲貪、瞋恚、昏沉睡眠、掉舉、疑等五蓋是魔軍,忿、恨、覆、惱、嫉、慳、諂、誑、強情、激情、慢、放逸、一切煩惱、一切惡行、一切不安、一切熱惱、一切不善法是魔軍。由須陀洹道、斯陀含道、阿那含道、阿羅漢道而對諸欲永斷無餘,打勝一切之魔軍,戰勝一切之煩惱,彼於見、聞、覺、知而破魔軍。[以下義釋引〔經集、大品第二經,精進經,436—439偈解釋魔軍。粗體為郭譯﹔細字為寺譯本〔義釋〕﹔佛本行經集為斜體﹔
436 愛欲是你的第一支軍隊,第二支叫做憂惱,第三支是飢渴,第四支是貪欲。
汝之第一軍是欲,不樂是汝第二軍﹔汝第三軍是飢渴,渴愛是汝第四軍。
汝軍第一是慾貪,第二名為不歡喜﹔第三飢渴寒熱等,愛著是名第四軍。
437 第五支是昏沉,第六支是怯懦,第七支是疑,第八支是虛偽自私。
汝第五軍是昏眠,怖畏是汝第六軍﹔汝第七軍是為疑,覆強情是第八軍。
策五即彼睡及眠,驚怖恐畏是第六﹔第七是於狐疑惑,瞋恚忿怒第八軍﹔
438 靠不正當手段獲得利益、榮譽、崇敬和名聲,吹噓自己,貶低別人。
利得名譽與恭敬,以邪行得到名聲﹔又時常誇揚自己,貶下他人自得意。
競利及爭名第九,愚癡無知是第十﹔自譽矜高第十一,十二恒常毀他人。
439 那摩支啊,這就是你這個黑傢伙賴以進攻的軍隊,懦夫不能戰勝他而得到幸福。
此障解脫是汝軍,為汝黑摩之軍士﹔無有勇者不勝彼,勇者已勝而得樂。
波旬汝等眷屬然,軍馬悉皆行黑暗﹔其有墮此惡行者,是彼沙門婆羅門﹔
汝軍恒常行世間,迷惑一切天人類﹔我今見汝彼軍馬,以妙智慧嚴勝兵。
大智度論有99b及169a兩處引〔經集〕,鳩摩羅什同一經文兩譯略有不同,同是十魔軍的經文與〔佛本行經集〕十二魔軍的經文可見其變化。
(大智度論T25>>p.99.2 ~ p.99.3)問曰:〔何處說欲縛等諸結使名為魔?〕答曰:〔雜法藏經中。佛說偈語魔王:【
欲是汝初軍,憂愁軍第二﹔飢渴軍第三,愛軍為第四﹔
第五眠睡軍,怖畏軍第六﹔疑為第七軍,含毒軍第八﹔
第九軍利養,著虛妄名聞﹔第十軍自高,輕慢於他人﹔
汝軍等如是,一切世間人﹔及諸一切天,無能破之者﹔
我以智慧箭,修定智慧力﹔摧破汝魔軍,如壞瓶沒水﹔
一心修智慧,以度於一切﹔我弟子精進,常念修智慧﹔
隨順如法行,必得至涅槃﹔汝雖不欲放,到汝不到處﹔
是時魔王聞,愁憂即滅去﹔是魔惡部黨,亦復沒不現。
是名諸結使魔。】〕問曰:〔五眾、十八界、十二入,何處說是魔?〕。答曰:〔莫拘羅山中,佛教弟子羅陀:【色眾是魔,受想行識亦如是。】〕
『坤案:此經巴利文記為在〔舍衛城〕,北傳說一切有部記為在〔摩居羅山〕,可見大智度論編輯者為依據有部經文,而非南傳五部尼柯耶系統。(相應部S.23.11魔)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尊者羅陀來詣世尊住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一面已,尊者羅陀白世尊言:[大德,世尊說魔者。大德,如何為魔耶?]世尊答:[羅陀,色是魔,受是魔,想是魔,行是魔,識是魔。羅陀,多聞聖弟子如是觀察,則於色生厭、於受生厭、於想生厭、於行生厭、於識生厭,厭故離貪,離貪故解脫,解脫知見,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後有。]