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4月12日 星期日

《雪山夜叉經》---巴利經典與漢譯經典對照閱讀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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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正觀雜誌》48 期,69-142頁,2009年三月

附錄
〈附錄一〉
《雜阿含1329 經》(CBETA, T02, no. 99, p. 365, b27-p. 367, b10)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時有娑多耆利天神、醯魔波低天神共作約誓,若其宮中有寶物出者必當相語,不相語者得違約罪。時醯魔波低天神宮中有未曾有寶、波曇摩華出,華有千葉,大如車輪,金色寶莖。時醯魔波低天神遣使告語娑多耆利:〔聚落主,今我宮中忽生未曾有寶、波曇摩花,華有千葉大如車輪,金色寶莖,可來觀看。〕娑多耆利天神遣使詣醯魔波低舍告言:〔聚落主,用是波曇摩百千為?今我宮中有未曾有寶、大波曇摩出,所謂如來、應、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汝便可來奉事供養。〕時醯魔波低天神即與五百眷屬往詣娑多耆利天神所,說偈問言:
153 『十五日良時,天夜遇歡會﹔當說受何齋,從何羅漢受?』

時娑多耆利說偈答言:
『今日佛世尊,在摩竭勝國﹔住於王舍城,迦蘭陀竹園﹔演說微妙
法,滅除眾生苦﹔苦苦及苦集,苦滅盡作證﹔八聖出苦道,安隱趣涅
槃﹔當往設供養,我羅漢世尊。』
醯魔波低說偈問言:
154『彼有心願樂,慈濟眾生不?彼於受不受,心想平等不?』
娑多耆利說偈答言:
155 『彼妙願慈心,度一切眾生﹔於諸受不受,心想常平等。』
時醯魔波低說偈問言:
162 『為具足明達?已行成就不?諸漏永滅盡?不受後有耶?』
娑多耆利說偈答言:
163 『明達善具足,正行已成就﹔諸漏永已盡,不復受後有。』
醯摩波低說偈問言:
163A 『牟尼意行滿,及身口業耶?明行悉具足,以法讚歎耶?』
娑多耆利說偈答言:
163A 『具足牟尼心,及業身口滿﹔明行悉具足,以法而讚歎。』
醯摩波低說偈問言:
156 『遠離於害生?不與不取不?為遠於放蕩?不離禪思不?』
娑多耆利復說偈言:
157 『常不害眾生,不與不妄取﹔遠離於放蕩,日夜常思禪。』
醯魔波低復說偈問言:
160『為不樂五欲?心不濁亂不?有清淨法眼?滅盡愚癡不?』
娑多耆利說偈答言:
161 『心常不樂欲,亦無濁亂心﹔佛法眼清淨,愚癡盡無餘。』
醯魔波低復說偈問言:

158『至誠不妄語?麤澀言無有?得無別離說?無不誠說不?』
娑多耆利說偈答言:
159『至誠不妄語,亦無麤澀言﹔不離他親厚,常說如法言。』
醯摩波低復說偈問言:
K1 『為持清淨戒?正念寂滅不?具足等解脫?如來大智不?』
娑多耆利說偈答言:
K2『淨戒悉具足,正念常寂靜;等解脫成就,得如來大智。』
醯魔波低復說偈問言:
163『明達悉具足,正行已清淨﹔所有諸漏盡,不復受後有。』
娑多耆利說偈答言:
163『明達悉具足,正行已清淨﹔一切諸漏盡,無復後生有。』
醯魔波低復說偈言:
163A『牟尼善心具,及身口業跡﹔明行悉成就,故讚歎其法。』
娑多耆利說偈答言:
163A『牟尼善心具,及身口業跡﹔明行悉成就,讚歎於其法。』
醯魔波低復說偈言:
165『伊尼延鹿(足*專),仙人之勝相﹔少食捨身貪,牟尼處林禪﹔汝今當共行,敬禮彼瞿曇。』
時有百千鬼神眷屬圍繞娑多耆利、醯魔波低速至佛前禮拜供養,整衣服,偏袒右肩,合掌敬禮。而說偈言:『
165 伊尼延鹿(足*專),仙人之勝相﹔少食無貪嗜,牟尼樂林禪﹔我等今故來,請問於瞿曇﹔
166 師子獨遊步,大龍無恐畏﹔今故來請問,牟尼願決疑﹔
170 云何得出苦,云何苦解脫?唯願說解脫,苦於何所滅?』
爾時世尊說偈答言:
171 『世五欲功德,及說第六意﹔於彼欲無貪,解脫一切苦﹔
172 如是從苦出,如是解脫苦﹔今答汝所問,苦從此而滅。』
娑多耆利、醯魔波低復說偈問佛:『

