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13日 星期日

雜阿含1335經, 誰心生恐怖--1



《雜阿含1335經》:「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有異比丘於拘薩羅人間,住一林中入晝正受。時彼比丘日中時,不樂心生。而說偈言:『於此日中時,眾鳥悉靜默﹔空野忽有聲,令我心恐怖。』時彼林中住止天神而說偈言:『於今日中時,眾鳥悉寂靜﹔空野忽有聲,應汝不樂心﹔汝當捨不樂,專樂修正受。』時彼天子說偈覺悟彼比丘已,時彼比丘專精思惟,捨除煩惱,得阿羅漢。

《別譯雜阿含355經》爾時復有一比丘遊俱薩羅國,止一林中,於其日中盛熱之時心生不樂。時此比丘即說偈言:『日中既盛熱,林木甚鬱蒸﹔眾禽以熱故,各自停不飛﹔布穀厲其聲,我聞生驚懼。』彼林天神聞此偈已,即說偈言:『日中盛熱時,眾鳥皆停住﹔布穀厲聲鳴,汝應生快樂﹔不應生怖懼,此處當畏誰?』
在巴利對應經典為『相應部S1.2.5經 Sakamano吵雜聲』與『S9.12經Majjhantiko 日中』。

”When the noon hour sets in,

And the birds have settled down,

The mighty forest itself murmurs,

How fearful that appears to me!”

在中午時分,

眾鳥(安靜)棲息﹔

廣大的森林裡傳來聲響,

令我心裡恐懼。

1335[於此日中時,眾鳥悉靜默﹔空野忽有聲,令我心恐怖。]

[別譯][日中既盛熱,林木甚鬱蒸﹔眾禽以熱故,各自停不飛﹔布穀厲其聲,我聞生驚懼。]

” When the noon hour sets in,

And the birds have settled down,

The mighty forest itself murmurs,

How delightful that appears to me!”

在中午時分,

眾鳥(安靜)棲息﹔

廣大的森林裡傳來聲響,

令我心裡喜樂。

1335[於今日中時,眾鳥悉寂靜﹔空野忽有聲,應汝不樂心﹔汝當捨不樂,專樂修正受。]

[別譯][日中盛熱時,眾鳥皆停住﹔布穀厲聲鳴,汝應生快樂﹔不應生怖懼,此處當畏誰?]

〔註一〕入晝正受:蔡奇林教授的解釋:『在當時,比丘、比丘尼們吃過午飯之後,通常就到森林裡禪坐,這在《阿含經》常翻作「日住」,巴利語是divavihara,就是中午的安住或禪坐。』

[註二]菩提比丘依照『覺音論師的顯揚真義』及此註的疏,作此解釋:『在中午,所有的鳥類(以及樹林中其他動物)因為炎熱而精疲力竭,安靜地停息(來驅除疲勞)』,實際按照字面來翻譯為:『停留在這鳥類安靜的中午時分』,對照閱讀,可以發現『雜阿含』翻譯得非常簡潔精準,而『別譯雜阿含』再一次呈現『將註解也翻譯進入本文,雖然不準確,卻是可以幫助理解偈頌』的特點﹔就『別譯雜阿含』和『相應部尼柯耶』的『註』與『疏』而言,兩者出奇的相似。從S1.1.1讀到S1.2.5等十五部經為止,可以發現兩者相異與相似之處。

[註三]第二偈的翻譯與解讀各家出入較大﹔在菩提比丘的註解,發出聲響Saṇateva (在此時,eva好像,saṇati 出聲),為深邃廣大的森林發出(沙沙)聲響,『雜阿含』的譯文『空野忽有聲』相當近似﹔『別譯雜阿含』的譯文『布穀厲聲鳴(布榖鳥大聲鳴叫)』,則與其他兩譯不同。

第二偈的第四句(巴利文Sā rati paṭibhāti man. 心裡守護喜樂。),漢譯顯示較大的差異,『別譯雜阿含』的譯文『不應生怖懼,此處當畏誰?』,參考其他兩譯,此處似乎並非疑問句,也沒有〔畏懼〕的字詞出現。『雜阿含』的譯文『汝當捨不樂,專樂修正受』,似乎表達『守護喜樂、正住喜樂』的意思,如果兩者依據的經文沒有出入的話,漢譯可能是將相當於巴利文偈頌中paṭibhāti 這個字翻譯成『正受(禪定)』。

[註四]菩提比丘引述『覺音論師的顯揚真義』:在旱季,正午時分所有森林中的鳥獸都寂靜棲息,當風吹過樹林、竹叢與空洞時,森林深處傳來沙沙的聲響,在那時候一個較不敏銳的天神未能找到同伴陪伴或會談,說了第一首詩偈。但是,當一位比丘乞食回到森林,獨自坐在一處僻靜的他駐留的角落,開始他的禪坐時,內心充滿喜樂。

[註五]問答者的身分:在〔八眾誦(有偈品)〕中,前面的問答都是天子問、世尊答。唯獨本經,『雜阿含』與『別譯雜阿含』的敘述均為『一比丘說前偈、另一天神說後偈』,雖然S1.2.5經文未明顯說出問答者各自的身分,但是依照S9.12(以及菩提比丘及蔡奇林教授)的敘述,是天神說前偈、另一比丘說後偈。在此又出現『別譯雜阿含』與『雜阿含』相同、而和巴利系統的經、註不同的狀況。這又是一個明顯的例子,我們不能僅憑一句句義、一部經文的異同,來判讀整部篇帙較大的經文隸屬那一個部派,除非我們已經熟悉地掌握可靠的文獻,來顯示兩者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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