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劉姥姥為了參加6月5日「古籍全文資料庫的回顧與展望」工作坊,又進了「中央研究院」這個「大觀園」,眼前來往的身影,不是當今的鴻學碩儒,學界一方霸主,就是未來的學術希望,總覺得眼前景、意中人無不賞心悅目、蕩人俗懷。
到院本部行政大樓一看:
「舊學商量加邃密;
新知培養轉深沉。」
這副大廳上的對聯誤作「新知涵養轉深沉」。原作不僅切合身分,在謙卑中還有點自負。當年朱熹與陸九淵鵝湖論學,陸象山即席作了一首詩,我這後代俗人讀來,總覺得陸先生自恃過高,老是想指教別人的轉學多端、支離而不知心要。其實「理未易明」,執己所是而盡非餘子,恐亦不然。那年(西元 1175 年),朱熹 45 歲,陸象山 36 歲。
德義風流宿所欽,別離三載更關心,
偶扶蔾杖出寒谷,又枉藍輿度遠岑,
舊學商量加邃密,新知培養轉深沉,
只愁說到無言處,不信人間有古今。
三年後,朱熹才寫了上一首「和詩」,也未特意紓解彼此的不同,讀起來有一點「雲淡風輕、雍容大度」的感覺。這副大廳上的對聯寫成「新知涵養轉深沉」,即使是蓄意改字,在「中研院」這一學術殿堂,自作聰明地改了大儒朱熹的名句,我看也不合適。在《維基百科》《陸九齡》的詞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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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zh.wikipedia.org/wiki/%E9%99%B8%E4%B9%9D%E9%BD%A1。
九齡生於紹興二年(1132年),幼聰慧,好讀孔孟之書、《程氏遺書》。出身儒學世家,父陸賀是個知名的儒學學者,八世祖陸希聲曾為唐昭宗宰相。
乾道五年(1169年)進士,授迪功郎、湖南桂陽軍教授,不就,改授興國軍教授,任職不足一年。
九齡於書無所不讀,即佛經、禪宗、老莊之學,亦多有涉獵,若有一善,也不放過,與弟陸九淵講學於鵝湖,稱鵝湖學派。
乾道九年(1173年),陸九齡兩訪呂祖謙,呂祖謙寫信給朱熹:「撫州人士陸九齡子壽,篤實孝友,兄弟皆有立,舊所學稍偏,近過此相聚累日,亦甚有問道四方之意。」。陸九齡曾二見朱熹、三晤呂祖謙,在拜訪朱熹時寫有一名句「舊學商量加邃密,新知培養轉深沉」。
淳熙二年(1175年)應呂祖謙之邀,與弟陸九淵、朱熹,三人辯論於江西鵝湖山,鄰近數州官吏、學者數百人與聞,史稱鵝湖之會。
淳熙七年(1180年)調全州州學教授,未就而卒。朱熹贊其「德義風流夙所欽」。陸九淵撰有《全州教授陸先生行狀》。
寶慶二年(1226年)詔諡文達。學者稱復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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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則所述已經不是「訛誤」,而基本上是「瞎說」了。
http://yifertw.blogspot.tw/2010/11/blog-post_05.html
這是我第三次到中研院。第一次在胡適一百二十歲冥誕,HC 叫了計程車,直奔胡適墓園向他致敬,才轉往會場聆聽研討會。第二次自行開車來參加傅斯年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發表會。這次則自行搭高速公路 Bus, 轉捷運,搭公車,時間較難控制,因此蓄意到得早,也藉此瀏覽院區景致。坐在蔡元培紀念館山坡下的小公園,這座山牆給人「夫子之牆九仞」的聯想。