K3 泉從何轉還,惡道何不轉﹔世間諸苦樂,於何而滅盡?』
爾時世尊說偈答言:『
K4 眼耳鼻舌身,及以意入處﹔於彼名及色,永滅盡無餘﹔
K5 於彼泉轉還,於彼道不轉﹔於彼苦及樂,得無餘滅盡。』
娑多耆利、醯魔波低復說偈問佛:
168 『世間幾法起?幾法世和合?幾法取受世?幾法令世滅?』
爾時世尊說偈答言:
169 『六法起世間,六法世和合﹔六法取受世,六法世損滅。』
娑多耆利、醯魔波低復說偈問:
173 『云何度諸流,日夜勤方便﹔無攀無住處,而不溺深淵?』
爾時世尊說偈答言:
174 『一切戒具足,智慧善正受﹔如思惟繫念,是能度深淵。
175 不樂諸欲想,亦超色諸結﹔無攀無住處,不溺於深淵。』
娑多耆利、醯魔波低復說偈問佛:
K6 『何法度諸流?以何度大海?云何捨離苦?云何得清淨?』
爾時世尊說偈答言:
K7 『正信度河流,不放逸度海﹔精進能斷苦,智慧得清淨。』
爾時世尊復說偈言:
189 『汝可更問餘,沙門梵志法﹔真實施調伏,除此更無法。』
醯魔波低復說偈言:
190 『更餘何所問,沙門梵志法﹔大精進今日,已具善開導﹔
我今當報彼,娑多耆利恩﹔能以導御師,告語於我等﹔
180 我當詣村村,家家而隨佛﹔承事禮供養,從佛聞正法﹔
179 此百千鬼神,悉合掌恭敬﹔一切歸依佛,牟尼之大師﹔
177 得無上之名,必見真實義﹔成就大智慧,於欲不染著﹔
176 慧者當觀察,救護世間者﹔得賢聖道跡,是則大仙人。』
佛說是經已,娑多耆利、醯魔波低及諸眷族五百鬼神聞佛所說,皆大歡喜,隨喜禮佛而去。

〈附錄二〉
《別譯雜阿含328 經》(CBETA, T02, no. 100, p. 483, c17-485, a29)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王舍城迦蘭陀竹林。時二夜叉,一名七岳,二名雪山;此二夜叉共為親友而作誓言:『若汝宮中有妙寶出,當語於我。若我宮中有妙寶出,亦當語汝。』時雪山夜叉宮中有千葉蓮花大如車輪,紺瑠璃莖、金剛為鬚。雪山夜叉覩斯事已,即便遣使語彼七岳言:『我宮中有是異物,汝可來觀。』爾時七岳夜叉聞是語已,即作心念:『如來世尊近在不遠,可使詣雪山夜叉所言:「我當必詣彼往看寶華。」』作是念已,即復遣使言:『我此中有如來、至真、等正覺在此現形,汝宮雖有如是寶華,為何所益?』爾時雪山夜叉聞其使語,侍從五百夜叉,往詣于彼七岳夜叉所止宮中,雪山夜叉向於七岳而說偈言:
153 『十五日夜月,圓足極淨明;聞命將徒眾,今故來相造;應當親近誰,誰是汝羅漢?』
七岳夜叉說偈答曰:
『如來世所尊,王舍城最上;說於四諦法,斷除一切苦;
說苦從因生,能生苦名習;賢聖八正道,趣向於寂滅;
彼是我羅漢,汝當親近之。』
雪山夜叉復說偈言:
154 『普於群生類,若有慈等心?於愛不愛覺,為得自在不?』
七岳夜叉復以偈答:
155 『心意極調柔,於諸群萠類;了知一切法,為世大導師;於愛不愛覺,心皆得自在。』
雪山夜叉復說偈言:
156『若能真實語?終不虛妄言?慈愍眾生類?除斷於殺生?遠離於放逸?於禪而不空?』
七岳夜叉復說偈言:
157 『終不虛妄語,遠離於殺害;常捨諸放逸,佛無不定時。』

