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30日 星期五

我們需要重新學習佛教常識嗎?


  這 35件事,例如以下幾項,我都深信不疑: 4.三博士或三國王,7. 左腦主要是感性、右腦主要是理性,11. 南半球馬桶沖水的順時鐘轉向,21. 蝙蝠沒有視力,23. 維京人有角的帽子,25. 喝酒禦寒。
  去年底,網路上還有人警告勿接觸幼雛,以免母鳥會因人類氣味而將雛鳥逐出不顧。結果,也是沒根據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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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教也有不少此類「人云亦云、以訛傳訛」的講說,學習佛教時需要特別注意這些「佛教常識」,應該重新思考它的來源。
  記得在美國有一次應邀參加一個加州在家學佛團體,分享我的阿含與尼柯耶學習經驗。交談之前,該團體幾位核心幹部先跟我寒暄,偶然之間談到「如是我聞」的議題。我說,讀佛經從第一句就讀不懂,不知道「如是我聞」的「我」是指誰。其中有一位該團體最有研究根柢的幹部變了臉色,冷冷的說:「『如是我聞』的『我』指的是『阿難』,這不是每一位佛教徒都知道的基本常識嗎?」當天的座談會就此不了了之。
  以下略舉幾個例子作說明。
  在佛教很多學者轉述此一解說:「Māra 原本譯作『磨羅』,到了梁武帝才將此改成『魔羅』,日後簡稱作『魔』。」
  在顧滿林《佛經語料與佛經用語散論》書中119頁〈梁武帝改作「磨」作「魔」之說考辨〉對此提出質疑,其中有兩個最有說服力的論點:
  1. 在音譯詞中即用『魔』字,如果原譯是『磨』字,其實沒有改寫的理由;所以,此處一定是一開始即譯作『魔』字。其實有一些安世高的譯經以經採用『魔』字。(安世高譯《長阿含十報法經》:「若天、若魔、若梵」(CBETA, T01, no. 13, p. 234, b13))
 法顯譯《摩訶僧祇律》卷10:「鉢者,一、參婆鉢;二、烏迦斯魔鉢」(CBETA, T22, no. 1425, p. 314, c22-23)。
支謙譯《弊魔試目連經》(CBETA, T01, no. 67, p. 867, a4)
《雜阿含1159經》卷42:「有[6]魔瞿婆羅門來詣佛所」(CBETA, T02, no. 99, p. 309, a21)。[6]Māgha.。
《雜阿含1329經》卷50:「、[14]醯魔波低天神」(CBETA, T02, no. 99, p. 365, c7)
[14]Hemavata.。
  2. 《雜阿含1077經》卷38:「前有央瞿利摩羅賊」(CBETA, T02, no. 99, p. 280, c22)
《雜阿含經》卷38:「[6](一〇七七)
如是我聞」(CBETA, T02, no. 99, p. 280, c18)
[6]M. 86. Aṅgulimāla.(央瞿利摩羅),[Nos. 100(16), 118, 119, 120, 125(38.6)]。
《別譯雜阿含16經》卷1:「稱此林中有鴦掘魔羅賊」(CBETA, T02, no. 100, p. 378, b18)。
  如果原譯為「鴦掘摩羅」,到梁武帝之後才改為「鴦掘魔羅」,實在看不出這一譯音有改成「魔」的必要。而且「鴦掘摩羅」並不是什麼「Māra」,而是「Aṅguli 指 māla 鬘」。
《佛說鴦掘摩經》卷1:「上首弟子名鴦掘摩(晉曰指鬘),」(CBETA, T02, no. 118, p. 508, b24)

  顧滿林,(2015),《佛經語料與佛經用語散論》,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北京市,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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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季羨林所指出的,「佛」的譯語不是「佛陀 Buddha」的簡稱,而是吐火羅語的「音譯」。
  「魔」的翻譯,除了有些是「ma, 」的音譯之外,很可能是相當於「Māra」的用字,在某一語言僅是「單音節字」,因此而譯作「魔」。

1 則留言:

  1. 金剛仙論:「須菩提云金剛般若經,如是我聞,佛在舍婆提城說,故知今言我聞者,是須菩提也」

    按照造金剛仙論的大乘論師世親的看法,金剛經中的如是我聞的我是「須菩提」。


    該論還說:「昔如來滅後,凡有三時結集法藏,初在王舍城因陀羅窟中,五百比丘結集法藏,舍利弗等諸羅漢比丘各自稱言,某甲經如是我聞佛在某處說,後時為惡國王壞滅佛法,自此以後復有七百比丘重結集法藏,皆云某甲經我從某甲比丘邊聞,不云我從佛聞,此之再集,並是小乘之人結集法藏。」

    按照「五百比丘結集法藏,舍利弗等諸羅漢比丘各自稱言,某甲經如是我聞佛在某處說」的言詞,世親似乎也認為「如是我聞」的我不是只有阿難(不過,這也有可疑之處。第一次集結時,舍利弗不是已經逝世了?舉舍利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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