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29日 星期六

魏德東:東瀛佛教年會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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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引自《豆瓣網》〈佛學文獻小組〉Buddhist Literature

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6142504/

魏德東:東瀛佛教年會有感

9月12至13日,日本印度學佛教學會第57回學術大會在東京大正大學召開。參加會議的第一個感想是日本在該領域的學術年會已經具備國際規範。學會實行會員制,參加會議者必須是會員。會員每年都要交納年費,如要出席年會,還要交納專門的會議費。會議不為參加者安排統一的食宿,一切都是自費自理。我們幾位中國學者就住在一家非常簡單、比鄰東京大學的家庭旅管裡。會議中間設有一餐正式的晚宴,但參加者必須單獨交納費用。這樣的組織形式,不僅減輕了組織者的經濟負擔,確保會議年年如期舉辦,更重要的是,還使得學會成為有共同興趣者的聯合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義務和權利,都比較珍惜自己的社團。年會專門安排時間向所有會員通報過去一年的經費運作情況和下一年的預算,並就一些重大問題向會員匯報。筆者觀察絕大多數會員都參加了這個會議,也有人對經費的使用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
基於獨立的學術聯合體的理念,日本印度學佛教學會還成為不同教派溝通的重要場所。日本的佛教學研究,基本依托於不同的教派,許多教派之間的關係並不那麼和諧,有些甚至會經常在報刊上唇槍舌劍。但這些教派大都是印度學佛教學會的集體會員,並特别交納集體會費。學者們在出席年會時,大都懸置自己的宗派立場,平靜地聽取大家的發言,學會因而成為不同教派人士平等交流的平台。最近幾年,學會比較積極地推行國際化,先是許多韓國學者參加了學會,現在又開始有中國學者加入,在未來的歲月中,印度學佛教學會或許有可能發展成不同國家之間宗教對話的場所。
倘若與西方學術年會相比,日本印度學佛教學會也還有一些東方特色。首先是會長的任期,筆者所了解的美國宗教社會學會等,都是兩年一屆,不得連任;日本印度學佛教學會的任期則是3年,會長可以連任。當前的會長木村清孝教授就正在第二個任期中。兩相比較,美國模式的優點是:本學科較為傑出的學者,在其一生中都可能做一次學會會長,而其重要的職責就是安排年會,許多人就將年會安排在自己的城市。比如2000年筆者參加美國科學研究宗教學會年會,當年的會長是德克薩斯州休斯頓大學的海倫·伊寶(Helen R. Ebaugh)教授,年會就在休斯頓召開。幾百名學者湧到休斯頓,這對於當地的宗教社會學研究是很大的促進。如果會長的任期過長,可能會有利於學會的穩定,但對其活力或有負面影響。
在自由討論方面,日本年會顯得比較冷清。首先在组織形式上,美國的年會一般是同一主題的4至5篇論文集中發言,隨後留下時間統一討論。根據筆者的體會,討論一般都比較熱烈,每個發言人都會遇到2到3個以上的問題。日本的發言模式則基本是9人一组,每個人發言時間15分鐘,討論時間5分鐘,結果很多時候一個提問者也没有。如果没有討論,花費如此多的時間和金錢來參加會議,學術效果就要大打折扣。這也使筆者聽到另外一種聲音,即很多人都認為年會已經没有必要召開,但没有人敢將其停止下來。以筆者個人的淺見,終結這樣一個學術平台當然罪莫大焉,學者疲倦的原因或許反映了日本佛教研究凝滯,没有新鲜而有活力的共同話題,没有突破性的研究範式出現,年會的更大功能就只是朋友聚會了。體制方面的改革、國際化程度的提高,可能會對學會活力的煥發有積極意義。
回到北京,想到中國宗教研究方面的學術會議,則只有深深的感嘆。什麼時候我們才有規範的會員制的學會?什麼時候我們才心甘情願地自己掏錢出席學術會議,不再受制於出資者的私欲並由此確立獨立學術精神的物質基礎?而更不知道學者們什麼時候才不再惦念著一切免費還要拿出場費!
http://blog.sina.com.cn/s/blog_3d25d0c9010007c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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