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25日 星期四

這是什麼 matter?

誰是大乘?誰是小乘?


十分憋扭


前幾天電視新聞節目播出日本有人舉辦一個「全日本最俊帥和尚」的選拔比賽,參賽者除了必須符合容貌俊帥的選拔標準以外(唉),還須表演特殊才藝(唉~唉~),眼見法相莊嚴的參賽者穿著袈裟,表演空手道劈磚瓦、唱歌等等(唉~唉喲喂呀~唉)。最後,獲選為第一名的人是一位尼姑。當然,尼姑有時稱作「尼師」,較正式的自稱或稱呼為「比丘尼」,尊稱也稱作「和尚尼」。但是,以俗人眼光看來,「全日本最俊帥和尚」的選拔選出了一位尼姑,字面上十分憋扭。就像是「烏鴉健康比賽」得獎的是一隻白色的「烏鴉」,動物園展出的熊貓沒有白毛皮與黑眼圈(熊貓娃娃剛出生一兩個月沒有這兩個特徵),可以接受,但是令我覺得十分憋扭。
我是「法光佛研所」的「成人佛學教育班」學員,所以會按時收到郵寄給我的《法光雜誌》。早上信箱出現了這一期(323期,2016年8月),攤開一看,覺得十分憋扭。左邊一大面是高明道老師的〈他的親戚將有成就嗎?〉,右邊一大面是邱琬淳同學的〈漢譯佛典《大般涅盤經》敘事研究〉。
我們見不到邱琬淳同學的原稿,不知道以下論列的問題是否出自「簡體字轉換成繁體字」的程式,還是原文即是如此。雖然,出自個人偏見我並不贊成這樣的「選題」,我的感覺好有一比,就像我是「墨家研究協會」的論文獎學金評審,最不樂意看到的論文題目就是〈論《墨子》一書的文學成就〉一樣。不過,年輕人肯研讀佛教經典還投注時間寫成論文,頒發獎學金予以鼓勵,我完全贊成;但是把這篇論文未加剪裁、訂正就刊登在我這種一般學員閱讀的刊物上,這是期刊編輯的疏失。
先不談全文未附上任何一本引用書目,題目《大般涅盤經》就讓我十分刺眼。這數十年來除了少數幾位中國學者(鄙哉北方之學者)會用「涅盤」之外,台灣一地都是用「涅槃」兩字,更何況題目加了書名號《大般涅盤經》,不知《大正藏》或哪一部大藏經有一本《大般涅盤經》?這好像有人在孔孟學刊發表「《輪語》研究」,中文系學刊發表「《水許傳》與《后漢書》的敘事研究」一樣,總是應該避免此類訛字。
接下來的「拘屍城」也是一樣,《大正藏》從未出現一座用來拘屍的城市,這在佛教文獻普遍用「拘尸那羅」、「拘尸那竭」、「拘尸城」,雖然有些時候「尸」、「屍」兩字通用,但是「尸」字有「屍」字所無的「陳列、主持」的字義,如果聽任這樣濫用下去,「尸羅」就會寫成「屍羅」了。
接下來文章敘述「佛般入涅盤」,這是疏於校勘,即使原文失誤,編輯也應該將其更正為「佛入般涅槃」。
就整個立論而言,文中未談及各語言版本經、律、論的「涅槃敘述」的演變,直接談所謂的「小乘涅槃經」與「大乘涅槃經」,這是把它們當作「文學創作看待」,而忽略其口誦傳承的變化,和「大乘化」改寫的策略(如呂凱文教授論文所言)。
最後我要談談文中行文用字的「大乘、小乘」。今日台灣,大多數受過高中以上教育的人都知道,雖然歷史文獻留下諸多「生番、熟番」的用字,但是當代行文、談話應以稱呼「番」為大忌,應指稱作「原住民 aboriginal」,而不是「番 barbarian」。同樣地,以當代寫作而言,大辣辣地談「小乘、小乘經典、小乘佛教」,這是昧於佛教歷史,而且是對古代大師、「當代錫蘭、泰國、緬甸佛教」與「珍貴的佛教文獻」的汙衊。
這樣的一篇文章擺在高明道老師論文 side by side 十分礙眼,因為高老師向來手執拂塵,月旦人物、評訶譯文、摘摭訛誤。
這是什麼 matter?《法光雜誌》編輯怎會讓這樣一篇文字未經訂正而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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