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12日 星期日

陳士強《佛經目錄的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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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引自《豆瓣》部落格:

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7220665/

經錄,全稱「佛經目錄」,又稱「眾經目錄」、「一切經目錄」,指的是用來記載佛典的名稱、卷帙、譯撰者和有關事項的一類佛教典籍。內容包括:佛典的名目部卷;譯撰的時間、地點和人物;著錄狀況;繁略異同;存佚;真偽;經旨大意;以及有關的表詔序記等。
佛經目錄的種類很多。有單記一人譯經的譯經錄;有校錄一寺藏經的寺藏錄;有偏錄一個地區流傳佛經的區域經錄;有專錄一個朝代譯經或紹緒先前某一部佛經目錄的斷代錄;有匯載歷代譯經和著述的通錄;有連缀歷代佛經翻譯家小傳而成的圖紀;有作為誦持和抄寫正本的入藏目錄;有叙列求法所獲經本的求法目錄;有作為雕印《大藏经》之用的版本目錄;有匯集某一佛教宗派典籍的教典目錄;有作為官私藏書目錄一部分的釋氏類書目等等。佛教經錄類典籍,綱紀眾經,剖析源流,使佛典有據,治學有徑,是佛教目錄學的原始資料。
佛經目錄產生於西晉。在此之前,佛教相傳有過四部佛經目錄:一、《古錄》一卷,“似是秦時釋利防等所賫來經目錄”;二、《舊錄》一卷,“似是前漢劉向搜集藏書所見經錄”;三、《漢時佛經目錄》一卷,“似是迦葉摩騰創譯《四十二章經》,因即撰錄”;四、《朱士行漢錄》一卷,說是“魏(曹魏)時”朱士行所撰(見隋費長房《歷代三寶紀》卷十五)。但是,徵之史志,這些典籍全無實據。後世經錄的轉注中所稱的“古錄”、“舊錄”,其實是晉宋時期的佚名之作,並非是上文所稱的“秦時”的《古錄》和“前漢”時的《舊錄》。
西晉武帝時,通曉西域三十六國文字的竺法護,携带大量梵本佛經,從敦煌來到長安。他先後翻譯了一百五十四部佛經(據《出三藏記集》卷二),成為自佛經漢譯以來,到當時為止,譯經最多的一個人。大約在晉懷帝永嘉(307—312)末年,他編撰了《眾經錄目》一卷(見《歷代三寶紀》卷六,已佚),用來記錄自己翻譯的經典,從而成為中國佛教的第一部經錄。
竺法護的助手、優婆塞(男居士)聶道真,在竺法護去世以後獨自譯經,也编撰了《眾經錄目》一卷(同上,已佚),以記錄竺法護和他自己的譯本為主,兼記東漢支讖、西晉竺叔蘭等的譯籍。這樣,在僅記個人譯本的專錄的基礎上,又產生了匯載不同年代各個譯師出經情况的通錄。
東晉初年,成帝世豫章沙門支敏度(一作“支愍度”)總校群經,合古今目錄為一家,撰成了《經論都錄》和《别錄》各一卷(見《歷代三寶紀》卷七和卷十五,已佚)。前者是自東漢以來各代譯經的總目錄,收有東漢支讖、安世高、西晉竺法護、支法度等人的譯籍,並且續補了東晉的譯籍,較為流行(見梁慧皎《高僧傳》卷四);後者或是這些譯籍的分類目錄,也許因編得不盡得法,不大為人所重視。
與支敏度撰錄的同時或稍後的一些時間裡,北方十六國中曾出現了“似是趙时”所撰的《趙錄》一卷(见《歷代三寶紀》卷十五,已佚),用來記錄石趙統治地流行的佛經。從後世經錄的轉注來看,此錄後有增益。
東晉中葉,常山扶柳沙門道安率弟子南下襄陽,在那裡搜校群經,注釋經文,制定僧尼规範,開展弘教活動。由於以往的經錄往往只注意記錄佛經的名稱,不注意記錄譯經的時間、地點、譯經者和新舊譯,故時間一長,經典的來歷和真偽就分辨不清了。有鑒於此,他總集名目,標列譯人,銓品新舊,創制體例,於晉孝武帝寧康二年(374)編撰了一部歷史性的佛經目錄——《綜理眾經目錄》一卷(見梁僧祐《出三藏記集》卷五、《歷代三寶紀》卷八)。這部經錄臚舉每個譯師的譯本,而開《經論錄》;編列失去譯人姓名及翻譯年代的譯本,而開《失譯經錄》(一般的失譯經)、《凉土異經錄》、《關中異經錄》(以上為地區性的失譯經)和《古異經錄》(出經年代較早的失譯經;甄别疑偽,而開《疑經錄》;搜集個人撰寫的佛教典籍,而開《註經及雜經志錄》。它門類齊備,考訂謹嚴,凡入錄的經典無論殘缺,均經作者一一過目。雖然原書已佚,但它的基本内容通過梁僧祐《出三藏記集》而得到保存,對後世經錄的撰作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為此,後人公推道安為中國佛教經錄的實際奠基人。
