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14日 星期日

釋明珠《漢譯《中阿含》與巴利《中部》的比較研究》

這幾天在我的書櫃、書桌、地上的書丘與故紙堆中,來回翻攪了三次,主要是尋找這一本書:

Minh Chau, Thich 釋明珠, (1964/1991), The Chinese Madhyama Āgama and the Pāli Majjhima Nikāya 《漢譯《中阿含》與巴利《中部》的比較研究》, (Buddhist Tradition Series, volume 15), Motilal Banarsidass, Delhi, India.

我大約在西元2000年購入這一本台灣不容易見到的書,原本的打算是以這一本書為藍本,一經一經地依次序進行漢譯《中阿含》與巴利《中部》的對照閱讀,沒想到此書的《中阿含》編號較為奇怪,不容易翻檢到對應的經典,因此就擱置下來;甚至在2006年擔任無著比丘《巴利《中部》比較研究》一書的漢譯經典校讀時,也沒用到此書。我終於在第三天從廢棄書堆當中找到了書。要是真的搞丟了,還真不知道去那裡補回此書?
-------
在購書的十多年後,對這本頗負盛名而用不到的書十分懊惱,幾次要將書轉送出去,都被敬謝不敏;實際上,年輕人習慣在網路上讀書、搜尋,紙本的書籍可以說是「秋扇見捐」,少人顧盼了。
這次要編寫、翻譯的論文,主要的兩篇參考資料都引用到釋明珠此書。這才想起了我這本書,不知道已經成功送出了呢?還是被我塞到角落去了呢?
在西元1964年之前,探討巴利《四部》與漢譯《四阿含》的比較研究,除了赤沼智善的《漢巴四部四阿含互照錄,The Comparative Catalogue of Chinese Āgamas & Pali Nikāyas 》之外,就只有釋明珠此書。
釋明珠老師是創立台北靈山講堂的淨行法師的某一任課老師,而淨行法師則是廣淨法師的剃度師,他們師徒兩人在法國巴黎弘法,並且已經將漢語大藏經翻譯成越南語。(淨行法師已經於幾年前在法國圓寂。) 
當時釋明珠老師的書出版時,受到學界、教界的高度好評與期待,可惜,明珠長老並未在此一「中阿含比較研究」的議題繼續深耕、發揮,帖主參考此書時也不是那麼得心應手。帖主的論述主要是倚賴無著比丘此書《中部比較研究》。 

