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7日 星期日

四月七日,烈士鄭南榕逝世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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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榕兄,慷慨就義之前你曾說,死了一個鄭南榕,台灣會有一百個鄭南榕出來。
其實,台灣只有一個鄭南榕。
鄭南榕(1947-1989),
燃燒得讓人心痛的火:鄭南榕
以下引自 http://www.nylon.org.tw/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view=article&id=53:2009-04-17-05-02-08&catid=3:2009-04-05-16-59-32&Itemid=10
作者 張勝涵 週五, 17 四月 2009 12:59
本文發表於鄭南榕殉道二十周年墓園追思會
張勝涵2009.4.7
我是張勝涵,就讀於臺大政治系二年級,臺大濁水溪社現任的社長──標榜本土立場的學術性社團,上學期開始到基金會打工,前幾天度過了自己的二十歲生日,而這一刻,站在各位前輩的面前,我感到非常非常惶恐。
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麼重要的日子,眾人集合於此,為殉道者安魂,為倖存者祈福,為臺灣的自由祈求。而我憑甚麼在這裡發言,我出生在一九八九年四月三日,四天後鄭南榕前輩的殉道我全無印象,事實上多數的臺灣人也不甚清楚,無論是在當下,或是二十年後的今天。但是,我確實記得,我確實記得有那麼一個人赤著手就握住那鮮紅的玫瑰,重新確認在這片土地上我們應該也必須有權獨立而自由地言說,進而擁有對於我們自己命運的掌握。
在二十年後的今天,我重新思索鄭南榕前輩對於我的意義。
樂觀的態度,不失氣魄地說出單純的理想,
然後拼了命地去實現,這是我所以為的鄭南榕。

我想,某種程度上,我之所以會站在這裡,正是因為鄭南榕前輩強烈的實踐主義傾向,對於無可質疑的基本信念遭受打壓,只有立刻挺身捍衛。
自從三聚氰胺毒奶事件以來,政府一味向中國傾斜的態度,不斷遭受部份不同意見者的質疑和挑戰,進而在陳雲林來臺期間,直接對中國表示不滿的行動層出不窮,但政府當下的舉措竟是不惜動用國家暴力以維持表面的和平,傷害了很多人都快要遺忘的--良善公共生活所必須的言論自由,這樣一種對於自由、對於不同意見的尊重,關於進步價值的堅持,就是鄭南榕前輩最應該被臺灣記住的貢獻,相同的母題,隔著二十年得來不易的民主化歷程遙遙呼應,釀出了戰後以來,受關注程度僅次於野百合的野草莓學運。
對我來說,如果野草莓有什麼值得被紀念的,那麼我首先就會提出,這是一場有藍有綠,又毫不閃避其政治意義的學生運動,讓我們集結起來的不是任何政黨或組織的動員,而是臺灣社會共同對於進步價值的堅持和信仰。這是我社會參與的正式起點,但若沒有鄭南榕前輩帶有強烈實踐色彩的理想主義的感召,我不一定能有足夠的勇氣挺身守護這受傷的島嶼。在這場運動之中,我看見了全新的可能,卻也同時是對於過去前輩們爭取自由民主的肯認,二十年前鄭南榕前輩的殉道,有一些東西確實留了下來,精神之所以能超越有限的生命,正是因為它可以不斷傳承,引領後人往光明的所在前進。
1106的那個早晨,我還清清楚楚記得,太陽好大,人來得遠遠比預期多出許多,那一刻我雖然仍有不安,卻再也不能犬儒地說對於新一代年輕人投入政治和社會行動不抱任何希望。連對於政治和社會議題冷感、大多因襲著父母藍綠價值觀的大學生都可以站出來,都可以為了一部分臺灣人不能對中國表達不同意見這樣一種解嚴以來最明目張膽對於言論自由的侵害,站出來要政府負責。
特別是在沒有英雄的我的時代,在青年人充斥的校園裡,顯然依舊存在著素樸的正義感。別再說年輕人不關心公共議題,因為我們都知道,沒有人能忍受言論自由這條底線被有心人踩界。
接下來我不得不觸及,這或許會讓在場的諸位心痛地落淚的主題,關於自焚的政治意義,關於一個人如何為了宣示他對公共生活的想望,奉獻他的生命以喚醒猶在默默忍受的,同樣生活於這片我們與之相戀的土地的他深愛的同胞。
如果說鄭南榕前輩的獻身,是要喚醒臺灣人獨立自主的精神,是要鼓勵臺灣人大聲說出心裡的願望和想法,突破國民黨政府的言論封鎖,那麼在自由廣場上自焚的劉柏煙老先生,就是在提醒臺灣人要堅持,要堅持把守住我們早就不應該再患得患失的言論自由,
我又想到詹益樺,1989.5.19鄭南榕前輩出殯遊行在總統府追隨南榕而去的,憨直的臺灣人。

