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3日 星期一

碑銘與文本


紹本〈印度佛教研究中的考古學與新教預設〉一文提及,桑奇(Sāñcī)佛塔與巴爾胡特(Bhārhut)的碑銘年代約為西元前273-236年,出現了很多僧尼的奉獻銘文,這讓西方的佛學研究學者大為震驚,因為從文本的敘述顯示「僧尼沒有私產」是一種共識,即使有人不遵從,也不至於廣泛地在碑銘出現相違的跡象。
這和漢傳佛教有一點類似,不管戒律如何規定,敦煌佛教文獻顯示該地的僧侶有放款徵收利息的紀錄,禪宗典籍也提到收租的事項,很可能這些描述不是特例,而是相當平常而廣泛的行為慣例(當然,不代表漢地全部寺院都是如此)。
在南北朝和隋唐,都認為五天梵土都是說寫梵語(或者並未強調不是如此),其實二十世紀以來,對佛典以梵語書寫是預設的立場。以桑奇(Sāñcī)佛塔與巴爾胡特(Bhārhut)的碑銘來考量,西元前二世紀以前的碑銘完全不用梵語,西元前二世紀以後逐漸增多使用粗糙梵語的碑銘,直到西元四世紀以後的碑銘才完全由優雅的梵語所取代。
也就是說,至少在佛教世界裡,「印度俗語 Prakrit」是早於「梵語 Sanskrit」,甚至長達五六百年都未見到梵語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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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篇論文當中,紹本指出英國的西元五、六世紀的基督教遺跡所顯示的建築、藝術、墓葬、生活習俗,完全無法從文本資料取得,而文本資料也很少顯示在考古的建築、藝術、墓葬、生活習俗等發現當中。
也就是說,考古碑銘和文本資料幾乎是兩套完全獨立的資料。
紹本說,這樣的描述也適用在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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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本 Gregory Schopen (陳志遠翻譯)〈印度佛教研究中的考古學與新教預設〉,《中外論壇》2022年第3期205-228頁(2022年9月出版),佛教文獻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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