2021年11月13日 星期六

根本說一切有部梵本《長阿含經》的内容簡要



作者:王五,發表於中國網站《知乎》:
https://zhuanlan.zhihu.com/p/62884370?fbclid=IwAR1l4CFuapVxxU9N8CBgcMJLBsfi86H_tVboSmBoFPLmpaW2bdxfYbKxe4Y
第二個版本共3集(Nipāta)47經:
1.〈六經集〉6經,
2.〈雙集〉18經(分2品,分别為10經、8經),
3.〈戒蕴集〉23經(分3品,分别為10經、7經、6經) 
這47經,在漢譯《長阿含經》、巴利《長部》的對應經典如下: 
〈六經集〉(Ṣaṭsūtranipāta) 
 1. 《十上經》(Daśottara):《俱舍論》(增十經),《阿含10經,十上經》,《長部34經,十上經》(Dasuttara)。 
 2. 《廣義(法門)經(Arthavistara):單譯經《廣義法門經》、《普法門經》 
 3. 《眾集經》(Saṅgīti):《長阿含9經,眾集經》,《長部33經,眾集經》(Saṅgīti),單譯經《大集法門經》。
 4. 《四眾經》(Catuṣpariṣat):待查  
 5. 《大譬喻經》(Mahāvadāna):《長阿含1經,大本經》(自稱經名:《大因緣經》),《長部14經,大譬喻經》(Mahāpadāna) 
 6.《大般涅槃經》(Mahāparinivāṇa):《長阿含2經,遊行經》,《長部16經,大般涅槃經》(Mahāparinibbāna),單譯經《般泥洹經》、《大般涅槃經》。
雙集(Yuganipāta) 
7, 《無缺點經》(Apaaka):《中部60經,無缺點經》(Apaṇṇaka) 
8. Sarveka:待查
9. 《跋伽婆經》(Bhārgava):《長阿含15經,阿㝹夷經》,《長部24經,波梨經》(Pāthika,游行者跋伽婆[Bhaggava]) 
10. 《箭經》(Śalya):《中部105經,善星經》(?),《中阿含201經,箭喻經》《中部 63經,馬魯迦小經》 (Cūḷa) Māluṅya sutta.。 
11. 《怖駭經》(Bhayabhairava):《中部4經,怖駭經》(Bhayabherava),《增一阿含31.1經》。
12. 《身毛喜豎經》(Romaharṣana):單譯經《身毛喜豎經》,《中部12經,獅子吼大經》(Mahāsīhanāda,自稱經名為「身毛豎立[lomahaṃsana]法門」) 
13. 《闍尼沙經》(Jinayabha或作Jinaṛṣabha):《長阿含4經,闍尼沙經》,《長部18經,人牛王經》(Janavasabha),單譯經《人仙經》
14. 《典尊經》(govinda):《長阿含3經,典尊經》,《長部19經,大典尊經》(Mahāgovinda),單譯經《大堅固婆羅門緣起經》 
15. 《清淨經》(Prāsādika):《長阿含17經,清淨經》,《長部29經,清淨經》(pāsādika) 16. 《淨信經》(Prasādanīya):《長阿含18經,自歡喜經》(自稱經名為「清淨經」),《長部28經,淨信經》(Sampasādanīya)。
17. 《五三經》:(Pañcatraya):《中部102經,五三經》(Pañcattaya) 
18. 《幻網經》(Māyājāla):
19. 《何為經》(Kāmathika):《中部95經,商伽經》(Caṅkī) 
20. 《修身經》(Kāyabhāvanā):《中部36經,薩遮迦大經》
21. 《菩提王子經》(Bodha):《中部85經,菩提王子經》(Bodhirājakumāra) 
22. 《傷歌邏經》(Śaṃkaraka):《中部100經,傷歌邏經》(Saṅgārava) 
23. 《阿吒那底經》(Āṭānāṭīya):《長部32經,稻芊經》(Āṭānāṭiya) 
24. 《大會經》(Mahāsamāja):《長阿含19經,大會經》,《長部20經,大會經》(Mahāsamaya),單譯經《大三摩惹經》。 
戒蘊集(Śīlaskandhanipāta) 
25. 《三杖經》(Tṛdaṇḍin):待查
26. 《賓伽羅特瑞亞經》(Piṅgalātreya):待查
27. 《露遮經》1(Lohitya):《長阿含29經,露遮經》,《長部12經,露遮經》(Lohicca) 
28. 《露遮經》2(Lohitya):待查(中亞寫本的經名作lokecca,與上一經的[lohitya]不同,) 
29. 《堅固經》(Kaivartin):《長阿含24,坚固經》,《長部11坚固經》(Kevaddha) 
30. 《Maṇdīśa1:《長部7經,闍利經》(Jāliya) 
31. 《Maṇdīśa2:待查 
32. 《摩訶梨經》(Mahallin):《長部6經摩訶梨經》(Mahāli) 
33. 《種德經》(Śroṇatāṇḍya):《長阿含22經,種德經》,《長部4經,種德經》 
34. 《究羅檀頭經》(Kūṭatāṇḍya):《長阿含23經,究羅檀頭經》,《長部5經,究羅檀頭經》(Kūṭadanta)
35. 《阿摩晝經》(Ambāṣṭha):《長阿含20經,阿摩晝經》,《長部3經,阿摩晝經》(Ambaṭṭha) 
36. 《布咤婆樓經》(Pṛṣṭhapāla):《長阿含28經,布咤婆樓經》,《長部9經,布咤婆樓經》(Poṭṭhapāda) 
37. 《說因經》(Kāraṇavādin):待查
38. 《補特伽羅經》(Pudgala):《中部51經,乾達羅迦經》
39. 《聽聞經》(Śruta):待查
40. 《衰經》(Mahalla):待查
41. 《隨一經》(Anyatama):待查。
關於37-41經,這五經的内容都很短,可能在《增支部》會有對應經典。
42. 《須婆經》(Śuka):《長部10經,須婆經》(Subha) 
43. 《耆婆經》(Jīvaka):《中部55經,耆婆經》(Jīvaka) 
44. 《國王經》(Rājan):《長阿含27經,沙門果經》,《長部2經,沙門果經》(sāmaññaphala),單譯經《寂志果經》,《增一阿含43.7經》, 
45. 《婆四咤經》(Vāsisṭha):《長阿含26經,三明經》,《長部13經,三明經》
46. 《迦葉經》(Kāśyapa):《長阿含25經,裸形梵志經》,《長部8經,獅子吼大經》(Kassapasīhanāda) 
47. 《梵網經》(Brahmajāla):《長阿含21經,梵動經》,《長部1經,梵網經》(Brahmajāla) 