雪山夜叉復說偈言:
160『若不著於欲?心無諸擾亂?為有法眼耶?盡於愚癡不?能捨諸煩惱?得於解脫不?』
七岳夜叉復以偈答:
161『超出欲淤泥,心淨無擾亂;法眼甚清徹,得盡於愚癡,永離眾結使,獲得於解脫。』
雪山夜叉復說偈言:
158『誰無別離惱?誰能不綺語?誰見物不貪?誰不生想見?』
七岳夜叉復以偈答:
159『久斷愛別苦,未曾無義言;除捨貪欲心,永無邪見想。』
雪山夜叉復說偈言:
162『頗具於諸明?戒行清淨不?為能盡諸漏?不受後有耶?』
七岳夜叉復以偈答:
163『明行悉具足,持戒行清淨;久斷諸結漏,永不受後有。』
雪山夜叉復說偈言:
163A 『如來三業中,頗具眾善行;汝今得遵行,讚歎真實法。』
七岳夜叉復以偈答:
163A『如來身口意,具足眾善行;明達悉充備,我讚真實法。』
雪山夜叉復說偈言:
165 『牟尼天世雄,(足*專)如伊梨延;少食不著味,仙聖處林禪;我等可共往,禮敬瞿曇尊。』
爾時七岳夜叉共雪山等,將千夜叉同時俱往,既到佛所,各整衣服合掌敬禮,而說偈言:
166『婆伽婆世雄,佛陀兩足尊;諸天所不知,具眼悉明了。』
爾時雪山七岳等說此偈已,在一面坐。雪山夜叉以偈問佛:
170 『云何苦出要?云何捨離苦?世尊為我說,苦於何處盡?』
爾時世尊以偈答曰:
171 『五欲意第六,於此處離欲;解脫於諸苦,斯是苦出要;

172 如斯解脫苦,即於苦處滅;汝今問於我,為汝如是說。』
雪山夜叉復以偈問;
K3 『云何池流迴?何處無安立?苦樂於何處,滅盡無有餘?』
爾時世尊以偈答曰:
K4 『眼耳鼻舌身,意根為第六;此處池流迴,此無安立處;名色不起轉,此處得盡滅。』
雪山夜叉復以偈問:
168 『云何世間生?云何得和聚?幾為世間受?幾事為苦求?』
爾時世尊以偈答曰:
169 『世間從六生,因六得和集;從六生於受,六事恒苦求。』
雪山夜叉復以偈問:
173 『云何修善法,晝夜不懈怠?云何度駛流,無有安足處?亦無所攀緣,處深不沈沒?』
爾時世尊以偈答曰:
174 『一切戒無犯,智慧具禪定;思惟眾過患,具足於念力,此能度難度;
175 遠離欲和合;捨諸有結使,盡於歡喜有,如是人名為,處深不沈沒。』
雪山夜叉復以偈問:
K6 『誰度於駛流?孰能越大海?誰能捨於苦?云何得清淨?』
爾時世尊以偈答曰:
K7 『信能度駛流,不放逸越海;精進能捨苦,智慧能使淨;
189 汝詣諸沙門,及諸婆羅門;各各種別問,誰有知法者;誰能說實捨,離我誰能說?』
雪山夜叉復以偈問:『
190 我今聞佛說,疑網皆已除;何須種別問,沙門婆羅門?
世雄善顯示,具實分別說;七岳恩深重,能使我得見;
180 無上大導師,我今所至處;城邑及聚落,在在并處處;

