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8日 星期二

法友飛鴻 473:「五道、六道」與「夜叉、眼」


2021/8/8 與開印長老的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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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印長老:
20210807 之前讀《維基百科》「六道」項目,有人寫道:
許多古今佛經研究者認為:「在一些初期佛教經典中,皆只有提到五趣(或五道)」,但其實是研究者們並沒有把經典讀細,早在《雜阿含經》第155經裡就有提到六趣。(這一段後來有人修正了)
《雜阿含155經》卷7:
無力、無精進、無力精進、無士夫方便、無士夫精勤、無士夫方便精勤、無自作、無他作、無自他作;一切人、一切眾生、一切神,無方便、無力、無勢、無精進、無堪能,定分、相續、轉變,受苦樂六趣。
(CBETA 2021.Q2, T02, no. 99, p. 44a4-8)
此中「六趣」,對應相應部(24.7)《因經》(Hetusuttaṃ),這裡是指「在六階級」(chasvevābhijātīsu)的意思。增支部(6.57)《六階級經》(Chaḷabhijātisuttaṃ)就以此為名,說六師外道之一的富蘭那迦葉(pūraṇa kassapa)以黑、藍、赤、黃、白、超白六種顏色施設六類的人。
chasvevābhijātīsu:cha六+sveva他是+abhijāti階級/再生+īsu在(位格)
《大智度論》卷10:
問曰:於五道眾生中,佛是天人師,不說三惡道,以其無福、無受道分故。是諸龍、鬼,皆墮惡道中。
答曰:佛亦不分明說五道。說五道者,是一切有部僧所說;婆蹉弗妬路(犢子)部僧,說有六道(註)。復次,應有六道。何以故?三惡道一向是罪處;若福多罪少,是名阿修羅、揵闥婆等,生處應別。以是故,應言六道。復次,三惡道亦有受道福,少故言無。
(CBETA 2021.Q2, T25, no. 1509, p. 135c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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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fertw:
我曾經親問長老菩提比丘,yakkha 夜叉屬於哪一道?天、鬼、阿修羅?長老當年(2005)的回答是:「巴利文獻似乎並未明顯地將夜叉歸類於哪一道眾生。」
除了「asura, asurainda」可能有其「古雅利安族 - 中亞」的語源之外(中亞似乎稱天神為 ahura, 稱魔鬼為 deva, 有可能是英文 devil 的來源),阿修羅王與釋提桓因爭天帝的傳說,似乎可以稱阿修羅為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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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印長老:
在早期佛教及耆那教文獻裡的夜叉(yakkha),是一種溫和、光明的形象,與後期怪異、恐怖不同。例如中部(56)《俱婆離經》(Upālisuttaṃ)裡,佛陀也被稱是夜叉(yakkha)。
中部(56)《俱婆離經》(Upālisuttaṃ):
“Taṇhacchidassa buddhassa, vītadhūmassa anupalittassa;
Āhuneyyassa yakkhassa, uttamapuggalassa atulassa.
Mahato yasaggapattassa, bhagavato tassa sāvakohamasmī”ti.
他是已斷渴愛者、已覺悟者、已離煙者、無染污者,
是應供者、夜叉、最上者、無比者、偉大者、獲得最高名聲者。
我是那世尊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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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fertw:
在同一次討論,我確實跟長老提到 MN 56 稱世尊為 yakkha 的例子,不過長老認為那個字可能是 cakkhu 之誤,因為中阿含翻譯作「眼」。
我回家一查,果然:《中阿含133經》卷32〈大品 1〉:「可祠無上眼」(CBETA, T01, no. 26, p. 632, b28)。很可能在某一方言,眼睛 cakkhu 和夜叉 yakkha 都發音作 akk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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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印長老:
中部注的確以看見義(dassanaṭṭhena)解讀。
或許佛世時,對於「夜叉」的稱號適用於凡聖、人非人、高級下級,及其外觀也有美醜差別。
如長部(18)《人牛王經》(Janavasabhasuttaṃ)記載有一高貴/漂亮外觀(uḷāravaṇṇo)的人牛王夜叉(Janavasabhayakkho)。他自述說前生是摩揭陀國王頻毘娑羅(Bimbisāro),是長時不墮惡趣的不墮惡趣者(Dīgharattaṃ… avinipāto avinipātaṃ,初果),且希望住於斯陀含(āsā… santiṭṭhati sakadāgāmitāyā,二果)。阿難尊者認為這不是下級的夜叉(orako yakkho)。
中阿含(62)《頻鞞娑邏王迎佛經》:
「佛說此法時,摩竭陀王洗尼頻鞞娑邏遠塵、離垢諸法法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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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fertw:
感恩!這是我的疏懶,未去查《中部註》,所以這是有註釋書淵源的。謝謝!
我也藉友人的幫助,修訂了中文《維基》的「法句經」、「雜阿含經」、「別譯雜阿含經」等詞條。總之,中文《維基》的「佛教詞條」,特別是「阿含、尼柯耶」範圍的詞條,只能當搜索文獻的參考,引用時,還是必須溯源到原本的材料來源。直接引用的風險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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