一個又一個,我腦袋裡不斷浮現,臺灣人太可愛也太令人心疼了,四百年來,不論族群或語言我們始終不缺少願意為臺灣犧牲奉獻的英魂。
但是自焚……為什麼呢?這麼痛苦卻又這麼高貴的形式……即使是滿腔的義憤,也不向敵人發洩,也不讓敵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只是將自己的軀體、自己全部的生命,通通奉獻出來試圖喚醒所有同受壓迫的苦難的人民,為他們爭取,一聲說不的權力;為他們爭取,說出我真正要什麼的權力;為他們爭取,鄭南榕前輩創辦的自由時代雜誌封底清楚寫明的︰爭取百分之百的言論自由。
二十年了,多麼希望我們對得起鄭南榕前輩的這句話︰
「我們是小國小民,但是我們是好國好民」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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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引自《酥餅部落格》 http://blog.roodo.com/subing/archives/8660789.html
《鄭南榕如果還活著》
鄭南榕殉道20週年了,今年很多人想起鄭南榕,我想不單單是20週年的原因,而是在台灣派被許多紛紛擾擾所困惑的此時,特別容易懷念單純的理想主義者,但是我忍不住會這樣想,要是今天鄭南榕還活著,我們的社會會怎樣評價活著的鄭南榕?
首先看一下wiki上鄭南榕的條目,我發現有需多東西都會令人莞爾苦笑。 ─ 1984年3月12日創辦《自由時代週刊》(總監李敖,社長陳水扁
─ 1987年11月9日,於民進黨第二屆全國代表大會會場散發鼓吹臺獨的書籍,而與當時立法委員朱高正起衝突,導致鄭頭部受傷流血。
─ 當年鄭南榕自焚新聞,由於仍是國民黨獨大階段,主要媒體皆以「叛亂」稱鄭。

以下是各報在頭版所刊文字:
* 中華日報:因涉嫌叛亂,經台灣高等法院履次傳喚拒不到庭的自由時代週刊總編輯鄭南榕,昨天上午因抗拒拘提,投擲汽油彈引發火災,於火警中喪生。
* 聯合報:鄭南榕抗拒拘提,擲汽油彈,火警中喪生。
鄭南榕自焚的時候民進黨已經成立了,鄭南榕相對於當時還算草莽的民進黨其實已經是個會跟黨公職打架打到頭破血流的麻煩人物了。
前天在電視上看到民進黨政策會主委莊碩漢說,民進黨現在要走的是不強力反對,不輕易上街頭的所謂「穩健」路線。
所以我有時會很Cynical得想,如果今天鄭南榕還活著,藍綠的權力者一樣會這樣尊敬他嗎?鄭南榕有行動力,也肯犧牲,但是卻容易造成媒體負面報導,不要說藍營,綠營群眾會給這樣的人掌聲甚至賦予權力嗎?
恐怕答案都是否定的。
我甚至猜想,鄭南榕如果還活著,應該會被民進黨中央切割,也會被統派媒體當作一寶,李文忠、段宜康之流者也會專門批判他以賺取清流之名吧。
有時會覺得,台灣根本就是一個踐踏活人、懷念死人的社會。
鄭南榕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但是人類歷史的通則是,無緣於權力的人比較容易成為激進派或是理想主義者,有機會掌握權力的人通常都會變成保守派或妥協派。當我看到被關在監牢的陳水扁悔恨當總統的陳水扁沒有堅持理想,宣佈獨立,舉辦公投時,我想想,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當初掌握權力現在遠離權力罷了。
像鄭南榕這樣的理想主義者要是還活著,一定會被權力者當成麻煩製造者,而且不只是藍營的權力者,也包括綠營的權力者。弔詭的是,推動社會前進的通常都是激進派與理想主義者,但是收割利益的卻是保守派與妥協派,這裡面有很嚴重的free rider problem。
也難怪大部分的政治人物不分藍綠都學會了,當保守派與妥協派是比較聰明的選擇。

所以面對急需進步的台灣,誰願意放棄權力甚至身敗名裂來推動社會前進呢?如果鄭南榕還活著,或許我們能聽到一個清晰明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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