179 日夜常歸依,如來三佛陀;法中之正法,一千諸夜叉;
心各懷踊躍,皆合掌向佛;咸求為弟子,歸依佛世尊。』」

〈附錄三〉
《佛說義足經》〈兜勒梵志經〉(部分) (CBETA, T04, no. 198, p. 183, b15-p.184, b5):

「聞如是,佛在王舍國於梨山中。爾時七頭鬼將軍與鵙摩越鬼將軍共約言,其有所治處生珍寶,當相告語。爾時鵙摩越鬼將軍所治處池中,生一蓮花千葉,其莖大如車輪,皆黃金色。鵙摩越鬼將軍便將五百鬼,來到七頭鬼將軍所。便謂七頭言:『賢者寧知我所治池中生千葉蓮花,但莖大如車輪皆黃金色。』七頭鬼將軍即報言:『然賢者寧知我所治處亦生神珍寶。如來正覺,行度三活,所說悉使世人民得安雄生無上法樂堅無比,已生寶何如賢者寶?』復以月十五日說戒解罪,鵙摩越鬼將軍報七頭言:
153 『今十五大淨,夜明如日光;求尊作何方,不著在何處?』
『尊今在王舍,教授摩竭人;一切見斷苦,洞視是現法;
從苦復苦生,斷苦不復生;徑聞八通道,無怨甘露欲;
今往具禮敬,即是我所尊。』
154『行意學以作,一切有無止?寧有憎愛不?所念意乃隨?』
155『意堅於行住,已止無所有,憎愛無所在;念空無所隨。』
156『寧貪不與取?寧依無惱害?寧捨有真行?寧慧無所著?』

157『捨貪不與取,愍哀及蠕動;斷念不邪著,覺痛當何親。』
158 『寧守口不欺?斷嫉無麤聲?守正不讒人?無念鬪亂彼?』
159 『守口心不欺,不嫉麤聲斷;守行何讒人,悉空彼何亂;』
160 『寧不染愛欲?意寧淨無穢?所著寧悉盡?在法寧慧計?』
162 『寧度至三活?所行悉已淨?一切斷不著,寧至無胎世?』
163 『三活諦已見,所行淨無垢;行法悉成就,從法自在止。』
164 『尊德住悉善,身口悉已止;尊行定樹間,俱往觀瞿曇。』
165 『真人鹿(足*專)腸,少食滅邪貪;
166 疾行問度法,斷痛從何脫?觀瞻如師子,恐怖悉無有。佛所頭面禮。』
七頭鬼將軍及鵙摩越等,各從五百鬼,合為千眾,俱到佛所,皆頭面禮佛,住一面。鵙摩越鬼將軍便白佛言:
165 『真人鹿(足*專)腸,少食行等心;尊行定樹間,吾人問瞿曇;
170 『是痛從何滅?從何行脫痛?斷疑問現義,云何脫無苦?』
172 『斷苦痛使滅,行是痛苦盡;捨疑妙說持,如義無有苦。』
168 『誰造作是世?誰造作可著?誰造世所有?誰造為世苦?』

169 『六造作是世,六造作可著;六造世所有,六造為世苦。』
173『誰得度是世,晝夜流不止;不著亦不懸,深淵誰不沒?』
174 『一切從持具,從慧思想行;內念著意識,是德無極度;
175 已離欲世想,色會亦不往;不著亦不懸,是乃無沒淵。』
K3 『從何還六向?何可無有可?誰痛亦想樂?無餘滅盡去?』
K4 『是六還六向,是生不復生;名滅已無色,已盡有何餘。』
『大喜步往道,大將軍七頭,會當報重恩,開道現大尊;
179 法施無有上,今鬼合千眾,悉能叉手住;一切身自歸,
為世尊大師,今已辭求過,各還國政治,今悉禮正覺,念法歸尊法。』
(引文至此,以下為兜勒梵志部分,相當於《經集》915-934 頌。)

