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3日 星期四

魏德聖:回顧<海角七號>,張望<賽德克˙巴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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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魏導演引導我們思考,

生命的議題是「尊嚴」,

或者僅僅是「活著」。

魏德聖:「雖然放棄比較容易,但我選擇堅持下去」

以下引自《國家電影資料館》

http://epaper.ctfa2.org.tw/epaper80801/8.htm

魏德聖:就是要說一個動人故事

作者:聞天祥

執導《七月天》、《海角七號》,擔任《雙瞳》副導演,還有一個《賽德克.巴萊》未完成的夢,魏德聖總是用盡千方百計,只為說一個動人的故事,即便台灣的電影環境困難重重……

幾年前,美國出現一份「沒上映過的最佳影片」名單,列舉了許多無緣進入院線的好電影,也凸顯了作品與市場的某些乖隔。而如果要我選「近十年來最可惜的台灣導演」,我的頭號名單一定是魏德聖。所謂「可惜」是因他有才華也有構想,但現實的條件卻似乎趕不上他的想像。

還記得一九九九年,幾位拿了短片輔導金完成作品的年輕導演們,不甘心血無人知,而辦了一個「純十六影展」,當時魏德聖執導的《七月天》就令人眼睛為之一亮。影片描述一個叫做「成家」的男孩,為了償還父親生前欠下的賭債,開始到賭場看門,背著母親學習黑道的霸氣與義氣,然而這場啟蒙卻在警匪的利益衝突和弟兄的設計下,化為難以挽救的悲劇。
《七月天》的驚豔

片名《七月天》,其實點明了片中農曆七月「諸事皆忌」的特殊時空,父親的棺木不得出殯,只好擺在客廳一個多月,也正好是男主角對黑道從遐想到夢醒的過程。民俗中的忌諱與現實的厄運,產生了互照與引伸的詭異曖昧。

男主角名叫「成家」,家中姊姊、祖父、父親卻都在他出生後接連死亡,只剩下勉力支撐的母親和風燭殘年的祖母,以及他這個被斷言未來會當大人物的料。但導演卻另從寫實面挖掘他的怯懦與挫折,甚至連自己青梅竹馬的女友被羊入虎口地推向大哥魔爪時都無能為力。

影片最驚人的暴力場面,也出現在被強暴的女友事後傷心地推打他時,他的屈辱與怨氣竟然回敬在無辜女孩的身上。那種以強傾弱的悲哀,以及徹底踐踏尊嚴的羞辱,造成了男主角最後玉石俱焚的報復行動。也讓片尾七月過後,父親靈柩終於出山的影像,也像是對少年純潔性已然喪失的致哀。

從熟稔的場面調度與流暢的敘事手法來看,《七月天》充分展現創作者的有備而來。然而魏德聖卻告訴我,其實輔導金是一個朋友拿了他的劇本和名字去申請的,劇本早在一九九四年就以《賣冰的兒子》這一名稱得過優良劇本獎,但時過境遷,他壓根沒想到會導這部片。拿到補助後,只好打鴨子上架,也讓他重新省視五年前寫就的劇本,待新的想法出現,才有了詮釋的力道。

《七月天》的驚豔,絕對不只我看到而已。相信陳國富找他去做《雙瞳》(二○○○年),也是觀賞《七月天》之後的反應。然而在《雙瞳》之前就寫好《賽德克.巴萊》(獲得二○○○年優良劇本獎)的魏德聖,卻從這次美商資金、跨國合作的電影經驗,學會思考特效鏡頭的完成方法,也確認了《賽德克.巴萊》的可拍性。

《賽德克.巴萊》夢難圓

為此,他自籌兩百多萬元,拍攝了《賽德克.巴萊》的試拍片,企圖吸引外界投資,儘管這部短短的試拍片,無論技術的精緻或氣度的恢弘,都有令人耳目一新的感受,但是在台灣從未出現過類似的成功案例,以及本土電影不景氣的現實考量下,《賽德克.巴萊》一直沒有拍成。

其間除了不斷與所有可能投資的企業主碰面外,甚至興起過全民募資行動,在許多電影界友人先後協助中,我也曾擔任過監督人的角色,看著殘酷的現實不斷打擊魏德聖的野心,惋惜有之,心疼有之。

可喜的是魏德聖自己倒是跳脫出迷思,看到問題不在劇本、不在試拍片,而是他並非李安!要如何教別人相信這個只拍過幾部短片和當過《雙瞳》策畫的新人(儘管他在電影界已經有超過十五年的資歷而且廣被看好)足以挑起耗資數億的鉅片重擔?這也許是偏見、也許不盡公平,但電影畢竟不是一個人在家埋頭苦幹就能證明的創作。如果需要一部紮實的長片處女作來證明實力,《海角七號》便是這塊試金石。

由魏德聖自編自導的《海角七號》,劇情啟於一九四五年日本戰敗、台灣光復,一位被遣送返國的日本老師寫給台灣學生/戀人的信。六十多年後,不得志的樂團主唱(范逸臣)回到家鄉、也就是片頭這段無疾而終戀曲的發生地──恆春,自怨自艾、無所事事的他,由身為代表會主席的繼父(馬如龍)從中斡旋,得以取代車禍受傷的老郵差茂伯(林宗仁)送信,其中包括一盒寄到「海角七號」的情書,靠著這個日據時代的地址,自然不可能找得到收信人,於是包裹就不了了之地扔在男主角的房間裡。