東晉末年,南北方出現的佛經目錄,基本上是由道安的弟子或再傳弟子編集的。在《综理眾經目錄》撰成後五年,即太元四年(379),苻秦兵陷襄陽,道安被送往長安,留在北方。而他的弟子慧遠率徒南行,徙居廬山。慧遠有感於江東一帶禪法無聞,律藏殘缺,派弟子法淨、法領等逾越沙雪,遠求眾經,曠歲方返(見《高僧傳》卷六)。在隋代以前已佚的經錄中,有《盧山錄》一卷(見《歷代三寶紀》卷十五),也許就是法淨等帶回來的梵本佛經的目錄。慧遠的弟子道流又創撰《眾經錄》四卷,下分《魏世經錄目》、《吳世紀錄目》、《晉世雜錄》、《河西經錄目》四部分,各一卷(見唐道宣《大唐内典錄》卷十)。由於道流始編不久就去世了,此書是由他的同學竺道祖實際完成的,故又稱《竺道祖錄》,已佚。
在北方,道安的另一個弟子僧睿,在道安死後繼續留在長安。姚秦時,譯經大師鸠摩羅什入關,他襄助譯經,深受贊賞,弘始(399--415)末年,他以記載苻秦和姚秦二代的譯經為主,兼及北凉等譯經,編撰了《二秦眾經錄目》一卷(見《歷代三寶紀》卷八),後佚。
南北朝時期,由於各種文本的佛經繼踵而至,譯事活躍,著述日多,寫經與藏經之風盛行,佛教目錄學十分發達,先後出現了十多種經錄。
南齊,莊嚴寺沙門道慧撰《宋齊錄》一卷(見《歷代三寶紀》卷十五),專錄東晉末年至南齊初年的譯經,而以劉宋一代為主;沙門王宗(《高僧傳》卷七作“曇宗”)於齊武帝永明(483--493)年間撰《眾經目錄》二卷(見《歷代三寶紀》卷十一),通錄以南齊為止的各代譯經;湘宫寺沙門弘充於同時撰《釋弘充錄》一卷(見《歷代三寶紀》卷十五,下同),或錄本寺的藏經。
梁代,安樂寺沙門僧紹於天監十四年(515)奉敕撰《華林佛殿眾經目錄》四卷,此錄專記華林園佛殿收藏的佛經,但它的分類則是根據僧祐的《出三藏記集》而來的。莊嚴寺沙門寶唱在僧紹錄的基礎上,於天監十七年(518)奉敕撰《梁世眾經目錄》四卷。其中,卷一为大乘,下分《有譯人多卷經》(指署有譯者的多卷本佛經)、《無譯人多卷經》(指未署譯者的多卷本佛經)、《有譯人一卷經》(指署有譯者的一卷本佛經)、《無譯人一卷經》(指未署譯者的一卷本佛經)四類;卷二為小乘,與大乘經一樣,也分為四類;卷三下分《先異譯經》、《禪經》、《戒律》、《疑經》、《注經》、《數論》、《義記》七類;卷四下分《隨事别名》、《隨事共名》、《譬喻》、《佛名》、《神咒》五類。總計二十類,共收錄佛典一千四百三十三部三千七百四十一卷;僧祐的弟子正度或許是為記述建初寺的藏經而撰《釋正度錄》。
北魏,沙門菩提流支為記錄自己所翻譯的經論而撰《譯眾經論目錄》一卷(见《歷代三寶紀》卷八);洛陽清信士(即居士)李廓於永熙(532---534)年間奉敕撰《魏世眾經錄目》一卷。此錄下分《大乘經目錄》、《大乘論目錄》、《大乘經子注目錄》、《大乘未譯經論目錄》、《小乘經律目錄》、《小乘論目錄》、《有目未得經目錄》、《非真經目錄》、《非真論目錄》、《全非經愚人妄稱經目錄》(指偽經)十類,共收錄真偽經律論四百二十七部二千五十三卷(见《歷代三寶紀》卷十五,下同)。
北齊,昭玄統(又稱“沙門統”)法上於武平(570---575)年間撰《齊世眾經目錄》一卷。全書分為《雜藏錄》、《修多羅錄》(經錄)、《毗尼錄》(律錄)、《阿毗曇錄》(論錄)、《别錄》、《眾經抄錄》、《集錄》、《人作錄》八類,共收錄真偽經律論七百八十七部二千三百三十四卷;法上的同學道憑另撰有《釋道憑錄》一卷。
此外,還有撰於始興(今廣東韶關)、但通錄東漢至南齊譯本的《始興錄》(又稱《南錄》)一卷,以及《岑號錄》一卷、《王車騎錄》一卷、《一乘寺藏眾經目錄》一卷(见《歷代三寶紀》卷九)等。
隋初,曾出現過相州大慈寺沙門靈裕撰的《譯經錄》一卷,和“似是總合諸家,未詳作者”的《眾經都錄》八卷(見《歷代三寶紀》卷十五)。
上述二十多家佛經目錄,除梁寶唱《梁世眾經目錄》、北魏李廓《魏世眾經錄目》、北齊法上《齊世眾經目錄》三家亡佚于中唐以外,其他各家在隋初就已亡佚。今存的佛經目錄,以梁僧祐《出三藏記集》十五卷和“未詳作者,似宋時造”(隋費長房語)的《眾經別錄》二卷為最早。《眾經別錄》的傳本是近人在敦煌遺書中發現的,僅存残卷,從見錄的佛經有齊梁時所出推斷,實為梁初佚名所撰;而《出三藏記集》撰於齊末,成於梁初,問世以後一直以全本的形式在社會上廣為流傳,未曾中斷,因此,學術界一般將《出三藏記集》稱為現存最古的佛經目錄。
http://www.plm.org.cn/qikan/shfj/2008.5/2k0805f12.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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