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臺大中文學報》創刊號,印行於1985年11月,其實算不上是什麼舊書;與1968年出版的《華岡佛學學報》 第一期相比,《華岡佛學學報》算是台灣出版的第一本佛教學術期刊,具有更為獨特的意義。
但是,與另一本台大出版的學術期刊《文史哲學報》相比,這本書讓我受益更多,總是喜孜孜地翻閱,幾乎達到愛不釋手的程度。比如說,第一期91頁杜其容的「說《詩經》死麕」,在校勘與詮釋的課程上,給我踏實地上了一課,每隔一段期間,我總要重新批閱一次,給自己警惕、啟發。
毛子水的〈《論語》經文訂〉,王叔岷的〈《莊子》校詮,〈內篇˙逍遙遊〉第一〉,讓我像是在最高學府親炙大師學習一樣,快樂地學習。
昨天和冷板凳一起吃飯,板凳先生兩眼瞪著電視機上台灣職棒24年開幕戰,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我「墨家、法家淵源不深」以及「《洛陽伽藍記》的佛教樣貌和台語語料」的話題,從書上飄然滑下一張紙,赫然是一封「邀稿信件」。
冷板凳頗為驚訝,年代已經到了2003年,還寫這麼文謅謅的書信,讓他這位「摩登原始人」大開眼界,冷板凳說:「你看,這句『來稿請附磁片及列印稿三份,逕送或寄台灣大學中文系辦公室轉《臺大中文學報》編輯委員會收』,分明就是白話,這是『文白夾雜』,在作文評分上應該扣分。」他也問說:「『耑』此,這是什麼意思?」
「耑」字就是「專」字,只是「尺牘」最後的套語,慣例是用「耑此」,而不用「專此」。
冷板凳又指著這封邀稿信函說:「你看,措詞如此謙恭、客氣,什麼『素仰先生學殖深厚,著述宏富,謹請惠賜鴻文,以光篇幅』,如果真是這樣,為何要被邀稿者還去影印三份,寄到編輯委員會?寄一份不是比較節省郵資嗎?收到稿件,編輯委員會再去複印三份轉給其他審稿教授,這樣對原作者不是比較恭敬嗎?可見這是老套,語言文字用上敬語,其實還是把你當成一般的投稿者。真的是編輯委員會敬重的學者,又竭誠邀稿的話,肯定是主編要親自往訪懇請賜稿的。」
冷板凳之言,恐怕有幾分道理。
冷板凳問我手頭上有否其他雜誌期刊的邀稿信函,可以比較一下,白話文學到底走了多遠。很可惜,現實總是殘酷的,版主我,從來只是「投稿」,從來沒有享受到「邀稿」的尊榮。
附帶一句,我報導的舊書,有幾本是來自 HC 去台大校園清掃垃圾的成果,這一本也不例外,是被當作過期的期刊拋棄在外。
台大的書可能不是當過期書刊拋棄 而已要轉給其他有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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