《海角七號》挑戰兩大難題

後來,他半被迫成為當地度假飯店邀請日籍歌手(中孝介)開演唱會的暖場表演者,問題是他必須和一群烏合之眾合作:他們包括了一個失去妻子的火爆交通警察(民雄)、愛慕老闆娘的車行員工(夾子小應)、到處推銷小米酒的熱血業務員(馬念先)、讓教友無所適從的天才小鍵盤手(麥子)、以及最後硬要上場的老郵差茂伯。來台發展不順的日本女生友子(田中千繪)被公司強留在恆春監督這隊雜牌軍,心不甘情不願的她和永遠一張臭臉的男主角竟意外譜出了戀曲,還為這盒無法送達的情書找到了主人的線索。

這樣的故事,擺在開鏡前就已存在至少兩個難題:魏德聖有辦法呈現當年日人遣返時,碼頭與船景的壯盛氣勢;以及當下幾塊破銅爛鐵組成的臨時樂團,漸入佳境的說服力嗎?前者的時代氛圍,除了需要以假亂真的考據與塑造力,更需要金錢投注去完成幻覺,而這幾乎是台灣電影避之唯恐不及、已經被遺忘的技能。

後者的類型化取向,雖是新一代導演力欲挽救補回的缺口,但也還沒見到像《海角七號》這樣的手筆,除了讓每個樂團成員面貌清楚,更要讓他們最後的演出,無論在音樂或畫面上都具備感染力。這些對於電影工業發達的國家而言稱不上難的考驗,卻是台灣電影存在已久的障礙,魏德聖透過《海角七號》,終於一舉跨越。

《海角七號》其實是一部充滿對比的電影:在過去式裡,東洋北國與海島之南,代表了日本與台灣,分隔了一對禁忌之戀的師生;現在式中,主角則歷經都會的挫敗而在原鄉重振,只不過前代的分離故事提點了現代的男孩去把握愛情而不要遺憾。

對比之間,除了強化的影片的肌理,其實尋求的還是包容的可能:不只是異國之戀,也可能是牧師對叛逆小鍵盤手的祝福,老月琴與搖滾音樂的合拍,甚至是這群各自帶著不同挫折與傷痕的人們的感同身受。

尤其電影最後讓舒伯特的〈野玫瑰〉透過老先生的月琴、范逸臣和中孝介的中日合唱,穿越時空地勾起過去與現在,煽情力道十足。台灣電影強於意念卻弱於敘事的積習,在魏德聖的長片處女作裡終於得到了良好的和解。

儘管影片的長度確實還有再縮短的可能與必要(例如每個角色出場的手法可以再俐落一些,或者讓更多角色一塊登場以縮短篇幅),幸好片中每個人物的登場都有亮點而不致乾澀,情緒與張力的堆疊也很有技巧,作為一部好看的電影,綽綽有餘。

激發電影同行的勇氣

不過這部在寫劇本前預計三千萬、寫完劇本估算要三千五百萬才能拍好的電影,最後卻爬升到四、五千萬之譜。從冒險、試驗到克服,確實是要付出相當代價的,魏德聖在這方面從不手軟(從《七月天》到《賽德克.巴萊》都是前車之鑑),然而這求好心切的實踐成果,除了希望足以激發電影同行的勇氣,還不至於嚇到仍嫌保守的投資環境。

畢竟我們希望《海角七號》證明了魏德聖的實力之後,能讓他離開拍《賽德克.巴萊》,更近一點。

今年的台灣電影新銳輩出,從林書宇的《九降風》到魏德聖的《海角七號》,還可以再加進九月才上映的楊雅喆《囧男孩》,無不證明在說一個動人的故事同時,也能保有年輕衝勁和個人才華的。

而《海角七號》應該扮演了領航的角色。(本文轉載自2008年7月27日 中國時報浮世繪版)

以下引自<賽德克˙巴萊>官版,2009.12.1 拍攝日記

http://www.wretch.cc/blog/seediq1930/32378205

2009年12月1日

    小秉今天到了中部山區找尋泛泰雅族臨演,因為最近即將舉行選舉,原本約好的幾位朋友,當天竟然跑去幫忙候選人選舉造勢,山上的壯丁已經所剩無幾,大夥又跑去幫忙造勢。情勢所逼,小秉只好拚了,跟著加入造勢隊伍的行列,一路邊喊:「凍蒜!」,一邊遊說原住民朋友,就地請他們填寫資料,等到達了造勢的會場,小秉再一一地抓過來拍照建立檔案。
    由於小秉的動作太大,引來候選人的注意,不料對方相當熱情,在活動告一段落後,協助我們請現場所有人留下,讓小秉上前去解釋我們的人選需求,搞得小秉跟辦政見說明會一樣,對方還很好心地把他認識的人都介紹給小秉,讓小秉能夠有更多人可以尋找。就這樣小秉跑了幾個不同候選人的場子去找人,也辦了不少場政見說明會,簡直是加入了當地選戰。於是,繼先前跑婚禮跟喪禮尋找演員,演員組又創新紀錄,跑選舉攤,真是馬不停蹄啊!
    霧社街搭景用先前找來跟自製的假葉和花,快速地種出一棵棵櫻花樹,看到那些櫻花樹簡直是開心農場發生在現實人生,種樹不用花好幾年,只要一兩天就能達成,如果這些樹也能用虛擬貨幣付費就好了。有了這些以假亂真的櫻花樹,再搭配現場的日式房舍,感覺距離當年霧社街的風華又更近了。美術搭景成員們相信,霧社街完工後,將會成為亞洲最好的日式建築拍攝現場,也會是一個完美的藝術品,連日本人都這樣說,相信最後的成果可以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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