2021年11月9日 星期二

台灣佛學學術期刊:「台灣學術期刊影響力評比」(2019-2020)



介紹台灣佛學學術期刊,無法不介紹《正觀》。
台灣國家圖書館與台灣科技部每年舉辦「台灣學術期刊影響力評比」,最近兩年(哲學宗教組)的名單為: 
2019年:
1.《國立政治大學哲學學報》,政治大學 
2.《台大佛學研究》,台灣大學 
3.《正觀》,正觀雜誌社 
4.《法鼓佛學學報》,法鼓文理學院 
5.《福嚴佛學研究》,福嚴佛學院 
-------- 
2020年:(五年影響力統計) 
1.《國立台灣大學哲學論評》,台灣大學哲學系 
2.《台大佛學研究》,台灣大學文學院 
3.《法鼓佛學學報》,法鼓文理學院 
4.《正觀》,正觀雜誌社 
5.《福嚴佛學研究》,福嚴佛學院 
---------- 
版主預計2021年的(哲學宗教組)「台灣學術期刊影響力評比」,《佛光學報》應該可以擠入前五名,到時候哪一本期刊會退出前五名就值得關注了。

2021年11月2日 星期二

晝度樹與合歡花



--- 悼念辛島靜志教授(2019年7月23日逝世)
-------------
辛島靜志老師(1957-2019)一直是當代佛教文獻學領域的巍峨高峰,我在相關的學術研討會忝列末座,有幸能執經問字,當面向先生請益。
在2013年10月18-19日法鼓佛教學院主辦的「長阿含經國際研討會」上,我報告T210《法句經》的重譯偈頌現象,辛島老師在席上指出〈28 道行品〉:「生死非常苦」,可能是因「saṅkhāra(巴利), saṃskāra(BSH, 梵)」在犍陀羅語會轉寫成saṃsāra,有kh/s/ṣ混淆的現象,因而導致將「諸行」翻譯成「生死(輪迴)」。
會後辛島老師在百忙之中,仍然抽出寶貴時間回答我的問題,在私人通訊裡,辛島教授幫我解惑說:「梵文(OIA)-nt-在犍陀羅語裡變為-nd-(就-ṃd- 而言,因為沒有anusvāra而寫作 -d-)。在犍陀羅語裡-nd-與-ndh-的發音沒有區別。所以聽了andhabhūte的讀音,會誤解成 *andabhūte(< antabhūte),以致將相當於巴利《法句經》59頌的詞句 「Evaṃ saṅkārabhūtesu andhabhūte puthujjane在塵世的無聞凡夫之中」,在T210《法句經》翻譯成「有生死然,凡夫處邊。」(也就是將「無聞凡夫」翻譯成「凡夫處邊」。)
2015年九月,辛島老師應台灣清華大學的邀請來台灣講學,9/17, 9/24 於清華大學講「《列子》與《般若經》」與「『盂蘭盆』之義 --- 自恣日的『飯缽』」,9/23 於中央大學講「漢譯佛典語言研究的意義與方法」,9/25於法鼓文理學院講「漢譯佛典語言及傳承」,9/30, 10/7 於政治大學講「犍陀羅語與大乘佛教」與「犍陀羅語與大乘佛教」及「《般若經》是在犍陀羅以犍陀羅語產生的嗎?」,10/3, 10/4 前往宜蘭佛光大學參加「第二屆維摩經與東亞文化國際學術研討會」,10/5 於佛光大學講「觀世音與觀自在」,10/8 於於清華大學講「利用『翻版』研究中古漢語演變 – 以《九色鹿經》為例」。
這一個月我叨地利之便,得就近請教為學方法,並且觀察到辛島老師不斷奔波各地忙於講學,手上的研究工作也絲毫未鬆緩。老師極端不願意帶給別人不變,例如他要赴法鼓文理學院演講時,我自告奮勇願意開車載老師往返金山、新竹;老師再三拒絕,堅持不肯答應;我又擔心轉車複雜,恐怕交通狀況會出差錯,最後老師才接受折衷方案,請小友李周淵陪同搭車。
又有一次颱風來襲,我擔心辛島老師居住的「清華會館 I」飲食不便,想帶老師出外用餐,老師也再三拒絕,不肯讓我帶他出校區用餐。
