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11日 星期日

閱讀犍陀羅寫卷:三部帶有法數的經文 (1)


我們的讀書會來到了最精彩刺激的章節,就像是回到西元兩百年、三百年之間的犍陀羅,你正在翻閱一卷佛教寫經。
作者邵瑞祺首先介紹的是「大英圖書館集藏」的 29 片樺樹皮殘卷中編號12與14的斷片,從書寫字跡特性來看,這位抄經者(寫手),也抄寫了其他兩部,分別是編號4的《法句經》殘片與編號5的《阿耨達池經》(*這是一部後起的「譬喻」,《摩訶僧祇律》提到這一部經名,但是顯然沒有漢譯本。)他抄到這三部帶有法數的經之後,樺樹皮正面只剩下一點空間,在稍後(或許是幾月後、幾年後)有另一位寫手抄了與此不相關的文獻,到了樹皮底部之後,後面這位寫手翻面繼續在背面抄寫下去。
Salomon, Richard, (2018), The Buddhist Literature of Ancient Gandhāra: An Introduction with Selected Translations, Wisdom Publications, Inc., MA, U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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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整理者 Mark Allon 馬克艾隆謹慎地稱此為「增一阿含型式的 Ekottarikāgama-Type」經典,我們的大神邵瑞祺106頁11行還是要寫成「This pattern of enumeration indicates that this manuscript belongs to the Ekottarika class of sutras, which are grouped together according to the number of topics or narrative elements they contain. 這種列舉(法數)的型式顯示此一(部分的)寫卷屬於「增一類的經典」,它們是依照經文提到的議題數目或對話項目而編輯在一起。」
其實,不管是《中阿含》(如〈七法品〉)或《雜阿含》(如〈根相應〉、〈力相應〉),具有相同法數的經文編列在一起,並不代表就是隸屬《增一阿含》。
最顯著的例子是 T101 《雜阿含經》,雖然帶有二法、三法、四法、五法、八法、九法的對應經典,漢譯經名仍然作《雜阿含經》。相當明顯地,只有少數三到五部經(又極有可能是選集),並不足以判定是選自《增一阿含》或《增支部》。
所以,馬克艾隆的遣詞用字相當謹慎而老練,邵瑞祺此處有點過於歡喜踴躍而冒失了。
Allon, Mark, (2001), Three Gāndhārī Ekottarikāgama-Type Sūtras,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 Seattle, USA and London, 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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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步入正文之前,我再多嘴幾句。
國內曾有一在家人讀書會閱讀《增一阿含》,我私下對其中的一位成員表達意見。其實應以熟讀《雜阿含》和《中阿含》為先,真想繼續閱讀其他阿含,可以閱讀《長阿含》,如果非閱讀「增一」不可,則可直接閱讀菩提比丘的《增支部英譯》和關則富老師的《增支部漢譯》。
《增一阿含》還是最好在有人導讀之下(此人應熟知「佛教文獻學」與漢譯四阿含)閱讀。主要是《增一阿含》的翻譯出於闇誦,誦者有明顯的忘失和脫落,又有原因不明的情況而竄入「譬喻」、「大乘因素」,其實應該謹慎處理。此書兒童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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