佛說此經已,尊者羅陀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124經)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摩拘羅山。時有侍者比丘名曰羅陀。爾時世尊告羅陀比丘言:[諸比丘,有色,若過去、若未來、若現在,若內、若外、若麤、若細,若好、若醜、若遠、若近,彼一切當觀皆是魔。受、想、行、識,若過去、若未來、若現在,若內、若外,若麤、若細,若好、若醜、若遠、若近,彼一切當觀皆是魔。羅陀,於意云何?色為常耶?為無常耶?]答曰:[無常,世尊。][若無常者是苦耶?]答曰:[是苦,世尊。][若無常、苦者是變易法,多聞聖弟子寧於中見我不?]答曰:[不也,世尊。][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是故,羅陀,多聞聖弟子於色生厭,於受、想、行、識生厭,厭故不樂,不樂故解脫,解脫知見,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後有。]佛說此經已,羅陀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大智度論T25>>p.169.1 ~ p.169.2) 復次:〔飢渴寒熱是外魔軍,結使煩惱是內魔賊,我當破此二軍以成佛道。若不爾者,佛道不成。〕如說(坤案此段與經集、大品精進經相同。):〔佛苦行六年,魔王來言:【剎利貴人,汝千分生中正有一分活耳。速起還國布施修福,可得今世、後世,人中、天上之樂﹔道不可得,汝唐勤苦。汝若不受軟言、守迷不起,我當將大軍眾來擊破汝。】菩薩言:〔我今當破汝大力內軍,何況外軍?〕魔言:〔何等是我內軍?〕答曰:〔欲是汝初軍,憂愁為第二﹔飢渴第三軍,渴愛為第四﹔
睡眠第五軍,怖畏為第六﹔疑悔第七軍,瞋恚為第八﹔
利養虛稱九,自高蔑人十﹔如是等軍眾,厭沒出家人。
我以禪智力,破汝此諸軍﹔得成佛道已,度脫一切人。〕
各家譯文,欲為初軍,憂愁為二軍(寺譯本、佛本行經集、香光寺譯本均譯為不樂、不歡喜),飢渴為第三軍﹔大致相同。第四軍〔智論〕為〔渴愛〕,〔郭譯〕為〔貪欲〕與初軍重複,〔佛本行集經〕譯為〔愛著〕。第五軍〔昏沉睡眠〕各家相同。第六軍〔怖畏〕,唯獨〔郭譯〕為〔怯懦〕有些許不同。第七軍〔疑〕,唯獨〔智論〕譯為〔疑悔〕。第八軍〔瞋恚〕,〔智論〕為〔含毒〕不清晰,〔郭譯〕為〔虛偽自私〕、〔寺譯〕為〔覆強情〕,均與瞋忿不同﹔〔佛本行集經〕譯〔第八軍〕是〔瞋恚忿怒〕。次兩句〔利得名譽與恭敬,以邪行得到名聲〕意為〔名聞利養〕,經集版的郭譯與寺譯是相近的,〔佛本行集經〕譯為〔競利及爭名第九,愚癡無知是第十〕,後兩句似乎無〔愚癡無知〕的字,大智度論譯文〔第九軍利養,著虛妄名聞〕、〔利養虛稱九〕吻合字義。又次後兩句〔又時常誇揚自己,貶下他人自得意〕意為〔自讚貶他〕,與〔佛本行集經〕十一、十二軍吻合,與大智度論譯文〔第十軍自高,輕慢於他人〕相同。最後兩句,相當於〔經集〕439偈:
〔那摩支啊,這就是你這個黑傢伙賴以進攻的軍隊,懦夫不能戰勝他而得到幸福。(郭譯)〕
〔此障解脫是汝軍,為汝黑摩之軍士﹔無有勇者不勝彼,勇者已勝而得樂。(寺譯,義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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