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2日 星期日

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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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葉人:

謝謝幫忙轉貼書評。

Son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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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Sonya:

    其實,讀了你的大作之後很受感動,我曾想寫一篇介紹,但是,沉浸在邏輯思考過久,常感覺情勝於文,文字不聽使喚。游先生寫了一篇好文章,當然要推介。上了一下 Google Analytics,我的部落格自2008年開播以來,點閱的前六名,除了第三名談佛教放生,第五名談魏德聖的電影「賽德克˙巴萊」之外,都是跟「台語」相關的文章。至於「台語與佛典」的另一半「佛典」是個「小眾市場」,每篇閱讀人數不多,但是,頗有一些人是找資料才上來點閱的,能有參考價值,於意已足。

昨天,為兒子慶祝生日,父子攜手去觀賞魏德聖的電影「嘉農 Kano」。這是一部談「放棄」的故事,不管自己能力是否不足、起跑點落後別人,別人已經高據廟堂,擁有眾多合理的與不合理的資源,既然要拼鬥,沒有半途放棄的道理。特別是,故事中反覆的主題:「我已經放棄過一次了,這一次再放棄,我就完全放棄我自己。」看到你們在生命最燦爛的時候去拼一趟「不信公理喚不回」,中間的刻骨銘心的刺痛、隱痛、傷口撒鹽的痛、鮮血迸流的痛、椎心刺骨的痛,總是覺得不捨,為台灣這幾十年來得來不易的民主向你們道謝。

電影故事中夾敘著八田與一的「嘉南大圳」。我是讀工程的,對一個剛從大學畢業而能獨力完成這麼鉅大的工程,感到難以置信,也非常敬佩。我岳父是台南人,受日本教育,曾進入日治時代的總督府(也就是說,在今日的總統府上班)參與全省水利工程,尤其是水庫的規劃。他生前最後幾年很少出門,有一年,我們好不容易勸動他到烏山頭水庫走動散心。他見到八田與一的銅像,表情嚴肅,脫帽,深深鞠躬致敬。兒子被震嚇到,也跟著鞠躬致敬。八田與一是為這塊泥土以生命奮鬥過的人,令人欽仰。

前幾年,到台北見到朋友九十歲的父親,閒談之間,他提到八田與一的長子是他小學的同班同學,提到日本戰敗八田與一的夫人必須被遣返,而自殺於烏山頭水庫。對前輩人物風範的感念,本來就不是那些喝幾萬元一瓶紅酒的人所能感受到的。

你的書對「美麗島事件」是重要的側寫,同時文筆自然,神情活躍於紙上,是十分優美的文學作品。

我很難理解,對面笑談,一起擂茶、品茗、論文的人,怎會已經轉身走入歷史?

台灣電影導演最後一座禁忌就是「二二八事件」了,誰敢正面去拍「二二八事件」?政治上還是禁忌,票房要冒極大風險,但是,今日再不開拍,恐怕就像「賽德克巴萊」與「嘉農 Kano」兩部電影一樣,台灣要再等三百年才會再出現一個非科班出身的電影大師魏德聖了。

怎樣去描述它才能撕開那膿瘡,擠出膿血,重新癒合?從誰的眼光去敘述此一事件?從馬偕兒子的視角?

藏經閣外的掃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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