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4日 星期一

是誰多事種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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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蔣坦《秋燈瑣憶》敘述,作者在芭蕉葉上題字:

是誰多事種芭蕉?

朝也蕭蕭,暮也蕭蕭。

結果隔天有人繼續題了幾個字:

是君心緒太無聊,

種了芭蕉,又怨芭蕉。

幾位朋友談到在台灣時,不識芝麻米麥,不曉鯽鮭鱸鰻,吃了柿子、沒見過柿子樹,吃了橘子、沒見過橘子樹,吃了芒果、沒見過芒果樹,吃過釋迦、沒見過釋迦樹,吃過花生,沒見過花生樹,嗯…是沒有花生樹。在美國住著大院子屋宅,假日閒暇,獸性大發(雅興大作),想欣賞「綠竹漪漪、謙謙君子」的文人風範,找來了十幾本竹子來種,沒想到從來遠庖廚、不親近泥土的他,一種就活,還到處亂竄,把社區的水泥道路都掀翻了,害他連夜刨根挖土、修橋造路,才沒激起社區的公憤。

另外一位朋友的房子更大,屋後還有個池塘,幻想著《詩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的風味,就種了數棵楊柳,感受一下「支離東北風塵際,漂泊西南天地間」的瀟灑風格。沒想到,馬桶阻塞,臭氣四溢。水管匠看了一下,說你家的柳樹根四處尋水,把汙水管刺穿了,汙水不只流到池塘裡造成臭氣,也讓馬桶排不出污穢而阻塞。

真的「是君心緒太無聊」,浪費了不少白花花的銀子。

另一位大學同學也因為作園藝送進急診室,因為New Jersey 紐澤西州有一種 poison ivy毒長青草,外表看來像ivy可愛的爬藤葉,卻會引發急性過敏,我這位同學自認學藝不精,從小學起,老師就沒有教導「多識花草樹木蟲魚鳥獸之名」,買了一本專書,仔細認識敵人,不要去招惹poison ivy毒長青草,應該也就沒事了。結果又被送進急診室,醫生語重心長地說,poison ivy毒長青草,連有些專家都會中標,不是業餘人士所能辨認(就像野外的菇蕈,即使專家也會錯認而中毒,不要因過度自信而送命),壞消息是,poison ivy毒長青草的毒素不會被身體稀釋而排出,所以中獎的徵狀會一次比一次惡劣,進而喪命。於是,我這位同學的園藝執照就被太太吊銷了,放著大好的百草千花,卻像《愛蓮說》一樣,只可遠觀而不敢近褻焉。(有詩為證:『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車繫在誰家樹?』)

看來,文人雅事應該是「子虛烏有」,全是騙人的紙上文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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