〈附錄四〉
《佛說立世阿毘曇論,夜叉神品第四》(CBETA, T32, no. 1644, p. 176, b28-p.178, b11)

「時剡浮提中有兩眾山,恒河之南名娑多耆利山(Sātāgiri 七山,古譯為「七岳」),恒河之北名醯摩跋多山(Hemavata 雪山,古來即指喜馬拉雅山)。娑多耆利山中是山最大:一名薩闍,二名頻訶,三名末車,四名遏車婆,五名間訶耆利,六名波梨耶多羅。醯摩跋多山中是山最大:一名周羅迦羅,二名摩訶迦,三名瞿訶那,四名修羅婆計,五名雞羅,六名乾馱摩馱,七名修槃那般沙。若一切神住河南山者,皆名婆多耆利神;若在河北山者,皆名醯摩跋多神。是婆多耆利神領河南一切諸神,故名為王。是醯摩跋多神,領河北一切諸神,故名為王。云何知耶?有一神王,名醯摩槃,住醯摩跋多山,是神王最長、老大、年至極位,重疾困苦,是神臨死,其有太子名醯摩跋多,呼來教示。即語子言:『阿父,我已得聞。從昔夜叉神最為長老,見過去佛,曾值迦葉佛,聞說釋迦牟尼佛將應出世,如我見相及我所見因緣。是釋迦佛不久應下,阿父,若我中間捨命不及佛者,汝決應往令得見佛,若汝見佛決大利益。』太子問曰:『云何令我知佛出世?』父答子言:『汝屋舍中未曾有寶,而出現者,當知是時如來出世。復有神王名娑多耆利,住摩伽陀國界中,汝當與彼共作朋友,同立誓願:「我之與汝所住之處,若見希有奇寶現者,莫不相報。」』是時父王教其子已,即便捨命。是時太子供養父尸,憶持尊重父之遺囑,因是度河往覓娑多耆利神王。至神所已,對面語言,共相和敬,同坐一處。醯摩跋多神語娑多耆利王言:『府君,我父臨死說如上言,因即過世。是故我今語汝是事,若屋室中非常寶現,決須相報。』娑多耆利答:『如是,如是。』於是二人既立誓已,各還所住。後時醯摩跋多王宅有奇寶現,蓮花千葉,大如車輪,黃金為葉,眾寶為莖。時有一神見是蓮花,馳往白王:『王今知不?是寶瓌異,世未曾有。今已出現,千葉蓮花大如車輪,黃金
為葉,眾寶為莖,此是天物,願王往觀。』是時神王聞是言已:『即往池所,見是蓮花具足千葉,大如車輪,眾寶所成,莊嚴奇特。見是事已,心生驚怪,身毛皆竪。自下池中,恭敬合掌,頂禮三過,旋遶三匝。作是思惟:『我於昔時,曾值善友而教我言:『汝所住處若有奇寶,當遣報我。』因遣使者往報娑多耆利神王曰:『府君,我今住處希有之寶,今已出現。具說寶相,汝今當來共我觀視。』是時世尊已出於世,正法已說,一向寂靜,今至涅槃,往向菩提,修伽陀所教。是時娑多耆利王覺憶此事,作是思惟:『我昔曾有善友來報我言:「汝所住處,諸佛世尊於中得道。若佛已出,汝應報我。」是其所欲,故我應報。』娑多耆利王即遣使,往謂是王言:『府君,若一蓮花,作何利益?若百、若千,亦何利益?我國土中未曾有寶,今已出現。何者名寶?謂多陀阿伽度、阿羅訶、三藐三佛陀,今已出世,汝今應來共事此寶。』醯摩跋多,九月十五是布薩時,有五百神共相圍遶,取諸蓮花,面向南行,履空而去,往娑多耆利王所。彼王又將五百神眾,共相圍遶,來迎是王,於恒河南邊共相聚集。
既相見已,醯摩跋多王說偈問彼神曰:
153 『今十五淨日,四王來集時;我等事何師?汝信阿羅訶?』
爾時娑多耆利王。說偈答曰:『是時佛世尊,住摩伽陀城;為滅一切苦,說法一切智;諸苦及苦集,苦滅不更生;八分苦滅道,無惱向涅槃;是故汝及我,當往事是人;一切無能比,是我信羅訶。』爾時醯摩跋多聞是偈已,心大驚怖,身毛皆竪,懷疑未信。三過辯定,『府君,汝今說世尊出世。』答曰:『府君,我說佛寶出世。』第二、第三,問答亦爾。是時北山神王即時如力思度諸佛行住威儀境界四法,問南山神王。說偈問曰:
154 『佛心於眾生,善得安立不?憎愛二思惟,已得滅盡不?』
爾時南山神王以偈答曰:
155 『佛心於眾生,真實得安立;憎愛兩思惟,滅盡永無餘。』
北山神王重偈問曰:
158 『佛有妄語不?無惱他言不?無離間語不?有無義語不?』
南山神王以偈答曰:
159 『佛不說妄語,亦無苦澁語;不說離間語,說如量義語。』
北山神王重說偈問曰:
156 『佛無盜他不?不損他命不?遠離放逸不?不損禪定不?』