哲思軒,院區內一丘一壑,倒也平常,只是「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景因人而韻致香穠。
這一角落的擺飾有一點「聊備一格」、「小家子氣」。
研討會在台灣史研究所,窗明几淨,遠岑入畫,適合促膝長談。
在此與小友談到「漢譯佛典校勘學」,目前國際學者是從 Philology 下手,以梵、巴、藏對應經文來考訂字源、字義、文本源流、教義變化;部分學者雖能讀漢譯佛典,並作出重要論文,但是,在漢文校勘總是有所不足,這裡必須藉助漢學、經學的視角來發揚。但是,普遍在中文系院所裡面,《道藏》、《佛藏》的研究絕對是邊緣化,除非與「敦煌學」掛鉤,否則只能在「通識中心」任教,除了「佛教院校」之外,要在一般大學以「佛學研究」謀得教職是鳳毛麟角。筆者所認識的劍橋、牛津佛學研究的青年博士,歸國之後,也是如此。
第一場惠敏校長的講題是「大藏經全文資料庫的回顧與展望」,講述「數位版大藏經」的沿革及未來的工程,最值得一提的是 T1-T17, T22-T24 的標點已經完成 ,以及納入元亨寺譯的《南傳大藏經》,這都是其他漢文數位大藏經所難企及的進展。目前最被企盼的是一些圖檔的納入以及敦煌遺書中佛教文獻的納入。
第二場洪振洲教授的講題是「由佛典文字數位化到數位時代的佛典詮釋」,版主印象深刻的是,洪振洲教授指出「賦予文字資料嶄新的看法」與「數位化佛典對佛學研究的影響」,關於「一詞多譯」,會後筆者與洪教授交換意見。
第三場劉錚雲教授的講題是「漢籍全文資料庫的回顧與展望」。這是我從未使用的資料庫,據說,輸入的資料有比中國類似的資料庫殊勝的地方,我老是被搜尋到的简体字氣瘋了,還是換到這個資料庫來搜尋古籍吧,這個年代,連上個「台灣維基百科」,也在網址上被安上 .zh-tw,到處被吃豆腐。
中午,跟惠敏校長請教引田弘道新譯《法句經》(2000)相關的問題,我覺得引田弘道的「《法句經》解題」有問題。惠敏校長也跟我展示如何對跨文本、跨語言的《瑜伽師地論》文句比較研究。洪振洲教授不幸坐在我身旁用餐,就飽受我「台語」和「佛教古譯經典」之間的轟炸。
第四場清華大學祝平次教授的講題是「文獻標注與文史研究」,他也提到未來要開 workshop,鼓勵所有學者將自己的論文作「數位標註」,以便自己作全文搜索,跟擴大數位化資料庫。
第五場中華開放古籍協會發展委員會「研發長」葉健欣的講題是「視覺化古籍校勘平台--人文與科技協作之嘗試」,提到利用「數位資料庫」作「古籍校勘」與「校勘研究」的可能方式,這和我的思考方式不同,不太用得上。
第六場莊德明的講題是「古籍校讀工具「中文文獻處理系統」的回顧與展望」,
第七場頗為意外的是林誠夏所談的「數位化電子資料庫的權利保護與公眾釋出」,這些「古籍數位化」之後衍生的法律問題,是較少碰觸的議題。
其中關於 copyleft 一項,好像比 copyright 有趣。
最後總結提問時,我問:「中國學界正是如火如荼地展開古籍標點的工作,舉凡二十四史、十三經、戰國諸子、淮南子、齊民要術、論衡等書都已經完成標點,學術期刊陸續發表了不少對新標點『正誤』的文章,中研院古籍數位資料庫(『漢籍資料庫』)對古籍標點有什麼計畫,困難處何在?」
似乎是劉錚雲教授回答說:「我們台灣是小國寡民,古籍標點工作一則需人多勢眾,二則曠日廢時,中研院史語所標點《道藏》,標了五年才完成不到三分之一;三則台灣學術界致力標點,既不算學術點數,也不能當績效,遲早要流浪街頭要飯,所以,我們不會作古籍標點的專案。」
可參考「淨典」的報導:
http://selayang1004.blogspot.tw/2014/06/mandoku-httpwww.html
您第一次去胡適公園是他12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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