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26日 星期一

法友飛鴻 174:眾神群聚峰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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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早安:

  剛從法鼓山「中阿含學術研討會」下來,山上不方便回函,請見諒。

  我盤算著,或許星期四或星期五早上九點到你研究室去拿吧?

  法鼓山「中阿含學術研討會」眾神雲集,提交論文的學者大都是「阿含、尼柯耶比較研究」或「犍陀羅、吐魯番佛教殘卷、古文獻研究」的頂尖學者,例如 Peter Skilling, Richard Salomon, Mark Allon, Jin-il Chung 都是梵文佛教文獻研究的大師,另外有幾位可惜臨時未能出席的學者,如辛島靜志、Paul Harrison、本庄良文。我也見到了幾位多年不見的好友如莊國彬、溫宗堃老師,與我的法鼓文理學院的老師,如惠敏校長、無著比丘、Dhammadinna 法師、洪振洲老師、鄧偉仁老師、蔡伯朗老師、果樸法師。我也意外見到幾位網上聯絡的好友,如 Michael Radich, Goubin, Zhouyuan,也認識了新朋友如佛典電腦高手 Yao Yap。

  研討會第一篇是無著比丘的論文,列出將近三十項漢巴經文,從其中差異指出巴利經文不見得會比漢譯經文古老。其次是白瑞德(Rod Bucknell)指出的《中阿含經》結構的特異之處,他主張,要考量原始《中阿含》、《中部》結構,勢必得把《長》、《中》、《增一》「阿含/尼柯耶」並列齊觀,才能見到全貌。如同現場的學者指出《增支部》多達七千多部經典,以少數經典去論列整篇結構,可能有大小、多寡不夠對稱的議題。白瑞德教授也強調,這不應該看作「結論」,而是一個值得思考的角度。以旁觀者來說,白瑞德教授的觀點雖然不是定論,但是這些巧合十分有趣,他所建議的某些經典的「流動、改編」現象,值得從此一角度去思考問題。從後面幾篇論文的呼應章節來看,有幾位學者在會議上指出,「此一現象似乎在建議,口誦傳承期間《長》、《中》、《增一》『阿含/尼柯耶』並沒有『固定而神聖不可更改的』篇章結構,有時,這三者之間,以十部經為單位,會在三者之間在某種自由度之下,彈性地編纂」。

  第三篇是洪振洲老師對千年以來聚訟未定的《中阿含》、《增一阿含》的譯者議題,以電腦文體分析的方式,作一用字分析,洪老師顯示,很明顯地兩經是截然不同的譯者。第四篇 Michael Radich 在前一篇完整地電腦分析之後,硬著頭皮去討論「《中阿含》、《增一阿含》的譯者」,但是,也絕不遜色,Michael Radich 也得到相同的結論。在場的同學提出三個問題:1. 《增一阿含》有出自編輯、合集的可能,整個研究似乎未觸及此一可能性;2. 在漢譯經典偶爾出現「一詞多譯語」(在同一經典,對同一 Indic word 出現兩種或多種譯詞的現象),這是否會影響兩位的分析?3. 在漢譯團隊裡,有所謂「譯」、「度語」、「筆受」的職能,如未分清此三職務對文體的影響,恐怕對所謂的「譯者」得出有問題的結論。例如漢譯《長阿含經》譯者是佛陀耶舍與竺佛念,筆受是道含,此一文體特徵,究竟應該算在「譯」、「度語」、「筆受」的那一個人頭上。

  有一學者發言,他似乎讀過一篇論文指稱凡是有竺佛念參加的翻譯團隊,竺佛念對此一篇文體的影響較大。Michael Radich 回答,這是一個值得考量的議題,我們不能一概而論,可能每一部經情況不同,有些是「度語」主導、有些是「筆受」決定詞彙,也許有些是兩者的綜合結果。至於「一詞多譯語」的現象,由於他目前正在準備一篇竺法護譯經特色的論文,他本人深受竺法護譯經時「一詞多譯語」之苦,他也將「竺佛念」譯經特色的研究列入工作時程當中。