南山神王說偈答曰:
157 『佛不盜他財,是故護他命;遠離諸放逸,不損深禪定。』
北山神王又偈問曰:
160 『佛無著愛欲,心淨無濁不?已過無明流,得淨法眼不?』
南山神王答曰:
161 『不著於欲塵,心地最清淨;已過於無明,於法得淨眼。』
北山神王又問曰:
162『佛明具足不?法足清淨不?四流已絕不?後生已盡不?』
南山神王又答曰:
163『佛明已具足,法足久清淨;四流已斷滅,是故無後生。』
爾時北山神王聞已,心生歡喜。說偈讚歎:
163A『智者意成就,一切事已辦;及身口清淨,讚歎具明足。』
南山神王心口歡喜。說偈讚曰:
163B 『佛心寂清淨,身口能利他;十力無與等,今隨喜汝讚;
164 『智者心成就,及與身口業;具足明法足,即共汝往觀;

『今十五布薩,四王遊巡時;心解脫無著,我共汝禮拜。』
爾時世尊住王舍城匿瞿提樹下。是二神王千神圍遶,往詣佛所。至佛所已,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頂禮佛足,却坐一面。時北山王以偈問曰:
166 『能說亦能行,度流永無漏;獨步如師子,
167 『佛不染世法;度一切法岸,慇懃故來問;
168 『眾生生何處?數數習有處?執持是何物?何處而受苦?』
爾時世尊以偈答醯摩跋多神王曰:
169 『眾生生六處,數數習六處;執持六種法,六處受苦惱。』
北山神王重偈問佛:
170『是取名何取,而令眾生苦?願答出離問,云何解脫苦?』
爾時世尊以偈答醯摩跋多神王曰:
171 『世間有五塵,我說心第六;於中離欲著,解脫如是苦;
172 眾生得出離,已說如理量;汝今既有問,是故答出離。』
北山神王重偈問佛:
173 『誰能度駛流?日夜無疲極?無底亦無攀,深處誰不沈?』

爾時世尊以偈答醯摩跋多神王曰:
174 『常持清淨戒,精進不散心;思擇內正念,由智度難度;
175 欲想無有欲,伏滅色繫縛;永滅有喜愛,是人終不沈。』
爾時南北二山王同時說偈以讚佛曰:
178 『我等今善見,善來今善明;我等見正覺,演說甘露道;
177 名無滅失見實義,常樂問難無所著;窮智慧際悉解脫,行於聖路大仙人;
179 千餘夜叉眾,名聞有威神;一切歸依佛,是我無上師。』
是三夜叉三角而坐,是故至今路名菱角。是時世尊住於樹下,是故此樹名瞿匿曇瞿提。因此二夜叉事,故知南北二山。」

〈附錄五〉

《小部尼柯耶》《經集》〈蛇品〉《雪山夜叉經》(Hemavata Sutta ) :
153 (七岳夜叉說)『今天是十五日的齋戒日,這是個美好的夜晚;讓我們去見喬達摩,這位最著名的老師。』
154 (雪山夜叉問)『這樣的一個人其心是否善待所有眾生?不管面對可欲或不可欲,他是否能自在地思惟?』

