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7日 星期一

《義足經》讀書會, 第一章---1

「安可先生」提及「義足經讀書會第三章--3」錯誤太多,要我重打。此話十分正確,我將重貼「義足經讀書會」的所有貼文,這也勾起了「義足經讀書會」的一些往事。

1998, 1999 年,我在美國工作,偶爾回到台灣開會,斷斷續續在新竹市三民路白師姊家,參加了陳炳坤師兄主持的「雜阿含經讀書會」(據我所知,此讀書會在新竹市至少持續了十二年,應該是新竹市歷時最久的讀書會了),2000 年我回到台灣,巫師姊及女兒,每星期二,六點一下班從台北趕來參加讀書會,十點讀書會結束,又匆匆趕回台北。有感於她們的聞法熱誠,我也要求自己每週都要參加,可以遲到,但是不能缺席。

2002 年我主導了一場南傳「大般涅槃經」的讀書會,接著 2003年,我們讀到《雜阿含551經》:

《雜阿含551經》卷20:如世尊[6]《義品》「答[7]摩揵提所問偈」:
「[8]斷一切諸流, 亦塞其流源,
聚落相習近, 牟尼不稱歎。
虛空於五欲, 永以不還滿,
世間諍言訟, 畢竟不復為。」(CBETA, T02, no. 99, p. 144, b3-7)
[6]義品Aṭṭhakavaggika.。[7]摩揵提所問偈Māgandiyapañha.。[8]斷…復為Sn. 844.。

基於《雜阿含經》引用《經集》的《義品》與《彼岸道品》,認為這是世尊的素樸教導,我們就每星期六以漢巴對照閱讀的方式研讀《義足經》、《瑜伽師地論》與巴利的《經集》。每次讀書會結束,師兄、師姊總是謝謝我準備了資料,讓他們聽到南傳的教法,而深入思惟世尊的諄諄教導。日後我才發現,因為讀書會的鞭策,讓我在工餘之時勤奮讀書,也打下日後的基礎。今天回顧2003年當時的講義,實在是支離破碎、辭不達意。但是由於這個相聚的緣分,讓我繼續聽法、聞法、思惟佛法、分別揀擇,逐漸加深對三寶的信心。

歲月不停留,離第一次的《義足經》讀書會又過了七年。希望大家不管在順境、逆境,學法的心依然精進猛銳。

2008年純粹以保存資料的想法把這些講義貼到部落格,從Google 的閱讀碼表(Google Analysis)看來,一直都沒有引起過往來客的興趣,閱讀流量一直很低。沒想到會引起「安可先生」的注意,不斷就此講義提出論難與問答。

也謝謝「安可先生」,你可能是此次讀書會貼出兩年來,第一次用力閱讀此項「舊講義」的人。

在漢譯大藏經中,在家居士所翻譯的經典應該是像鳳毛麟趾那樣的稀少與珍奇,不過,三國時代來自大月支、居住於吳國的優婆塞支謙應該是一位特例,他不只翻譯了眾多經典(《出三藏記集》記載他共翻譯「三十六部。四十八卷。」),也翻譯了重要的經典(如《維摩詰經 (闕)》,《大般泥洹經》,《瑞應本起經》,《法句經》,《阿彌陀經》,《義足經》,《首楞嚴經(闕)》),這當中尤其以《義足經》與《法句經》為彌足珍貴,保存了足以與巴利經典相比對的文獻,可以了解南北傳的差異與早期佛典的風貌。
不過,由於翻譯的年代早在西元 228年,或者頗難找到合適的漢語辭彙來翻譯,或者草創時期的漢語在日後窒礙難讀,或者原稿出於兵亂散佚與傳抄訛誤,或者漢晉當年的俗世社會無法理解教義,此兩經典傳誦之後,晦澀抝口難以解讀,終致幾乎無人講說,其中尤以《義足經》的偈頌更是因此而廢置了一千七百年。

《經集》除了PTS 的英文、巴利文本以外,還有Koenka的內觀研究中心Vipassana Research Institute 的CSCD (巴利)。中英文書籍在台灣坊間可以找得到的有:
A. 《The Group of Discourses II》,[K. R. Norman、UK],<PTS>

B. 《南傳大藏經》,[台灣、吳老澤編譯],<元亨寺>,【小部尼柯耶】<經集>(27)及<大義釋>(45, 46)

C. 《義足經》,[三國、吳、支謙譯],《大正藏》第四册

D. 《經集》,[中國、郭良鋆譯],<恩楷探索家>或<佛陀教育基金會>

E. 《經集》,[台灣、達和法師譯],(2008),台北市,法鼓文化出版社。


市面上巴利《經集》的中文翻譯可以說是有三本,一是高雄元亨寺《南傳大藏經》的27 册《經集》與45, 46 兩冊的《大義釋》(《經集》〈義品〉的註解)。二是恩楷出版社,郭良鋆翻譯的《經集》。三是法鼓出版社,釋達和法師翻譯的《經集》。
其中以郭良鋆翻譯的《經集》最不理想,有時把整首偈頌弄擰了,經常讓初學者誤以為書中有大乘思想,這是因為翻譯者當年對漢傳佛教尚未有精闢的了解所致。

元亨寺《南傳大藏經》的27 册《經集》譯自日文時,並未詳實地與巴利文本對照,不只譯句生硬,有極少數造成誤譯,不過整體而言,應該是現有的漢譯本中,最好的一個譯本。

英文以 K.R. Norman 的"The Group Discourses II" (1995) 與 PTS 的另一本較早的翻譯為好的參考書,不過應該是 Norman 這本較理想。