這期間跟老師討論佛教文獻學相關議題時,我們提到擇日一起到清華大學梅園後方觀賞晝度樹(也就是刺桐樹),老師還建議我順道帶他看合歡花。沒想到咫尺之遙,竟然未能達成這個約定。
2018年10月27-28日台灣法鼓文理學院與阿根廷菩提乘基金會(Fundación Bodhiyāna)共同舉辦「《雜阿含》研究」國際學術研討會,最後三篇論文依次序為馬德偉、蘇錦坤與辛島老師。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地針對 T99《雜阿含經》和T100《別譯雜阿含經》的源頭文本與譯者發表了三種不同的看法。因為會議論文與報告以英文進行,為了協助我理解他的觀點,辛島老師還將中文原稿發給我。11月初辛島老師出席在韓國延世大學舉辦的「第十二屆漢文佛典語言學國際學術研討會」,並發表論文。隔年二月到五月辛島老師前往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授課,授讀《大事》(Mahāvastu)及《法華經》的梵文本,同時也在加州大學Santa Barbara分校、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和斯坦福大學講課。老師來信跟我分享他在斯坦佛大學佛教研究中心的演講錄像。
正當我們這些後學忙於補讀論文、訂閱書籍、觀覽演講影帶以跟隨老師的研究步伐時,台灣清華大學陳淑芬教授突然來函告知,老師在學術研究高峰的盛年突然去世,令人哀痛不已。
這幾天路過清華大學的刺桐樹與合歡花時,不禁想起當年的約定,睹物思人,心中惆悵不已。
-------------
Dear Su laoshi,
You misunderstood my conclusion completely. I wrote that T99 was recited by Gunabhadra 求那跋陀羅 probably by memory and not based on the manuscript from Sri Lanka. It was recited by Gunabhadra who was a Sarvāstivādin, therefore T99 belongs to the Sarvāstivādins.
On the other hand, T.100 was translated from the manuscript which Faxian obtained in Sri Lanka and belongs to the Mahisasakas. Moreover, in his travelogue, Faxian writes that he obtained the Vinaya, the DĀ and the SĀ in question and the Zazang of the Mahīsasaka school. Therefore, my conclusion is different from yours.
I am now in Seoul and going to talk on the same topic tomorrow in Chinese at the conference of 漢語佛典語言學研討會.
I am herewith sending you my paper in Chinese which may help you by understanding my arguments.
With best wishes,
Seishi Karashima Fri, Nov 2, 8:13 PM, 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