155 (七岳夜叉答)『他(能慈)心善待所有眾生,面對可欲或不可欲,他能自在地思惟。』
156 (雪山夜叉問)『他是否會不與取?是否對所有眾生不具瞋心?是否遠離放逸?是否精勤於禪定?』
157 (七岳夜叉答)『他斷絕不與取,他對所有眾生不具瞋心;他已遠離放逸,他精勤於禪定。』
158 (雪山夜叉問)『他是否會妄語?是否會惡口?是否會兩舌語?是否會無義語?』
159 (七岳夜叉答)『他不妄語,他不惡口,他不作兩舌語,他是智者,不作無義語。』
160 (雪山夜叉問)『他是否不染著於貪欲?是否心清淨無擾?是否超越愚癡?是否具法眼?』
161 (七岳夜叉答)『他不染著於貪欲,心清淨無擾,他超越所有愚癡,他已具法眼。』
162 (雪山夜叉問)『他是否具足諸明?是否所行清淨?是否諸漏已盡?是否不受後有?』
163 (七岳夜叉答)『確實他具足眾明,所行清淨,諸漏已盡,不受後有。』
163A (七岳夜叉)『牟尼經由身和語的正業,具足(完善的)心志,他具足諸明與戒行,你應如法讚美他。』

163B (七岳夜叉)『牟尼經由身和語的正業,具足(完善的)心志,他具足諸明與戒行,你應如法隨喜他。』
164 (七岳夜叉)『牟尼經由身和語的正業,具足(完善的)心志,他具足諸明與戒行,讓我們去見喬達摩吧!』
165 (雪山夜叉)『他有像鹿王一樣纖細的腳,大雄取用很少的食物,無貪嗜,牟尼在林中禪修。來,讓我們去見喬達摩吧!』
166 (雪山夜叉)『大龍不著於貪欲,像雄獅一樣獨來獨往,讓我們問如何能脫逃死亡的羅網。』
167 (雪山夜叉與七岳夜叉)『讓我們問渡過一切法的彼岸、超越瞋恨與恐懼的喬達摩,他是法的宣示者與教導者。』
168 (雪山夜叉與七岳夜叉)『世間從何升起?世間以什麼和合?世間以執著什麼而存在?世間在那一方面被苦惱?』
169 (世尊)『世間從六升起,世間於六和合;確實,它執著六而存在,世間在六苦惱。』
170 (雪山夜叉與七岳夜叉)『世間執持而苦惱的是什麼?我問如何解脫,請告訴我如何離苦?』
171 (世尊)『世間有五欲功能,而稱意是第六;於此捨斷這些貪欲,如此就能解脫苦。』
172 (世尊)『於世間解脫,已如實解說,我教導你,如是可以離苦。』

173 (雪山夜叉與七岳夜叉)『誰於此渡過瀑流?誰於此渡過海洋?誰不於深處沉溺,無所攀緣亦無住立處?』
174 (世尊)『具戒而有智慧,正念而內思惟,能渡過難度的瀑流。』
175 (世尊)『已離棄貪欲想,超越一切結縛,對三有的喜樂滅盡無餘,他不於深處沉溺。』
176 (世尊)『看!他具甚深智慧,看到微妙的目標,不著於有樂,究竟解脫,這位大仙人走上梵行的道路。』
177 (雪山夜叉與七岳夜叉)『看!他具有大名稱,看見微妙的目標,不著於五欲,一切知,非常聰敏,大仙人走上聖路。』
178 (世尊)『我們今天已如實見到,它明白照耀與升起,我們見到世尊,渡過曝流,究竟諸漏。』
179 (雪山夜叉與七岳夜叉)『這些著名的、具神通的一千夜叉,都歸依你,你是我們無可比擬的導師。』
180 (雪山夜叉和七岳夜叉)『我們從村到村,從山到山,尊崇世尊與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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