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夜話 74：四本巴利《尼柯耶》的英譯

當代學佛者閱讀巴利《尼柯耶》，如想藉助英譯以及翻譯者的詮釋，大都倚賴美國 Wisdom 出版公司出版的四本現代英譯：

1. 1. 《長部英譯》，Walshe, Maurice, (1987), The Long Discourses of the Buddha. Wisdom Publication, Boston, USA. (1995 second print.)
2. 2. 《中部英譯》，Nyanamoli, Bhikkhu and Bodhi, Bhikkhu, (1995), The Middle Length Discourses of the Buddha. Wisdom Publication, Boston, USA. (2001 second print.)
3. 3. 《相應部英譯》，Bodhi, Bhikkhu, (2000), The Connected Discourses of the Buddha, Wisdom Publication, Boston, USA.
4. 4. 《增支部英譯》，Bodhi, Bhikkhu, (2012), The Numerical Discourses of the Buddha, Wisdom Publication, Boston, USA.

菩提比丘負責或參與的《中部英譯》、《相應部英譯》與《增支部英譯》的特點是，參考了必要的「註」、「疏」，在較關鍵的歧異處列出版本之間的「異讀」，英譯簡潔易讀而且十分精準；美中不足的是較少提及各部《尼柯耶》與漢譯四阿含之間的異同。

當中唯一的例外是 Maurice Walshe 的《長部英譯》，PTS 前會長諾曼教授 K. R. Norman 對此本翻譯給了嚴厲的評語：

1. 1. 477頁譯文：「Then they would bend down his head like an empty bowl 然後他們(諸天)將令他像一個空缽(空碗)一樣低下頭來」，這一翻譯是照著大衛斯教授(T. W. Rhys Davids) 1921的譯文抄錄過來。《長部》經文為「Apissu naṃ, mārisa, amanussā rittaṃpissa pattaṃ sīse nikkujjeyyuṃ.」，諾曼教授解釋此句意為「他們會把一只空碗扣在他的頭上。」莊春江翻譯作「甚至那位非人在頭上會被傾覆捨棄的鉢」。元亨寺版《長部32經》：「非人等，以空鉢[9]被〔彼〕頭」(CBETA, N08, no. 4, p. 218, a12-13 // PTS. D. 3. 203)。諾曼教授說：「(他)給我們一個印象，他並沒有用心去看看這些詞是不是真有他所翻譯的意思，或者不客氣地說，這顯示了他自己並不能恰當地詮釋一句簡單巴利經文的語詞。假如他在一個簡單句子用這樣一種方式翻譯，從而讓我們發現錯誤，那麼在更重要的上下文背景中，此處的語言或許會更複雜；當需要具備專業的文獻學素養來解答經文的本意時，我們又怎能信賴這位翻譯者呢？」
2. 2. 315頁《長部20經，大會經》，在註解中(583頁 note 564)，Maurice Walshe 承認讀不懂(almost unreadable now)，並且決定：「不管怎樣，我不覺得有必要搞清楚這些牛鬼蛇神，其中有些是晦澀難懂。 At any rate I have not felt it necessary to try to follow up all the illusions, some of which remain obscure and dubious.」

諾曼教授的判斷有幾分道理：「我們又怎能信賴這位翻譯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