其實,以初期佛教經典而言,光是翻譯,對讀者幫助不大,必須有適量註解,說明哪一些難字有幾個不同的翻譯,解釋哪一些句子有幾個經論引用,他的教導是在哪一方面等等。
這也是我認為達和法師用力頗深,可是幫助卻不大的原因。

我們可以由根本阿含與大乘經論的引述本經見到《義足經》的重要,除了《雜阿含經》與《瑜伽師地論》明確引用《義足經》(也就是巴利《小部尼柯耶》《經集》的《義品》)之外,《大智度論》有多處引用與《義足經》相關的偈頌,引發了我想比照對讀《義足經》的動機。例如:
甲, 除第一義悉檀,諸餘論議、諸餘悉檀皆可破故。如眾義經中所說偈:(每首偈頌前的阿拉伯數字代表巴利《小部尼柯耶》《經集》的偈頌編號,以便利讀書會同學比對巴利文獻與 PTS 英譯)
879 [各各自依見,戲論起諍競;若能知彼非,是為知正見。
880 不肯受他法,是名愚癡人;作是論議者,真是愚癡人。
881 若依自是見,而生諸戲論;若此是淨智,無非淨智者。]
此三偈中,佛說第一義悉檀相。所謂世間眾生,自依見、自依法、自依論議而生諍競,戲論即諍競本,戲論依諸見生。(T25.60c.13)
乙, (大智度論T25.61b.1)是等一切論議師輩,自守其法不受餘法;此是實,餘者妄語。若自受其法、自法供養、自法修行;他法不受、不供養為作過失。若以是為清淨,得第一義利者,則一切無非清淨。何以故?彼一切皆自愛法故。
此處為暗引《義品》第十二章《小集積經》881頌:
如果堅持自己的見解就能成為智者、清淨者,那麼他們之中沒有人是卑劣者、愚笨者,因為他們都執著、偏執自己的見解。
丙, (63c.12)問曰:『如說阿他婆耆經,摩犍提難偈言:〔決定諸法中,橫生種種想;悉捨內外故,云何當得道?〕佛答言:〔非見聞知覺,亦非持戒得;非不見聞等,非不持戒得;如是論悉捨,亦捨我我所;不取諸法相,如是可得道。〕
摩犍提問曰:〔若不見聞等,亦非持戒得;非不見聞等,非不持戒得;如我心觀察,持啞法得道。〕佛答言:〔汝依邪見門,我知汝癡道;汝不見妄想,爾時自當啞。〕』
此處為暗引《義品》第九章《摩犍提耶經》837到840偈。
丁, (82b.16) 如摩犍提梵志弟子舉其屍著床上,輿行城市中多人處,唱言:〔若有眼見摩犍提屍者,是人皆得清淨道,何況禮拜供養者?〕多有人信其言。諸比丘聞是語,白佛言:〔世尊,是事云何?〕佛說偈言:〔小人眼見求清淨,如是無智無實道﹔諸結煩惱滿心中,云何眼見得淨道?若有眼見得清淨,何用智慧功德寶?智慧功德乃為淨,眼見求淨無是事。〕以是故言〔正智得解脫〕。

2008年12月25日上午9:34 安可先生提到...

對於沒有緣法學習巴利文,並不會有太多的不甘;卻是對於所愛之人所受的痛苦無能為力感到不能釋懷。所以會覺得“坐在那裡忍受各種不同的煩惱,然後任由苦痛一點一點的入侵折磨。(猶如水侵入破船一般)“。
如果依前後文的關係,玄奘所譯的“變壞生諸漏;從此集眾苦”就很好了。但是變壞和征服差很多,一個是因為變壞才生諸漏(因果關係),一個是被困難所征服(狀態描述)。不知藏文版的瑜伽師地論是用何字?又如果照“他被困難征服,從此痛苦跟隨著他,”這樣翻譯,則沒有照顧到後文如水入侵破船;至少要翻成從此痛苦入侵他, ...

2008年12月26日上午10:56

安可先生提到...

特別去買了釋達和譯的<經集>來看,所譯如下:
諸無力征服他,諸危險踏碎他,
因此苦追隨他,如破舟滲入水。
底下還有註解說諸無力指諸煩惱,對照玄奘的“攀緣沈下劣,變壞生諸漏;從此集眾苦,如船破水溢。”漏一向是煩惱的別稱,但卻被玄奘放在第二句;掃葉人則認為是“讓弱者 (此字也可解釋為女人)強過他。”個人以為可以用藤蔓一向柔弱,但一旦為其所縛,則難脫身來解。解為女人亦無不可,但前面所說的田園宅地黃金等等則難說明。玄奘若不是另有所本,便是只翻其意,不是逐句逐句的翻。

2008年12月26日下午2:14

藏經閣外的掃葉人 提到...

市面上的漢譯《經集》可以說是有三本,一是高雄元亨寺《南傳大藏經》的21 册《經集》。二是恩楷出版社,郭良鋆翻譯的《經集》。三是法鼓出版社,釋達和法師翻譯的《經集》。
其中以郭良鋆翻譯的《經集》最不理想,有時把整首偈頌弄擰了。
英文以 K.R. Norman 的"The Group Discourses II" (1995) 與 PTS 的另一本較早的翻譯為好的參考書,不過應該是 Norman 這本較理想。
其實,以古經典而言,光是翻譯,對讀者幫助不大,能有註解,說明哪一些難字有幾個不同的翻譯,解釋哪一些句子有幾個經論引用,他的教導是在哪一方面等等。
這也是我認為達和法師用力頗深,可是幫助卻不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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