  下一篇 Mark Allon 的論文探討「Senior (人名)所捐贈的 Kharosthi (佉盧字體)《中阿含》、《中部》殘卷」,他並引證《中阿含》、《中部》攝頌 Uddaana ,來探討用字拼寫的異同。他解讀一則犍陀羅語攝頌,雖然解出八個字,仍有兩個字漫無頭緒。在場的同學提出一個問題:「漢譯《中阿含經》有一首攝頌長達25經,也有兩首攝頌僅有5經,與一般一首攝頌含攝10經的慣例相差甚遠。有沒有可能漢譯攝頌是翻譯團隊所編訂的?對於「阿含/尼柯耶」的攝頌,可能的編纂人會是什麼身份?可能會是何時編纂的?」Mark Allon 回答,對於漢譯「阿含攝頌」他所知不多,其實在會議之前也已經和這位同學交換過許多意見,他個人認為,隨著經文的抽出、編入,此一編纂團隊必須重新刪改攝頌,至於何時、何人能有如此權威編纂,仍然有很大的空間來填補此一知識。 Peter Skilling 總結說, PTS 出版各部尼柯耶時,將其中攝頌全數刪除,這不是很恰當的作法。攝頌非常重要,他期望有更多學者關注此一方面的研究,他很高興在此一研討會看到終於有人認真地探討攝頌的意涵。

  其他梵文殘卷解讀、對照研究的部分,我如同鴨子聽雷(我私下問了幾位佛學院同學,似乎也是如此),即使如此,也能遠觀頂尖學者深入文獻、掌握第一手材料,不輕易附和他人意見等嚴謹的治學態度。謝謝校長及 Dhammadinna 及 DILA 提供我這一學習機會。

  研討會將近尾聲時,幾位學者分別強調,以巴米安(Bamiyan)或中亞殘卷、吐魯番(Turfan)或敦煌殘卷而言,出土的「增一阿含」寫本特別少,這或許有一些意涵,但是不確定是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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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yifertw.blogspot.tw/2015/10/blog-post_9.html

「《中阿含》國際學術研討會」

地點:新北市法鼓山,法鼓文理學院

時間:2015年10月23, 24日

1. Mark Allon: Four sūtras of the Senior Kharoṣṭhī manuscripts with parallels in the Pali Majjhimanikāya and/or in the Chinese Madhyama-āgama

2. Roderick S. Bucknell: Ekottarika-type material in the Madhyama-āgama

3. Jin-il Chung & Takamichi Fukita: Japanese Studies on the Affiliation of the Chinese Madhyama-āgama

4. Jin-il Chung & Takamichi Fukita: The Śrutānṛśaṃsa-sūtra of the Dīrgha-āgama in Comparison with the Wende-jing 聞德經 of the Madhyama-āgama

5. Paul Harrison: Challenging assignments: some remarks on the Schøyen and Chinese Ekottarika- āgamas in relation to the Madhyama-āgama

6. Yoshifumi Honjō & Bhikkhunī Dhammadinnā: Research on the Madhyama-āgama transmitted in Śamathadeva’s Abhidharmakośopāyikā-ṭīkā

7. Jen-jou Hung & Bhikkhu Anālayo: A Quantitative Textual Analysis of the Chinese Translation of the Madhyama-āgama (T 26) and the Ekottarika-āgama (T 125)

8. Seishi Karashima: Underlying language of the Chinese Translation of the Madhyama-āgama

9. Kazunobu Matsuda: A Madhyama-āgama fragment from the ‘Bendall’s Puka’ in the National Archives, Kathmandhu

10. Michael Radich & Bhikkhu Anālayo: Were the Ekottarika-āgama (增壹阿含經, T 125) and the Madhyama-āgama (中阿含經, T 26) Translated by the Same Person? An Assessment on the Basis of Translation Style

11. Richard Salomon: Ekottarika-āgama, Samyukta-āgama, and Madhyama-āgama in Gandhara and Central Asia

12. Blair Silverlock: A Gandhari Version of the Cūḷagosiṅga-sutta in the Majjhima-nikāya

13. Ingo Strauch A Gandhari Version of the Dakṣiṇāvibhaṅga-sūtra, a Discourse in the Madhyama-āgama

14. Vincent Tournier Madhyama-āgama transmission in the Hindu Kush and the elusive Sūtrapiṭaka(s) of the Mahāsāṃghika(-Lokottaravād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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