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5日 星期一

法友飛鴻 494:「saṅgīti」應翻譯成「集誦、合誦 group recitation」


某法友: (2023年2月2日 下午3:54)
老師您好。
老師上次曾提示在下,佛世時,A地的比丘可能沒聽到B地的佛經,反之亦然。兩者交流才會知道:「啊,原來還可能有這則經文。」

老師的〈反思第一結集〉,沒有給一個標準答案,是要我們去反思。
在下越想越覺得,第一次結集傳說性質濃厚,可是如果不是傳說的方式,那要怎麼結集呢?
在跟佛世A地有比丘與他們所誦經、B地亦然的想法結合,
在下發現,又沒有人規定一定要佛入滅才能整理佛所說的話,
佛世時A地的40名比丘做整理、分類、背誦;B地比丘亦然。
AB兩地比丘有所交流時,依之前所聽佛說所表達的精神,推判對方所說可不可信,
吸收整理彼此的經文。
這樣動態的結集從佛世持續到佛滅之後。
這樣的猜想好像沒有證據,
如果,「在佛世時比丘不持續增編別處傳來的『佛說』」,這樣的主張似乎不成理由,應該不斷整理、審訂「傳來的新說」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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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坤回答: (
2023年2月3日 下午8:46)
無著比丘在書中指出,將「saṅgīti」翻譯成「第一結集 first council」可能不太合適,這應該是「集誦、合誦 group recitation」。
  就戒律而言,半月半月誦戒,這是佛世即如此,不是佛陀入滅之後才開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戒律中規定,修頭陀行的比丘如果在「結界」範圍之內,也必需參加誦戒,否則即犯「突吉羅」。
  所謂的佛入滅之後集誦,可能是人員更多、跨地域的僧侶參加集誦。
  諾曼博士 K.R. Norman 在《佛教文獻學十講》書中 44頁寫到,覺音論師在註釋書(Sv 13, 23-24 & 15, 2-13) 提到「第一結集」之後,《律藏》交付優波離背誦傳承,《長部》交付阿難背誦傳承,《中部》交付舍利弗背誦傳承,《相應部》交付大迦葉背誦傳承,《增支部》交付阿那律背誦傳承。
諾曼只是簡單引述,並未加以評論。但是,這一段覺音論師的敘述(或轉述古註而未聲明來源)有下列幾個問題:
1. 誦戒是每位出家人半月半月所誦,所謂「《律藏》交付優波離背誦傳承」是什麼意思?
2. 第一結集時,舍利弗已經去世,所謂「《中部》交付舍利弗背誦傳承」是什麼意思?
3. 此段敘述沒談到《小部》和《阿毘達磨》,這是說這兩部當年並不存在?尚未完整結集成部?還是聽任隨意傳誦?
4. 所謂「《增支部》交付阿那律背誦傳承」,這與漢譯《增一阿含經》的〈序品〉所敘述的「阿難將此傳承給優多羅」不同,這兩者應該如何取捨?
  Norman 並不這樣解說,我也贊成 Norman 的意見(46-47頁),我們沒理由相信覺音論師所引的「majjhimabhāṇakā 誦中部師」或「dīghabhāṇakā 誦長部師」的主張就絕對正確,而可以凌駕文獻所顯示的矛盾。
諾曼的立場是:
1. 在「第一結集」時,並未出現「小部」和「阿毘達磨」的名目。(請參考上傳的 Youtube 《反思第一結集》)
https://www.youtube.com/embed/Cwi91FviYbg
2. 各部經律論的傳誦系統,最早不會早於阿育王時期的「第二結集」。
諾曼說:《小部》中的第十經《譬喻》(apadāna)引用了《阿毘達磨》的第五部《論事》(kathāvatthu),而《論事》是學者公認是遲至阿育王之後才集出的文獻。
從《經集》與《大義釋》、《小義釋》可以推論原本並無「《經集》」的名目,而是南傳《相應部》與漢譯《雜阿含》經文所提到的《彼岸道》及《義品》。
而且,「第一結集」時就有等同於「註釋書」的《大義釋》、《小義釋》以及論部派異說的《論事》,這樣的主張也根本站不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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